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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火猴这一剑上威势极盛,暗暗惊骇,无怪他这等狂妄,看来剑上造诣,确实不可轻估!心
念转动,左手一拂,身躯登时飘退了五六尺远。
哪知嘴火猴早就算准他长剑未撤,必会朝后飘退,口中浓嘿一声,如影随形而上,右腕
挥舞之间,手中长剑倏幻三朵火焰,分向陆翰飞三处大穴刺出!
陆翰飞左手一记“流云飞掌”,暗藏“无形神掌”,无声无息的迎着嘴火猴撞去,右手
“呛”的一声,同时撤出玄龟剑。
嘴火猴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他一身武学,出自火德星君嫡传,耳目灵异,先前盛
气出手,吃过陆翰飞的暗亏,早已留上了心!此时一见对方挥出左掌,也立即左掌一挥,迎
着劈出一股强劲的掌风。
陆翰飞服过蝮蛇宝血,又练成了公孙乔遗留的“先天真气”,这一记“流云飞掌”,虽
然只用出六七成功力,暗劲如山,力道已足惊人。
嘴火猴不明底蕴,一时求胜心切,出掌相接,但觉自己劈出一股强猛掌风,和人家无声
无息撞来的潜力一接之下,宛如碰在一团轻絮之上,力道无法用实!
不,身躯一震,竟然不由自主的被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两步。
他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学成武功之后,从没下过赤焰山一步,也从没和人动过手,
在他的心目中,认为师傅火德星君已是武林中第一,平日难免夜郎自大。
此刻才一出手,便被陆翰飞无形无声的震退了两步,心不期大凛,他终究练武数十年,
对武学一道,已深窥堂奥。
这一发觉对面这位南岳的门人武功之高,不但不在自己之下,只怕还凌驾自己之上,心
头骄矜之气,立时消减了不少,长啸一声,长身抖脱,剑光如闪,直向陆翰飞刺去。他轻敌
之念一去,出手立见沉稳,剑挟破风,爆出满天剑花,当真像举火烧天,气势骇人!
陆翰飞朗朗一笑,玄电剑临空一旋,啸如龙吟,同时展开师门七十二式“丙灵剑法”!
但见一片黯然无光的剑影,和嘴火猴流动银芒,互相交织一处,嘶嘶剑风,登时大盛!
二十招过后,嘴火猴心头不由渐感焦急,暗自忖道:“我如连一个南岳门下,都无法取
胜,传出江湖,岂不损了火烧观的威名?”
浓眉一挑,猛的抽身后退两步,厉笑一声,道:“小子,看你还能接我几招?”
剑招一变,二次挺身再上,原来轻灵迅疾的剑势,突然变得凝重无比,一剑接一剑,连
绵而上!
陆翰飞经过一阵拼斗,觉得赤焰山火烧现在江湖上威名远播,门下弟子,也不过如此!
心念方动,嘴火猴剑招骤变,已一剑接一剑绵绵攻到,剑影滚滚,隐挟动人心魄的轰轰
雷音!但从剑势外表看来,不但并无出奇之处,而且不甚刚猛,心头不由感到奇怪,暗忖:
对方中途变把,这套剑法,可能另有威力!他近来屡经大敌,阅历经验,增进了不少,心中
想着,便自留上了心。
这一下,果然给他料中,嘴火猴先前使的,只是火烧观门人全都会使的“离火剑法”,
他中途变招,才使出火德星君冉无天穷数十年心血,精研出来的一套精奥拓式“雷音天火剑
法”。
再配合他们独门玄功“火气”,功透剑尖,剑发雷音,武功较差之人,别说被剑尖刺
中,一二丈之内,只要剑尖指处,就会被射出的火气灼伤,端的厉害无比!
双方剑势,愈打愈快,又是二十招过去,嘴火猴一剑接一剑连绵而上,剑上雷音,也渐
渐凌厉!
陆翰飞只觉对方每出一剑,都有一团炙热如火的剑气,光剑而至!
这炙热剑气,愈聚愈多,宛如波涛汹涌,在身外激荡成风,和对方人剑,连成一体,剑
势也因之愈来愈重!
心头不禁大生骇异,差幸自己得到白衣剑侣公孙氏的武学,练成“先天气功”,护住全
身,还不觉得如何炙热,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无法忍受得住!
饶是如此,陆翰飞已渐渐感到对方剑招,看似平淡,其实却变幻诡异,愈出愈辣,师门
七十二招“丙灵剑法”,虽然也取法乎火,但和对方相比,却大为逊色。
自己此时犹能支持,已不是凭仗剑法和对方互攻,而是完全藉“先天真气”,密布全
身,对方无法乘虚攻入而已,要是这般打法,自己一旦真气耗损,势必伤在他剑下不可!
嘴火猴侯方也同样心头焦灼,他施展出火烧观认为天下无人能挡的“雷音天火剑法”,
不但仍然无法取胜,而且自己每次运功发剑,透剑而出的火气,射到对方身前数寸光景,便
似被一层气体所阻,再也攻不进去。
自己曾听师傅说过,“雷音天火剑”所发“火气”,只有练成玄门罡气功夫的人,可以
无害,这小子总共也只有二十来岁,会练成玄门罡气功夫,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两人心中,各自转动,手底招式,也同时转趋凌厉!
陆翰飞暗运真力,振腕一抡,玄龟剑幻出一圈如轮剑影,震开嘴火猴绵密剑光,借势反
击而出!剑招出手,其气暴涨,一下就把嘴火猴“雷音天火剑法”所布成的炙热火气,扫荡
开去。
他这一把其实并不是剑法,因一时无法胜得过对方,一时情急,以剑代斧,使的是十九
式“日轮金斧”中一式“鲁阳挥戈”,用将出来,威势自然非同小可!
嘴火猴但觉眼前尽是嘶嘶金风,和一片如轮剑影,根本就无从封架,被迫得向后疾退了
三步!
这一下真把他激怒得七窍生烟,怪笑一声,一退之后,立时挥剑强攻,一招“雷火劈
木”,长剑划起一片银虹,猛向陆输飞一轮剑影中冲去!
两剑相触,但听“嗤”的一声细响,剑影金风,顿时齐消!
“挡”嘴火猴但觉手上一轻,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已被对方齐中削断,半截剑身,落
到山石之上!”
这一下,当真把平日自空一切的嘴火猴惊出一身冷汗,厉哼一声,左手袍袖一挥,双脚
顿处,身躯墓地向后倒纵出去!随着他饱袖,从袖中飞出三粒弹丸,破空朝陆翰飞身前射
去!
阴风煞目睹嘴火猴长剑被削,方自暗暗皱了皱眉,但瞥见他突然后跃,心知他必是施放
火器,正待出声警告,嘴火猴三颗“霹雳子”已是出手,急忙以“传音入密”叫道:“陆少
侠速退出三丈外去。”
已经迟了!陆翰飞和嘴火猴人影乍分,便见三颗像流星般直向自己奔来,一时不加思
索,手上玄龟剑一振,朝三颗弹丸上削去!
阴风煞自然知道嘴火猴侯方的“霹雳子”专为对付较近距离的敌人之用,是以威力不弱
瞿羽的“舆火蛇”之强。
但一经出手,只要碰上任何东西,都会立时爆炸,一二丈内,还是玉石同焚,无物不
燃,哪能拿剑去磕?
她瞧得一阵心惊肉跳,暗叫一声“要糟!”
这当真说时迟,那时快,陆翰飞长剑撩过,但听半空中接连响起“嗤”“嗤”三声细
响!
这声音极似烧红了的铁器,投入水中一般,三颗“霹雳子”同时被剑锋削过,劈作两
半,堕落地上!
这一下,不但阴风煞瞧得大感惊奇,嘴火猴侯方更是脸色惨变,惊骇得手足无措!
“霹雳子”遇物即爆,无物不燃,何以此刻被人家举剑劈开,竟会效用全失,无声无息
的形同顽铁!
但他哪会知道陆翰飞手上的这柄玄龟剑,看去丝毫不带光芒,不知底蕴的人,只把它当
作一柄凡铁,其实乃是汉代王莽取北方癸水精铁所铸,本身具有以水克火之功,正是一切火
器的克星。
嘴火猴眼看“霹雳子”无功,凛骇之余,正待伸手朝怀掏去!
明风煞早已一闪而出,摇手道:“侯道友且慢,令师弟之死,老婆子认为其中显然另有
凶手,如说仅以亮银袖剑为凭,那么陆少侠的令师南岳简大先生和北岳司空大侠就是死在亮
银袖剑之下。你总听说过‘移祸江东’这句话吧,陆少侠和老婆子同来,一切有我老婆子承
担,还不够吗?”
嘴火猴因霹雳子失效,正好藉机下台,闻言连忙稽首道:“柯老师言重,既然柯老师这
般说法,就请随小道上山吧!”
说完,转身就朝山径上走去。
阴风煞见他还是如此傲慢无礼,心头极感愤怒,冷笑一声,回头道:“陆少侠随老婆子
来。”
跟着嘴火猴就走,陆翰飞紧随明风煞身后,一同朝峰上走去。
这一段山路,愈向上走,愈觉奇险,鸟道曲折,渐渐深入云际,四周都是白皑皑积雪,
寒风凛烈,渗人肌肤。
约莫走了两百多丈高,但觉豁然开朗,镇离现碧瓦黄墙,已在眼前!
陆翰飞打量峰顶形势,似乎愈向后地势愈高,殿脊连绵,是依峰势建成,看去一层高过
一层。
观前一片空地上,站着八个手仗长剑的红衣道人,看到喘火猴领着两人上来,立即闪到
两侧,分两边让开,执礼甚恭。
这时观中清磐响处,从大门里面走出一个睑长加驴的红袍道人,一眼瞧到阴风煞,慌忙
抢前几步,稽首道:“小道不知柯老师远莅,迎近来迟,望勿见责才好。”
阴风煞点点头,冷笑道:“二十多年不见,傅道友住持火烧观,总算还认识我老婆子,
倒是难得。”
那尾火虎傅元通听得微微一楞,陪笑道:“柯老师和本观渊源极深,小道怎会不认
识?”
阴风煞冷冷的道:“傅道友也许不会,但目空一切,没把老婆子放在眼里的也大有人
在。”
嘴火猴站在一旁,脸上显得极为尴尬。
阴风煞并没理会,回头朝陆翰飞道:“陆少侠,这位就是火烧观住持傅元通傅道友。”
尾火虎已稽首道:“这位小施主……”
阴风煞道:“他是南岳简大先生的唯一传人陆翰飞陆少侠。”
尾火虎傅元通听得脸色不由一变,两道目光,射出炫炫之色,朝陆翰飞一阵打量,怎么
也看不出四师弟翼火蛇瞿羽,会丧在眼前这个弱冠少年手下,心中虽觉怀疑,但他身为火烧
现住持,倒也不肯失礼,口中啊了一声,勉强道:“小施主原来是南岳门下,贫道久仰的
很!”
阴风煞道:“傅道友毋须惊讶,老婆子听说令师弟瞿道友遭人暗算,凶器是南岳简大先
生的独门袖剑,不知可是真的?”
尾火虎道:“四师弟虽丧在南岳独门袖剑之下,但陆小施主既和柯老师同来,就是火烧
观客人,有什么过节,也容小道略尽地主之谊再说。”
阴风煞尖笑道:“老婆子早已说过,这是一场误会,一切由我老婆子担保。”
尾火虎口中连应了几个“是”,一面抬头朝嘴火猴吩咐道:“三师弟,目前据说江湖上
有少数不自量力之徒,居然妄想觊觎本观朱果,你仍回前山去吧,如果真有人敢闯上山来,
只管格杀不论。”
嘴火猴答应一声,立即回下峰去。
尾火虎这才转过身子,欠身肃客。
阴风煞听他话中有因,鸩脸微噙冷笑,点点头,昂首朝观中走去。
穿过两重殿宇,尾火虎把两人请进一间客厅落坐,早有一名红衣道人,献上香茗。
阴风煞格目道:“傅道友,老婆子和陆少侠远上宝山,原为求见星君而来,请道友代向
尊师先容。”
尾火虎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