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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叟发现金线蛇一口咬在对方“五毒掌”上,心知要糟、赶忙右手一抖,意欲收转,
但此时哪还由得了你?金线蛇啮上“五毒掌”,好像磁石遇上了铁,再世不肯松口!
不!它是被五毒真气吸住了,身不由己,哪能松得了口!
骆伦脸露喜色,乌黑粗大的五个手指,渐渐握紧,金蛇叟也紧握着蛇尾,谁也不肯放
手,把一条六尺来长的金线蛇,拉得笔直!
敢情双方同时把内力贯注蛇身,相持不下!
金蛇叟荆山民一撮山羊胡子,不住的飘动,斗笠上直冒热气!
五毒手骆伦也黑衣波动,脸上有了汗水!
双方都贯注了全部精神,谁也不敢丝毫大意,或者稍作退让!
这一情形,直把隐身殿后的陆翰飞,楚湘云瞧得大是惊凛!
他们都听师尊说过,双方用内功比拼,是武学上最忌的一种打法,全凭真功实力,内家
修为,一分一厘也取巧不得,但像这种用剧毒无比的金线蛇作为内功比斗的工具,更是武林
中绝无仅有之事!
两人相持了一顿饭工夫,彼此头上的汗珠,直像雨水般竣下,但双方除了目光炯炯的盯
着对方左外,谁也没有稍动一下。
别说骆伦只有一条臂膀,没法腾得出手,就是金蛇叟也不敢伸手去拭一下汗水!“
楚湘云瞧了一阵,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哥,你看他们谁的本领大?”
陆翰飞摇摇头道:“他们两人功力修为,相差有限,胜败之分,现在还看不出来!”
他口中说着,目光却依然紧紧瞧着五毒手和金蛇叟两人!
楚湘云低笑道:“我猜一定是姓骆的会赢,你瞧他虽然满脸汗水,但没有金蛇叟那样紧
张。”
陆翰飞细瞧之下,果然觉得楚湘云所说不错,心中大是赞叹,这位妹子,当真心细如
发!
“嘿!”五毒手骆伦突然吐气出声,大“嘿”了一声!
“崩!”一条坚逾精铁的金线毒蛇,硬生生被两人内力,拉作两截,人影倏分!
金蛇叟手上,只剩了尺来长一截蛇尾,身子登登的往后连退了五六步!
五毒手骆伦身子晃了几晃,手上却比金蛇叟多了五尺来长软绵绵的一截蛇身!
显然,这条浑身不受刀剑的金线毒蛇,经两人这阵贯注内力,互相比拼,早已骨软筋
酥!
五毒手在这一瞬之间,哪肯错过机会,他手掌一松,放开蛇头,一下握住拉断之处,送
到口中,一阵吮吸,接着大拇指在蛇腰上一挤,挤出一粒蛇胆,“咕”的一声,吞了下去。
这一动作当真快捷熟练,无与伦比,蛇胆入口,把金线蛇尸一往地上一掷,咂咂嘴唇,
笑道:“咱老子脆在这份礼物份上,你还不快滚?”
金蛇叟敢情方才内力耗损过甚,此时脸色苍白,略为运气,双目乍睁,射出无比阴毒之
色,从喉间发出一声狼嗥般厉笑点头道:“尊驾身手高明,老夫甘拜下风,青山绿水,后会
有助,你报个万儿老夫立时就走。”
五毒手骆伦嘿了一声单掌一伸,冷笑道:“五毒手骆伦,随时在赤申山候教!”
金蛇叟荆山民听他说出“赤甲山”三字,脸色一变,双脚顿处,一条人影,快如电射,
往墙外飞去!
“赤甲山”这三个字,听到陆翰飞、楚湘云两人耳中,也不期同时一惊!
因为江湖上流传的四句话:“紫云东仙,白帝西毒,中州一僧,南北双岳。”其中名头
比自己两位师尊和“中州一僧”还要响亮的西毒逢巨川,就是住在赤甲山中!
那么这五毒手骆沦,准是西毒的人,难怪地方才生吃蛇肉,连奇毒无比的金线蛇都不
怕!
五毒手骆伦目送金蛇叟去后,心头似乎万分得意,口中一阵嘿嘿轻笑,独臂舒展,伸了
一个懒腰,缓缓走到大殿左侧。横身一倒,便自呼呼睡去,鼾声大作!
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便悄悄退走,回到后田,刚才跃坐着的灵岩大师,业已不见。
楚湘云“噫”了一声,低低的迈:“大师敢情搜索去了。我们快去帮忙才对!”
陆翰飞纵目四顾,觉得这座破庙,前后两进,除了后进东西两间厢房之外,其余全可一
目了然。听五毒手骆伦的口气。西厢住的那人,好像还是他的主人,口口声声的叫着公子,
不准人家惊扰。
同时还说西厢也去不得,但他两种口吻,截然不同,西厢不准自己惊动,东厢却是劝自
己也不可进去。
以此推想,那么东厢可能有着蹊跷,灵岩大师敢情往东厢去的。。
他心念转动,就低声说道:“妹子,大师可能就在东厢。”
楚湘云点点头道:“对了,如果灵山大师伯,被人藏匿起来的话,那么不在东厢,就在
西厢!”
接着又道:“啊,大哥,我们事不宜迟,你快到西厢去瞧瞧,究竟那五毒手骆伦是否和
灵山大师伯失踪有关?我到东厢去了!”
她不待陆翰飞回答,翩然往东厢掠去!
陆翰飞知道五毒手骆伦武功极高,地此刻正在昏睡之时,机不可失,当下不再犹豫,转
身往东厢走去。
但因骆伦口中,提到公子就神色恭敬,一时不知对方深浅,却也不敢大意,悄悄掩近窗
前,往里瞧去!
原来这西厢共分前后两间,前面一间,打扫得十分清洁。中间一张书案上,放着几本书
籍,一盏油灯,木榻上被褥俱全,只是不见公子其人!
榻旁右侧,有一扇木门,通往里间,此时门框上扣着铁搭扣,显见里面也并没有人。
陆翰飞不再多瞧,走近西厢门口,原来两扇板门,也只是虚掩着并没闩上,用手轻轻一
堆,闪身人内。
他因前面一间,只有一椅、一案、一榻、一几,看去一目了然,毋须察看,这就直奔后
间,伸手打开铁扣,推门而入!
里面一间,地方也相当宽大,只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陆翰飞略一定神,摸索若
走去!
这敢情只是一间空屋,从破碎的瓦缝中,漏进些微幽黯的
星光,依稀可以辨认,除了四壁之外,似乎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有之,那就是一股刺鼻的霉湿之气。
不!还有一股浓重的腥秽气味!
陆翰飞一阵打量,觉得这里既然一无所有,不知灵山大师会不会被藏匿在东厢?
因为方才灵岩大师和自己两人,进来之时,五毒手骆伦曾经出过警告,那也可以说是一
种善意的警告,要自己别去东厢为妙,那么灵山大师难道真被困在东厢不成?
他心中想着,正待退出身去!
哪知就在转身之时,左脚忽然踢在一个竖放在壁角落上的圆形大藤篓上!心头方自一
怔,只听藤篓“扑”的一声,横倒下去!
“呱!”藤篓里面,突然响起一声怪叫,腥风乍起,一团黑影簌地从篓中窜了出来!
陆翰飞大吃了一惊,急忙往后纵退了三步,定眼瞧去,只见黑暗之中,离身前不远,正
有一对闪闪有光的眼睛,盯着自己直瞧!
“呱!呱!”接连又是两声怪叫,一股浓重的腥膻之气,直冲鼻孔!
糟糕!这分明是关在篓里的一条大蛇,自己不小心把它踢翻了,才窜出来的,此时它凶
睛眈眈,挡在自己面前,连夺门而出都感到大非易事!
陆翰飞心头一慌,身不自主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哪知他不动还好,这一动,正好给鼓气蓄势的巨蛇,有了可乘之机!
“呱!”怪叫起处,腥风扑鼻,一团蛇影猛往陆翰飞扑来!
陆翰飞哪敢忌慢,身形一矮,打横里闪出,急急往门外掠去,哪知刚一惊近门边,突觉
腿上一紧,生似被人紧紧抱住!
不,那好像是被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缠住!
一时不暇思索,赶紧双脚一顿,纵身跃上,但任你如何顿脚,依然无法挣脱!
不!它奇快无比的缠上身来,刹那之间,全身都被大蛇困住,再也动弹不得!
陆翰飞拼命挣扎总算脱出右臂,这时要想拔剑,都嫌不及,鼻中闻到一阵浓重的腥膻气
味,脸上一凉,从蛇口中伸出一条尺许长的分叉舌头,往自己脸颊上舔来!
陆翰飞又惊又怕,右手拼命的撑拒,叉住蛇头,不让它接近头脸!。
天哪!这条蛇,竟然粗逾碗口,力气极大,任你陆翰飞是南岳门下,武功不弱,但它却
是越缠越紧,一颗三角蛇头,不住的摆动,红舌吞吐,直是朝下咬来!
陆翰飞差不多连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了,人蛇缠斗撑持了一会,渐渐他感到蛇身越缠
越紧,几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同时自己撑拒着蛇头的右手,也渐渐乏力,尤其从蛇口喷出来的腥膻之气,简直中人欲
呕.难闻已极!
头脑昏胀,再也没有抗拒之力!
就在陆翰飞情势危急之时,进入东厢的灵岩大师和楚湘云,也遇上了无比凶险!
原来楚湘云奔到东厢,放轻脚步,掩近门口,只见两扇木门,此时半开半掩,并没关
上,心知这是灵岩大师进去时推开的。
楚湘云在门口略为一停,侧耳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她艺高胆大皓腕轻
舒,悄悄掣出长剑,娇躯一侧,轻灵无比的闪身入内,哪知才一进门,陡觉眼前一黑,一股
寒阴冷风,扑面吹来!楚湘云机拎伶的打了一个寒噤,周身毛孔。梀然直竖。心头不由一
怔,暗想:“这间厢房,好生黝黑阴森!”她艺高胆大,长剑一领,往里走去!
只听灵岩大师低况的声音问道:“来的可是楚姑娘吗?”
楚湘云听到灵岩大师的声音,不禁心头一直,忙道:“大师,正是晚辈,陆大哥到西厢
去了,大师这里,可有发现?”
她话一说完,眼前一亮,灵岩大师已晃起火揩子来!
这一晃火揩子,楚姑娘瞧到屋内情形,不禁又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厢房,中间并没隔开,望去颇为深广,靠里边上首,并排放着三
口棺木!
黑暗之中,越发显得阴寒森森!
灵岩大师一手拄着禅杖,一手毕着火揩子,站在中间那口棺木前面,双眉微皱,脸色显
得极为凝重,缓缓的道:“此间除了三口棺木,别无可疑之处,掌门大师兄被人劫待,匿藏
棺木之中,江湖上也是常有之事,只是……”
楚湘云道:“大师认为灵山大师伯,可能就被藏在棺木之中?”
灵岩大师点头值:“老袖确有如此想法!”
楚湘云道:“那么大师怎么不打开来瞧瞧?”
“阿弥陀佛!”
灵岩大师双手合十,口中低喧一声佛号,道:“这不过是老袖的臆测罢了,事无佐证,
老钠出家之人,怎好盗开人家棺木?”
楚湘云是个性急的人,见他遇事这般犹豫不决,畏首畏尾的,心中不由大起反感冷冷的
道:“那么大师又当如何呢?”
灵岩大师沉吟道:“老衲就是因此作难!”
他目光只是瞧着棺材前面的一行大字,那是:
“亡女冷秋霜之灵柩”。
骤地,他双目精光暴射,慈祥的脸上,流露出坚毅之色,双手合十,仰头说道:“我佛
慈悲,弟子灵岩,为了掌门大师兄,说不得只好开棺一看,一切罪孽,都由弟子一身承
担!”
说到这里,一下把火揩子递到楚湘云手上,道:“楚姑娘且往后退几步,老衲只好开棺
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