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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寿道:“这是自然,此刻七杀恶判与九尾天狐已进入墓道,老前辈,趁他不防时迎头痛击。”
室外墓遭中隐隐传来东方旭与车素玉对话声,潘寿道:“老前辈快去。”身形飕的迅快如电掠出室外。
天残道:“老大,你我言出必行,趁早恩怨了了,免得贻留深祸。”大袖疾展,与地缺先后出室。
霍文翔亦随之掠出,虞凤霞翠萍正欲一跃而起,忽见石门疾合不禁大惊,突闻一个苍老语声传来道:“两位姑娘请稍安勿躁,尚须等候令主到来,与两位姑娘商谈。”
虞凤霞不禁大惊,旋身发出一掌,排空劲风轰的击实在石壁上,只听霹墙内传来阴恻恻冷笑道:“好纯厚的佛门金刚掌力。”
翠萍暗拉虞凤霞衣袂一下,低声道:“霍少侠发觉我俩未随出必来施救。”
虞凤霞银牙紧咬,粉面铁青,拔出肩头宝剑蓄势戒备,可是那老人迄未有动静,显然已离去,连白帆亦形踪杳然。
二人心乱如麻,又无法逃出石室,不禁恨得牙痒痒地,无计可施。
石室外,又是另一情势,潘寿领着天残地缺出得石室,就遇上东方旭车素玉迎面走来。
九尾天狐车素玉不禁惊噫一声,她那声惊呼是指随着天残地缺身后的霍文翔而发。
潘寿本心智至上,聪明绝顶之人,察言辨色,立知事有蹊跷,暗道:“我几乎被他骗过,幸而发觉得早,哼哼,稍时我不令你死无葬身之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忙道:“老前辈全在你了。”说时身形已飘后七尺。
但这一举一动已落在霍文翔眼中,霍文翔近来见识大增,聪明才智无一不在潘寿之上,身如附骨之蛆向潘寿跟去。
只见潘寿已疾飘入另间暗室中,五指伸向一块石墙,困乍入石室,暗黑如漆,霍文翔无法立即辨明潘寿作何举动,但知不利于自己,右掌迅如电光石火向潘寿拂去。
潘寿只觉心头一震,气血耀腾,一跤摔在地上。
霍文翔忽闻身后车素玉娇呼道:“门被关上了。”不禁一怔,眉头微微皱转面说道:“怎么车女侠亦来了。”
车素玉道:“贱妾发现这小贼神色有异,便知他必暗中弄鬼,果然不出贱妾所料,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霍文翔一听车素玉自称贱妾,不禁脸色微变,暗道:“如非你出声惊诧,岂能让潘寿瞧出‘蹊跷’,但事已至此,口出怨言于事无补。”默然不答,探手入怀,取出天蜈珠,红光逼射,映得一室洞明。
低声凝目望去,只见潘寿面色青紫,惨笑道:“朋友,可惜在下一时为你蒙混过,不然朋友早丧命黄泉,魂游地府了。”说着复又惨然一笑道:“在下已先发动这地穴中机关,朋友已逃生无望,在下已是待死之人别想在下口中逼出一丝真话,恕在下先走一步了。”语落,眼耳口鼻间黑血丝丝渗出,毒发身死。
霍文翔不禁呆住,面色惨白,他猛然忆起虞凤霞翠萍二人并未随出室外,暗道:“若她二人因此身亡,我将百死莫赎了。”
车素玉见状微叹了声道:“少侠不必忧虑,以你我二人之力不难出困。”
霍文翔如麻紊乱的心绪渐渐定了下来,忖道:“目前仅潘寿一人察觉自己来历可疑,其他金面老贼手下尚蒙若无觉,只要匪徒一人来此室中还有脱困希望,但车素玉于自己大为不利,不如将她毙之掌下。”恶念陡生,掌底暗凝真力,但瞥见车素玉双眸含情脉脉,一脸纯真,娇媚冶荡似一扫而尽,心头忽感不忍。
只见车素玉道:“贱妾方才察出一丝可疑情形……”
霍文翔道:“什么可疑?”
车素玉道:“少侠出手虽快,但潜力似未触及潘寿身体即摔下毒发,不知何故?”
霍文翔猛然一怔,忖思其故,怀疑方才潘寿奉命离开石室,暗中虚空点了他的“归元”穴,只要妄自施展十分内力,便将逆血攻心而死,必是潘寿见自己如影随形追来,心头大急,欲掣动机括,情不由己的施展十分内力……
思念及此,不禁联想到一项事实,潘寿力道一发,未必发动全部消息便自逆血攻心,但恍惚之间,潘寿认为他已及时按动机钮……
但愿自己所揣是真,不然情势危殆矣。
室内景物宛如闺阁,流苏锦帐,檀榻暖衾,妆台菱镜,幽香袭人,及壁间悬着四幅美人出浴图,启人遐思。
霍文翔正欲动问车素五东方旭所来经过详情,忽见车素玉嘤咛一声,飞燕投林飞扑而上,将霍文翔搂得紧紧的倒向榻上,呢声道:“冤家,奴与你共寻襄王好梦,云雨阳台,你别辜负奴家一番相思之苦。”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霍文翔大感惊惶无措,奋力挣出车素玉怀抱之外,怒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在下虽非柳下惠,但耻于桑闲滩上贱行。”
只见车素玉粉面绯红,像熟透了苹果似地,星眸中喷出两道欲焰,云鬓不整一跃而起伸指自解罗衫。
霍文翔不禁惊得魂飞魄散,目睹车素玉一件一件地褪下,露出高耸酥浮,粉腰玉臂,由不得口瞪目张,别面不敢正视。
却不料车素玉飞扑而上,再度将霍文翔紧紧搂住,樱口翕张,丁香半吐将霍文翔嘴唇吮住。
霍文翔初尝异味,心神狂跳,但他心智仍然不乱,右手伸出两指欲点车素玉死穴,却感觉车素玉靥热烫如焚,不禁大感惊异,两指点了晕穴一指。
车素玉似一只绵羊般无力地倒在霍文翔手臂中。
此刻,霍文翔也不顾男女之嫌,将车素玉抱放在榻上,伸指按在车素玉腕脉上。
须臾,霍文翔低叹一声道:“我几乎又错杀了她了。”他发觉车素玉体内蕴有乱性迷毒,必是此间室内有异,遂不暇思索,取出一粒解毒灵丹,撬开车素玉银牙研末喂下,双手拾指推宫过穴。
半晌,车素玉嘤咛一声道:“闷死我啦!”
星眸一张,发觉自己赤身裸体,霍文翔与她推拿穴道。不禁羞愧无地自容,颤声道:“你……”
霍文翔倏地收指,身形疾飘右壁角背立道:“姑娘方才中了邪毒,快穿好衣服。”
车素玉恍惚忆起方才情景,不禁玉靥绯红,星眸泪珠夺眶而出,忙穿好衣服,凄怨无比说道:“贱妾非淫娃荡妇,虽有九尾天狐之名,寻常男子对贱妾稍启无礼邪念,必死在贱妾手下,守身如玉,不料……”
霍文翔道:“姑娘不可自怨自艾,在下并未稍存轻视之意。”
忽闻一个苍老语声赞道:“铁铮铮男子,见色不乱,难得难得!”
霍文翔不禁一怔,只觉一道石壁自动开启一座门户,走出一名老者,目中神光只觉一震,说道:“魏老,是你?”
那老者正是在天荡湖伪作厨师总管魏韶。
魏韶认出是霍文翔,不禁喜笑颜开,道:“原来是老弟。”忽瞥见潘寿已横尸室中,目中闪出两道异芒,忙道:“老弟两位速随老朽来。”
霍文翔车素玉两人随着魏韶走入暗门复道左转右侧踏入一间石室中,仅有两张白木桌及数条板凳。
魏韶伸手一让,道:“两位请坐。”
霍文翔诧道:“魏老不带在下逃出墓道外么?”
魏韶摇首道:“老朽无此能力,在此地穴里任厨监已有半年之久,不见天日,如同幽冥异路,外间世事隔绝,行动亦受严密监视,昨今两日谅是强敌逼伺,监守懈怠,但老朽不明路径,何况老贼似亦赶来此处……”
霍文翔不禁面色一变道:“魏老所指老贼是何来历?”
“不知。”魏韶摇首道:“只知是此间的当家总瓢把子,似与佛面人屠铁少川有着甚深渊源,风闻铁老贼已削发为憎,涅盘坐化,老弟丧身在峨嵋山千丈绝崖之下,可是传言失误么?”
霍文翔诧道:“魏老与外界隔绝,为何知之其详,在下命不该绝,险丧命峨嵋绝壑,在下不明魏老何故陷身此处?”
魏韶长叹一声,娓娓叙出经过详情。
原来霍文翔离开天荡湖后三日,似有重大变故发生,气氛异常阴沉。
那日暮夜,魏韶熟睡之际,在他榻前留置一函,魏韶醒来发现展阅之下,才知女主人般若庵主罗银姬所书,略谓荷叶沿日内必生剧变,逼不得已撤去,命魏韶见函后及早离开荷叶渚。
魏韶当即以火焚化,忽闻户外起了衣袂飘风落足微声,知有夜行人物来到,迅忙拥被而卧,鼻息沉沉。
房门本是虚掩着,碰的微响疾速开启,一股寒风夹着一点迅逾流星的黑影掠入室内,现出一个面目阴冷中年人。
这人目不四望了一眼,屋内陈设简陋,孤灯一盏,幽暗异常,桌上留有狼藉残肴,碗中剩酒余沥未尽,见魏韶尚拥被熟睡,伸手推了推道:“喂,魏总管起来。”
魏韶佯装酒醉嗯了一声,大舌口齿不清道:“小牛子别吵我老人家,厨下有酒饭,你不会去吃么!”
底下尚喃喃骂了两句,仍自呼呼大睡,反而将脑袋缩入被中。
那中年人不禁轻哂了一下,伸手一揭被掀了开去,低喝道:“起来!”
魏韶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睁着醉眼喝道:“小牛子你找死么?”一眼瞥明面前立着一个陌生人,不禁面色大变,颤声道:“恕小老儿眼拙不识尊驾,唤醒小老儿何事?”
中年人面色一沉道:“这荷叶渚上之人俱跑到哪里去了?”
魏韶不禁口呆目瞪,讷讷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中年人似知魏韶不应允,遂随那中年人前往,发现同行者均是太阳穴高高隆起,分明一身武功内上双修,心头暗暗惊骇。
区徒亦不防备于他,无意言谈之间,被魏韶窥知那中年人是飞鹰帮代帮主,魏韶暗道:“此为大好良机,莫可错失。”遂不图逃,他那一手好菜脍炙人口,匪徒们喷喷称赞。
但匪徒似久经训练,虽在醉后亦少吐露口风,魏韶辗转被送来此墓穴,发觉被囚在此黑白两道知名人物不少,从他们口中得知武林大事。
最后,魏韶笑道:“这墓中监守严密,机关恶毒,老朽从未目睹有生离此墓穴之人,依老朽之见,不如混在被囚群豪中,俟机而动。”
霍文翔长叹一声道:“在下为救两人出险,功败垂成,魏老务须设法……”继附耳密语有顷。
魏韶大惊道:“是她们么,方才老朽尚送过饮食……”忽闻一个宏亮语声传来道:“魏总管速准备卅四人酒菜,要快。”
话落突由一道复门内闪出背搭双钩的神威凛凛的锦衣大汉。
在锦衣大汉语音初起时,霍文翔车素玉机警迅快掠隐来路门后。
只听魏韶道:“洪香主,老汉已开过午膳,并无遗漏,卅四人酒饭并咄嗟能办,何况柴米酒肉蔬匮乏无法采购,目前已派人去附近村集采办否?”
锦衣大汉搓手沉吟道:“外间强敌逼伺,百花老贼率领门下及黑白两道高手虎视眈眈,墓中天残地缺与七杀恶判搏斗猛烈,令主严令不得任意出入……”忽面现苦笑道:“这些话你难道理解,不过民食为天,当务之急,需要及早设法才好。”转身大步走去。
那锦衣大汉穿过两重门户,只觉肩头为人轻轻拍了一下,不禁吓得魂不附体,面色大变,转面望去,只见一青衣俊美少年面含微笑注视着自己道:“令主现在何处?”
青衣少年态度从容,安详已极,令锦衣大汉摸不着高深,不禁呆得一呆道:“尊驾是何来历,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