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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香亭代答道:“是老朽的好友。”
“那里来的?”
“他就住在洛阳城内。”
高登魁似乎不疑有他,没再说什么,只顾眨着两眼四下张望。
祝香亭搭讪着道:“还没请问尊姓大名?找老朽有何见教?”
“在下高登魁,由山寨来的,想请问老爷子几件事情。”
“好汉有话请讲,不必客气。”
“我们寨主是否到府上来过?”
“白寨主从没到舍下来过,好汉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寨主昨天中午有事外出,到今天天亮还不曾回去,在下料想很可能是到府上来了。”
“没来过,寨主怎会到合下这种地方来呢?”
高登魁忽然嘿嘿笑道:“祝老爷子,依在下料想,寨主昨日外出,十有八九是要到府上
来的。”
祝香亭一脸茫然之色道:“老朽听不懂好汉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你好像在装糊涂?”
“好汉何妨把话说明白!”
“你是我们寨主未来的老支人,我们寨主不到府上来,会到哪里去呢?”
“原来好汉还不清楚这事已经获得解决。”
“解决什么?”
“老朽早就请黄、许两位香主回禀过寨主,小女已经有了婆家。”
“可是我们寨主并不相信。”
“不错,寨主要见到老朽那未来的女婿才肯相信,所幸他前几天已经来了,经黄、许两
位香主告知寨主后,寨主很够义气,已决定取销这门婚事。”
高登魁转动着一对精光闪闪的圆眼道:“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祝香亭陪着笑道:“若寨主没对好汉说,好汉自然不会知道。”
“既然知道,在下现在就要见见府上这位未来的姑爷!”
祝香亭不由不安和犹豫起来。
只听江千里道:“既然这位好汉要见令婿,就要令婿出来见见吧!”
“也好,我现在就去把他叫来。”
祝香亭很快便带着小燕子进人客厅。
小燕子冷冷瞥了高登魁一眼道:“是那一位找我?”
高声问话,无疑已激起高登魁的怒火,立即哼了声道:“客厅里只有在下这么一个生
人,你还问什么?’”
小燕子连忙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尊驾找我,有什么要事?”
高登魁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扣住小燕子腕脉,道:“随我到山寨一趟!”
小燕子并未甩开对方手臂,怔怔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到山寨去?”
“别问什么理由,去一趟就明白了!”
祝香亭装出惶恐无主的模样道:“好汉,有话好说,他是个读书人,担不得这样的惊
怕!”
高登魁阴笑一声道:“老爷子,你如果不放心,那就连你一起也到山寨去。”
“这……”
“如果你不肯去,就别拦阻,反正你们两个至少要去一个!”
江千里站起身来道:“祝兄,山寨里并非不讲理的地方,就由令婿去一趟吧!”
高登魁道:“还是这位老兄看得开,祝老爷子,在下现在就带令婿上山了,你们不必送
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祝香亭装作要向前拉,被高登魁一把推开。
小燕子这才一甩手臂道:“用不着拉,在下跟你们去就是了!”
高登魁冷笑道:“谅你也跑不掉,走吧!”
于是,陈、谢两偻罗在前,小燕子在中,高登魁在后,离开祝宅。
祝香亭装出大感不安的样子,跟出了大门,直到人影不见才回身把门关上。
大约走出半个时辰以后,便进入一条两旁全是巨松夹道的小径。
小燕子停下脚步道:“好汉,我实在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高登魁道:“只走了十几里路便走不动,你小子简直是个饭桶!”
“好汉怎么骂人?”
“骂人?现在就实对你说吧!进了山寨,你就别想再出来了!”
“你们准备把我怎样?”
“那就要看寨主如何处置了!”
“贵寨寨主不是还没回去吗?”
“他老人家也许现在早就回去J。”
只听那姓陈噗罗道:“香主,你说这小子是饭桶,但他偏偏能讨一个大美人做老婆。”
“可惜那大美人已经不是他的了。”
只听小燕子叹了口气道:“早知读书无用,我就该学点武功,跟你们一样,那样谁还敢
霸占我的老婆?”
“你如果想学,现在也来得及。”
“好汉这话是……”
“我可以马上教你。”
“那太好了,好汉现在就教吧!”
“咱们先讲明白,学武功必定要吃些苦头,待会儿吃了苦头不能怨我?”
“这点苦我不在乎,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这道理我懂。”
高登魁望了陈、谢两嘤罗一眼,道:“你们看,这小子好像活得有点不耐烦了!”
陈姓噗罗道:“这是他自己找的,怨不得香主。”
“好吧!我现在就教他几手。”
高登魁话刚说完,便一记“黑虎掏心”探手向小燕子前胸抓来。
他眼见小燕子就在身前不足三尺,岂知这一抓不但未抓到,反而越抓越远,当纵身一步
五指探出后,对方竟已远在七八步外。
小燕子究竟用的什么问避身法?不但当事者的高登魁没看清楚,连站在一旁观瞧的陈、
谢两名步罗也全像遇上了障眼法。
高登魁呆了一呆,才转动着两眼道:“莫非你这小子还学过迷踪步法?”
接着,腾身一式“饿虎扑羊”直向小燕子扑去,同时又趁势推出一掌。他这腾身一扑,
至少扑出丈余开外。
哪知这次腾身发掌之后,竟然失去了小燕子的人影。
正在大感愕然之际,只听小燕子在身后道:“好汉,这次你冲过头了!”
高登魁终于知道对方是深藏不露,但却仍未放在心上,返身一跃,又是一掌击下。
小燕子不再避让,也抢臂一掌迎了上去。
双掌接实之后,“彭”的一声巨响,高登魁立即向后倒摔出两三丈远,落地之后已是跌
得七荤八素,根本爬不起来。
陈、谢两名喽罗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在一呆之后,撒腿就跑。
小燕子哪能让他们逃脱,身形有如电射,人在半空,双掌齐出,分别击中两人后心。
陈、谢两喽罗各自喷出一口鲜血,双双倒地气绝。
当小燕子再回身后,正好高登魁已经爬起。
小燕子跟过去又是一掌。
高登魁紧跟着也一命归阴。
小燕子因身上未带兵刃,三名匪徒也都是赤手空拳,找不到家伙掘坑埋尸,只好把三具
尸体丢进长可及腰的丛草中。
只要无人打此经过,不致被人发觉。
他搓了搓手,随即安闲的离开树林。
小燕子回到祝宅,向江千里报告了经过。
江千里道:“暂时不会有事,等真正有事时,正好少林的人马已到,那时就少不得要来
一场大火拚了。”
一连两天过去,果然毫无动静。
在这两天里,王彤和江千里曾派出小燕子、七巧借、白羽等人于入夜后潜入贼寨探测虚
实。
根据探查的结果,桂飘香等三名女妖仍在山寨,未曾西行。
另外,鱼化龙在闻知白虎失踪消息后,忙由开封赶来普救寺,只是尚不知他将采取何种
行动。
当江千里和王彤得知鱼化龙已来邙山的消息,料定已是山雨欲来。
此刻,他们最盼的便是少林方面的高手能火速赶到。
就在第三天的入夜后,前往少林求援的韩涛陪同一名宝相庄严的老僧来到祝宅。
江千里和王彤都认识这老僧,是少林寺达摩院住持大觉大师,连忙上前见礼,并通知住
在祝宅除三公主以外的所有的人出来相见。
大觉大师双掌合十道:“贫僧奉掌门师兄之命,率领三十六名弟子前来听候王大人和江
施主调遣。”
王彤大喜过望,连忙问道:“大师的各位高足人在何处,快快请到里面来。”
大觉大师道:“这附近有座白塔寺,寺内住持出身少林,是老袖的师侄,老衲已把带来
的弟子安置在白塔寺了。”
“离这里有多远?”
祝香亭抢着答道:“就在西北方,离舍下不过一里多路。”
王彤大喜道:“那太好了,回头王某就派出一人住进白塔寺负责连络,也请大师派一名
弟子到这里来。”
“老衲遵命!”
“大师长途跋涉,一路辛苦,就请回白塔寺休息,王某和江兄明天一早再到白塔寺拜
候。”
就在次日凌晨四更左右,祝宅所有的人正在熟睡中。
忽听负责轮值警戒的小道士白羽在天井中喊道:“大家快起来,山上有大队人马开到咱
们这里来了!”
这一声喊叫,所有的人很快便从睡梦中惊醒,纷纷奔出天井。
江千里、王彤飞身上房。
白羽和小燕子也跟了上去。
由于月尚未落,四人又目力异于常人,足可望出半里之外。
只见山上果然人影幢幢!
估计不下数百名之多,浩浩荡荡迤俪而来。
王彤立即交代大觉禅师派来的那名弟子速速赶往白塔寺通报,一面再命所有的人回房取
来兵刃,准备迎敌。
不消片刻,其余所有的人已各仗兵刃齐集天井。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由厢房外跃进天井,赫然是薛百胜。
王彤惊叫道:“薛老弟,你怎么来了?”
“我来向王大人和江前辈示警,还好这边的人大家都起来了。”
“来的都是什么人?”
“普救寺山寨里的盗寇,已倾巢而来。”
“为首的是什么人?”
“鱼化龙。”
“什么?鱼化龙也来了?他是否本来就在邙山?”
“他是昨天闻报由开封赶来的。”
“鱼化龙是否已得知王某和江大侠等人住在这里?”
“鱼化龙对这边的情形已了若指掌。”
“他既知三公主也在这里,竟敢公然来犯,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莫非他是奉马文中之
命而来?”
“很难说。”
“老弟是怎么知道王某等人在这里?”
“当然是从鱼化龙那里得来的消息。”
“可是你来报讯,就不怕被他们查出?”
“晚辈正好被派来探路的,王大人、江前辈,你们快快准备迎敌吧,我走了!”
薛百胜说完话,腾身先掠上屋顶,人影很快便消逝不见。
当王彤和江千里再跃上屋顶时,鱼化龙的人马已成合围之势,将视宅团团围住。
好在他们尚未过分接近,已在十余支外停止下来。
由于距离已近,已可看清盗匪们仍是个个带着黑色面罩。
这是可以想见的,他们已知三公主和大内待卫统领在这里,又是奉马文中之命而来,当
然不能明目张胆与朝廷为敌。
又过了片刻,盗匪们的包围圈开始缩小。
片刻之后,已接近至只有两三丈距离。
数百之众的盗匪,足足把视宅围了四五层,几乎是水泄不通。
只听一个森冷阴沉的声音低声道:“总寨主,看样子他们似乎尚未警觉,何不现就下令
一举冲杀进去。”
另一个沉浑的声音道:“王彤和江千里是何等人?怎会毫无警觉?着冲杀进去,必定对
咱们大大不利。”
这最后说话的,分明正是鱼化龙。
他们虽然说话声音甚低,但隐身在屋脊后的江千里和王彤却已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