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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延昭静静听完,眉头更皱地,沉吟说道:“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关系还必甚严重,否则,焦三弟与萧大妹不会……”
话方至此,有个清脆得宛若银铃的语声,接口笑道:“他们决不会不耐久候,无故而别,孟二弟且沿着潭边,搜一搜看,或许焦三弟会留给你什么解释?”
这银铃般的清脆语声,是发自秦文玉的口中,显然她不单人已复原,连适才经过,也已听得清楚清楚。
第十八章 三幅玉屏风 围着一条龙
世间事,尤其是男女间事,往往极为奇妙,有些人终身追求,不获青睐,有些人却一见钟情,便缔结良缘,柳延昭与他三块美玉的“玉屏风”间,交往不同,与玉娇娃有点贴胸交股,一夜风流,化欲异灵,贞关不破的特别交情,与司马玉娇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有与秦文玉不单还是初见,彼此间甚至连话儿也未说过半句。但他们之间,有默契、有灵犀,柳延昭知道她对他相垂青眼,情有独钟,秦文玉也知道他对她接纳、感激,承认是三扇美玉屏风之一……然而,秦文玉恢复之后,未向柳延昭有半句客套之语,而她“孟二弟”、“焦三弟”的称呼,也完全是以柳延昭的身分语气说话,孟赞遵照秦文玉的指示,细细一找,果然有所发现。他不单发现玉娇娃划在石地上的“尾随送血”四字,并在潭边一株大树的树杆上,发现了焦良所镌“三姐被擒,尾随送血”八字。孟赞指点给柳延昭、秦文玉看后,搔搔脑袋,诧然说道:“这八个难看无比的字儿,我认得是小小子的狗爬笔迹,但意义却难明了,‘三姐’是谁?哪儿又跑出来个‘三姐’?”
秦文玉妙目回波,向柳延昭瞟了一眼,风仪万千地,娇笑说道: “这谜底恐怕要由你柳大哥,亲自揭晓,因为他风流潇洒,有无数红桩密友,只有他才知道谁有资格被编列为‘第三号’呢?”
柳延昭俊脸之上,被秦文玉调侃得微现酡红,目光盯在地上的“尾随送血”字样,一瞬不瞬!
孟赞笑道:“大哥,我认为树上八个字儿是小小子写的,你可认得地下四个字是谁写?”
柳延昭摇头道: “我不认得这种匆促划成的潦草字迹,但却发生了一种推理设想。”
孟赞问道:“大哥有甚推理想法?”
柳延昭道:“根据恩师告知,你和焦三弟在‘秦皇之海洞内’,一个服了‘龙虎紫菌’,一个得了‘龙虎天环’……”
孟赞笑道:“不错,我们是托大哥之福,才有此侥幸!”
柳延昭指着地上的“尾随送血”四字,剑眉才微蹙,缓缓说道:“天下只有‘送钱、送物、送人’,甚或‘送命’之说,从来罕闻‘送血’之语,则不问可知,这所‘送’之‘血’,必然绝不寻常,具有迫切需用的极大作用。”
孟赞目光一亮,怪叫说道:“我明白了,这是指小小子的‘血’,因为他吃过‘龙虎紫菌’,他的‘血液’,具有祛毒神效,萧大妹误中奇毒,一饮了他的‘血液’,便曾霍然复原的呢!”
柳延昭移步走到焦良留字的树杆之前,指着那“三妹被擒,尾随送血”八字,笑道:“‘血’源业已推出了,则‘送血’之意,必系‘救人’无疑,如今且求研究救什么‘人’?
换句话说,也是要来推断,被三弟称作‘三姐’之‘人’,究是哪个?”
孟赞目注焦良在树上所留字迹,先是摇头,忽然精神一振,扬眉叫道:“大哥, ‘三姐’二字粗看上去,范围太广,不易推断,但若仔细一起,却仍有迹象可寻?”
柳延昭笑道:“二弟既动灵机,请抒高论。”
孟赞道:“我的灵机不多,要请大哥予以补充或加修正,以期获得骊珠……”
柳延昭道:“二弟你说吧,不必客气了。”
孟赞道:“第一,‘三姐’是一个女人……”
秦文玉听得不禁“噗哧”一笑!
柳延昭侧顾秦文玉说道: “玉妹不要笑他,推理之道,便是如此,要根据各项已知原则,然后综合研究,推测出未知事项。”
秦文玉收了笑容,孟赞继续说道: “第二,这位‘三姐’,是在急难之中,第三,她的身分十分重要,才逼令小小子顾不得在此等我,立与萧大妹尾随追去。”
柳延昭表示嘉许地,点头又说道:“好,我来替二弟补充一点,就是这‘三姊’二字,似乎是笼统称呼?她不单是焦三弟的‘三姊’,也是你的‘三姊’,甚或也是萧大妹的‘三姊’!”
孟赞颔首道:“对,对,她定有共同承认的‘三姊’身分,不然小小子不会写得这等笼统。”
柳延昭道: “二弟与三弟一同出道,除了这次之外,几乎未曾作须臾之离,不妨细想一想,三弟所认识的女子中,有谁也可以被你称作‘三姊’?”
孟赞不加思索,便即神色坚定地,向柳延昭摇头答道:“没有,绝对没有,小小子向来一见女子,便告脸红,他除了和萧大妹相当谈得来之外,根本不爱和其他女子接触。”
柳延昭皱眉道:“哦,这就奇怪……”
秦文玉忽在一旁接口娇笑道:“并不奇怪,我可否也来补充一点意见参加你们的推理之举?”
柳延昭笑道:“当然可以,玉妹有什么高明看法?”
秦文玉目注孟赞,含笑问道:“孟二弟,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并以同样的称呼,叫焦良为‘焦三弟’呢?”
孟赞虽有点莫明其妙,仍毫不迟疑地向秦文玉点头答道:“当然可以,秦姐是柳大哥的……”
说至此处,因不知道应当怎样措词,以致脸上一红,说不下去。
秦文玉倒毫不忸怩地,嫣然一笑,倜傥大方,扬眉说道:“譬如你柳大哥有三个,或是更多个的红粉密友,你和焦三弟会不会顺着她们排行,而称以‘大姊、二姊、三姊、四姊……’?”
孟赞的一声“当然”,刚刚出口,柳延昭已向秦文玉皱眉说道:“玉妹,你……你怎么扯到我的头上……”
秦文玉娇笑道:“一定会扯到你的头上,由于你的‘共同称呼’提醒了我,因为只有你这‘柳大哥’的红粉密友才会获得孟二弟、焦三弟和萧大妹的‘共同称呼’,也只有你这风流潇洒,奕世不群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才衣香鬓影,到处留情,有连自己都认不清楚的无数红粉密友!”
柳延昭俊脸飞红,苦笑叫道:“玉妹,别冤枉我,也别太轻视我,柳延昭生平决不轻易动情,一般俗粉庸脂,也看不在我的眼内!”
秦文玉笑道: “说,说老实话,令你动情的,曾有几人?”
柳延昭被她逼得很尴尬,俊目闪光,眉儿连挑几挑,正色朗声说道:“曾有一番情刻骨,最难消受美人恩,柳延昭认为不能辜负的绝代佳人,共有三位,并自知福薄,深恐绮孽难消,立誓从今以后,决不再……”
秦文玉佯嗔似的,对他白了一眼,摇手接口笑道: “不必假撇清了,赶快从实招来,以序而论那第一位是……,柳延昭不等秦文玉的话完,业已满面神光,朗声说道:“第一位是我‘天魔法女’玉娇娃姊姊……”
好一个胸襟豪迈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不单说人,并且说事,竟把“天魔别府”的一夜春光,侃侃而谈,毫无所隐地,向秦文玉叙述一遍。
秦文玉听得深为动容,等柳延昭话完之后,连颔螓首笑道:“大哥真可谓:‘书有示曾经我读而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尊敬你,也心折玉娇娃姊姊,总而言之,我佩服你们两位。”
柳延昭叹道: “可惜不知她如今芳踪何处?否则,我们的降魔卫道大业,岂不是多丁一位绝好帮手?”
秦文玉娇笑道: “大哥放心,像玉姊姊这等人物,一日.钟情,终身不二,我敢担保,她不会远离你的,或许人在眼前,也说不定?”
柳延昭委实对玉娇娃相思欲绝,闻言茫然四顾,一副情痴神色,喃喃说道: “是……是真……真的么?姐姐她……
她……她……”
秦文玉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道:“大哥不要老是想你的‘玉姐姐’了,机缘未至,且说说其余两位吧,序列第二的又是谁呢?”
柳延昭茫然神色一收,把双目神光,湛然凝神注视,盯在秦文玉的绝代娇靥之上,扬眉答道: “玉妹,你说过了……”
这回倒把秦文玉弄得为之一怔,柳眉微蹙,诧然问道:“我说过了?我说过什么话儿?”
柳延昭正色答道:“我记得玉妹刚刚说过一句:‘人在眼前’……”
“人在眼前”一语,才说出口,孟赞便喝采连声,拊掌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好个‘人在眼前’,秦姐姐,我以后应该改称你‘秦二姐’了。”
秦文玉想不到柳延昭竟如此直言不讳,虽被弄得玉颊生霞,但芳心中倒也十分熨贴受用,赶紧设法岔开话头,目注,柳延昭道:“大哥,第三位呢!”
柳延昭应声答道:“司马玉娇!”
秦文玉一怔道:“司马玉娇?司马玉娇是谁?她和‘尊天会’的少会主司马玉人,有无亲戚关系?”
柳延昭说道:“司马玉娇就是司马玉人……”
秦文玉与孟赞听得均大吃一惊,秦文玉并恍然有悟地,点头笑道:“难怪,难怪其人如玉,并于‘九回谷’外,对我态度特别,我在当时,绝未曾想到那位倜傥风流,英雄绝世的‘尊天会少会主’,竟会是易钗而弁?”
关于与司马玉娇的定情经过,柳延昭有些碍口了,遂只扼要叙述,避开太旖旎处不谈地,目注秦文玉道: “三妹,你这位女青天,既已把关系人物,叫我一一供出,如今该结案了,这‘三妹’二字,难道指的是司马玉娇?”
秦文玉蹙眉一想,点头说道:“极有吧,大哥与孟二弟请注意树杆之上‘三姐’以下的‘被擒’二字……”
柳延昭与孟赞同时投注目光,秦文玉指着树上字迹,又道:“司马玉娇既然倾心大哥,又受万心玄逼婚威胁,极可能设法逃出魔窟,而万心玄等群凶,更极可能派遣好手,随后追踪,这‘被擒’二字,岂不是有着落了?”
柳延昭目注树杆,点头说道: “三妹分析得极有道理,你看这‘被擒’二字,笔划较深,可见焦三弟当时心急程度,更可因而推断被擒者可能身中奇毒,极为危殆,才逼得焦三弟与萧大妹必须‘尾随送血’,不能在此等待孟二弟和玉妹……”
孟赞与焦良的交情太厚,关切自甚,闻言之下,不禁愁上眉梢,急急说道:“小小子的血液,虽能祛毒,但已被萧大妹喝了不少了,还能有几多血呢?大哥快把他们去向,推断一下,我们是集体追踪?还是分头接应?总而言之,动作要越快越好。”
柳延昭道:“主向不必推断,只有一个,就是追往回转小兴安岭九回谷的路径……”
孟赞道:“走,走,大哥,我们立刻走……”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欲举步,但柳延昭却冷笑一声,扬眉说道:“二弟别急,未必走得成呢,你是对三弟太以关心,神思微乱,才不曾觉察我们业已在至少四人的包围圈中!”
孟赞一听已入包围圈中,不禁目闪神目,眉是也腾起一片森森杀气,向四外不住打量……
秦文玉却扬眉娇笑,双现梨涡地,注目柳延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