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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煞格目道:“傅道友,老婆子和陆少侠远上宝山,原为求见星君而来,请道友代向
尊师先容。”
尾火虎面有难色,躬身道:“家师闭关百日,炼制一炉丹药,日来正值紧要关头,连师
叔都留到丹房之中,已有数日不出,并曾交待小道,不准惊扰,柯老师要见家师,不知有什
贵事?小道能否效劳?”
阴风煞见他说得不像有假,这就问道:“星君还要多少日子,才能启关?”
尾火虎道:“再有四五日也就差不多了。”
他见明风煞不肯说出来意,也就没有再问。
明风煞略一沉吟,问道:“傅道友,半月前,咱们老不死,可曾见过?”
尾火虎躬身道:“木老师确曾来过敝观,那时家师已在封关期中,是由师叔延见的,木
老师在敝观耽搁一宵,第二天就走了。”
阴风煞听得一怔,道:“这就奇了,老不死迄今未见下落,又去了哪里?”
尾火虎并未作答,只是含笑道:“柯老师、陆小施生想必尚未进餐,请稍坐小患,容小
道叫他们准备素斋。”
说罢,击了一下手掌,吩咐门外伺候的道人,摆设素斋。
一会工夫,菜肴齐上,虽是全素,却也件件精美,尾火虎请两人入席,自己在下首作
陪。
阴风煞和陆翰飞都觉得饥饿,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吃喝起来。
正当此时,忽见一名红衣道人匆匆进来,走近尾火虎傅元通身边,附耳低低说了两句。
尾火虎听得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放下筷子,起身稽首道:“柯老师,陆小施主请随意食
用,小道去去就来。”
阴风煞虽不知红衣道人说些什么,一时只当和自己上山有关,不禁脸色微沉,冷冷的
道:“道友请便。”
尾火虎已刻不容缓的随着红衣道人,走出厅去。
陆翰飞一见厅上无人,便低声道:“老前辈,白衣教主果然已在这里。”
阴风煞目露奇光,道:“你如何知道的?”
陆翰飞道:“晚辈是听那个红衣道人说的,他好像说据奉命伺候贵宾精舍的人来报,方
才送素斋进去。发现早晨送去的两份早餐,仍旧放在桌上,原盘未动,他因白衣教主是本观
赏宾,不敢进去察看,特来请示。”
阴风煞听得心头大奇,方才那个红衣道人虽然是附着尾火虎耳边说话,但他说的分明是
“蚁语之术”,并非普通附耳细语。
要知“蚁语之术”,乃是“传音入密”的初步功夫,“传音入密”必须本身内功相当精
湛,才能练音成丝,出我之口,入彼之耳,不虞他人窃听。
这“蚁语之术”,就是没练到那种火候,故必须附耳而言,但旁人也决不可能听到,除
非遇上练成“天耳通”一类功夫的人,才能清晰如闻。
她两道绿阴阴的目光,瞧着陆翰飞,心中真还不敢相信,这少年人纵使得到公孙乔夫妇
留传的武学,也不过只有短短十几天工夫,怎会有此成就?但她此刻无暇研究陆翰飞怎会听
到红衣道人的说话,心中只是盘算着另一问题。
那是因为假定白婧婧就是白衣教主,那么三天之前,陆翰飞还和她一路同车,决不可能
已在现中!
何况前晚庐江之事,除了白婧婧之外,那个和陆输飞同船的神秘公主,也曾穿了白衣教
主的服饰,在林前露面,劝阻陆翰飞入林。
由此推断,不论白婧婧和那位神秘公主,孰真孰假!反正这一真一假两个白衣教主,全
都在庐江露面,决不可能再有第三个白衣教主,会在三天之前,赶到火烧观。
那么住在这里的一个,自然更是假的无疑,他何以要在三天之前,假冒白衣教主而来?
何以住了三天,又不别而去?莫非他趁火德星君冉无天和他师弟接火天君常延寿练丹不能分
身之时,已把朱果盗走了?
一念及此,不由越想越对,蓦地一拍桌子,低喝道:“不好,这扮白衣教主之人,显系
为盗朱果而来,也许已经得手!”
陆翰飞抬目道:“老前辈……”
他话才说到一半,突听厅外传来一阵步履之声,由远而近,连忙缩住话头!
果见尾火虎含笑走入,稽首道:“适才敝现一件小事,须小道亲自料理,简慢之处,柯
老师勿怪才好。”
阴风煞嘿然笑道:“可是你们奉若上宾的白衣教主,不别而去?”
尾火虎全身猛地一震,惊奇的道:“柯老师如何知道的?”
明风煞厉声道:“白衣教主擅放‘无形之蛊’,普天之下只有贵观朱果能解,她此来只
怕另有企图吧?”
尾火虎听得心头暗暗犯疑,白衣教主的无故不别而去,其中定有事故,一面大笑道:
“白衣教主纵然崛起武林,武功无敌,但想在镇离观有什么企图,只怕他未必有此胆量。”
他借题发挥,炫炫双目,却往在阴风煞鸩脸之上!
阴风煞冷哼一声,道:“江湖上不少高手,俱被白衣教暗施恶蛊,觊觎朱果之人,怕也
大有人在。”
话声刚落,暮听后山隐隐传来一阵“叮”“叮”清磐之声!
尾火虎脸色突然一变,眉宇之间,怒形于色,厉笑道:“何老师,小道尊你和敝观颇有
渊源,才以礼相待,不想柯老师当真约了助拳之人,前来镇离现滋事。”
阴风煞先是一怔,接着尖声喝道:“傅元通,你此话怎说?”
尾火虎冷笑道:“在柯老师未来之前,小道早已得到消息,何老师为了觊觎朱果,邀约
高手,赶来……”
“住口!”明风煞霍然起立,暴喝一声,尖声道:“老婆子虽为朱果而来,但事关武林
大局,要和尊师当面商谈,何用广约助拳之人?”
尾火虎厉笑道:“事实如此,四师弟只怕也就是丧在何老师手下的了。”
阴风煞听得心头火起,一头黄发无风飘动,桀桀怪笑道:“傅元通,你敢在我老婆子面
前发横,老婆子倒要问问冉星君去。”
喝声出口,左手一探,身如炼影,迅速朝尾火虎右肩抓去!
尾火虎冷嘿一声,单掌一立,劈出一股掌风,迎着阴风煞撞去!
两股潜力,一阵激荡,阴风煞凝立不动,尾火虎却在掌风一接之下,身于忽然朝后退
去!
双方这一接掌交劲,虽然分出高下,但阴风煞却是心头大疑,因为尾火虎傅元通乃是火
德星君冉无天座下首徒,数十年来从没下山一步,武功修为,决不会在自己之下,岂有连自
己七成内力都接不下之理?
她终究江湖经验老到,看出情形不对,心念闪电掠过,立时警觉,尖喝道:“傅元通,
你待怎的?”
尾火虎在一瞬之间,早已退到门口,阴笑道:“在家师启关之前,只好暂时委屈柯老师
了。”话声出口,人已奇快无比闪出厅去!
阴风煞低喝一声道:“陆少侠,快跟我来!”
双肩一晃,跟踪朝尾火虎身后外去。但是已经迟了一步,只觉一阵天旋地动,金铁之声
大响,顿时看不见一丝日光!
明风煞闪着一双绿阴明的目光,向四周一瞧,看出这间宽敞客厅,业已景物大变,不仅
整座大厅较刚才小了很多,连厅上的画栋雕梁,也全已不见,心中不禁大怒,双手奋起全力
猛向壁上推去。她这一推,少说也有千斤神力,哪知竟如苍蝇撼石柱,哪想推得动丝毫?
陆翰飞剑眉剔动,问道:“老前辈,这墙壁可是钢板做成的吗?”
阴风煞气得鸩脸腊黄,很声道:“老婆子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一时大意,竟为鼠
辈所乘!”说到这里,不由恍然道:“这么看来,老不死可能也被困在这里了。”
陆翰飞吃惊道:“老前辈,你说木老前辈也在这里”?
阴风煞沉声晤道:“老不死若非困在这里,怎会迄无下落?莫非冉无天已和白衣教洗涤
一气,也说不定。”
陆翰飞道:“那么这个冒充白衣教主的人,何以又突然不辞而去。”
阴风煞道:“这就使人难以解释,嘿嘿,也许傅元通故施狡狯,方才的离去,是为了布
置人手,开动机关,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忽然仰天一阵桀桀尖笑!
陆翰飞毛骨悚然,问道:“老前辈何故大笑?”
阴风煞道:“老婆子是笑傅元通枉费心机,决难困得住咱们。”
陆翰飞不知她此话含意,还没答话。
明风煞笑了笑又道:“陆少侠怎地忘了身边这柄削铁如泥的玄龟剑?”
这话,登时把陆翰飞提醒过来,口中惊喜地“哦”了一声,急急问道:“老前辈,你是
说咱们破壁而出?”
阴风煞点头道:“玄龟剑不仅削铁如泥,似乎还是火药暗器的克星!”
陈翰飞忽然想起陆地神龙程元规赠剑之时,曾说过当日自己师傅的一柄离火剑乃是衡山
镇山之宝,就因玄龟刻是癸水之精,在物理上受到克制,才被毁去。想到这里,不禁喜道:
“是啊,程老前辈说过玄龟剑可以克制离火,那么咱们就不怕他们的火器了。”
阴风煞脸色忽然郑重,徐徐的道:“火德星君冉无天,名列‘三君’,虽然刚愎自用,
介于正邪之间,但究竟是一代武学宗师,咱们破壁而出,定将和他结下不解之仇。老不死失
陷在火烧观,虽是老婆子猜测之词,但两枚未果,却关系极大。观中道士,个个都是身怀上
乘武功,陆少侠手上,又是一柄无坚不摧和专破火器的利器,如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伤
人。”
陆翰飞自从在厉山山神庙遇到阴风煞以来,只知这位老婆子性如烈火,自视甚高,此刻
听她口气,竟然这般持重,可见火烧观确实非同小可,当下点点头道:“晚辈自当谨记老前
辈吩咐,不伤他们就是。”
阴风煞道:“好,依老婆子猜想,方才那阵清磐,可能后山来了强敌,目前冉无天和他
师弟,练丹正值紧要关头,最怕有人惊扰,尾火虎必然亲自赶去驰援,他想不到咱们破门而
出,此时动手,正是时候。”
陈翰飞答应一声,立即从腰间抽出玄龟剑,功行右臂,力透剑尖,振腕朝铁壁中刺去。
玄龟剑神物利器,果然不凡,只听“嗤”的一声,一柄长剑业已没入铁板之中,只因他
用力过猛,脚下不禁往前冲了半步,头脸几乎撞及铁板!
陆翰飞又惊又喜,右腕翻动,迅疾划了一个数尺见方的圆圈,长剑一收,左掌同时朝那
个划开的圆形铁板上拍去!
但听一声金铁大震,圆形铁板,应手飞出,眼前一亮,铁壁上登时开了一个大洞,陆翰
飞哪敢怠慢,双足一点,剑先人后闪电从洞中穿出!
但就在他身躯还没落到地上,陡觉疾风飒然,从左右两侧,闪现出两条人影,双创交
互,分袭上下两盘!
陆翰飞朗笑一声,微微一提气,一个旋身,左手拂出“流云飞袖”,右手用剑身朝袭来
剑上拍去。
他如今功力何等深厚,这一记“流云飞袖”,暗劲潮涌,左边那个红衣道人划到中途,
来不及避让,闷哼一声,仰面的掼出一丈来远,倒地不起。
同时又是“嗒”的一声,右手长剑也已拍上另一个红衣道人剑上,直震得那道人右臂骤
麻,连剑带人被震得后退了四五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阴风煞相继纵出,同时也被两个红衣道人袭击,她眼看陆翰飞在举
手投足之间,立时把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