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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怎知道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秋萍道:“听说昨日傍晚来了一位飞鹰帮香主童骏骐,此人年岁极轻,仪容出众,老爷对他款待甚厚,引往晚菊轩住下,怎奈群雄不容,恃强暗袭,那童骏骐剑毙了两人逃逸无踪,老爷断定童骏骐必还藏在荷叶渚上,搜捕终夜无着。”
秦丽琪只淡淡一笑道:“风闻飞鹰帮有这么一个童骏骐香主,武功甚高,仗着一柄稀世宝刃‘射阳’剑威名卓著,在飞鹰帮内担任外刑堂香主,其人狠辣歹毒,行事稳健干脆,不露一丝痕迹,但并非如你所说的那么年轻。”说着又是嫣然一笑道:“这不关我之事,你去看老夫人起身了未。”
秋萍应了声退出室外。
秦丽琪似喜尝到这荷叶莲沙饼,食到第三个时似觉内心有物,不禁一怔,凝视之下,赫然一小纸团揉在饼心内。
她心细如发,情知必有蹊跷,展阅一下,面色微变,忽见秋萍匆匆走入,道:“老爷子过来啦!”
门首已现出七海神龙秦锡寿高大身形,迈入室中,宏声笑道:“琪儿,这几日感觉如何?”
秦丽琪早将纸团塞怀中,盈盈立起裣衽,暗笑道:“母亲疗治手法委实高明,再有两日便或复原了。”
七海神龙秦锡抚须大笑道:“你母亲的能耐,不但是你,就是为父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咧。”
说着目光一巡,微笑道:“这幢厅潮阁真是人间仙境,如非是你爱住这儿,为父早就搬过来啦。”
他慢慢踱向窗口,望了一望,转身笑道:“琪儿,你用早点吧,为父尚要去见你母亲。”说罢疾奔如飞出室而去。
秦丽琪目送其父身形消失后,向秋萍笑道:“这点心可口味腴,你去唤魏大司务来。”
秋萍笑应了声走去。
秦丽琪目凝窗外连天碧波,心底不禁泛起无限的涟漪,喃喃自语道:“魏大司务为何认识霍文翔,莫非他也是武林人物么?”脑中涌起霍文翔潇洒俊秀身形,盏茶时分过去,秋萍巳领着魏大司务进入“厅潮阁”。
魏韶躬身笑道:“小姐有何吩咐?”
秦丽琪嫣然露出妩媚笑容道:“魏总管,我要问明这荷莲抄饼做法。”说着目光转注秋萍道:“你去北村何老三家中后园,摘一篮新鲜甜枣来。”
待秋萍离去后,秦丽琪面色一寒,目光如挟霜刃般逼射魏韶面上。
魏韶无所惧,神色威肃道:“不瞒小姐说,老朽昔年也是武林人物,但避仇遁迹,托身在瀛海山庄。”说着,目光中神光一黯,徐徐叹息一声,接道:“老朽已是七旬外年岁,恢心世事,身同枯木,风烛残年,去日无多,但目下江湖蕴酿着一场血腥浩劫,却由不得老朽不忧虑。”目注了秦丽琪一眼,又道:“老朽深知小姐性情,兰心慧质,孤芳自赏……”
秦玉琪嗔道:“魏总管,你为何说这些题外之言,我还没问你呢!”
魏韶右手一摆道:“小姐有所不知,听说有位带剑少年独自一人驾舟拜庄,自称霍文翔应小姐之约而来,庄主受韩梦云所惑,说霍文翔是飞鹰帮童骏骐托名,心存图谋而来……”
秦丽琪神色微变道:“方才庄主已来过,怎不向我提及?昨晚之事我已有耳闻,但不知是霍文翔。”继而鼻中怒哼一声道:“我去问韩梦云详情。”
魏韶忙摇手道:“小姐千万不可操之过急,韩梦云坚指是童骏骐,事无佐证,小姐无法直指其非,何况老朽意料,韩梦云必心情叵测,万一激起巨变,肘腋之害,祸患无穷。”
秦丽琪目露忧容道:“听说霍文翔逃匿无踪,魏总管必知他匿藏之处,是否可以见告?”
魏韶心中一惊,暗道:“这丫头果然料事如神。”干咳一声道:“霍少侠星标玉立,气宇不凡,他日必不可限量,冠冕武林无疑,问题是小姐真心爱他么?”
秦丽琪料不到魏韶问得如此露骨,不禁飞红小颊,怒嗔道:“魏总管,你说话太放肆了。”
魏韶正色道:“兹事重大,关系霍少侠生死安危,老朽不得不直率置言。”
秦丽琪低垂粉颊,沉吟有顷,深知魏韶之言是实,柳眉微紧道:“魏总管胸中必有卓见,如蒙赐告,当感谢不尽。”她说得异常委婉得体,弦外之意无异自承喜爱霍文翔,却丝毫不着痕迹。
魏韶道;“小姐与霍少侠相知甚深,霍少侠师承来历可否见告?”
“他似有难言苦衷,并未明言。”秦丽琪眉泛朝霞,娇羞不胜道:“据我所知,他似是北斗令阎鹏展老前辈嫡传高足。”
魏韶不禁哦了一声道:“老朽怎不料及此,委实老眼昏花”继而面色一变道:“飓风起于微末,如老朽推测不差,此事必酿起武林巨变,容老朽推测其严重后果……”说着忽施展蚁语传声,只见他嘴唇牵动,足足约有一顿饭光景。
秦丽琪面色连连变色,目露惊愕之容。
忽魏韶目中神光泛出杀机,蓦然回身,朝东向窗外疾飞而出,势如急弩离弦。
秦丽琪似为魏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不禁呆得一呆,但魏韶挟着一个黑衣瘦小汉子掠返室中。
那黑衣瘦小汉子为魏韶挟住臂力勒得痛澈心脾,面色惨白,鼻中溢出丝丝腥红鲜血。
魏韶低喝道:“匡三保,你为何人所差窥视小姐举动。”
匡三保料不到魏韶竟身怀卓绝武功,又深知小姐貌美如花,惩治异己手段却狠毒无比,颤声道:“小的奉韩师爷之命行事,身不由己,望小姐恕罪”。
魏韶目注秦丽琪道:“老朽所料如何?”伸臂出掌一按匡三保前胸。
匡三保立即心脉震断,横尸在地。
秦丽琪诧道:“还未问明其中阴谋,为何将他击死。”
魏韶道:“打草惊蛇,反为不美,这瀛海山庄内,显然有不少飞鹰帮卧底奸细在内,不仅韩梦云一人。”说着挟起匡三保尸体,掠出窗外身形疾杳。
瑶池仙子秦丽琪只觉一股无名的惆怅泛起心底,微喟了一声,迈步姗姗走下了厅潮阁。
花林小径中飘然走来韩梦云,见着秦丽琪抱拳微笑道:“姑娘早!”
秦丽琪嫣然一笑道:“韩大叔,那飞鹰帮童骏骐搜捕可有些线索了么?”
韩梦云笑道:“原来姑娘巳知情,在下务使不要惊扰着姑娘……”
“如此惊天动地之事,怎可瞒得纹风不漏。”
韩梦云察觉秦丽琪并无不怿之色,知她所闻不过一鳞半爪,心下略宽,答道:“据在下料测,童骏骐尚藏在岛上,谅他胁生插翅也难逃脱。”
秦丽琪望了韩梦云一眼,叹息一声道:“此举似属不智,将为天荡湖带来一场祸劫,童骏骐以礼拜庄,我等岂能慢客,家父为何轻信凶邪危词所惑。”
韩梦云神色微变道:“在下也曾相劝庄主,怎奈群雄百口俱指童骏骐实为大佛寺祸魁,庄主亦难忤公论,不过庄主威望海内,谅飞鹰帮不敢轻启衅端。”
秦丽琪娇笑道:“韩大叔才华久负盛誉,家父倚畀为左右,谅成竹在胸,我自难妄加议论,不过飞鹰帮非等闲人物。”
这句话无异巨石坠潭,令韩梦云心神大震,道:“如此说来姑娘已探出飞鹰帮主真正来历了。”
秦丽琪察觉韩梦云神色有异,知魏韶之言不虚,不禁胸中升起一腔怒火,却又强自压抑下去,淡淡一笑道:“我若知道,他亦难担飞鹰帮重任,我还要去家母处省视,韩大叔你请便。”衣裙飘飘迳自走去。
韩梦云面色惊愕,秋风瑟瑟,只觉侵衣生寒,目送秦丽琪远去的身影,目中不禁泛出惘惑神色……
第 五 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一幢精舍筑在翠竹云林中,门上横立一匾,草书“般若庵”。
字体龙翔凤舞,笔力苍劲,似为名家手笔。
天魔女罗银姬昔年纵横江湖,辣手无情,武林中人无不惮忌敬畏,不知为了什么。罗银姬十五年前突皈依佛门,一代魔道煞星竟从此与江湖绝缘,亦不过问七海神龙秦锡寿所作所为。
庵内隐隐传出清磬梵呗之声,禅课犹自未毕,瑶池仙子秦丽琪疾如风般掠至般若庵前。
只听一声刺耳低声喝道:“庵主禅课未毕,什么人胆敢妄入竹林,是不怕死了么?”声如鸱声,令人毛发坚立。
秦丽琪道:“卫婆婆,是我。”
庵内忽现出一白发披垂老妪,长样奇丑,手执一只蛇头铁拐,一目已眇,面色冷漠的道:“姑娘,不可惊扰庵主禅课。”
秦丽琪嫣然一笑道:“这个我知道。”身形疾掠而入。
卫婆婆竟不及阻拦,摇头轻叹一声道:“这孩子真是……”
须臾,只见七海神龙秦锡寿快步如飞迈入般若庵中,宏声大笑道:“夫人何事召唤于我?”
一眼望去,不禁一怔。
原来禅堂上端坐的布衣中年美妇面色如罩秋霜,眼神竟然寒冷如冰,一旁侍立的其女秦丽琪意也无视其来,心下已料到了几分,知一场口舌之争已难免。
天魔女罗银姬冷笑道:“你做的好事。”
秦锡寿故作痴呆,诧道:“我做了什么事?莫非为了飞鹰帮香主童骏骐。”
罗银姬冷笑道:“你明白就好,此人以礼求见,自称霍文翔应琪儿之邀而来,为何诬指为童骏骐,加以暗算狙击,传扬开去,你这天荡湖主颜面何存?”
秦锡寿长叹一声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蟠冢一怪景启鹤自称八年前亲眼目击要命郎中端木长春陈尸于巫山仙女庙前,怎还有传人,霍文翔于江都拜见万胜刀俞云彤时,曾持函求见,说是奉其师之命,不言而知心存诡诈……”
罗银姬冷冷说道:“有道是亲眼得犹恐是假,你耳闻就信以为真,你常自诩有知人之明,那霍文翔是个淫邪之徒么?”
秦锡寿不禁一呆,脑中浮现霍文翔身影,只觉霍文翔丰神如玉,翩翩不群,委实不似奸妄淫邪……”
罗银姬冷笑道:“我看你是愈来愈老悖昏花,就算霍文翔是童骏骐,来此有何图谋,倘谓垂涎琪儿美色,藉翩翩年少以作进身之阶,为何四年来未作此妄念,反在纷敌惊扰,群情愤激之际犯险一试,你道飞鹰帮主真是寻常庸智之辈么?”
秦锡寿闻言不禁恍然大悟,跌足自责道:“贤妻之言洞察入微,我怎不见及此,贤妻有何卓见,我当洗耳恭听。”
罗银姬冷冷笑道:“事虽铸成大错,但亡羊实牢犹未为晚……”略一沉吟,又道:“霍文翔自称格毙童骏骐之言显然可信……”
秦锡寿道:“这点我有疑问,霍文翔杀死童骏骐夺其‘射阳’剑,他无异飞鹰帮眼中之钉,飞鹰帮耳目众多,安得不紧加追杀,除之后快,却任他安然奔向我天荡湖,岂非矛盾之极。”
罗银姬鼻中冷哼一声道:“飞鹰帮行事周详沉稳,更诡毒机诈,崛起才不过短短三四年,作案从不留下可疑痕迹,你也是当代武林名宿,堪为一派宗师,你又知道飞鹰帮多少?”
秦锡寿赧然笑道:“夫人请莫责斥,速道其详。”
罗银姬冷笑道:“飞鹰帮不追杀霍文翔之故,并非畏惧霍文翔武功高强,其实怀有歹毒恶谋在内,飞鹰帮主知道霍文翔必不忍舍弃射阳剑,带在身,定有人觑觎暗算于他,不论霍文翔死活,正好坠入他一石二鸟之计。”
“何谓一石二鸟?”
“若霍文翔身遭暗算而死,则借刀杀人之计已售,倘霍文翔机警,剑下所杀的无论是黑白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