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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时,左右两边房上,同时出现两条人影,飞凉而来。
陆翰卫目能夜视,来人还在七八丈外,业已看清这两人全都身穿绿衣,光从扑纵而来的
身法看去,武功大是不弱!
目光瞥处,不由纵声笑道:“哈哈,今晚你们人倒来了不少,陆某要是叫你们逃出手
去,就不算是南岳门人了。”
长剑一振,正待发招!
白衣教主身形倏然欺近,玉尺一拨,压住陆翰飞剑尖,跺跺脚,轻声道:“你不是他们
的对手咯!”
话声说得极轻,也正因为极轻,听来甚是娇柔!
陆翰飞不由呆得一呆!
白衣教主趁他微一分神,身躯奇快无比从他左侧闪出,玉尺一挥,飞也似朝外逸去!
那两个绿衣人堪湛扑落,眼看教主飞身掠走,也急急跟着掠去。
陆翰飞并不是追不上他们,而是觉得白衣教主最后这一句话,声音极熟,似乎在哪里听
过?因为他实在说的太轻了,使自己一时无法分辨得出,究竟是谁的口气?
跟着两个绿衣人身后,又有两条人影,飞纵而来,转眼跃近身边。
冷秋霜手上,握着一柄短剑,问道:“你可曾看到两个贼人吗?”
陆翰飞道:“他们跟着白衣教主一起走了。”
楚湘云道:“白衣教主!陆大哥你和他动过手了?”
陈翰飞摇了摇头,冷秋霜抢着道:“陆大哥,师傅他们,都说白衣教主是女的呢!”
阳翰飞暗暗“哦”了一声,难怪她方才说的声音极轻,至于自己听来极熟,可能只是一
种幻觉。
冷秋霜瞧他不语,眨眨眼睛,又道:“陆大哥,你瞧,我这柄剑好不?前几天程老前辈
送给我的,我已经跟楚姐姐学会了‘玄岳剑法’,她说你的‘丙灵剑法’,一共有七十二
招,你几时也教我呢?”
陆翰飞侧耳一听,忽然低声道:“后院已发现敌踪了。”
冷秋霜偏头道:“陆大哥,我怎么没听见呢?”
陆翰飞听到一阵叱喝,和陆地神龙的纵声大笑,隐隐传来,急忙回头道:“来人恐怕还
不在少数,我们快走吧!”
话声出口,人已急掠而起,朝后院奔出,眨眼之间,就飞出四五丈外!
冷秋霜低声道:“楚姐姐,陆大哥好快的身法!”
楚湘云一拉冷秋霜,笑道:“别说话了,走吧!”
两人相继纵起,陆翰飞一道身影,已在七八丈外,正像浮矢掠空一般,向前面屋脊掠
过!
却说陆翰飞堪湛掠近屋脊,猛觉一阵劲风,从斜里打来,逼得他急纵直掠的身子,百忙
中,双脚一点,横跃数尺,让开掌风,立即凝目瞧去!
原来屋脊上站着一个身穿墨绿长袍,面蒙绿纱的人,这人衣着打扮,和方才跟着白衣教
主身后选去的两个绿衣人完全相同。
只是生得甚是矮小,额下露出一把山羊胡子,背负太极牌,左手执着一支两尺来长的旱
烟管,漆得乌黑有光,看不出是铁铸的,还是竹根的?此刻自顾自吸着烟,好像方才那一
掌,并不是他打来的一般!
陆翰飞这一阵打量,原是目光一瞥间事,他因对方出手偷袭,若非闪避得快,差点就被
掌风扫中。不由心头大怒,剑盾一届,沉声道:“朋友能够闯上君山,想来也不是泛泛之
辈,这般出手暗袭,算得什么人物?”
绿衣人冷笑道:“小子口气倒不小,嘿嘿,老夫只是奉教主之命,不准你过来罢了,真
要出手,你小子有几条命?”
这两句话的工夫,楚湘云和冷秋霜也已赶到。
“哼,老贼看剑!”冷秋霜身形才落,一跃到了绿衣人面前,举手就是一剑,朝他右肩
刺去!
绿衣人一声冷笑,左手旱烟管迎着剑尖点出,右手同时拍出一股掌风,直向冷秋霜身前
通来!
“叮”!一声金铁轻响,冷秋霜剑尖立被撞歪,整条右臂,感到骤然一麻,短剑被地砸
飞!
“啊”!口中不由惊叫出声,要知厉山双煞一生从不使用兵器,冷姑娘只不过瞧别人都
有宝剑,才磨着楚湘云学了一手剑法,初学乍练,自然谈不上功力,但她左手纤纤玉掌,却
在惊叫出声之际,闪电拂出!
那绿衣人原只用了三成力道,便把冷秋霜的短剑点出寻尺,见她这一掌来势轻飘飘的更
不以为意,哪知自己掌风才和人家一碰,陡觉一股澈骨奇寒的劲风,透掌而入,朝身前涌
到!
绿衣人武功再高,也感到借手不及,心头一震,立即大喝一声,右掌迅疾向后一收,紧
接着奋起全力,往前推出,身形却在吐气发掌的同时,向侧飞闪开去!
这一下,当真快得有如电光石火,劈出的掌风,经他一收一推,力道立时增强了数倍,
一团罡风,直像狂涛拍岸一般,朝冷秋霜撞去!
陆翰飞瞧得大吃一惊,急忙喝道:“秋妹快退!”
话声出口,向前一纵身,双掌迎着绿衣人掌风,从横里推出。
要知陆翰飞从“公孙氏笔录”上学来的三十六式坐像,乃是玄门中的“先天真气”,他
虽是练习不久,火候尚浅,但“先天真气”,岂同小可,这种清轻之气,出手无声,那团强
猛掌风,才到半途,便自消失无形!
绿衣人奋力劈出一掌,横门八尺,身形站定,还是禁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瞧,心下
不由大怒!一阵桀桀阴笑,反手摘下背上太极牌,也不瞧瞧自己劈出的那团力足开山的凌厉
掌风,如何会突然消失?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身子墓地拔高数尺,太极牌一招“泰山压顶”,由上而下,朝冷秋霜当
头轰下!
这一招宛如迅雷电掣,势劲力急,呜暗生风!
冷秋霜因陆大哥替自己挡了一掌,还没来得及退下,对方喝声入耳,一片马云,已压顶
直落!
“呛”!玄龟剑声若龙吟,但丝毫不带锋芒,裹着陆翰飞一条人影从冷秋霜身边飞起,
迎着太极牌朝上硬架!
要如宝剑乃轻兵刃,最不宜和人硬打硬砸,而太极牌却又是专门和人硬打硬砸的重兵
器,不是内外功夫已有相当火候的人,不敢轻易使用。陆翰飞这一挥剑硬架,正是武林中的
大忌。
“噹”牌剑乍接,火星横飞,半空中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狂鸣!
陆翰飞和绿衣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不!绿衣人后退之时,脚下“喀啦”一声,踏碎一叠屋瓦。
双方一退之后,各自检视兵刃,绿衣人低头一瞧,只见自己厚达寻寸的太极牌上,赫然
已被对方宝剑,砍了一条三四分深的划痕!
这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事,自己这面太极牌,乃是寒铁所铸,即使宝刀宝剑也休想砍
得动分毫,这弱冠少年手上长剑,看去只是一柄凡铁,竟有如此厉害?
不,这小子内力也竟有如此深厚,不但长剑没有震飞,反而把自己震退了一步,这份功
力,自己等人追随老教主数十年来,倒还是第一次遇上!他两道眼神,从绿纱中透射出梭梭
凶焰,目中桀桀笑道:“小子有你的。”
太极牌猛然一转,挟着凌厉啸风,狂卷攻出。
陆翰飞和绿衣人一招硬接,手腕微感酸麻,心头也暗暗吃惊,对方功力深厚,确非等
闲!急忙回头朝楚湘云、冷秋霜低声说道:“这人武功极高,你们不可妄动。”
话声一落,衣角飘飞,覆地迎前一步,长剑疾抡,左封右架,硬把绿衣人一轮猛攻挡
开。
绿衣人嘿然道:“小子,你原来是南岳筒子真的门下!”
陆翰飞道:“不错!”
绿衣人大笑道:“哈哈,老夫倒要瞧瞧你还能接我几招?”
两人倏分乍合,挥牌击剑,又复打在一起!
绿衣人自仗功力深厚,太极牌有加扶山超海,劲风呼啸,左手那枝旱烟管,还在重重牌
影之中,使出轻巧手法,敲点放人周身大穴,招术诡异无比。
陆翰飞展开师门七十二招“丙灵剑法”,把一柄玄龟剑使得风雨不透,既要封解势沉力
猛,直似江河倒泄的太极牌,又要防范他轻巧灵活,乘隙而入的旱烟管,应付大感不易,只
好贯注全神对敌,丝毫不敢分心。
一阵工夫下来,陆翰飞只觉对方太极牌上的压力,愈来愈重,自己终究以轻兵刃和人家
重兵刃对敌,每招出手,都须力贯剑身,这样的硬拼硬打,时间稍长,就显得吃亏。
但绿衣人并没占到便宜,他发觉眼前的年轻人,确是自己数十年来仅见的青年高手,能
够以一支长剑和自己太极牌打成平手,那么对方内力之强,岂非还强过自己数十年苦练?
渐渐老羞成怒,蒙面绿纱之中,两眼圆睁,頦下一把山羊胡子,气得根根直竖,太极
牌、旱烟管,有如狂风暴雨,疯狂进击。
陆翰飞“先天气功”终究修为日浅,顶门上汗水如雨,逐渐感到师门的七十二招“丙灵
剑法”,有不够精微之处,时常因照顾不到,被对方的旱烟管乘隙而入,因此也时常还得自
己手忙脚乱。
所以还能支持,无非仗着以前服过蝮蛇宝血,和新近学会的三十六式坐像运功诀窍,使
周身其气,绵绵不绝的密布剑身,才弥补了“丙灵剑法”的弱点。
他越打越觉得不对,方才白衣教主临走之时,说得不错,自己果然不是他手下绿衣人的
对手,心中想着!
“叮!”陆翰飞一个疏神,陡然右腕一震,自己剑尖,已被对方旱烟管点中,剑势微微
一斜,心头大惊,急忙一个大转身,避开绿衣人正面。
绿衣人旱烟管虽然点中陆翰飞剑尖,他可不知对方这柄瞧不起的长剑,会是削铁如泥的
玄龟剑,但觉手上一轻,精钢铸成的烟管头,已被剑尖削断,骨碌碌朝屋瓦滚落!心头也不
禁一惊,左手扔去烟管,右手太极牌趋势一记“横澜千里”,追踪朝陆翰飞背后打去!
这一招他用足十二成力道,太极牌才一出手,狂风怒卷,势如雷奔。
陈翰飞最近连遇强敌,经验阅历,都增长了很多,方才一个大转身,避开对方左手点出
旱烟管,心知他右手太极牌,势必乘机追击,是以没等绿衣人牌风及身,向右又是一个急
旋,身形倏然一矮,玄龟剑“风扫落叶”,贴地扫出,向绿衣人双足撩去!
他避招攻敌,一齐动作,绿衣人骤不及防,几乎吃了大亏,百忙中脚尖一点,施出“一
鹤冲天”身法.平空升起一大多高!
陆翰飞趁这一瞬空隙,迅速剑交左手,从身边取出“日轮金斧”,这原是电光石火之
事,绿衣人纵身跃起,为了防陆翰飞凌空追击,在半空中一个筋斗,落到七八尺远处,脚尖
蓦地一点,一招“六丁开山”,牌先人后,闪电朝陆翰飞推出。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只觉眼前一亮,一轮金日,突然从陆翰飞身边涌起,直向太极牌上
撞来!
绿衣人根本连看也没看清楚,只听“噹”的一声大震,寒铁铸制的一面太极牌,立被劈
作两半。
不!肩头骤然一凉,一条右臂已被同时研落,血流如注!
他终究功力深厚,口中闷哼一声,身子踉跄后退了两步,猛吸一口其气,左手指出如
风,迅速点住肩头几处穴道,撕下衣襟,掩住伤口,怒目瞧了陆翰飞手上金斧一眼,一声不
作的转身疾奔而去。
陆翰飞没想到日轮金斧会有如此威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