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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辔红缨-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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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少年道:“尊驾是何来历,藏身神龛中为何?”
  黑衫人冷冷答道:“百花门下。”
  青衣少年倏地一掌挥出,疾如电光石火,斜拍“期门”大穴,却不带半点风声,似虚还实。
  黑衫人见对方猝然出手,奇奥迅快,不禁面色一变,回环双掌出手,幻出漫空掌影,飞花落叶般投向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微微一晒,翻腕望外疾扣,蓦的一声,一把扣在黑衫人左手腕脉要穴上。
  黑衫人只觉劲力尽失,心中大骇,忽感腰下一麻,眼前漆黑不省人事倒地。
  藏在暗中的天残地缺七杀恶判红衣少女目睹青衣少年武学精奇玄诡,一照面便将武功不弱的黑衫人制住,不禁大为骇异。
  只见青衣少年望也不望黑衫人一眼,飞掠入柴房挟出白帆,取出一颗药丸与白帆服下,搀着他翻出墙外望郊野中奔去。
  白帆经过一阵奔跑后,血行渐动,无复方才一身僵硬感觉道:“蒙尊驾相救,感恩不尽。”
  青衣少年笑道:“在下与潘兄本忘年之交,奉令主之命赴江南办事,途中略有耽搁,致形势疾变,如今久未露面之武林高手纷纷再出,莫不与令主为敌,你我倘不赶至潘寿处传讯,同门拦截,情势危殆已极。”说着目注来路,暗中却偷觑白帆举动。
  白帆冷笑道:“恩师令主若非潜修星河秘笈,无法分身,否则何惧七杀恶判等人。”忽然发现一株树皮上刻有四朵玉簪花乃金面老贼门下独有联络标记,若白帆一问之下,立即露出马脚,他乃聪明绝顶之人,脑中电闪过一个念头,忙道:“不好,七杀恶判与红衣贱婢追踪而来!”右手一托白帆胁下,疾逾流星掠入林莽森森中。
  他身法奇快,片刻已自掠出七八里外,白帆被他带起飞奔,强风呛口不能出声,直至青衣少年身法缓了下来,才出声道:“他们追来了么?”
  青衣少年目注林外,面现焦急不宁之色道:“红衣贱婢想从你身上寻出令主潜修之处,你我未必能逃出他们毒手之外。”
  白帆面色骇然一变,忙道:“尊驾方才瞧见本门信号么?”
  青衣少年不禁一怔,道:“什么?怎么我未发现?”
  “本门玉簪花标记。”白帆道:“望西北方大约十里之处,便可与本门师兄弟晤面。”
  青衣少年道:“如此快走!”
  两人向西北方向疾奔而驰,进入一片松柏林中,只见古杆参天,苍翠播曳空际,笼荫蔽空。
  忽闻林中深处传出一声低喝道:“来人可是白帆师弟么?”
  白帆闻声面现喜容道:“正是小弟,年师兄么?”
  林内枝叶一动,疾射出身背双剑的年颂庆。
  年颂庆察觉白帆面色有异,身形电欺在青衣少年身前,厉喝道:“你是何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取出一串古钱,道:“你从这串古钱上便知我的来历?”
  年颂庆不禁骇然变色,道:“原来尊驾是自己人。”
  白帆忙道:“潘师兄亦在此处么?”不待年颂庆询问,遂将自身经历详情和盘托出。
  年颂庆大惊道:“这红衣贱婢谅系九尾天狐车京玉。”
  青衣少年道:“不错,那红衣女郎姓车,目前可堪忧虑的是潘寿掳去天残地缺的徒儿,天残地缺忿而与本门为敌,目前我等万不能多树敌人,不如放回他那两徒。”
  年颂庆摇首叹息道:“潘寿大大失策,他奉恩师密计诱骗天残地缺出山,志在使天残地缺忿而与七杀恶判东方旭为敌,万幸恩师之计得售,天池双怪已应允合手联歼东方旭,不料又横生枝节,潘寿嫉忌双怪两徒……”
  语言未竟,青衣少年巳知就里,忙道:“潘寿现在何处,在下面见他令其放出,迟则无及。”
  年颂庆道:“请随我来!”
  青衣少年猿臂疾伸挟起白帆,疾随而入,只见林中人影幢幢,低声道:“你们已聚集了么?”
  年倾庆答道:“尚未,已聚集十八人及同道高手,今晨传讯恩师请示机宜。”
  说着又来在一座巨冢之前,数十丈青石墓道旁立翁仲石兽,大多歪圯,斑剥缺损,墓台下石栏青苔浓厚,青衫少年暗道:“此墓气派宏伟,年代久远,不知是何将相之墓。”问询之下,年颂庆答称是明代反寇之墓,僭制称帝,反败身死,为其党羽葬在此处,只因地势极高隐秘,江湖中人营作巢穴,罕为人知。”
  正说之间,墓后人影疾闪,响起宏亮的语声道:“年贤弟,那是何人?”一个魁梧壮汉迅快掠至。
  蓦地——
  空际遇处随风传来一声尖锐悸耳长啸,青衣少年面色一变道:“九尾天狐与七杀恶判东方旭已蹑踪而来,年少侠快去率众拒敌,不得容他们侵入墓地。”
  年颂庆道:“遵命,路师兄你速引这位兄台去潘寿处。”说着身形冲天,循声掠空如电而去。
  路姓汉子不禁一呆。
  青衣少年面色一沉,低喝道:“速领我去见潘寿。”说时将,白帆躯体放下。
  路姓汉子似为青衣少年气度所慑,略一迟疑,领着青衣少年去至墓后。
  只见路姓壮汉,跃落在一座石翁仲之侧,双手抱着翁仲两臂猛力一旋,墓台之下一方巨石竟缓缓移动,现出孔穴。
  两人先后拾级而下,青衣少年发现墓底竟有多处通道,犹若蛛网,要口处均守着捧刀劲装大汉,石室不下百数十间,心中暗惊。
  路姓汉子走在一间石室门首,击指敲门唤道:“潘师弟!”
  须臾,只听门内应声道:“路师兄么?何事?”
  石门豁然开启,现出一锦衣少年,气质犷悍,目光阴冷注视着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微笑道:“墓外强敌侵袭,潘少侠好闲情逸致,藏至室内养心贻性。”
  潘寿不知青衣少年来历,只觉他言语讥刺,不觉面色一变,目中泛出杀机,突见青衣少年捋着一串古钱,由不得面以立变惨白。
  他知这串古钱乃其师令符,持符之人能生杀予夺,忙肃然躬身道:“尊驾可是由恩师处来么?不知恩师有何令谕。”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不即作答,目光电射巡视了屋内情景一眼,发现石室另有一处门户通往邻室,暗道:“虞凤霞姐姐必在室内。”望了身后路姓汉子道:“你去接应年颂庆去。”
  路姓汉子不安望了潘寿一眼,却不敢违忤青衣少年之命,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青衣少年面色一寒,生似罩上一重严霜,道:“潘寿,你知罪么?”
  潘寿闻言不由机伶伶打一寒噤,垂首道:“在下不明何罪,请道其详。”
  青衣少年大喝道:“你奉令主之命诱使天池双怪与七杀恶判为敌,已然如愿,为何擒囚天池双怪之徒,现天池双怪与七杀恶判闻手与我等为敌,此非令主所愿,罪该万死。”
  潘寿悚然一凛道:“在下已诿过于百花老贼,天池双怪已深信不疑……”
  青衣少年喝道:“胡说,你比天池双怪如何,一双老怪物何等精明,骗得一时已属侥幸,怎能令他深信不疑,哼哼,似你如此好高鹜远,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剑劈斧诛百死不足蔽辜……”说时伸手向肩头按去。
  潘寿面色大变道:“在下知罪,不过那两人易钗而笈。”
  青衣少年心头暗暗一震,喝道:“易钗而弃与你何干,倘使他们意在刺探本门隐秘,为何不对你佯作亲近,取悦示信,言语之间热讽冷刺,从未对你略假颜色?”
  潘寿不禁心神大骇,青衣少年如同亲眼目睹,色如败灰,悚然不语。
  青衣少年喝道:“那两人现在何处?”
  潘寿道:“现在内室。”身形一转望内室走入,青衣少年抢步随后,暗中伸指望潘寿“三阳”穴空点了一指。
  只见虞凤霞、翠萍两女并卧一榻,清醒如常,只四肢不能动弹,眼角尚蕴留泪珠遗痕。
  青衣少年知两女已然听见自己语音,佯装不识,冷冷望了两女一眼,向潘寿道:“你未见色起心轻薄她们么?若是如此我也不能救你一命。”
  潘寿躬身答道:“在下不敢有此邪念。”
  青衣少年冷笑道:“貌美如花,我见犹怜,不信你是坐怀不乱诚正君子。”
  潘寿道:“尊驾不信,一问就知。”
  青衣少年寒着一张脸不语,只在室内徘徊踱步,一霎那间室内岑寂如冰。
  潘寿心中焦急如焚,不知青衣少年打的什么主意,浑身宛若针刺一般,两道目光不时偷觑青衣少年面上神情变化。
  约莫半盏茶时刻过去.青衣少年忽喃喃自语道:“只有釜底抽薪之策,方可免于危难。”疾向潘寿耳中密语一阵。
  潘寿面现笑容道:“遵命。”大步跨出石室而去。
  青衣少年走在榻前,长长叹息一声,拍开两女穴道。
  两女一跃而起,虞凤霞玉靥绯红嗔道:“翔弟,你为什么不将潘寿制于死地。”
  霍文翔道:“姐姐,你不是常说血海大仇,不可不报,若杀了潘寿,将无法找到老贼潜迹之处,现小弟传授两位姐姐三种武功心法,恃以防身,随天残地缺进入老贼巢穴,以备万一。”
  虞凤霞盈盈一笑道:“老贼巢穴如何可入,恐未必如你所愿,但武功心法我们必须要学。”
  霍文翔道:“时刻无多,两位姐姐必须紧记。”遂正襟危坐,以一截木筷在手中比划……
  墓地西北方啸声尚自荡回天际,五条人影疾如飞鸟般落在参天苍松翠柏之外,一色黑褐色长衫,目光冷峭湛碧悸人。
  林中忽传出森冷喝声道:“三位来此为何?”身背鞭剑的年颂庆慢步踱出。
  其中一人口吐晋腔道:“我等欲求见贵上,烦请传讯祷明就说百花门下有事相商。”
  年颂庆冷笑道:“家师与令师形若水火,积不相容,何况家师亦不在此,歉难应命。”
  “真不在此么?”那人阴恻恻笑道:“就请尊驾领我等前往亦是一样。”
  年颂庆哈哈大笑道:“朋友,你这不是痴人说梦么?倘朋友胜得了在下手中剑,无不如命。”
  那人沉声道:“兄弟看来朋友真在作梦,此刻武林高手均向此处赶来,势若雷霆万均覆巢之下,焉能完卵,阁下武功虽高,恐也难逃死劫。”
  这时,啸声此落彼起,在墓野中飘回荡越,凄厉惊心,阳光为一片厚厚的彤云遮蔽,凭添了浓重恐怖气氛。
  年颂庆表面镇定如常,却心内危凛战颤,此处本是其师苦心经营秘密巢穴之一,罕为人知,怎奈白帆被擒,得青衣少年之助逃出,岂料群雄暗蹑而来……”
  此际已不容年颂庆多想,心存速战速决之念,身形一斜,长剑已自出鞘疾挥攻出,弧形剑圈夹着漫天金星飞洒耀眼欲眩,诡奥绝伦,出手之快极。
  那人目睹剑光耀目,暗骂道:“好快剑法!”两脚疾动,移形换位飘了开去。
  但究竟迟了一分,左臂至肘已被划开三寸长口子,鲜血渗出。
  其他四名百花门下大怒,欺身攻出,眨眼之间,各人手中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点穴镢,只见惊飚流转,招式奇奥辛辣。
  松柏林中忽响起一声宏亮的大喝道:“以多为胜,无耻已极。”
  一条身影疾射而出,现出路姓汉子,在其身后人影鱼贯纷纷射出林外。
  路姓汉子扬手飞出两道寒光,疾如电卷虹奔,只听一声凄厉惨嗥,一个百花门下尸横两截,血涌如注中五脏六腑翻溢而出,惨不忍睹。
  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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