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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定主意,正待有所行动,台上却有了极大变化,原来一个丐帮弟子败在嵩山派门人手下,血溅当场而死。丐帮人一阵骚动,铁掌楼道直愤怒出场,那得胜的和尚在楼道直手上只走了三招,便被楼道直一招“日新月异“命送当场。
此时台上林斌一扬手中丐帮信符,大声说道:“丐帮弟子听令,速将北棚和尚围住,一个也不许逃脱。”
丐帮众人愤怒之余,再得信符号令,轰然应诺,全体扑向北棚将嵩山派和尚围在棚里。
他们似是事先有了周详的计划,只围在棚外,尤其惊人的是,每人手上都有一个袋子,此时将袋打开,抖出一条条的毒蛇,怕不有千百条之多,盘地昂首,排成一个蛇阵。
嵩山派众人在此剧变之下,知已陷入危境,纷纷起立,且就要冲出棚去。
毒蝶罗莲姥姥陡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不得妄动,这些蛇是丐帮蓄养,奇毒无比,只要被咬,立即中毒而亡。”
罗莲姥姥这一嚷,果然大家静了下来,没有一个敢向外冲。
台上法静禅师这时喝声:“好狠毒的林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斌”骇得忙使出他仅会的一招一元步,闪开五尺,但法静已怒不可遏,不管是否打中敌人,没头没脑地连劈带刺,一招紧接一招。
陡地台上一声闷雷般大喊:“法静!不得伤持我丐帮信符之人。”
余乐义已飞身上台,手上握着一只既长且粗,又黑又亮的铁筷子,同时点向法静脑户穴。
话声才落,法静已感后颈有两道颈风袭来,忙收回长剑,滑步旋身,长剑横扫。
余乐义刚才那一招本是虚招,在法静横剑扫来之时,已收回铁筷子退后六尺,阴森森地笑道:“法静禅师,请放下剑来,我们作个商量。”
法静已经气昏了头,今听余乐义要他弃剑认栽,火更大了,一言不发,剑化一片光幕,掀起“飕飕“劲风,直向余乐义卷来。
老叫花子骂声“不知死活的秃驴”,两只铁筷子互相敲打,发出“嘀嘀”清响,劲贯筷尖,穿人法静剑幕之中,点点打打,攻守自如。
二人打来,奇招迭出,险象屡现,堪称惊、险、奇、诡,比之刚才各场打斗相去何止千里,台下观众哪曾见过这等威猛的比斗,个个看得发呆。
突然有人“哎哟”一声,跟着不少的人叫道:“蛇!蛇!”
站在台下四周的观众,像浪潮一般向四方退了下来。
这时,台上打斗炽烈,台下观众紧张,台上台下都是同一表情:惊、险、急。只有台下几个年轻道士,如有所待地静静站着,古怪的是他们对这些毒蛇一点也不害怕。
林斌忽然望见明明她们也被困在蛇阵之中,但却不见鬼才人魔杜衡。
林斌知道明明身上有千年章鱼墨珠,不怕毒蛇所伤,但要走出蛇阵可就难了,因为走出蛇阵必须拿出墨珠来摇晃,在众目瞪瞪之下,必然惹起联手抢夺之祸,在此情形下,只有亲自去领她们退出才是万全之策。
思念至此,一步跨下大石,擦过灵空长老,向前挤去。
灵空长老早已担心台上“林斌”的安危,现见林斌向前挤去,忙也紧跟在他身后。他二人先后越过人群,灵空长老见那蠕蠕而动的大小蛇群已感恶心,但见林斌视若无睹,大步前行如故,心里一惊,伸手一扯林斌道:“文施主!这些都是极毒之蛇,去不得!”
林斌转身道:“蛇!小子不怕,我有制蛇之术,长老但请放心。”
灵空长老惊异地看看林斌,怀疑地道:“施主真有服蛇之能?”
林斌脑里一转,改口说道:“长老放心,此非玩笑之事,别说小子有方法制蛇,就是冒险进去也是义不容辞,长老请看台下那几个年轻道士,不是无辜被困其中吗?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长老何不大发慈悲,助小子一臂,搭救他们?”
灵空长老让林斌这么一说,就是心下不愿也说不出口,何况他也有冒险进去,一会台上“林斌”之想。当下毅然道:“施主大仁精神老衲何敢落后,施主请即前行,老衲追随。”
林斌说声“有劳”,举步先行,口中低低发出“吱吱”叫声,群蛇立即让出一条路来,二人昂然而过。
灵空长老看得惊讶不已,他哪知林斌能通蛇语?林斌走到半途,见明明似乎有所决定,将墨珠在空中晃动,领着四个婢女向高台后面走去。
林斌见台后两丈处站着鬼才人魔杜衡,背后并排立着鲁南七虎。
林斌忖道:“难怪刚才看不见杜老前辈,原来他已找到鲁南七虎,但他为何不怕毒蛇骚扰?”
原来杜衡等所立之地,方圆一丈多地面上,撒了一层黄色药粉,发出一股刺鼻的硫磺气味,群蛇避之犹恐不及,哪还敢越雷池一步?林斌见明明向鬼才人魔走去,也就不去招呼,立在台前丈余处凝注台上。
摹听“挣”的一声,铁筷子与长剑相触,二人同时发出声响,各被震退三步。
余乐义冷冷地道:“法静禅师可肯听余某一言。”
法静双眼满布红丝,恨恨地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谈的。”
“禅师此言差矣,禅师找的是林斌,本帮受林斌胁迫,身不由主,并非与贵派有过不去之冤仇,还请禅师见谅。”
“依你之见如何?”
“禅师可愿化敌为友?”
“我佛慈悲,哪有不结善缘结恶缘之理?”
“只要嵩山派肯与丐帮携手合作……”法静禅师道:“贫僧上有掌门师尊,不能做主。”余乐义眼珠一转,装着让步道:“那么只要禅师和今天与会道友合作也可以,这禅师总可做得了主吧?”
“如何合作?”“与丐帮共进退,凡丐帮有所行动,邀请参与时,禅师等不得推辞。”
法静两眼一瞪,射出不可逼视的光芒,斩钉截铁地道:“办不到。”
“禅师可知今日处境?相信嵩山派在场诸人,无一人能生离灵隐。”
“贫僧不信!”
余乐义一扫台下道:“禅师自问可冲出这十丈蛇阵?”
说罢又向北棚一打手势。
毒蝶在棚里大声道:“法静听着,休说嵩山派诸人,凡有不怕死,我的莲花指先将他送人蛇口。”
法静听得心头一震,才知上了毒蝶的当,引狼人室落进别人圈套,心内一阵难过。他陡地双眼圆睁,坚决地道:“贫僧宁死不辱。”
敢情此时棚内有几个和尚企图冒险冲出,哪知才一落人蛇阵,“哎哟”之声迭起,片刻之间,俱都倒地不起。
法静睹此情形,不禁豪气尽丧,老泪纵横。
灵空长老一声:“阿弥陀佛!”
向林斌道:“施主能制群蛇,何不一伸援手,救我佛弟子一场劫难?”
岂知林斌尚未动作,台上余乐义又道:“难道禅师宁愿贵派弟子一个个死在蛇唇之下?”
法静沉痛地道:“我佛慈悲,贫僧答允余施主所请,但是,如果林斌不同意,命令贵帮……”
余乐义诡橘地一笑道:“禅师不必担心,一切由余某担待,请向天下武林同道申明,以作他日依据。”
法静脑海掠过一层阴影,朗声说道:“贫僧宁死,不敢贪生有辱佛祖。”
好个法静和尚,此言一出,十丈外千百观众同声欢呼,倒把个余乐义愣住了。
明明催鬼才人魔杜衡道:“杜老前辈,快将那假林斌哥哥擒下,好替斌哥哥抢回信符。”
杜衡不屑地道:“毛头小子,怎值我鬼才人魔出手,你足可对付得了,你去把他拿下。”
明明一拧腰肢道:“我不敢,我师父在这儿,我怕……”杜衡向南棚扫了一眼道:“怕什么?有我在这儿,她敢动手,我老头子就给他难看,放心快去吧!”
明明仍是不放心地道:“你看着我啊!一有危险,你赶快出手呀!”
“放心去吧!有我呢!”
明明莲足一点,“呼”地一声纵身而起,一身白色道装,活像一只白燕子,轻轻落在台上,姿态美妙已极。
台上诸人为这突如其来之道士,惊诧得忘了打斗。
明明龙头软鞭一抖,划出一道金圈,向台上“林斌“喝道:“拿信符来!”
龙头软鞭“叭”的一声,卷向“林斌”脖子。
“林斌”真够机警,明明软鞭未到,人已闪开。
摹地,一声“孽徒找死。”
毒蝶罗莲姥姥已由南棚飞身而至。
她从软鞭上看出是恨之入骨的徒弟。
毒蝶身甫落下,伸出一只干瘦的手腕,向明明软鞭伸手便抓去。
明明听到毒蝶声音,已吓得魂胆俱失,哪还顾得伤人,忙闪步躲开。
正在此时,“飕飕飕”台下人影晃动,蹿上三个人来。
杜衡、灵空长老、林斌三人几乎是在同时纵落台上,杜衡足方落地,宽大的袍袖已运足全力,猛向毒蝶罗莲姥姥背后拂去,同时喝道:“毒蝶拿命来。”
毒蝶忽感一股强风由背后袭来,忙不迭舍下明明,急转身劈出一掌,两股劲风相撞,“嘭”地一声大响,整个台上被震得微微晃动,旁观之人无不暗惊这两人功力深厚。
毒蝶脸色一沉,说道:“鬼才人魔,今天的事你竟敢插手,难道不怕你师兄马其熊找你算帐?”
杜衡冷笑道:“我正要找你们二毒,为我那亲家胡龙华讨还血债!”
说罢,袍袖翻飞,霎时间已将毒蝶裹在劲风之中。
毒蝶也不稍让,身形飘忽不定,在袖影中穿来插去,两只瘦骨嶙嶙的手掌,十指尖尖,逼出十缕锐厉劲风,不离杜衡要害。
台下各路英雄何尝见过如此武功几入化境的高手相搏,一时都屏息静气,看得呆在当地。
二人招式都极诡异能事,林斌在一旁暗暗惊叹道:“真不愧是武林中的老前辈啊……”当灵空长老纵落台上时,明明正吓得花容失色,一见灵空长老上来,只叫得一声“伯伯”,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她平常在毒蝶的淫威之下,已养成遇事畏惧的性格,此时由毒蝶指下逃出,乍一见到灵空长老,正如一个小孩在万分恐怕中遇到父母一样,很想抱着灵空长老痛哭一场。
灵空长老是出家人,但他很了解此时明明是何种心情,于是他轻轻拍着明明的肩背,脑子里掠过刚才林斌说的那句话“她就是你老人家的侄女明明”,现在明明又叫他“伯伯”,他也无暇思虑,脱口说道:“好!你跟斌儿都叫我伯伯,我真高兴有你这个侄女儿。”
明明一扫刚才的恐惧,摇摇头道:“不!您老是明明的亲伯伯!”
她说着真的哭了,那不是害怕而哭,是伤感身世而哭,边哭边将别后遭遇以及负伤医疗、母女相认经过简要地叙说出来。
他们简直忘了处身斗台上,对眼前这一幕激烈的拼斗视若无睹,喋喋不休地叙着家常。
法静在余乐义威迫之下,悲愤填膺,恐惧万分,正自犹疑不决,突见数人蹿上台来,其中一个道士对付假林斌,鬼才人魔杜衡上来后即与毒蝶拼斗一处,接着上来的是一个发眉皆白的老和尚。
最后便是这肩背猴子,形同叫花的少年,而且刚巧落脚在自己身后,惊怒之下,回身便是一掌,同时喝道:“下去!”
林斌肩头一晃,白影微闪,白灵儿已递出一掌,与法静打在一处,两招甫过,法静已惊得直冒冷汗。
林斌对这场灵隐大会似是胸有成竹,站在台边状似悠闲,静静地观看杜衡与毒蝶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