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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丽珠摇了摇头说:“除了正房左前窗已被撬开之外,其他毫无异样!”
说着。
她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压低声音说:“据我的记忆所知,张渭江是原先苇林堡的人……”
蓝世玉和崔小倩心中同时一动,不由脱口低声问:“你说什么?”
胡丽珠黯然一叹,毅然说:“事到今天,我已无须再为胡镇山夫妇保守秘密了……”
蓝世玉和崔小倩一听,立即彼此会意的看了一眼。
胡丽珠目光凝视着纱灯,似在回忆昔年的事情经过。
片刻——她始接着说:“这已经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五岁,苇林堡的主人并不是胡镇山夫妇,就我的记忆所知,堡主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红面老人,人称‘鄱阳主’。
一天深夜。
我在梦中被一阵窃窃私语声惊醒,睁眼一看,发现马总管、张执事,正在和胡镇山夫妇极端神秘的计议什么。
当时——我无心细听,仅听到马张两人阴狠的悄声说:“……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苇林堡便是你的了……‘不几天。
鄱阳王便死了,而胡镇山就在一致拥护下,成了苇林堡的新主人。“
蓝世玉听后,剑眉微轩,星目闪辉,愤愤的低声说:“想不到苇林堡尚埋藏着一段无人知道的血海冤仇,这件事我蓝世玉不知便罢,既然知道了,便要把它弄个水落石出。”
崔小倩一俟蓝世玉说完,随即望着胡丽珠问:“胡镇山夫妇走时给你的信,马松柏可知道?”
胡丽珠摇了摇头说:“恐怕不知道,因为这封信是赛杨妃最亲信的一个婢女暗中交给我的。”
崔小倩继续平静的问:“胡镇山夫妇走时,可曾有人看到?”
胡丽珠摇首说:“这一点我没问……”
说此一顿。
她似乎所悟的说:“倩妹可是怀疑胡镇山夫妇仍在堡内?”
蓝世玉立即插嘴说:“外间有人怀疑胡镇山夫妇正在暗中勤修某种功夫!”
崔小倩冷静的说:“如果胡镇山夫妇没有隐身在他的私宅内,这座私宅便有问题。”
这话正说中了胡丽珠的心意,因而提议说:“倩妹说得不错,我也觉得宅内可疑,我们不妨现在就去探它一探……”
崔小倩未待胡丽珠说完,立即摇头阻止她说:“不行!要去也得等到深夜,而她也必须留在此地,以应付一切变故。”
胡丽珠觉得有理,万一有何骤变,她也好见机行事,自己武功有限,去了反而是个累赘。
蓝世玉断定胡镇山仍在宅内,即使去年去了舟山,现在也许已悄悄的回来了,他想到胡镇山,就恨不得立刻前去。
但,他知道,这种事不但莽撞不得,而且要极端秘密,是以对胡镇山的私宅形势,向胡丽珠问得极其详细。
初更时分。
蓝世玉便由侍女服侍着迳至东厢房就寝,这间厢房他曾睡过两个夜晚,内室有门,可以直通胡丽珠的香闺。
为了掩人耳目,崔小倩和胡丽珠也同宿在一起。
随着夜深来临,苇林堡逐渐静了下来。
蓝世玉翻身下床,崔小倩和胡丽珠也由垂有绣幔的小圆门内走了进来。
三个人又悄声计议了一阵。
蓝世玉立即将后富拉开一道窄缝。
举目一看,夜空深蓝,繁星点点,一切是都是静悄悄的。
于是,他转首向崔小倩示意。
紧接着窗开半扇,飘身而出。
崔小倩紧跟着飘然落地,声息毫无,宛如柳絮飘风。
蓝世玉贴墙而立。
略一观察。
拉起崔小倩沿墙向前飘去。
胡丽珠看得暗暗心惊,他发现崔小倩的轻身功夫,毫不逊于一代异人“独醒子”的女弟子徐彩霞。
心念之间。
探首一看,蓝世玉和崔小倩已没有了踪影,于是微摇螓首,黯然一叹,随手将后窗掩上。
这时,蓝世玉和崔小倩沿着墙下的暗影,仅仅两个起落,已经到了胡镇山的私宅门前。
蓝世玉虽然在苇林堡住过两天,但从没有去过胡镇山的内宅,经过胡丽珠的指点,心中已有了一个概略轮廓。
两人游目一看,发现确无可疑之处,才一长身形,腾空跃起,直落院内。
院内方圆约七丈,两边高架上尚置有数排盆花,正中甬道直抵过厅阶前。
蓝世玉拉着崔小倩的玉手,按着胡丽珠所说的形势,绕过厅侧走廊,直奔后院。
后院上有天庭,无法看到夜空,因而特别黑暗,院中景物几不能见,但在蓝世玉和崔小倩的锐利目光下,依然如同白昼。
蓝世玉为防意外,功贯双臂,一提崔小倩,两人已飞身纵至正房台阶上。
凝神一听,一片死寂,了无声息……
蓦地——崔小倩的玉手轻轻捏了一上蓝世玉的右臂。
蓝世玉心中一动。
回头一看,发现崔小倩正机警的指着左前窗。
原来——左前窗的窗门虚掩着,这令蓝世玉非常怀疑,张谓江由左窗进入室内,至今将近一年,难道前窗至今尚未关上?
即使其间没有人再敢进来,但是昨夜胡丽珠曾和总和马松柏来查看过,难道也忘了关上吗?
一念至此,忽然心中一动。
他立即附在崔小倩耳边悄声说:“倩姐姐……”
崔小倩的耳朵被蓝世玉启阖的嘴唇轻触着,喷出的热气,直达心坎儿,不由娇靥一红,举手揉了揉耳朵,望着蓝世玉蹙眉含笑悄声说:“什么事?……”
而蓝世玉的俊面被倩姐姐的如云秀发轻触得奇痒难耐,尤其是那熟悉的香味儿,更令他心旌神摇。
这时,一见回姐姐含羞带嗔的一问,赶紧一定心神,再度将嘴唇凑至她的耳边,悄声说:“室内可能有人!”
崔小倩虽然也曾怀疑室内有人,但是否真的有人,她和蓝世玉同样的只是在揣测而已,一进同意的点了点头,屏息走了过去。
走至窗前一看,粉脸突然一变!
她立即闪躲在窗边,对蓝世玉附耳悄声说:“窗台积尘厚薄不一,恐怕有人经常由此进出,不管室内现在是否有人,我们都应提高警惕!”
蓝世玉连连颔首,又向窗台上看了一眼,立即功贯右臂。力透食指,轻轻将窗门推开一道小缝。
觑自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正中墙壁上,居然开着一座小门,一道梯阶由小门越过八仙桌,直伸至桌前地上。
两人面现惊容,相互看一眼,似乎在说:“想不到胡镇山夫妇房中尚辟有机关暗室。”
蓝世玉一想到胡镇山,杀机突起,伸手推开窗门,飞身进入室内。
崔小倩芳心一惊,随之飞身纵入,迅即游目一看左右,发现两端内室门上,各加有一具大锁,室内似乎不可能有人。
再看蓝世玉,业已飞身纵上阶梯,直向壁门扑去。
崔小倩见蓝世玉久久不出来,生怕有所闪失,忙纵身追上,蓝世玉已扑向另一道小门。
只见小门内一片漆黑,似是一道夹壁通道。
片刻——小门通道内灯光一闪,五丈以外的转角处,缓缓现出一个人头来。
由于灯光暗淡,仅能看出一张苍白的面孔,和一双微向上翻的眼睛,乍看之间,不知道他是否有身体和手……
蓝世玉和崔小倩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渗出一身冷汗来!
………………
第二十九章
蓝世玉紧紧握着崔小倩的玉手,星目惊异的望着那颗缓缓迎来的苍白人头。
在这一刹那。
他无法分辨出那是人抑或是鬼?
因而——他不由自主的觑目瞟了一眼墙壁间的那座巨碑。
崔小倩瞪着一双大眼睛注视着那颗人头,她的手心已渗出一丝油油汗水。
而那颗两眼上翻的苍白人头,目光闪烁,缓缓摆动,似乎在寻找夹道上端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那一盏如豆油灯,也随着人头的摆动在摇晃……
这时。
蓝世玉、崔小倩,俱已发现那是一个端着油灯的矮小老人。
蓝世玉浑身一震,再度紧紧握了握的对方玉手。
不一会儿。
崔小倩也看清楚了,原来那个端灯的矮小老人,竟然是苇林堡的总管马松柏!
马松柏走的很慢,他仰着脸,聚精会神的向上看,不知道他在找寻什么东西。
蓝世玉和崔小倩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似有所悟,在这一刹那,两个人断定张渭江是死在马松柏的手里。
为什么?
他们俩已无心去想。
事实上也无暇让他们去想……
因为——马松柏已端着油灯走至小门前,他停身站稳,蹙眉斜睨着如豆灯火似在沉思,在他的老脸上充满了失望神色。
片刻——马松柏的双目忽然一亮,想起什么似的一抬头,直向蓝世玉和崔小倩隐身的石柱走来。
蓝世玉大吃惊,为免被马松柏发现……
仓促之间。
疾举右手,食指一弹。
“噗”的一声,马松柏手上的油灯应声而熄。
马松柏骤然一惊,怪嗥一声,飞身暴退,“叭啦”一声,手上油灯落地,摔了个粉碎。
室内顿时一暗,伸手不见五指,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马松柏贴墙而立,由于他急促的呼吸声,和两只如灯的眼睛,可想而知,他这时是如何的惊恐、骇惧。
蓝世玉对弹熄马松柏手中的油灯,心中非常后悔,如此一来,便无法暗中查出他来此的目的。
但,除了弹熄马松柏手中的油灯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不被他发现。
崔小倩亦无意埋怨蓝世玉,她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再见机行事。
马松柏一阵惊惧喘息,强自抑制过份紧张的心情,他断定密室中已来了高人,因为他手中的油灯熄灭得太离奇了。
他两眼炯炯,惊惧的观察着每和处可能隐藏着人的地方。
蓝世玉和崔小倩均服食过灵石玉乳,功力已达英华内敛之境,是以马松柏看不见他们俩的眼神。
蓦地——马松柏震耳一惊厉喝声:“什么人?”
厉喝声中。
双目的光暴射,一直盯着蓝世玉和崔小倩隐身的大石柱。
蓝世玉和崔小倩同时一惊,没想到马松柏的目力居然如此厉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居然被他发现了!
片刻。
马松柏再度厉声问:“何方朋友,再不现身莫怪老夫失礼了。”
蓝世玉对马松柏和张渭江两个人狼狈为奸,谋杀主人“鄱阳王”简辉煌的事,早已暗起除他之心。友情小说站
这时——。
见马松柏居然敢明目张胆,大声喝问,顿时大怒,正待闪身而出,左臂已被崔小倩牢牢握住。
没想到这微微一动,已被马松柏发现了他们俩隐身的位置,马松柏一声怒喝,双掌同时推出。
一道刚猛掌风,势如海啸,直向蓝世玉和崔小倩藏身的石柱击来。
蓝世玉怒哼一声,右袖一抖,忿然挥出一股巨大潜力。
“轰隆”一声巨响。
马松柏的身体直向身后墙上退去。
“咚”的一声!
马松柏凸出的驼背,已经着实撞在墙上。
他吓得脱口发出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少……”堡主两字尚未出口,蓝世玉的右掌已击在他的驼背上。
“蓬”的一声,马松柏的身体,横飞而起,挟着那一声悠长惨叫,喷出一口鲜血,直向院外落去。
院中房门开处,立即响起一阵娇声尖呼,十数名侍女,纷纷由房中涌了出来。
胡丽珠似有所悟,举手一指前面,急声说:“快去,老堡主的院门前!”
边说边与蓝世玉、崔小倩,并肩向前驰去。
胡丽珠已无暇询问蓝世玉和崔小倩进入宅内的经过,而蓝世玉和崔小倩这时也无暇对胡丽珠说明。
三个尚未到达,胡丽珠即已看到胡镇山院门前的宽台石栏前,倒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