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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天行惊心于对方彷佛个个厉害,但仍倚仗有‘天荒二老’那等强硬靠山,以及东门哈、西门哼等的独行邪毒功力,遂狞笑一声,目注司马玉娃道: “玉姑娘,光比个子高矮,不足为奇,你既把这两位叫将出来,是否打算高对高,矮对矮,让他们与‘大荒二圣’座下的‘哼哈二煞’,较量较量胸罗武学?” 司马玉娃方待答话,忽然瞥见司马玉娇的嘴角一掀,便含笑问道:“三妹是否有甚话说?”
司马玉娇笑道:“我觉得可以省事一些,不必分什么高对高,矮对矮,干脆来个高矮合拼!”
司马玉娃想起司马玉娇对自己说过孟赞、焦良最擅长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奇招,遂点头笑道:“高矮合拼,那当然更为有趣,但只怕所谓‘二’座的‘哼哈二煞’无此习惯,接不下来……”
她的话犹未了,沙天行已森然冷笑地,接口挑眉说道:“玉姑娘不必激将,常言道能者无所不能,东门哈兄与西门哼兄,久得‘大荒二圣’薰陶,胸罗既博,眼皮又宽,他们所吃的苦,要比这两个后生小辈,吃的米多,就凭他们划道便了!”
东门哈、西门哼虽知孟赞、焦良不俗,但一来自恃修为,暨独门绝学,二来沙天行又把话说满了,只得以一声冷笑,表示同意地,替沙天行撑住场面。
司马玉娃见对方未表反对,便向孟赞、焦良,含笑说道:“孟二弟、焦三弟,人家业已表示听凭划道,你们打算怎么样与‘哼哈二煞’,较量胸罗,不妨出个点子了!”
孟赞笑道:“我和小小子没有什么新鲜点子,仍请他们接我一招‘孟不离焦’好了!”
东门哈与西门哼自负对当代武林的各门各派武学精华,无不通晓,但听了这‘孟不离焦’一语后,也不禁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东门哈并眉头紧蹙地,口中喃喃自语道:“‘孟不离焦’这是北宋杨家将时,表示孟良、焦赞深厚交情的一句话儿,怎会成为什么武学招术?”
他的自语方落,孟赞腿不屈,腰不拧,肩不晃地,倏然凭藉一口提气,只见他身躯笔直地,拔空八尺。
到了八尺,才有动作……
所谓“动作”,是孟赞、焦良双双伸手!
孟赞伸手,是在头前合十,焦良伸手,则是抓住了孟赞足踝。
这样一来,孟赞便由人变作兵器,变成焦良擎在手内的一柄“独腿铜剑”。
这种花样,慢说令东门哈、西门哼二人,见所未见,莫测高深,便连司马玉娃也看得十分新奇有趣。
焦良憨笑一声,有意示威,抡起孟赞身躯,砸向一根石笋。 这石笋径约二尺,相当坚固,居然在与孟赞身躯一触之下,立告粉碎裂飞,显然纵令是只真的“独脚铜剑”,也不容易有此威力。
东门哈与西门哼,看得双双把眉头一蹙。
他们虽极凶狂,却颇识货,一看便知孟赞、焦良二人,炼有极上乘的“混元金刚神功”。
孟赞于撞碎大石之后,向东门哈、西门哼狂笑的叫道:“你们也赶快高矮合并,接接我弟兄自创绝学‘孟不离焦’,若我们用‘焦不离孟’,则因小小子的身躯大,气力壮,自然威势更强,就未必准能接得住了……”
人作兵刃,千古奇谈,何况还具有裂石如粉的无双威势?
东门哈看得有点惊心,凶念忽动,对孟赞摇头一笑说道:“你们这种傻人用的笨把式,对我们不太习惯,我们也无须高矮合并,就由我东门哈一人,前为单独接接你彷佛颇为自傲的‘孟不离焦’便了!”
“便了”二字才落,那被焦良握住足踝,双手合十头前,像具“独脚铜剑”般的孟赞,陡然腾空五丈。
这不是孟赞突然不愿担任兵刃,脱离焦良掌握,纵上高空,而是焦良右臂突挺,五指一张,硬把孟赞给托上去的。
人飞五丈,去势已尽,孟赞低头俯冲,头下脚上地,双足微一屈伸,便像条天矫神龙,乘风飘降在司马玉娃身侧。
不单这无闻息,点尘不惊,连合十只掌亦未改变,像是“童子拜观音”般,对他的“玉大姐”摆出一份虔诚敬仰姿态。
这份灵,这份巧,以及姿态这份美妙,看得司马玉娃不住点头,爱生心底,知道邋遢和尚果得优秀传人,柳延昭收了这两名义弟,委实红花绿叶,相得益彰,在侠义事业上,添了两条绝好得力臂膀。
焦良托飞孟赞以后,笑嘻嘻地,看着东门哈扬眉道:“东门朋友,你既要单独接我一掌,我绝不占人便宜地,再要大小子来帮忙……”
孟赞闻言,笑向司马玉娃道:“大姐,如今的对手方式,不能说是我们向对方划道,而变成对方向我们划道的!”
“那也无所谓,常言道:‘有志不在年大小,无才枉活百岁人’,‘哼哈双煞’虽然在二三十年前,便名满江湖,但对于你们这等初生之犊,仍不敢稍加忽视,这也可以算作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了!”
东门哈相当阴险毒辣,虽然听得司马玉娃在讥笑自己不敢接受对方奇异绝伦的‘孟不离焦’划道,仍不以为意,只向焦良淡淡说道:“焦朋友,请发掌吧,我们以硬接三掌为限,东门哈若不能在三掌之中,将你震退,或是摆横,则东门哈不单立返小兴安岭九回谷,并在我家主人的面前,自断这受辱右臂!”
焦良闻言,方自“哈哈”一笑,司马玉娃却已正色高声叫道:“焦三弟不要发笑,对方既发狂言,必有绝艺,何况东门哈的‘摧心魔爪’,昔年确曾威震江湖,我不许你有丝毫懈怠,聚精会神才好好与他对上三掌!”
焦良在司马玉娃发话时,十分恭谨地,抱拳躬身,然后连连点头,转身面对东门哈,慢慢扬起了蒲扇似的巨灵右掌!
司马玉娃见萧克英满面关切焦虑地,目注场中,便向她低声笑道:“萧大妹子不要担心,我知道焦三弟有‘混元神功’护身,本已真力奇强,最近又服过一朵功能不畏百毒,大增内劲的难得圣药‘龙虎紫菌’……”
萧克英仍是满面忧容,走至司马玉妹身边,低声说道:“大姐所说不错,但我担心的是,他最近为了救我,以血祛毒,可能元气方面,斩丧不少了,不知已否复原……”
司马玉娃方低低“哦”了一声,场中已传出“碰”的一声震天脆响!
这震天脆响,自然就是焦良与东门哈的对掌之声!
包括司马玉娃、司马玉娇、萧克英,孟赞,以及沙天行、西门哼等正邪双方,一齐注目看去。
这一掌硬接的胜负之分,似乎并不十分明显!
东门哈与焦良双方均屹立如山,足下均未移动或后退半步。
两人身躯也未摇晃,只是所着衣裳略为飘拂!
但在场诸人,哪一个不是大行家?均已看出东门哈神色自若,焦良却胸腔暗作起伏,似在调均气息……
就这一点点的差别,观战诸人的神色已有不同。
沙天行与西门哼均双双轩眉,面露得色……
萧克英的两道黛眉,皱得更紧……
司马玉娇脸上微现惊疑诧异之容!
只有司马玉娃与孟赞二人,仍然保持镇定……
东门哈“哈哈”一笑,边自缓缓抬手,边自发话说道:“好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年少英雄!来而不往,未免失礼,你接我一记昔年尚会过不少旷代豪杰的‘摧心魔爪’!” 手未抬,尚属正常,手一抬,便生变化!
所谓“变化”,是分形状暨色泽两方面……
形状的变化是手指渐渐干瘪,手掌渐渐胀大……
色泽的变化是整只于掌,渐失血色,掌缘部位,一片惨白,掌心部位,则一片乌黑!
这个看来相当慑人的‘摧心魔爪’,举到当头,便不带丝毫劲风锐啸的,向着焦良当胸,缓缓推出。
焦良夷然不惧地,右手一翻,来了式“双手擎天”,仍以单掌接架!
两只手掌合处,萧克英心弦一震!
她发现掌心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对方“摧心魔爪”的暗蕴压力,把左足往后撤了半步!
东门哈双眉一挑,狂笑道: “昔年‘大荒英雄会’上,东门哈曾凭单掌之力,震得十三位一流豪雄,非伤即死!如今究竟是新人太强?还是我这位旧人已老?”
感叹声中,第三掌又发,这次却改了缓慢舒徐之势,变得疾如闪电!
不必看他由慢转快的电疾来势,仅从东门哈口中感叹言语之内,已可听出这位魔头,动了真肝火,用了全力,非把焦良震得非伤即死,或是现出明显败象不可!
此间只见焦良也神色凝重,不敢丝毫怠慢,一式“童子拜佛”,双掌先在胸前合十,然后悠然往外一翻!
“轰!”
肉掌未交,罡风先接,四周漩起了一片窒人罡气,接着无数飞沙走石,使人连场中的情况,都无法看清。
场外各人,有的骇然,有的则安详如故…… -安详如故的是司马玉娇、司马玉娃、萧克英和孟赞。
他们从萧克英的口中,得知柳延昭、秦文玉神功已就,隐入林中,正遥为焦良掠阵,自然不必担任何尤虑。
心中骇然的是西门哼与沙天行,他们想不到在东门哈全
力施为‘摧心魔爪’之下,焦良仍敢挥掌硬接,看那劲气四排,尘埃蔽空的情况,东门哈似乎已非先前的略占优势,而成了轩轾难分的局面了。
等到尘埃落定,安详的仍然安详,骇然的业已转变为惊心程度! 因为场中双方的位置略变!
焦良气定神闲,宛如半截铁塔,巍然卓立原地,脸上态度从容,浮现了看上去傻兮兮,其实却蕴含了绝顶聪明的憨然微笑!
东门哈则不单业已退了一步,胸前也剧烈起伏,头上也发若飞蓬,满脸都是惊愤惭愧神色!
沙天行一见苗头不对,自己倚若长城的“哼哈双煞”之一,竟连一个姓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辈也都斗不过,则司马玉娃或司马玉娇出手之时,却是如何抵卸?
故而,他赶紧“哈哈”一笑,向东门哈发话叫道: “东门兄,少会主原非外人,只不过与万心玄老弟,有一时意气之争,你那‘摧魂魔爪’的威力太强,对于后生下辈,莫为已甚,不必尽力发挥!好在‘黑白尊天大会’,举行在即,三山五狱,四海八荒的英雄豪杰,无不毕集‘小兴安岭’九回谷,真若较量艺业,到时彼此不妨面对天下群豪,一分上下!”
司马玉娃听得不禁“啐”了一口,指着沙天行娇笑骂道:“沙天行,在‘翻天七煞’之中,论艺业功行,数你最差,若论脸皮,却必然你最厚!你不必害怕,好好与东门哈西门哼两个夜郎自大的,大概今天才算见过一点世面的万恶魔头,滚回去告诉万心玄,说他阴毒太甚,定会在‘黑白尊天大会’之上,遭到应有报应……”
语音至此略顿,又复稍为提高地,加以强调,扬眉续道:“至于‘西漠神驼’赫连甫,与‘花花太岁’戚如山等一老一少,两个恶寇,则暂时扣留在我们手中,万心玄若敢过份倒行逆施,毒害侠义,则‘大荒逸士’西门缺,和‘血杖仙娘’龙妙常,便须换个总管,而‘九爪鹰王’戚九渊也就绝了后了……”
沙天行一面暗中招呼东门哈与西门哼悄悄后退,一面仍色厉内荏地,纵声狂笑说道:“玉姑娘不必过份猖獗,我们不过看在万心玄老弟,对司马玉娇少会主,有份真情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