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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葛兄,你怎麽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既然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不计较以往的事,又何必在这一句不知轻重的童言!」
南楼楼主不置可否,只在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又自顾自地转过身来,继续朝著罗天赐三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直到距离三四尺远的时候,方始停了下来,冷冰冰地喝问道:「昨天杀死本楼手下的人,就是你这个小毛孩吗?」
罗天赐自他出现以後就引起了无比的反感,这时更有说不出的厌恶!
不过,他却没有因此生气,仅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也板著小脸,两眼望天地连话都不说,显得比他还要冷!
南楼楼主不禁楞了一楞,接著又冷冷地问道:「昨天杀死本楼手下的人,是不是你!」
这时,罗天赐方始把眼睛看了他一下,接著又望向天空,不但口气同样冷冰冰地,而且慢斯条理地说:「你,是——在——向,谁,说——话?」
南楼楼主眼神猛地一射,但很快又收了回来,仍旧冷冷地说:「真人面对著的,没有别人,自然是问你罗!」
罗天赐这才故意装作明白的样子,冷冷地说道:「问我,不,知——道!」
南楼楼主想不到这麽大一点的小毛孩,居然敢这种态度,几乎气得要跳了起来,但想了一想以後,仍旧强压怒火,保持他那一付死板板的脸孔,不让它有一点表情地冷冷说道:「好!好!这件事现在暂时不问,刚才本楼四将,最後每人脸上挨的那」下重击,总不能再说不知道了吧!」
罗天赐并不是一个赖账的,秘洞之前,南楼那个手下,本来就不是他杀死的,他当然可以回答不知道,问到四将的事来,他可不能不说了。
因此,他这才将目光从上空收回,点了点头,漫无表情地冷冷说道:「不错,小爷知道。」
南楼楼主阴阴地说:「是谁下的手!」
罗天赐不禁冷笑一声说:「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
南楼楼主登时答不上话来,分明那四个大汉,吃了苦头以後,还搞不清楚究竟是甚麽人动的手,因为伤痕显示,决不是罗天赐,南楼的规矩,不准说假话,因此,南楼楼主一再向罗天赐追问。
现在罗天赐这麽一说,可叫他有点挂不住了,如果明说手下四将,连伤害他们的都不知是谁,未免显得自己的手下太无能了。如果不加说明,他又无法再追问下去,因为他自己有一条规矩,不找到一个理由决不与人动手。罗天赐这麽一装做,反倒弄对了。
罗天赐虽然不明白他这一条臭规矩,东阁阁主可清楚,不禁感到心里非常痛快。尤其是那位小姑娘,刚才挨了他一顿数说,又被父母阻止不准说话,心里委曲到万分,这时,方始出了一口恶气,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小哥哥,答得好,答得好!」
南楼楼主倏地转过身来,冷喝一声说:「小丫头,你说甚麽?」
小姑娘仗著父母在侧,一点也不一买账地道:「哼!我又没有和你说话!」
刚才小姑娘骂他好大的架子,他有理可借上时,小姑娘的答话,他可无法反驳了。因此,又不由自主地楞了一楞,说不上话来。
倒是东阁阁主看了过意不去,马上朝他女儿瞪了一眼说:「小孩子,在长辈面前,怎麽可以这样放肆!」 小姑娘不服气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嘛?!」
不过,他们父女这麽一答腔,总算给南楼楼主找到一个台阶,借机向东阁阁主答讪道:「萧兄不用责备她了,她说的没错!」
东阁阁主这才对小姑娘说:「菲菲,还不谢谢伯伯的海量!」
小姑娘鼻子一皱说:「哼!我才不呢?我又没有错!」
南楼楼主保持他那一付死板板的面孔乾笑」声说:「嘿嘿,用不著,萧兄,刚才好像听得你说,有人会『璇玑飘渺步』,那是谁呀!能告诉我吗?」
东阁阁主不禁沉吟起来,因为他知道南楼与伏魔之间,有过一段恩怨。
可是,他还没有开口,罗天赐却自己抢了过去答道:「是我,怎麽样!」他这一句话,可答错了。
南楼楼主一听之下,登时昂首发出一阵狂笑说:「哈哈哈哈……」
由於笑声中不带半点感情,让人听到耳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罗天赐呆了一呆之後,忍不住抢白他一句道:「牛鼻子老道,有甚麽好笑的!」
东阁阁主夫妇一听就知道要糟,关切地望了罗天赐一眼,不禁脸色一变,显示出一付非常替他耽心的神态来。
果然,南楼楼主笑声一顿以後,马上转过身来,两眼凶光暴射地盯著罗天赐,一步一步地迫近过去说道:「好!好!本楼主正愁找不到理由,给你一点教训,既然你会『璇玑飘渺步』,那一定是伏魔文昌那个老鬼的传人了,有道是父债子还,师债徒还,伏魔老鬼龟缩了二十年,本楼主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现在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给我自动滚出来。」
罗天赐虽然敬佩伏魔文昌的为人,可不愿意随便认人做师父,闻言之下,不禁两眼一翻喝道:「呸!活见你的大头鬼了,你才是伏魔文昌的徒弟?要打架,可以奉陪,用不著乱安帽子!」
南楼楼主不禁楞了一楞,脚步登时停了下来说:「甚麽?你不是伏魔文昌的传人!」
言下之意,深表不信。
东阁阁主不愿罗天赐与他交手,马上在旁搭腔道:「嗯!他说的倒是不假!」
南楼楼主道:「他怎麽会『璇玑飘渺步!』」
罗天赐说:「这个,你管不著!」
东阁阁主一听,不禁暗中跺脚,暗说罗天赐太不知机了。
果然,南楼楼主被他一再顶撞,心中的怒火,早已高冒三千丈了,只不过表面上还保持他那一付死板板的面孔而已,声音则已显得有点激动起来说:「哈哈哈哈………我管不著,我根本就不用管,不论你是伏魔文昌的弟子也好,不是他的弟子也好,反正你会『璇玑飘渺步』,就与他脱不了关系,何况,刚才你居然还敢骂我牛鼻子老道,就这麽一点,已经足够教训你的理由了!哼!就凭你这屁大一点的小毛孩,也敢对本楼主不敬,那还得了!」
罗天赐可不一买他的账,马上反口相讥道:「哈哈哈哈!真是马不知脸长,就凭你这与西院沆湟一气,为恶江湖的败类,也想叫人尊敬,算了吧,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南楼楼主与东阁阁主两人的脸色,全都大变起来。
东阁阁主首先急问道:「小哥儿!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罗天赐还没有答话,那位南楼楼主,早已急冲而上,猛的一掌,朝著罗天赐的胸前按了过去,方始大喝一声道:「小子满嘴胡说,你这是存心找死!那就怪不得本楼主心狠了!」
话音一起,手掌已经按上罗天赐的胸口。
罗天赐做梦也想不到号称武林四主之一的人物,居然卑鄙到这种程度,竟然对自己用起偷袭的手段来,所以事先没有一点防备。
这时,不用说是闪躲,就是运气硬接,也来不及,因此,在对方内力一吐之下,登时被击个正著,连不好二字,都没有来得及出口。整个身子,已经被对方的功力,击得像离弦的疾弩一般,呼的一声,贴地平飞而出,直到五六丈开外的一个山坡上,方始力尽摔落。
可是,山坡向下倾斜,身体落地,在馀劲催动之下,又贯穿地滚出二二十丈远,方始被一丛密密的茅草,将人挡住,没有继续往下再滚。
变化之快,连当事人都来不及警觉,其他的反应再快,自然更料想不到。因此,罗天赐被击中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发出惊叫。
直到这时,东阁阁主方始首先大喝一声喊道:「葛兄,你这是甚麽意思!」紧接著,妙手悟空和飞虎老人发出一声悲痛的尖叫,双双朝著罗天赐滚落的地方,飞也似地奔了过去。
阁主与那位小姑娘更不由自主把眼睛用手扪住,同时惊叫一声喊道:「啊!完了,一定完了!」 南楼楼主一招得手,马上趁著大家惊慌失措的当儿,倏地飞身急逝,人到了一丈开外以後,方始发出一阵狂笑喊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巽风亭主把这小毛孩说得一这麽厉害,原来不堪一击,真值不得我自己出面!」
紧接著语气一转,向东阁阁主说道:「萧自在,老实告诉你吧!南楼西院上天以後,在九疑山顶,本楼主坛,举行统盟大典,联手统辖武林,识时务的话,赶快自动前来加盟,否则,一年之内,就准备接受覆灭的命运吧!」
当最後一句话说完的时候,人早已到达几十里以外去了。
不过,他的这些话,由於贯注了内力的关系,所以大家仍旧清清楚楚,没有听漏一个子。
东阁阁主这时已经整个呆了,好半晌,方始双眉紧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想不到葛祥仙竟然丧心病狂,真的与西院联起手来,他也不仔细地想一想上种做法,根本就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其他门派消灭以後,难道陶笃夫还会容许他平分天下,再天真,也不能愚蠢到这种程度呀!」
这时,妙手悟空与飞虎老人已经奔到罗天赐的身前。
他们定睛一看之下,只见罗天赐混身衣服,不但又脏又破,沾了些泥沙,口角有一处血渍,殷然地躺在茅草丛,一动也没有动。
这一来,他们不禁心神大震,只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彷佛被人打了一记问棍似的几乎昏倒了过去,傻不楞登地站在那儿,望著罗天赐的身体,连话都不知说了。好半天,方始悲叫一声喊道:「啊,恩主!你………」
「啊——孩子,你!你!你怎麽会死得这麽惨呀!」
呼喊的声音,就像是巫峡猿啼一般,直听得人心酸意恸,几乎要忍不住一掬同情之泪。
那位小姑娘刚才对於罗天赐虽然凶巴巴地,这时却忍不住睑色惨变地哀唤道:「啊!那位小哥哥真的死了!呜……没有,他没有死,他不会死,呜………」说到後来,连声音都哑了。那份哀痛的样子,比起妙手悟空与飞虎老人来,简直就没有两样。
东阁阁主见状,不禁摇头说道:「唉!想不到葛祥仙对於一个孩子,也忍心下起这种毒手来,这孩子实在死得太冤了!」
小姑娘一听爸爸也说死了,不禁把头一阵乱摇道:「不!爸爸!他不会死!不!不!不嘛………」 东阁阁主怜悯望著自己的女儿说:「孩子!在南楼葛祥仙的截魂掌下,还没有听说有一个人活过,你不要梦想了吧!」
小姑娘不禁哭得更厉害地喊道:「不,爸!呜………不!不呀!」
阁主夫人这时两只眼睛里面,也已充满了泪水,不忍看到女儿那份悲恸的样子,只好对东阁阁主说:「自在,我们就过去看看吧!但愿能够出现奇迹,那就好了。」
东阁阁主不禁摇头苦笑了一声说:「奇迹?不可能的!别说这孩子的功力,决比不上葛祥仙,就是功力与老葛相等的人,在这种毫无防备的偷袭下,也禁受不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小姑娘可不听他这一些,仍旧拖著他往罗天赐那边走去说道:「爸!我不管,你说甚麽也得想个办法,他,他不会死的!」
东阁阁主夫妇只好跟著走了过去说道:「好吧!尽人事以听天命,就是救不活也算尽了我们一份心意,菲菲,你可不能存了太大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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