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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王爷这边可以阻绝去路,桂王那边就控制不了了。
“圣光寺目前的人手,绝难维护主上的安全,所以你召集江湖高手之举,刻不容缓,有一纸聘书,使你方便多了。
“你可以公开地延聘人手,假道云南过去,使对方分不清虚实,这是王爷对亲戚惟一能尽的力了!”
梅玉知道建文帝在缅甸落脚的事,王府已经知道了,云南沐王府经略边夷各地,这是瞒不过他们的。
但沐王府能做如此的协助,已经是很难得了,这番好意也不容拒绝,双手接过道:“在下深憾无法为王爷效力而报厚惠,只有在这上面略效绵薄了。”
陈绍棠笑笑道:“信函里还有一纸名单,是王爷派在各地生意的主持人,他们都经管着一笔不算小的买卖,梅小候要钱用,可以直接找他们,只要一次不超过十万两,却可立时支付,超过十万两,给他们几天时间,也一定可以筹措出来。”
梅玉道:“哪要这么多的钱?”
陈绍棠道:“侯爷!身手绝顶的江湖朋友他们的身价也是高的,王爷在用人方面绝不小气。”梅玉虽然用不到那笔钱,但心中仍是感谢的。
陈绍棠又朝李景隆道:“李大人,梅小侯现在是为王府办事了,在云南当然他能自主,但出了云南,尚望你多加照料,王爷自然有私函通知郑公公的,再由郑公公密奏圣上,相互取得谅解。
“有些事不是你管得到的,你最好也别太自作聪明了,在你们这个圈子里,只有郑公公最接近圣上,你未奉指示,擅自行动,是件最危险的事。”
李景隆以堂堂侍郎之尊,却被一个王府值殿将军指着鼻子教训,不由气得直翻眼,但是他不敢再发官脾气了。闹起来自己无拳无勇,只有挨揍的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有认了。
陈绍棠理都不理他们,只对梅玉一躬身道:“侯爷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末将就告退了,侯爷若有所命,只要高声招呼一声,我们的人在顷刻间可以赶到。”
司太极与李景隆只有苦笑,他们知道这是在云南,沐王府的势力范围内,锦衣卫是无能为力的,何况锦衣卫还有一半的人手由郑文龙统率,那是不归他们管的。
梅玉道:“陈将军,我也要走了,这两位虽是熟人,但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跟他们谈下去了。”
司太极急叫道:“小侯,请留步,我们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在仰光圣光寺登位的圣僧是谁?”
梅玉微笑道:“姓李名珠,这人是我保了去的。”
“他的底细如何?什么地方人士,家世如何,为什么能当上西南夷的圣僧?”
梅玉道:“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答,我只负责把人安全送达!”
“你还保了一口箱子前去,那箱中是什么?”
“珠宝,绝世奇珍,价值在百万以上。”
“只是珠宝,没有传国玉玺在内?”
“这一点我绝对保证没有。”
“传国王玺藏到哪儿去了?”
“司太极,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傻了吗?我如果知道传国玉玺何在,早就献出去发财了,何必还要保镖求生?”
“小侯!不!现在该叫你侯爷了,圣上已经下令,把汝南侯给你承继。”
梅玉一怔道:“我怎么不知道?”
陈绍棠道:“是最近的事,圣上本来对老侯爷十分尊敬,不过老侯爷的言行太过激动,时常语侵圣上,所以经王爷说明后,圣上同意把汝南侯由侯爷继承。”
梅玉已经听他叫了两声侯爷,当时并没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故,父亲仍在,侯爵却由他来继承,这是从所未有的事,因为这侯爵该是父死子继的世袭的。
不过,再仔细地一想,朝廷的用意至显,他的父亲对朝廷而言,是当作已故了,如果他不接受,朝廷也可以叫他的父亲真的死去。
他更明白自己的行为对燕王的朝廷而言,十死都有余,目前全靠着几个人的关系在撑着,一个是镇南王沐荣,另一个则是大内最有势力的内监郑和。
沐王是以利害关系去影响永乐,郑和用什么方法去说动永乐则不得而知,但这两个人私下都是同情建文帝的,否则建文帝不可能顺利地逃到缅甸。
建文帝在圣光寺落了脚,地位却未见稳定,大内还有一批人不死心的。
因此,建文帝的安全还有赖他的维护,而且刻不容缓,这使得梅玉意识到自己的职责重大,他不能再率性而行了。
所以他乖乖地又从陈绍棠的手中接过了继任汝南侯的旨意,只是没有跪下呼万岁,因为陈绍棠也不是钦差,这套刚好可以免了。
回到了九江,仗着他新任汝南侯的爵位和沐王府记室的身份,倒是免了不少麻烦。
司太极不敢再找他,李景隆也不敢再找他,那两个人也没空,他们要深入缅甸,去探听圣僧是否就是已逊位的建文帝。
方天杰在镖局中干得不错,结交了一二十个朋友,个个都是好功夫,这是一批不安分的人,好勇逞斗,一个月不打上一架就浑身难过,方天杰只能交到这种朋友,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不过这种朋友也有好处,他们讲义气、够交情,不慕荣利,威武不屈,那是一批很强硬的班底了。
梅玉转达了建文帝的要求,方天杰也欣然从命,他的一班兄弟们正闲得无聊,这下可有得忙了。
不过梅玉不放心,硬把镖局中的一位老镖师天智星计全请去同行,计全是广源中的老人了,武功还过得去,却最擅动脑筋,遇事冷静,见事深远,他把方天杰邀来的那般兄弟都召来了,当面交代清楚,他们这一组自行定名为飞龙组,他自任统领,方天杰是副统领,计全是执法。
这个飞龙组只受命于圣光寺的圣僧,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接受,行事有自主之权,但是要受到执法权监的监督。私下里,他跟方天杰谈过,要他全力支持计全,好好带领那批人去辅助建文。
因为梅玉渐渐发现了李至善对建文仍是不错的。
但那个人的野心太大,权欲心太重,对建文帝的敬意不够,老是要左右着建文帝的行动,甚至有时会代建文发布一些命令,梅玉在缅甸时,就跟他冲突过了,结果不但建文支持梅玉,连他的女儿李珠也都站在梅玉这边,李至善只有低头让步。
梅玉离开仰光,李至善是很高兴的,他也听过方天杰,只道方天杰勇而无谋,比较好驾驭,但是没想到梅玉会安排了这一手,安插了一个计全。
梅玉和计全分析过情势,也告诉过他说注意的情势,更有一封私函给建文帝的。
私函上写得很恳切,直接指陈出李至善可信而不可靠,要建文帝自己拿定主意,不要太听他的话,李珠已嫁,现在的身份既已为朱家妇,行事可能较为偏向建文帝,不明白的事可以向她请教一下。
方天杰有勇有胆,计全有谋,这两个人的忠心可恃,至少不会成为桀臣悍将,可多予倚赖。
自己不日将进京一行,那是受郑文龙交代与郑和见次面,届时必能谈出个结果来,圣光寺方面恐将仍有骚扰,请建文帝特别小心,李珠武功尚可为保,请他对李珠温柔些,至少在方天杰未能完全接掌警卫前,对嫂夫人多示温柔,以慰芳心。
最后一段话虽是开玩笑,但也说中了建文帝的毛病,这个人就是有寡人之疾,因为他本来就是寡人,从前在京中做皇帝,他宫中有的是女人,仍然不满足,要溜出宫来玩女人,原因无他,就是外面的女人比宫中的解风情。
梅玉到过仰光,知道那些蛮女风情,尤甚京师,而且个个貌美如花,风情万种,要老哥不犯毛病恐怕不容易。只是大内的人也在动他脑筋,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请他小心一点。
他自己先到南京的家中盘桓了一阵,他的父亲老侯爷梅殷已经放回家了,只是侯爵已削,给了他这个儿子继承,脾气很大,每天在家里骂人。
梅玉见了父亲倒是没有隐瞒,把情形一说,老侯爷才感到很灰心,建文帝自己无意勤王,这些臣子们赤胆忠心又有什么用,何况,他也不能硬说建文帝不对,燕王势力已成,为了争天下而大动干戈,非仁民之道,永乐也是太祖的儿子,比他有魄力,治国较为适当,自家内争更无聊,眼光放远看,建文帝不失为贤君。
毕竟他们这些忠心不事二主的臣子少,不过他也只有训勉儿子一番,要梅玉好好地匡扶建文帝。
梅玉在家中住了一个月,他虽然继承了侯爵,却没有多少人敢来沾惹他,因为谁都知道他是在跟当今的皇上过不去,沾上他很可能杀头抄家都有份。
但侯爷仍然很帅气,有几位国公对锦衣卫的人都要客客气气,只有他这汝南侯府,锦衣卫的人访府问事,还要递手本唱名求见,见了面也得规规矩矩行大礼。
因为梅玉很会摆架子,每次见客都在大厅上,高高地供着太祖御赐的上方宝剑,那是老侯爷征东时的赏赐。
这柄宝剑的权限很大,二品以下的文武官员,可以先斩后奏的,锦衣卫指挥的官阶不过三品而已,其他那些下属更别说了,人人都够挨斩的资格。
当局对梅玉的礼遇和容忍也是令人难解的,以他的行为该杀头抄家十次都有余,可是朝廷不但没抄他的家,反而把个已废的侯爵又还给了他。
这种情况不但做官的难懂,连锦衣卫中一些执事人员也不懂,他们不只一次地往上报,要求办梅玉,同文总是一顿申斥,连他们的第一大头子谷王朱穗也为了这事请禀过成祖永乐帝,居然也碰了钉子。
永乐帝的批语很妙——汝南侯屡世忠贞,家中不可能有不忠不孝之子弟,梅玉才堪大用,朕岂能为馋言而毁忠良,此事毋庸再议——这份奏章本是秘密的,可是机密院加以公开了,而且上了邸报。
奏章是谷王上的,批文是成祖亲笔,目的是使每个人都知道,最妙的是那一句“梅玉才堪大用”。
朝廷让他继承了侯爵,却没有派给他一官半职,让他在江湖上保镖也不去管他,有言官也为此上过劾章,同样的碰了个钉子,永乐帝在那份劾章上的批语就更妙了——梅玉的一切朕都知道,该员未知确讯,仅凭道听途说即妄作猜测,胡说八道,有亏职责,各予罚俸三月示诫!
成祖是个很精明的人,做事有他自己的套,很讨厌那些言官搬出世人的大道理来罗嗦他,借着梅玉的事件他也给那些言官们一点颜色看,要他们对不懂的事少乱做主张,尤其这是锦衣卫的事,更不必他们费心。
其实这都是郑和在背后做成的,成祖跟郑和是从小的玩伴和死党兄弟,两个人的交情好得不能再好,他们一个当王子,一个当内侍,本来没什么厉害关系,可是这两人就建立了交情,燕王在太祖面前渐渐得宠,势力日增,郑和的功劳很大。
所以永乐称帝后,郑和成了第一红人,任何人都及不上永乐对郑和的信任,这是亲为手足的谷王都比不上的。
梅玉到了京师,他这个新任的侯爷照道理该先拜表叩谢圣恩,侯旨召见。
但是梅玉却不理这一套,他一到北京,就往八大胡同跑,住进了一个叫金凤仙的红姑娘香闺。
金凤仙是清倌人,落籍不过才半年,身价奇高,多少王孙公子想一亲芳泽,都被她的身价吓坏了。
奇怪的是梅玉替她梳拢,据说只花了一百两金子,那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