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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内奇花异草,松柏翠竹,煦和如春,与谷外宛然两个季节。
霍文翔发觉整座山谷未遇见一个匪徒,却隐隐有着无比恐怖气氛。
他与四丐被带往一座高阁,只觉身形为巨力猛推,推入一间密室中。
四面一瞧,室门巳闭上,天蚕网已撤去,仅宫装少女依旧抱在手臂中。
他星目扫视室内情景,锦榻绣枕,紫檀木桌几,妆台绞镜,陈设雅洁,两支流苏宫灯高悬,放出柔和淡白光辉,如置身香闺。
此刻,霍文翔似胸有成竹,将宫装少女点了三处穴道,平放在锦榻上。
少女全身绵软无力,泪流满面,只恨生不如死。
霍文翔微笑道:“在下也不致辱没姑娘,何至痛哭若是?”
少女只道不免蹂躏,那知霍文翔并未轻薄于她,负手卓立床前含笑凝视自己。
她只觉霍文翔面目森冷使人憎恶外,笑时露出一列编贝,气质却潇洒无比,暗道:“得夫如此,只怨命中注定。”猛一咬银牙,狠声道:“你难道不知处身之危么?”
霍文翔故作愕然道:“如花美眷,此间乐不思蜀,还有何危?”
少女怒瞪了霍文翔一眼,道:“解开我的穴道,放我起来。”
霍文翔略一沉吟,拍开了少女两处穴道。
少女欠伸一下两臂,盈盈立起,冷笑道:“这座高楼非木质建造,乃铜烧铁铸,内安风雷水火毒蛇猛兽诸般埋伏,外藏奇门遁甲,相公武功虽高,插翅也难飞出。”
霍文翔微笑道:“姑娘谅深知出入之法。”
少女摇首道:“只有苟护法及帮主知道,可惜帮主亦身不由主。”
霍文翔听出话中另有文章,诧道:“贵帮主是何人,怎么不能作主?” ·
少女似知失言,凄然一笑道:“告诉相公亦是无用。”
霍文翔朗笑道:“姑娘为在下一叙又有何妨。”
宫装少女幽幽叹息一声,娓娓倾诉。
原来金凤帮老帮主林中奇本是江湖知名人物,十五年前伏龙手在林中奇名震江淮,却在盛兴如日中天之际,林中奇突然失踪,引起甚多猜测,有说为仇家所害,有说看破世情隐遁林泉,人言人诛,莫衷一是,后逐渐为人淡忘,却不料在蜀中建立金凤帮。
林中奇人本耿直方正,本不屑为绿林巨魁,奈昔年受一无名老人救命大恩,感恩图报之下,受此救命恩人之托创出金凤帮,名为帮主,其实为此无名老人遥控。
现任帮主为林中奇独生女林凤珠,一身武学受其父及无名老人指点,但无名老人严嘱帮主之位不得由阴人执掌……”
霍文翔听到此处,禁不住问道:“既然不能由阴人执掌,那么现任帮主为何是林凤珠?老帮主现在何处?前后矛盾,在下难解。”
少女白了霍文翔一眼,嗔道:“听我说嘛,老帮主于前年身亡,在老帮主未死之前,无名老人授意将现任帮主与爱徒韩宗善结为连理,唉,凤珠姐姐衷心不愿,奈父命难违,含屈应允,老帮主亡故后,藉口三年服丧未满,不能成婚,金凤旗令现由荀涵烟老妖婆代掌……”
霍文翔抚掌微笑道:“在下已明白其中因果,那无名老人可是面戴金色面具老者么?”
少女张目惊诧道:“相公怎么知道?昨晚还偕一丘姓老人宿在此室,今晨已离山他往。”
霍文翔闻言,心中一动,低首沉思须臾,微笑道:“那韩宗善可是其貌不扬,或是品德卑贱,怎么不为林凤珠所喜。”
少女冷哼一声道:“韩宗善贪花好色,不知多少良家妇女遭其淫辱!”
突闻室外传来一个曼妙语声道:“黛青姐姐。”
少女闻声应道:“兰妹妹么?我安然无恙,望勿以我为念。”
只听微微一响,壁上露出一小圆孔,径仅盈尺,室外情景洞悉无遗。
霍文翔望外凝视,但见一个黄衣丽绝人寰少女与前见老妇荀涵烟并肩立在大厅中,身后侍立四个宫装少女。
大厅一角盘膝端坐四丐,又一须眉如霜,皓首赤面老者及一星冠高髻,清癯老道,六人全是低眉合眼,面色苍白如纸。
荀涵烟手捧金凤旗令,双目开阉之间,威棱逼射,冷冷出声道:“黛青,你问他姓名来历,对他说除了归顺本帮外,只有死路一条。”
霍文翔立即朗声应道:“你摆出此场面有何用意?”
荀涵烟道:“这六人都是武林知名人物,一是丐帮帮主,一是昆仑掌门,另四丐帮高手系与你同时被擒,老身要你亲眼目睹他们身受之惨。”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他们却与在下风马牛不相干,你那杀鸡儆猴之计,对在下毫无用处……”
苟涵烟大喝道:“真的么?”目中逼射森厉杀机。
霍文翔道:“要在下投效贵帮并无不可,不过要依在下两个条件。”
“那两个条件?”
“第一,须要依仗本身真才实学与在下印证武功,不论由贵帮那一位出手,只要胜得在下一招半式,在下衷心归顺,终身追随。” -
苟涵烟不禁皱了皱眉头,道:“那第二个条件呢?”
霍文翔道:“在下只听命于帮主。”
荀涵烟不禁望了黄衣少女一眼,沉声道:“你难道轻视我这金凤帮护法作不了主么?”
霍文翔摇首微笑道:“这倒不是,武林大小帮派莫不以掌门地位至尊,似金凤帮本末倒置,在下还投听说过。”
黛青低声道:“相公不要触忤荀涵烟之怒,荀护法是无名老人心腹死党,狡狠阴毒,防不胜防。”
果然荀涵烟为霍文翔之言怒,右臂缓缓抬起,身旁黄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荀护法,此人不明本帮底细,不知者不罪,也难怪他。”
荀涵烟鼻中冷哼一声,右手一摆,四个青衣童子身形疾转,向五丐一道低喝道:“走!”
丐帮帮主双眼只睁开了一下,后又闭上,缓缓立起,吐声沙哑道:“道兄,我们走!”
只听荀涵烟道:“阁下所提两个条件老身接受就是,但等老身禀过帮主再说。”说罢亦与黄衣少女离开大厅。
黛青低声道:“这老妖婆委实工于心计,黄衣少女就是本帮帮主林凤珠姐姐,无疑她不明说,必另有深意在内。”
霍文翔星目中注视着黛青,似含有异样光芒。
黛青目光与霍文翔相接之下,不由自主地芳心一颤,玉靥绯红,娇羞不胜道:“相公为何这么看着贱妾?”
霍文翔道:“在下诧异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在下……”
黛青嗔道:“这还用说,贱妾既然与相公有肌肤之亲,就是相公的人了,夫妻本休戚相关,自然应同甘共苦。”说时红云满面,如同依人小鸟,楚楚动人。
霍文翔听她这般关怀自己,心中大是感动,微微一笑,道:“在下貌像奇丑,姑娘下嫁与我,似嫌彩凤随鸦,令人叫屈。”
黛青粉颈低垂,道:“只望相公始终如一,贱妾何敢多求。”
霍文翔暗道:“此女真个痴情。”叹息一声道:“在下已定有妻室……”
黛青凄然一笑道:“这个早在贱妾意料中。”
霍文翔道:“不过相者谓在下多妻……”
黛青忽鼻中嗤笑,嫣然露齿,娇声道:“凭你这副长相,谁甘愿嫁你屈就自身。”
“那么说来,姑娘亦是不甘心情愿的了。”说着轻轻揭开面具,显出一个俊美迷人面庞,丰神如玉,倜傥潇洒,几乎把黛青瞧得呆了。
黛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面前的竟是丰神如玉,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她几乎不相信这是事实,也不能信霍文翔对她垂怜青睐,虽然她姿色可人,秀丽明艳。芳心中不禁泛上无名哀愁,幽幽叹息一声道:“相公究竟是何来历,可否见告贱妾。”
霍文翔道:“在下姓霍,与那金面老人有宿怨大仇。”
黛青明澈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愕然惊呼道:“贱妾似曾听说过,相公已是轰动武林不世奇才,相公不要自承真实来历,免遭杀身之祸……”厅内忽传来莲步悉悉之声,黛青止口不言。
霍文翔迅疾戴上面具,滑开数步。
只是一名宫装美丽少女走在圆孔边,嫣然笑道:“黛青姐姐,小妹与你们送来食物。”
黛青道:“多谢兰妹妹了。”
宫装少女笑道:“自己姐妹,那来这般客套。”
黛青忽低声道:“兰妹未听帮主说何时放我出去?”
宫装少女四面望了一望,答道:“帮主倒有此意,怎奈荀护法执意不肯,她说你美艳灵慧,藉此羁糜来人乃最佳良策。”
黛青不禁娇靥泛上红霞,啐了一声道:“老妖婆呢?”
“江湖群雄纷纷赶来总坛,明日恐不免与姐姐夫婿印证武功。”
黛青闻言大是惶急,忙道:“兰妹妹,你能否给帮主捎一信息,请她来此一趟顺说此人归降,而且我亦有机密大事须亲自禀明。”
宫装少女面现为难之色道:“捎一信息本无不可,只是老妖妇耳目众多,这高楼上下三步一桩,五步一卡,监视严密,只怕帮主恐有碍事。”
霍文翔忽唤道:“姑娘!”
黛青不禁一怔,回面诧道:“相公有何吩咐?”
霍文翔走前与黛青附耳密语。
宫装少女大感奇怪,忖道:“我黛青姐姐平素眼高于顶,竟对如此奇丑之人垂青,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令人难解。”
只见黛青靥泛笑容,迅即与宫装少女低声嘱咐一阵。
宫装少女先是惊愕,两道明如秋水的目光凝视在霍文翔的脸上,继靥泛朝霞,瓠犀嫣然道:“小妹这就去。”弯身将食盒中酒菜一一递与黛青,转身莲步姗姗走去。
谷内景物如画,四季如春,尤其在谷南有一片天然湖荡,明瑟如镜,云影天光,一碧千顷。
湖岸栈阁玲珑,云树瞟缈,如海外仙山,贻丽佳绝。
只见这宫装少女疾行如风,望湖岸柳荫丛中一幢黄甍碧瓦花榭,建造瑰丽,山石丛竹,翠丝摇拂,前临碧水,花树掩映,榭后清泉,细流淙淙,如闻琴韵,点缀成一派江南风味,使人流连忘返。
宫装少女正走至花榭朱门前,后推门而入,忽闻楼上曼吟道:“伤高怀远几时穷
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丝乱
更南陌飞絮朦朦
嘶骑渐遥
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
南北小桥通
梯横画阁黄昏后
又还是斜月帘拢
沈思细恨
不如桃杏
犹解嫁东风”
词藻华丽,吟声凄怨,令人心酸。
“帮主又在伤感了。”
接着吟声又起:
“落花浮水临池
年前心眼期
见来无事去还思
而今花又飞
浅螺黛
淡胭脂
开花取决宜
隔帘灯影闭门时
此情风月知。”
宫装少女不禁眼角有点润湿,暗道:“这几年苦了凤珠姐姐,心底哀怨,多愁善感,虽是笑靥迎人,却背地珠泪偷弹,早知如此,才不要干这个有名无实的金凤帮主。”纤手一推,进入一大厅,只见两个老者守在大厅圆柱之下。
其一长得虎背熊腰,赤面长辑,虎目炯炯生威,穿着一袭天青长衫,背搭两柄虎头金钓,寒光闪闪。
另外是一姜黄瘦脸,蓄着两撇山羊胡须,手执一杆褐黑色非金非竹旱烟管,正在吞云吐雾狠劲吸,一见宫装少女走入,咳了一声,嘴角泛出一丝阴笑道:“兰姑娘,他俩鱼水和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