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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子良怔得一怔,还当地发现了自己,不然,说不定前面另有情况,也赶紧身形一
偏,往右侧林中掠入。
藉着树身掩蔽身形,揉头瞧去,原来前面不远,正有一条高大黑影,在山径上徐徐移
动,每一举步,脚下就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
仔细一瞧,那黑影经过之处,竟是山石爆裂作响,心头不禁大惊,此人这是什么功夫?
会有如此厉害?
这时白衣崆峒杨开源又在前面林边出现,他似乎极其小心,起落无声,贴着树林而行!
东门子良也立即提气凝神,悄悄跟了过去!
白衣崆峒不敢过份逼近!
东门子良也不敢过份逼近!
白衣崆峒和前面高大黑影保持了五丈距离。
东门子良落后一步,在右边也保持了七八丈距离。
但这七八丈距离,凭东门子良的目力,已可看清前面那高大黑影,原来是一个身披大红
袈裟的老和尚。
东方玉《石鼓歌》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红衣老僧脚步沉重,走得极慢,每举一步,山石爆裂,“劈啪”作响,堪堪走近茅屋,
两扇木门忽然无风自开!
茅屋中一片漆黑,灯火已熄,敢情祖孙两人全已入睡。
红衣老僧连头也不回,举步朝门里跨去,口中沉声说道:“两位大掌门人既然跟随老衲
而来,何不论一起入内坐坐,这般遮遮掩掩的,岂不有失两位身份?”
话声不响,却有若闷雷,直震耳鼓!
白衣崆峒杨开源和东门子良究是一派掌门身份,被人家喝破行藏,再也存不住身,尽管
心头凛骇,也只好从林中走将出来。
白衣崆峒回头一瞧,看到东门子良,细目中射出一丝精光,冷漠一笑,道:“东门道兄
也回来了?”
东门子良故做惊奇,拱拱手笑道:“原来是扬兄,哈哈,兄弟因这位大师,武功入化,
想是哪一处丛林中得道高僧,不揣冒昧,意存一瞻宝相。”
白衣崆峒阔嘴一裂,皮笑肉不笑的道:“兄弟也正是此意,道兄请!”
说话之时,右手微微一抬,意似让东门子良先行。
东门子良暗暗冷嘿:“你分明瞧出这老和尚十分扎手,才让我先行,我岂会上你的
当?”一面赶快抬手道:“杨兄先请!”
白衣崆峒在互相谦让之时,趁机嘴皮微动,用“传音入密”说道:“以兄弟看来,此人
武功诡异,定非正道中人,咱们不可大意!”
东门子良也以“传音入密”回道:“杨兄说得极是,此人大是蹊跷,可能也为追踪南岳
门人而来。”
白衣崆峒道:“必要时咱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出全力,务必把他除去。”
东门子良道:“兄弟悉凭杨兄作主。”
两人在这一瞬之间,互用“传音入密”交谈,口齿微微启动、别人只当他们互相谦让,
自然一句也听不到。
红衣老僧却在此时,已经打亮火种,点起油灯,回头阴笑道:“两位掌门人商量好了没
有,外面严霜正重,何不到屋中再说?”
白衣崆峒听得心头猛震,裂嘴大笑道:“东门道兄何须客气?”
说着和东门子良并肩跨进茅屋。这时独角龙王沙无忌,仙人掌左浩和崆峒二萧,也相继
走进茅屋。
红衣老僧瞥过众人,朝沙无忌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沙帮主也在这里、嘿嘿,真是
有缘!”
白衣崆峒这时就着灯光,才看清这红衣老僧年在五旬以上,生得蔬鼻狮口,双目低陷,
浓眉如帚,短须如刺,须眉都呈棕色,心中方自一楞!
独角龙王沙无忌已抱拳说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请恕沙某眼拙。”
红衣老僧,阴阴一笑,道:“沙帮主雄主一方,两位掌门人一派之尊,老僧久仰之至,
哪会不识?”
他说话之时,大模大样的朝中间一张板凳上坐下,双目微阂,缓缓的道:“至于老僧,
嘿嘿,只是化外之人,诸位也许听人说过,也许没听人说过……”
仙人掌左浩,眼看红衣老僧已自大不刺刺的坐下,自己大师兄却还站在那里,脸上不禁
隐现怒容,伸手取过一条板凳。
东门子良和白衣崆峒、独角龙王打了个招呼,三人同在一条长凳上坐下,仙人掌左浩,
也和崆峒二萧在另一条长凳上相继落坐。
红衣老僧声音阴沉,继续说道:“老僧嘉檀!”
他这四个字说来极低,但听得在座诸人,心头猛地一震,嘉檀尊者,乃是西藏魔教长
老,大家谁都有所耳闻!
东门子良呵呵笑道:“大师原来是西藏高僧,贫道失敬之至!”
白衣崆峒接口道:“兄弟已有三十年不在江湖走动,但大师的法号,兄弟却早有耳闻,
今晚能在这里遇上,真是宰会。”
嘉檀尊者微微抬头,合十道:“两位好说,其实当年泰山大会、老僧曾在人丛中,见过
两位,是以认识。”
白衣崆峒和东门子良听到他提三十年前泰山大会,不禁脸上一烧,只因当年泰山大会,
才一开始,崆峒,华山两派,全部遭到淘汰。
嘉檀尊者似乎并没发觉两人脸色有异,依然续道:“前日在石鼓山,老僧也看到诸位,
不过老僧只是瞧瞧热闹而已,是以并未现身和诸位相见。”
白衣崆峒道:“那么今晚大师也是瞧热闹来的了?”
东门子良听得暗暗点头,杨开源果然厉害,这句话说来自然,却有单刀直人之妙!
果然,嘉檀尊者给白衣崆峒顺着他话头一套,不得不说出来意,只见他双目乍睁,摇头
道:“今晚老衲是有为而来!”
东门子良忙道:“不知大师能否见告?”
嘉檀尊者微微一笑道:“老衲此来,和诸位大致相同,相似又相异。”
白衣崆峒脸上一无表情,口中却大笑一声道,“那么大师出是为南岳门人来的了?”
嘉檀尊者阴声道:“老衲和诸位不同之处,并不是为了公孙乔夫妇的藏宝。”
独角龙王沙无忌插口道:“大师为了什么?”
他们在屋中这一阵大声说话、敢情己把左厢婆孙两人从睡梦中惊醒,只听那老婆子吃力
的喊道:“红儿,红儿,你没关上门?怎的外面有这许多人说话?你快出去瞧瞧,唉,三更
半夜,究竟他们是干什么的?”
红儿应道:“姥姥,我方才明明闩上了门.他们是怎么开的?哦、灯也点起来了!”
两人说话声中,那叫做红儿的村姑,用手背揉着眼睛,跨下卧榻,只是朝客堂上远远的
瞧着,似乎不敢出来,口中喊道:“喂,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咯!姥姥生着病,惊扰不得,前
面山脚下,就有村庄,你们要借宿,还是到村庄上去吧!”
嘉檀尊者招手道:“小姑娘,你来!”
红儿身不由主的朝嘉檀尊者身前走去,但脚下似乎疲乏无力,两只眼睛,望着嘉檀尊
者,流露出并非心甘情愿的模样!
嘉檀尊者面露微笑,双目微阂,只剩下一条细缝,但细缝中莹然有光,低沉的道:“你
说你姥姥生病吗?她真的生了病是不是?”
他话声极是柔悦动听,竟有一股使人欲醉的音韵!
白衣崆峒见他问得奇怪,心中方自一怔。
只见红儿摇摇头道:“姥姥没有生病。”
嘉擅尊者笑了笑道:“这就是了,你姥姥既然没有生病。那一定是伪装的了?”
红儿点点头,嘉擅尊者又道:“她伪装生病,可是讨厌我们?”
红儿又点点头。
东门子良出听得一怔,他见多识广,心中恍然大悟,久闻西藏魔教擅长一种摄人心灵的
“迷魂大法”,敢情地想在这村姑身上,套问口气,心中想着,不由朝白衣崆峒望去,白衣
崆峒微微摇了摇头。
只听嘉擅尊者又道:“她怕我们追问三匹马朝哪儿去的,其实你也知道,对吗?”
红儿长点头道:“三匹马早就交给教里的大哥们牵走去了。”
左厢睡着的老婆子厉声叫道:“红儿.不准胡说!”
红儿脸上神色,怔得一怔。
嘉檀尊者和声道,“不要紧,她不会为难你的,你也是白衣教门下吗?”
“白衣教”这三个字,听得白衣崆峒和东门子良全都一楞,江湖上几时又钻出一个白衣
教来?
但就在这一楞之间,嘉檀尊者右手忽然向空一招,哈哈笑道:“原来还是五毒教的人,
老僧差点还走了眼!”
白衣崆峒急快举目瞧去,只见嘉檀尊者手上拈着三支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回头阴笑
道:“老菩萨何用向一个小娃儿骤下杀手,老僧此来,其实并无恶意。”
厢房门口,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独自老妪,她脸露狞恶,左手套着鹿皮手套,手掌中敢
情紧握着一把歹毒暗器,右手执着一柄蓝光闪烁的淬毒缅刀,厉笑道:“你们苦苦相逼,莫
怪老婆子出手毒辣,须知你们全在我‘七步断魂毒砂’射程之内!”
白衣崆峒、东门子良、和独角龙王沙无忌、仙人掌左浩、崆峒二萧,全都大吃一惊霍地
转过身去,举掌待敌,万一对方打出毒砂,只好冒险发掌。
嘉檀尊者却依然丝毫不动,端坐如故,徐徐的道:“老菩萨自信一把毒砂,就伤得了在
座之人吗?”
白发者妪当然就是独眼乞婆区姥姥,她独自闪烁,狞笑道:“你可要试试?”
嘉擅尊者阴笑道:“老衲说过此来并无恶意。”
独眼乞婆道:“你先把红儿放下!”
嘉擅尊者微微一笑,朝红儿柔声道:“小姑娘,你可回房去了!”
红儿倏然一惊,如梦初醒,口中叫了声:“姥姥……”
返身往厢房奔去,独眼乞婆当门而立,一声不作,飞起一脚,红儿喊声未落,又是一声
惨叫,迎面倒去!
嘉檀尊者驭手合十,口中低声念道:“阿弥多婆那,多他奇多那,多利伐他,阿弥利多
婆咪,阿弥利多锡旦婆咪,阿弥利多皮迦伐多,阿弥利多皮迎伐谛,伽弥你,伽伽褥,吉多
嘉利萨摩河。”
他闭目诵咒,喃喃念着梵音,敢情是在替红儿超度极乐!
独眼乞婆微一分神,陡觉左手“巨骨穴”上,微微一麻,一条左臂,登时若废!
嘉檀尊者右手一招,阴笑一声,道:“老菩萨请出来吧!”
独眼乞婆发觉左臂被嘉檀尊者隔空点住穴道,心头大惊,正待后退,已是不及,但觉随
着嘉擅尊者一招之势,突然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一下把自己朝前吸去。
同时右腕一紧,手上的刀也被嘉檀尊者随手取过,放在桌上,一面阴声道:“女菩萨想
来是五毒教的区姥姥吧?老僧只想知道被你们掳来的南岳门人,现在何处?”
他这一下动作奇快,在座一干高手,谁也没瞧清楚嘉檀尊者是如何出手的?在大家看
来,好像是独眼乞婆自己送上去的!
这当真把白衣崆峒杨开源和东门子良瞧得大惊失色,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为他魔术
似的武功,感到不安。
不,惊骇的还不止在座的几人?
尤其躲在地下密室中的蛇蝎教主温如玉,她自从嘉檀尊者等人进入茅屋,上面的情形,
她自然全都看得+分清晰。
她因陆翰飞武功己失,一时无法复原,姥姥要自己暗下“百日蛊”,好在“百日蛊”要
过了百日,毒性才会发作,在没有发作以前,看不出丝毫异样,自己还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