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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身形颀长,胸前也垂着一部白髯,手捧一柄红玉天蓬尺,满脸愤怒,是二观主接
火灭君常延寿。
火德星君冉无天走出火神洞,一眼瞧到神钩真人郝公玄和老狼神两人,不禁微微一怔,
稽首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郝道兄仙驾光临,哈哈,五十年不见,道兄倒是丰标如昔,这
位老施主,贫道还未见过,有烦道兄引见!”
要知他已有五十年不在江湖走动,那时老狼神虽已名震甘陕,却未曾进入中原,是以并
不认识。
郝公玄连忙还礼道:“道兄好说,这位狼兄是名动八荒久居关外的老狼神狼奇里,两位
道兄,想必听人说过?”
火德星君心头微微一震,拱拱手笑道:“久仰,久仰,贫道五十年前,确曾听人说过狼
老施主大名,只恨缘慢一面,不想五十年后,老施主居然会莅临寒山,真是难得。”说到这
里,目光一转,瞧着洞外一圈熊熊烈火,皱皱眉叱道:“蠢材,郝真人和狼老施土两位,武
功通玄,岂是你们区区火器,挡得住的,真替我丢人。”
说着右手拂尘,轻轻朝火堆一指,那堆烈焰,火头一暗,立时低了下去,眨眼工夫,就
全告熄灭。
尾火虎傅元通、室火猪诸大山和三十六名红袍道人,全都垂首肃立,连大气也不敢稍
透。
接火天君常延寿,自从步出火神洞之后,始终脸含怒容,未发一言,此时忽然接口道:
“师兄,这也怪不得他们,师兄炼丹正亟,镇离现忽然来了强敌,他们身为弟子,在无法抗
拒之时,自然只好使出火器,否则,被人家破洞而入,惊扰到大师兄,破坏十年采集,百日
闭关的一炉金丹,还算小事,破坏了咱们镇离现数十年声誉,叫他们如何担当得起?”
他说话之时,两道锐厉目光,愤愤地瞥过郝公玄、老狼神两人。
火德星君依然脸含微笑,直等师弟说完,仰天一声敞笑,道:“咱们退出江湖,五十年
来,虽不准别人涉足赤焰山寸长土地,也并无和武林各门各派争雄之心,但若有人上门寻
衅,冉无天自然也不甘示弱,只是郝道兄和狼者施主远来是客,咱们不能让武林朋友,笑镇
离观礼数不周!”说着,抬头拱拱手道:“两位远莅寒山,定然有甚见教而来,此处不是待
客之所,请到前厅奉茶。”
老狼神纵横甘陕,从来也不讲什么江湖过节,他听火德星君词锋犀利,早已忍耐不住,
喉中嘿嘿子笑了两声,狼嗥道:“好个不甘示弱,难道我老狼神是到火烧观示弱来的?”
接火天君常延寿面色一沉,冷笑了两声。
神钩真人郝公玄连忙向老狼神递了一个眼色,一面含笑道:“道兄责备得极是,贫道和
狼老哥冒昧登山,确有……”
火德星君听也没听,不待他说完,回头朝接火天君吩咐道:“师弟,你陪郝道兄、狼老
施主到前厅奉茶。”
郝公玄被他打断话头,方自一怔!老狼神却听耳边有人细声说道:“喂,老狼先生,你
们别让冉老道回进去呀,这牛鼻子准是要回到里面,收藏朱果去的。”
老狼神听出说话的正是那个醉鬼甯不归的声音,举目四顾,此处高崖矗立,三面都是平
地,不知他躲在哪里?心中却甚是相信,火德星君要他师弟陪自己两人,到前厅奉条,他自
然是为了收藏朱果去的。
要知老狼神虽然也是数十年老江湖了,但他终究少和中原人物交往,生性较直,这就大
声说道:“且慢!”
火德星君正待转身,经他一喝,怔得一怔,但仍勉强笑道:“贫道因丹药炉火未熄,狼
老施主有何见教,待贫道进去收拾一下,再来奉陪不迟。”
老狼神证实那醉鬼说的果然不错,他分明心中有鬼,不由狼嗥大笑道:“道兄想是要去
藏起朱果?哈哈,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和郝老哥远上宝山,就是为朱果来的。”
火德星君不禁脸色骤变,微哼道:“好极,好极,狼老施主快人快语,说得干脆,朱果
天生灵物,只是贫道倒想请教,不知两位要待如何取法”?
郝公玄修眉微微一皱,稽首道:“无量寿佛,兄弟和狼老哥,月前误中白衣教‘无形之
蛊’,普天之下,只有朱果能解,是以远上宝山,拟向道兄求取两枚朱果……”
火德星君仰天一阵大笑道:“朱果培植非易,数十年来,一共只结了两枚,岂是轻易求
得的?”
老狼神正待开口,只听耳边又响起甯不归的细语,以“传音入密”说道:“你相信不相
信?冉老道早和白衣教主沉温一气,互相勾结了!”
老狼神目射金光,点点头道:“晤,此话不错!”
火德星君只当地和自己说话,阴森森一声冷笑道:“狼施主想必早有计较?”
老狼神干嘿一声,道:“兄弟早已听说火烧观和白衣教主勾结一气,咱们向道兄善言相
求,只怕无异缘木求鱼。”
接火天君怒声道:“那么你是准备强索了?”
老狼神厉笑道:“不错,善求不如恶讨,本来就是如此!”
火德星君脸上怒容隐现,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回头看了郝公玄一眼,大笑道:
“好,好,狼老施主既然这般说法,贫道也顾不得开罪朋友了,两位只管划下道来,贫道无
不奉陪。”
老狼神狼曝道:“兄弟昔年久闻‘三君’之名,不妨以未果作赌,向道兄讨教几招旷世
绝学。”
火德星君晒道:“贫道输了,奉赠狼者施主一枚朱果,但贫道赢了呢”?
老狼神道:“兄弟就自绝在你火神洞口。”
火德星君冷厉一笑,还没开口,接火天君朝大观主立掌一礼,道:“师兄先让小弟会会
名满甘陕的老狼神,究竟有何绝艺,敢口出大言。”
老狼神双目金光闪烁,大不制刺的道:“兄弟已和冉道兄约定了,你替我站开点去。”
接火天君常延寿身为火烧观二观主,见曾被人这般轻视,闻言不由浓眉挑动,勃然大怒
道:“狼奇里,你敢小觑贫道?”
火德星君抬手道:“狼老施主既然要和愚兄动手,师弟且退。”
接火天君不敢违拗,只好悻悻退下。
此时,火烧观一干门下弟子,也纷纷向两旁退去,火神洞前,登时空出数丈方圆一块。
火德星君冉无天缓步跨入场中,沉声道:“狼老施主要如何赐教?”
老狼神黄衫飘动,一步跨出两史来远,拱拱手道:“道兄‘火灵指’威震江湖,无人能
挡,兄弟正好领教。”
火德星君冷冷一笑,点头道:“无人能挡,贫道不敢当得,狼老施主多多指教。”
两人都是名震天下的顶尖高手,虽然双方只要一经出手,便是石破天惊,凌厉无匹,但
在外表上依然若无其事,丝毫看不出就要动手模样。
老狼神道:“兄弟有礼!”
话落掌出,随手一划,“呼”的一声,五股劲风,照准火德星君推去!
火德星君冉无天只听人说过老狼神之名,究竟对方武功如何,丝毫不知底细,此刻看他
出手一招,似掌非掌,似爪非爪,招法诡异,势道极锐,心中也甚感震惊。
暗想:无怪他凶名久著,功力确有过人之处!当下一亮右掌,挥手接招。
这第一招上,虽然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但郝公立和接火天君都可看出两人功力,似在
伯仲之间,极难分出轩轾。
老狼神右手才发,左手划起,又是五股尖风,迸射而出!
火德星君袍袖标处,身子一闪,左手一掌,斜斜切出!
高手相争,瞬息千变,两人倏分块合,同时迅捷无比的身法,互作攻守,虽然每一招式
出手,都带起锐厉尖风,潜力激荡,普通武林中人,连半招也休想接得下来,其实两人只不
过用上了四五成力道。
只因为双方谁都摸不清对方武功路子,谁也不肯全力相拼。
眨眼工夫,两人互攻了五六个照面。
老狼神心头已感不耐,口中发出狼嗥般大笑,他这一大笑,声如裂帛,双手虚空一抓,
五指如钩,身形扑起,随着笑声,向前抓到,十道尖风,锐响刺耳!
火德星君暗暗吸了一口真气,全身布满地独门玄功“乾天火气”,右手如剑,疾划而
出。
老狼神这一抢攻,当真气势如云,但见黑影起落,爪影漫天而来,远远望去,有若一头
黄狼,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火德星君凝神卓立,八卦道饱不住的飘忽,但他只是以不变应万变,抵挡对方这一阵急
攻,脚下寸步不移,右掌如剑,大开大阁,不停地划出,其中左手,却只封拆了两招,似乎
地全身功力,尽在右手,深藏不露,只是防敌护身之用。
老狼神狼奇里一轮猛扑,在表面上看来,已是使人感觉他尽出全力,焉知他还是仍然保
留了三分功力,不敢尽情施为!
尤其他发现火德星君也和自己相同,觉得对方全身功力所聚,实在左手,而非右掌,因
此特别防范着他深藏身边的左手。
这一轮急外,差不多抢攻了七八招左右,老狼神嘿然尖笑道:“火德星君果然名不虚
传,道兄何以还不施展‘火灵指’绝学,让兄弟一开眼界?”
火德星君洪声答道:“彼此,彼此,老施主功力深厚,贫道钦佩得很!哈哈,‘火灵
指’算不得什么绝学,哪会在老施主眼里?”
话声未落,左手挥发,倏然一指,遥遥点去!
这一指,正是火德星君冉无天威震武林的“火灵指”,指影出手,场中立时发出一阵惊
心动魄的尖锐声音,生似从冉无天手上打出千万支锋利无比的钢锥,才会有这般尖厉的破风
异响!
这一下,不但郝公玄瞧得心头一凛,火烧现许多门人,更被这尖锐厉啸震得刺耳欲聋!
他们平时只知道大观主武功入化,“火灵指”举世无匹,但究竟高到如何程度,谁也没
有见过,此刻瞧到大观主一指出手,便有这等威势,怎不叫他们既惊又喜,相顾失色!
这不过电光石火般事,就在火德星君左手点出之际,老狼神喉中沉嘿一声,双爪提胸,
身形微弓,双目金光电射!宛如一头人立的凶狠,紧盯着火德星君左手,直等尖锐指风快近
身前五尺,十指如钩,同时吐劲!
“哈哈,道兄也试试兄弟的‘天狼神爪’!”
十道爪风,像弩箭般穿射而出!
双方所发的奇功真力,猛一接触,两人心头不期齐齐一震!
老狼神陡然感到对方“火灵指”,果然与众不同,这一缕指风,不仅暗蕴莫大威力,锋
利如剑!尤其这份威力,全在一个“火”字上面,指锋宛如一支烧红的利剑,炙热如火,刺
入自己所发的爪风之内!
火德星君也同时感到自己无坚不摧的“火气”,被对方十缕尖风,硬生生挡住,而对方
十缕尖风,每一缕都劲直如矢,力道奇猛,其中几缕,竟然大有超过自己指风,直袭上身之
势!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钢牙一咬,左腕连振,连续点出!
“火灵指”由一而十,由十而百,瞬息之间,指影错落,锐啸漫天,分化为百十缕尖
风,急如骤雨,同时朝老狼神袭到!
老狼神黄衫鼓动,背弯如弓,目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凄厉狼爆,每一狼嗥出口,身子必
然向前扑动,当胸双爪,向前抓出,内劲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