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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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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仲胥苦笑道:“柳兄盛情,固然可感,但我生机已绝……”
  柳延昭微微一笑目闪神光,轩眉接口道:“他有伤人手,我有回春天力,谁说楚兄生机已绝?”
  楚仲胥叹道:“万心玄的‘玄阴煞手’,据说传自大荒,无人能解……”
  柳延延昭含笑道:“怎说无人,楚兄文采风流,总该听说过‘虎项金铃,系者能解。……”
  他说话间,回手入怀,把万心玄在燕山与自己三阵较技,第一阵拳法成和,第二阵轻功落败,因忽有要事,提议把第三阵兵刃之战暂作保留时,所给的那粒独门解药取出楚仲胥惊道:“解铃原是系铃人,莫非柳兄与万心玄竞……竟有甚深关系?”
  柳延昭笑道:“薰犹难共器,冰炭不同炉,我不是与万心玄有甚深厚关系,而是曾和他打过一场赌儿,才赢得这粒‘玄阴煞手’的独门解药!”
  他看楚仲胥内伤极重,仿佛已到“回光返照”地步,而另一位曾受“玄阴煞手”伤损的“巾帼之雄”秦文玉,尚不知人在何处,且权衡轻重,决意先救下这位“云梦家主”再说。
  主意既定,立即把那粒丹药,递向楚仲胥的口边,含笑说道: “这是万心玄亲手送给我的‘玄阴煞手’独门解药,楚兄请安心服用,我再隔体传功,助你一口真气,你便可度过一劫!”当言道:“蝼蚁尚且含生,为人岂不惜命”?楚仲胥闻得是万心玄“玄阴煞手”的独门解药,自然心中狂喜地,立即服食下去。柳延昭伸出右掌,贴住楚仲胥的“脊心穴”,缓缓传人真气,助他引导药力,散达四肢百骸!但隔体传功未久,柳延昭突觉有异,脸色大变!
  因为楚仲胥苏醒后,先是由于难禁寒毒,全身抖颤,后来像是“回光返照”,才好了一点,但如今经柳延昭喂药传功后,却不仅未见好转,反而又颤抖起来,并比先前颤抖得还要厉害!他大惊之下,失声问道:“楚兄,你服药后,心中觉得怎样?莫非仍是寒气难祛?……”楚仲胥咬牙道:“万心玄人称‘笑面人屠’,心狠手辣无比,柳……柳兄恐……恐怕是上……上了他的当儿……”
  柳延昭也情知不妙,赶紧自楚仲胥背后,缩回右手,准备改点他“三元大穴”,先行稳住伤势再说。
  那知手掌才撤,所传真气一断,楚仲胥低低“哼”了一声,竟似施展极上乘的“缩骨神功”般的全身急递收缩!
  柳延昭钢牙猛挫,欲救无方,竟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云梦家主”,“银枪之雄”楚仲胥,在眨眼之间,骨肉齐消,化作了一滩血水!
  事情明了了,万心玄给自己持以解救秦文玉的不是解药,而是化血封喉的穿肠毒药!不过,此人太以阴毒,他是在毒药以外,加了层用上好解毒药物所作外壳,才使自己虽经细心验看,仍然无法觉察!
  尚幸自己不曾找着秦文玉,未令万心玄得遂凶谋,但却阴错阳差地,把楚仲胥害得身遭惨死!
  这时,柳延昭真是欲哭无泪,心中难过到了极处!
  因为,虽然自己不曾路过巧遇,下手解救,楚仲胥身受“玄阴煞手”重伤,也属必死无疑,但他直接死因,却是自己的中人毒计,误投药物!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为我我而死,这种情况,自然使柳延昭对于楚仲胥负担了精神之上的极大的歉疚!
  万心玄外药内毒的毒力太强,楚仲胥肉骨均化,只在血不中残留了一些毛发牙齿,以及零碎衣物。
  柳延昭想为他妥为埋葬,都告无从,只有先挖了一个浅坑,再拔起插在地上的那对银枪,拾回十二根红尖银杆短矛,连同血水以及破衣,准备替这“云梦世家”的一代家主,筑上一个衣冠兵器坟儿好留待他亲友等人,日后加以凭吊!
  但就在即将掩土之际,柳延昭剑眉忽剔,又从血水中,拾回一根短矛,擦拭干净,收在身畔。
  然后掩上筑坟,削石为碑,并在碑上锈了“云梦大侠银枪之雄楚仲胥墓”字样。
  最后,柳延昭深施一礼,肃立坟前,向这三尺黄土,许下了两桩心愿:“第一桩心愿是他对误投毒药,害死楚仲胥之事深为致歉,为了弥补这项歉疚,柳延昭许愿必杀万心玄,为楚仲胥报仇,并还尽量利用所取回楚仲胥那根惯用暗器——红尖银杆短矛,作为替他雪恨之物。
  第二桩心愿是他立欲为楚仲胥尽力拊持他唯一妹子“女温候”楚仲琳,加以成全造就,使她接掌“云梦世家”门户,甚至于获良好归宿!
  说也奇怪,在柳延昭许愿之际,楚仲胥的坟头上,便起了一阵极轻微的羊角旋风,卷起一细沙落叶在风中胡旋乱舞!
  直等柳延昭把心愿许毕,这股旋风,也立靠渐渐散去。
  柳延昭看在眼中,好生伤感地,又向坟头把手一拱,含泪叹道:“楚兄英灵不远,鉴此精诚,今后,凡属‘云梦世家’之事,只要柳延昭力之能及,无不纳为已任!”
  料理楚仲胥后事既毕,柳延昭自然还是赶奔“山海关”,期望找到盟弟孟赞、焦良,与秦文玉、萧克英等友好,免得他们为自己身中奇毒之事,担心焦急!
  该地距离“山海关”,约莫二三百里途程,葬毕楚仲胥,已是黄昏,柳延昭遂不想觅店投宿,打算仗恃轻功,来个彻夜飞赶,天明即可到达。
  谁知才走不久,天时便变,降下降倾盆大雨。
  武功再高,也只能凝聚罡气,避开一时,无法长期御雨。
  故而,相当潇洒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在这时得不停,来势极猛的倾盆大雨之下,业已变成一只狼狈不堪的落荡鸡儿!
  全身湿透,自然难过,这时柳延昭想找店了,准备烤干衣服,好好睡上一宵,等到雨停再走。
  偏偏因所行乃是山路,只一错过宿头,下个镇店,至少也在十数里外!
  无可奈何之下,想寻个山洞,暂时避避这种罕见大雨也好,柳延昭遂立在一株大树之下,凝目四望!
  大雨如倾,夜色如墨,加上风在狂啸,雷在狂鸣,确实有点令人心怯!
  忽然,柳延昭紧蹙着的双眉,为之一展!
  因为他在电光停闪的极度黑暗中,看见了隐隐约约的灯光。
  光源来自东北方,正确距离,难以计算,约莫当在里许之外。
  柳延昭有此发现,心中大喜,反正全身上下业已湿透,遂索性向那两点灯光,冒雨驰去!
  但他心中却边行边自揣摸,通常猎户樵夫的山居灯光,远处只见一点,如今怎会是一般高下的两点并列?
  里许远近,转瞬即到,才知那不是猎户山居,而是相当气派的一所庄院。
  庄中大片灯光,因高墙所蔽,柳延昭在远处所见的,只是庄门上所深嵌在内,不怕风雨的两盏“气死风”灯。
  由于这“气死风”灯的光度极盛,使柳延昭可以明显看出庄门上是横书“玉人小筑”四字!
  如此巨庄,却称“小筑”,可以想见庄主定是位豪富世家!
  虽然时在深夜,又值大雨,庄门内的小屋中,仍然有人值役,柳延昭踏水而至,才到庄前,小屋中,已迎出一个持伞青衣苍头,陪着笑脸问道:“尊客是迷路避雨?还是有事要见我家主人?”  柳延昭一和对人不矜身份,虽见对方不过是个值役苍头,仍然抱拳,含笑说道:“在下欲去‘榆关’,夜行遇雨,衣裳湿尽,又错过宿关,才想觅地暂避,但夜色已深,不敢惊动贵上,只请借一席之地,让我烤干衣服,便足感盛情的了!”
  青衣苍头笑道:“相公请千万不要这样说地,我家主人待客,素极谦光,但‘玉人小筑’,却又从来不留俗士足迹,相公丰神益冲,光采照人,可否赐下称呼,容我通禀一声,当待以上宾之礼招待!”
  有役如此,足见主人不俗,柳延昭只得说道: “在下姓柳,小字延昭,是一江湖俗士,无甚身份,只求避雨烤衣,不敢过份惊扰!”
  青衣苍头侧身伸手,肃客进入那庄门小屋,并含笑说道:“柳相公请进屋小坐,并先喝盏热茶驱驱寒气,容我入庄禀告总管一声,主人若是未睡,也许会亲自延见。”
  柳延昭称谢进屋,青衣苍头便从一条建有雨棚的长廊中,走向庄内!
  过示多久,青衣苍头便陪来了位貌相清癯的黄衣老人,并向柳延昭含笑道:“柳相公,这位就是!玉人小筑’的乐总管……”
  柳延昭刚一抱拳,那黄衣老人便陪着笑脸说道:“柳相公万勿多礼,你是贵宾,快请随乐清泉先去更衣,敝主人已在起身,并命人于‘小琅环’亭中备酒……”
  柳延昭“哎呀”一声,满脸惶恐神色道: “如此深夜,怎么还是惊动贵上?柳延昭岂不惶恐难安……”
  话犹未了,乐清泉便接过他的话头,含笑说道:“柳相公有所不知,敝上是你江湖旧识,正对柳相公怀念殊深,若有慢待,我们才吃罪不起!”
  他边自笑语,边自己为柳延昭引路,走向庄内!
  柳延昭突然听得乐清泉总管这样说法,遂哦了一声问道:“贵上竟是我江湖旧识么?但不知是那一位……”
  乐清泉笑道: “柳相公请恕乐清泉要卖个关子,因为敝上曾吩咐暂加保密,好在见面时,给柳相公添份意外惊喜!”
  他越是这样说法越是使柳延昭疑云满腹,但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得蹩在心中!
  走完长廊,进人一间静室,室中除了衣履外,并相当周到地,备好了热腾腾的沐浴香汤。
  乐清泉笑道:“柳相公衣履尽湿,可能受寒,先清洗个热水澡儿,再与敝上互叙别绪罢。”
  柳延昭满口称谢,还想觅火烤衣,乐清泉笑道:“湿衣自有侍者会洗净烤干,不劳柳相公亲为,乐清泉要先行告退一步,去替柳相公选上两坛好酒,并准备一些精致的菜式……”
  柳延昭苦笑道:“在下冒昧打扰,乐总管千万不要过份费心……”
  乐清泉“哈哈”一笑,便向他行礼退去。
  人家既如此盛情,柳延昭也不能不识抬举,遂老实不客气地,解衣人缸,洗了一个痛快澡儿!
  等他在温度甚高的热水之中,洗得遍体栩栩,祛尽雨浊风寒之后,起身一试准备好的内外新衣居然大小匀称,十分合适!
  于是,柳延昭遂取出身边一些紧要之物——譬如玉娇娃所送他的祛毒灵丹等,略加拭干,藏人怀中,启开门户。
  那位身为总管的乐清泉,早就等在门外,见柳延昭沐浴更衣以后,丰神益为俊朗,不禁失声赞道:“柳相公才兼文武,貌胜潘安,属于当世武林中的罕见英雄,与敝上真可说是明珠仙露,一对璧人!”
  柳延昭笑道:“乐总管莫加谬赞,贵上——我那位江湖旧识也是少年人么?”
  乐清泉笑道: “年龄,相貌,大概都和柳相公差不多,乐清泉如今便带路前去‘小琅环’,柳相公一见敝上,便应该知是谁了。”
  柳延昭回头向所换下来的水湿衣裳看了一眼。
  乐清泉又复笑道:“假如这些旧衣,没有特殊纪念价值,柳相公便请不必再加眷念了吧,因为敝上既与你身材相若,几套新装,总会有富余的。”
  柳延昭边自随同举步,走向内庄,边自“呀”了一声,道:“原来我所穿衣裳,乃贵上之物,这……这多不好意思……”
  话方至此,耳边突然听得有人以“蚁语传声”功力,笑声说道:“几件旧衣,能值几何?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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