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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暗吃一惊,俱都极目向前凝视,武林传说,海外三怪个个武功高绝,仅这份传音冷笑,已足证传言不虚。
蓦见蓝世玉剑眉一轩,星目射电,仰天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如洪钟大吕,澎澎渤渤,声震海岛,直冲霄汉,那阵阴沉泠笑,立被大笑掩没,旋即停止了。
立在蓝世玉身边的几人,樊玉玲第一个支持不住,其次是翻江苍龙张乐恒,即使芙蓉仙于和小铁牛,也感到气血微微翻腾。
芙蓉仙子心中一惊,立即沉声说:“玉儿快些停止。”
俊面上充满了煞气的蓝世玉,闻声虽然立即停止了大笑,但他的心胸间,却仍有一股极持发泄的郁闷之气。
芙蓉仙子沉声斥责说:“玉儿怎可如此糊涂,大敌当前,生死一发之间,岂可乘一时之快,争瞬间之胜,徒耗内力,而伤真元?”
说话之间,那声仰天大笑的余音已飘向岛外,远处海面上的近百战船上,立即发出一阵惊心狂喊,声如闷雷,愈加骇人。
众人游目一看,环绕舟山四周海面上的近百艘大战船,这时乍然看来,渺小的宛如点点渔火。
那声声闷雷似的助威呐喊,像音浪似的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蓝世玉铁青的俊面上,立即浮上一丝愧色,但他的丹田中,却正澎湃着将要燥发的汹涌真力。
蓦闻崔小倩脱口一声轻啊,急声说:“啊,三怪来了。”
众人心中一惊,转首一看,只见前面数十丈外的黑暗中,三道宽大黑影,闪著六只寒星般的眼睛,扑张着两臂,宛如三只绝大蝙蝠,飘然如飞。
在三道宽大人影的身后二三十丈处,尚有不少快速人影,疾如流星般扑来。
蓝世玉凝目一看,只见当前一人,正是舟山姥姥。
舟山姥姥,面色红润,眉发如银,一双三角眼,精光闪射,炯炯逼人,一身宽大衣裤,手持—柄粗如儿臂的双鸠铁拐杖,看来至少有一百余斤,在她的眉宇间,充满了惊异、阴沉、忿怒和杀气所织成的混合神情。
左面一人是身材瘦削的泗岛真人。
泗岛真人,头戴紫金鹤顶道冠,身穿八卦水火道袍,云履白袜,背插双剑,长而瘦尖的下颚,仅有稀疏的几根灰白胡须,那两道秃眉下嵌着的一双绿豆眼,闪烁之间,宛如两柄利剑。
右面一人,便是一年前,曾经前去华山玉女峰,进入玉女谷,亲约独醒子前来舟山的南海老怪了。
南海老怪,浓眉紧蹙,蓬发飞舞,那张四方口,在极端惊怒之下,已闭成一个下弯的弧形,他似是已看清楚这面的几人,因而,那双如灯环眼,一直盯着小铁牛、徐彩霞和蓝世玉三人。
蓝世玉打量间,海外三怪已停身在面前五丈之处,俱都嘴哂狞笑,目光如电,在惊异的神色间,蕴藏著自大、狂傲。
樊玉玲一见舟山姥姥,急呼一声“师父”,飞身扑了过去,首先跪在地上向舟山姥姥请安,接着再向老怪和泗岛真人问候。
舟山姥姥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樊玉玲一眼,大袖子一挥,怒声低喝道:“站到后面去!”
樊玉玲叩头立起,急忙恭声说:“师父,那个身穿蓝衫的少年和红衣背剑的少女,还有那个黑皮大眼的男孩,俱是独醒子老前辈的弟子。”友情小说站
舟山姥姥立即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已知道了,你南海师叔已对我讲过了。”
樊玉玲被蓝世玉的仰天大笑,已惊得有些心慌意乱,因而仍继续颤声说:“师父,他是由……”
舟山姥姥未待樊玉玲说完,三角眼一瞪,厉声说:“滚下去,罗嗦!”
但樊玉玲仍惶急的颤声说:“不,师父,他们是由鄱阳湖来的……”
舟山姥姥和老怪、恶道,三人一听,俱都游目看了一眼四周远处的海面。
这时,跟在三怪身后赶来的人已到了,俱都静悄悄的立在三怪身后三五文处,目光闪烁的望着芙蓉仙子等人。
蓝世玉虽然满腹怒火,恨不得即向三怪质问,令他们立即将恩师幽禁之处说出来,但,媛姑姑在,他不得不强耐一时,听候姑姑的交涉和吩咐。
他怒目看了立在三怪身后的那些人一眼,老少男女俱有,看来都不像是江湖上的一般平庸高手。
最令他注意的是,正走出人群,急步向舟山姥姥身后走去的绿衣背剑小女孩。
绿衣女孩,长发披肩,前额留着刘海、大眼、弯眉,双腮红润,看年岁最多十一二岁,一脸的顽皮稚气。
蓝世玉看罢,顿时想起樊玉玲说的小师妹冀飞凤,谁胜了她,她就不依谁的事来。
这时,满面迷惑,有些发愣的三怪,正在听樊玉玲低声禀告芙蓉仙子等人的来意,三怪的面色,瞬间数变,但愈变愈难看。
绿衣小女孩前进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一直打量着徐彩霞和崔小倩。
只见她走到舟山姥姥身后,立即举手一指徐彩霞和崔小倩,天真的说:“师父,凤儿要和那两个姐姐比剑。”
舟山姥姥想是心情恶劣,瞪眼厉声说:“站远些!”
绿衣小女孩被骂得一楞,眼圈顿时红了,立在数丈外的一群男女,吓得同时面色一变,有意向前一显身手的人,早已打消了念头。
芙蓉仙子神色肃穆的立着,她看了三怪的凶恶神色,黛眉早已蹙在一起了,她知道今夜一场恶战,似是决难避免了。
但他仍不愿在动手之前失礼,因为,无论如何三怪总是武林中的前辈人物。
这时,三怪已听完了樊玉玲的报告,舟山姥姥首先向着芙蓉仙子望来,冷冷一笑,阴沉的问:“你就是自詡什么水陆双绝的芙蓉仙子吗?”
芙蓉仙于一听“自詡”两字,芳心顿感不悦,但她仍先裣袵一礼,谦和的说:“天山派传人,韩馨媛参见姥姥……”
舟山姥姥未待芙蓉仙子说完,仰首一声轻蔑大笑,接着不屑的说:“你这丫头,莫非是想以天山派来震赫我吗?”
蓝世玉一听,强捺的怒火,再度爆发出来,剑眉一轩,正待怒喝,芙蓉仙子已淡淡一笑,沉声说:“姥姥太多心了,参见前辈,礼应自报师门……”
舟山姥姥得意的一笑,心中的气恼似乎略见缓和,未待芙蓉仙子说完,頷首“嗯”了一声,接着对翻江苍龙,问:“你可是专横於鄱阳湖的老水鬼翻江苍龙吗?”
翻江苍龙一听,不由怒气上冲,但他见芙蓉仙子让了舟山姥姥一句,自是不便发作,因而,铁青着老脸,沉声说:“姥姥年高口簿,不配为人长者,因而老朽不作答覆。”
舟山姥姥怒火再起,瞪眼厉声说:“你这小辈胆敢如此无礼,我已多年不开杀戒,限你即刻举掌自毙,否则,可别怨老身心狠,不但杀了你,就是你丰渔村的渔民,老身也不放过!”
芙蓉仙子等人一听,俱都气得浑身微抖。
翻江苍龙仰天一声大笑,朗声说:“传说舟山姥姥,心如蛇蝎,老朽尚且不信,今日一见,较之毒蛇猛兽,尤要厉害十分,今日举掌自毙的不是老朽,恐怕是你这恶贯满盈的老妖婆。”
舟山姥姥只气得老脸铁青,望着樊玉玲,指着张乐恒,厉声说:“去,十招之内,提头见我!”
徐彩霞性急如火,早已不耐,一声娇叱,飞身而出,玉腕翻处,寒光如电,日华剑已撤出鞘外。
阴刁静立的泗岛真人,一见徐彩霞手中寒芒四射的日华剑,小眼珠不由一亮,尖削瘦长的睑上,立即浮上一丝贪婪神色。
徐彩霞停身立稳,横剑一指舟山姥姥,轻蔑的说:“不要再令你的高足下场了,还是你自己亲自出来吧!”
舟山姥姥顿时大怒,瞪眼厉喝道:“贱婢,你当我不敢大开杀戒吗?”
说罢,手中双鸠铁拐杖,猛的横在手中。
崔小倩怕徐彩霞单剑不敌,於是也娇叱一声,飞身纵出,同时扬声说:“霞妹且慢,让愚姐也来斗斗这个老妖婆!”
说话之间,飘然落在徐彩霞身边,玉腕一翻,金华电闪,月华剑已握在手中。
泗岛真人这时再看了崔小倩手中耀眼生花的月华剑,不禁有些呆了,但,他那瘦削脸上的贪婪之色,也愈加浓重了。
樊玉玲一见徐彩霞、崔小倩,立即惶声说:“师父,她们都是独醒子老前辈的徒儿。”
泗岛真人一听,小眼珠突然一亮,急忙对舟山姥姥,阴沉的说:“老大姐,查靖远说的那些武林后起之秀,艺业将超越我们海外三杰的人,我想,他大概指的就是这些乳臭未乾,胎毛未褪的黄毛丫头,大娃娃几人了……”说罢,又转首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南海老怪。
徐彩霞、崔小倩,蓄意一斗三怪,因而,两人同时举剑一指泗岛真人,叱声说:“什么黄毛丫头,臭娃娃?你这妖道如果不服,尽可下来和姑娘动手!”
泗岛真人一听,正合心意,但他佯装气极的仰天一阵长笑!
舟山姥姥的三角眼,冷芒闪闪,面色极为难看,她似是已看出这些年青人的来意极为不善。
最初,她一直认为独醒子的承诺,是有意拖延时间,既然这些人真的来了,当然他们自恃身手不几。尤其,这些丫头,娃娃,张口老妖怪,闭口老妖婆,如说她们少不更事,不如说他们根本没将三怪看在眼里。
如此一想,不由转首看了一眼神色隐现忧急的南海老怪,因而愈加深信自己的想法无疑了。
这时,横剑立在场中的徐彩霞、崔小倩,见泗岛真人兀自长笑,不由再度同声娇叱道:“妖道,快些闭上你的嘴巴,你那点功力和我玉弟弟比,差远了。”
泗岛真人突敛大笑,两眼宛如两只小灯笼,嘿嘿狞笑声中,一直盯着徐彩霞、崔小倩两人,看来似是动了真火。
事到此刻、芙蓉仙子和翻江苍龙,已收起委曲求全之心,他们决不愿顾虑的太多而令蓝世玉他们心有顾忌,不能尽性发挥他们的绝技精华。
泗岛真人,狰恶的看了徐彩霞、崔小倩一眼,双腕一举,呛唧一声龙吟,寒光闪处,背后双剑已撤出鞘外,同时,狰恶的沉声说:“道爷的双剑,数十年尚未喂血,今夜就让它们再尝一次血的味道吧!”说罢,双剑交叉腹前,剑尖斜倾向下,缓步向场中逼来。
芙蓉仙子、翻江苍龙,真的看到三怪之一要出手,心中仍是感到有些徨恐,对方究竟是出了名的海外魔头。
最令两人心急的是,人人都说三怪武功高绝,但究竟高到何等高度,没人知晓,尤其泗岛真人以剑成名,但,后一辈的人,却没有一人知道他的剑法路数。
这时,立在三怪身后的一群男女人众,俱都摒息静立,聚精会神的望着三怪脸上的神色,有惊也有喜。
惊的是场中两个美丽少女,虽然俱都没超过二十岁,但他们横剑在手,居然胆敢指名向三怪挑战。
喜的是,自他们投到海外三怪门下以来,就从没见过三怪亲自施展过身手,今夜万幸有这个大开眼界的机会,因而,俱都暗暗心喜。
翻江苍龙,神情焦急的望着面目凄厉的泗岛真人,尤其妖道脚下,每走一步,便发出一阵沙沙声音,宛如踏雪一般,脚下随着声响立即出现一个深约数寸的脚印,妖道功力之高,由此可见。
但,卓立芙蓉仙子身侧的蓝世玉,却觉得泗岛真人有意炫露的这点功力,并不值得一看。
徐彩霞、崔小倩,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但她们的鲜红樱唇,却依然掠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翻江苍龙看得万分迷惑,他这时也闹不清这两位横剑傲立场中的小姑娘,剑术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地。
蓦然,芙蓉仙子的凤目一亮,似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