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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中间的井灏乖乖递上钱袋,身后的以桥也觉得这俩人今儿个,较劲较得厉害。
一个说:“伤口没好,酒荤忌口。”
一个驳:“你是我的谁,用你管。”
一个凶:“……昨天你还住我这儿,没付房钱!”
一个吼:“你个掉钱眼里的小子,打开钱袋,睁开狗眼。”
贺望北看来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凶残的段芊,被吼得一蒙,解了钱袋一看,里面不是铜板不是银子,而是分量足足的一袋金疙瘩。
“我早就知道……”贺望北恨恨系紧钱袋揣在怀里,“这丫头,瞒我的事不是一件两件。”
看着揣了钱就转身再一声不吭的贺望北,段芊满腹纠结,“我早就知道,就算是用吼的关心,这家伙也不会超过三句半。”
思南馆外,跟着段芊、以桥出门还有井灏跟郁处霆。
“段姐姐,咱们去哪?”以桥试探着问到。
“去哪?”段芊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带你这小姑娘去见识见识,女人该怎么收拾男人?走,去‘云送楼’。”
说完她又打量□后的井灏,才对以桥继续说道:“如果承山那个姓顾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可别说,你还不知道未来嫂子是云窈青!”
***
回到云来别院,褚亦樊照例询问他们“郡主殿下”的明日安排,只是临了,比往常多了一句嘴。
“殿下,刚才您吩咐那两道请奏,就算连太守递上去,怕也没什么效果。更何况,今年郡内实则并无灾患,茶路也打点疏通有八九成,倒是最后那道,怕更是难免触怒新君,招惹来祸患。”
游溪月在屏风后面悠悠道:“整个大梁国都觉我秦郡水深火热,若是男人做主时尚不济如此,反被一个女人搞得红火,岂不将来又招口舌,不过照例哭穷,图个安生。”
她说完又笑笑,“至于最后那道,咱们的新君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你别忘了他虽是当今圣上,却非先帝所出,不过借着先武帝的血脉才临了朝。先武帝虽是英主却也留了奢费之名,如今我可是给了新君一个正名施恩的台阶。这个穷,怕是只有我秦郡才哭得起。”
褚亦樊短吸一口气,这才醒悟,“殿下的意思是,新君会顺着请奏,既再申自己为皇室血脉以镇君威,又可免人重提武帝相与诟病。只是……”
他眉头一簇,“殿下如此安排,美人眼若非更受新君宠爱,也会因其日益稀有再度扬名。殿下如此看重玉应门,难道真是因为井家……那位公子?”褚亦樊犹豫一刻,还是把“那个小子”换成了“那位公子”。
此刻屏后之人已更衣完毕,一旁的侍女刚撤走屏风,褚亦樊就见眼前玉人一头乌发垂坠腰间,正如其名,如山间溪水于皎皎月下摇曳相映。
依旧背对他的游溪月忽然换了副调笑的语气,只是内容却让人无法确定是假是真。
“算好日子,明年主上寿辰朝贺之前,我若不能按期与井灏成亲并怀上世子……”
游溪月说着又是一声浅笑,“亦樊,今年初雪之后,你便辞了近侍长,卸刀宽衣,夜夜来我榻前侍寝。”
34、34。斗酒,云送楼(上) 。。。
云送楼,云来名气最大的乐舞馆。
云窈青,云送楼花魁头牌的名衔,但并非所有云送楼的头牌都能叫做云窈青,这样的头衔,只有得到云来七坊十三馆的认可才能继承。
稍微平复了情绪的段芊注意到了井灏身后的人。
“这位是?”
被大师兄的消息打击到的以桥看来没有心情替他介绍,郁处霆只得上前自荐。
“在下郁处霆,段姑娘有礼。”
段芊听这名字,眼睛一亮。
“可是筱州郁家?”
郁处霆点头。
“河幽的郁观维,还有那郁观解是你什么人?”
被这么利落扒族谱的郁家少爷有些紧张,“额……姑娘口中的郁观维是我大伯,至于郁观解,正是家父。”
段芊闻此立刻一脸严肃地打量他,随后凑到以桥身边叹道:“怎么又是位大少爷,而且比井灏来头都大……”
以桥兴致不高,敷衍回到:“不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子,什么来头不来头的。”
俩人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偏偏都刚好够传到身后的两位少爷耳里。
井灏瞟了一眼身边的郁处霆,心道:“何时你比我的来头大了?”
郁处霆只是默默回看,暗想:“这种事,即便是,你也不会承认。”
“段姐姐,你哪里听说我师兄的事的?”
“前两天路过云送楼,里面的姑娘说这几日都在选花魁,因为之前的那位已经正式辞了云窈青的名头。我想之前的那个不过才授了名衔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如何舍得?再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位找到了如意郎君赎了身,不止如此,那位如意郎君还正是承山破云寨新当家,俩人的风流韵事可是各色各样。随便逮一个里面的姑娘,就知道了那位新当家,正是你那个也姓顾的大师兄。”
眼看着以桥这边脸黑气短,段芊这才又转了话锋。
“以桥,不是我这当姐姐的说你,你偷偷摸摸惦记你家师兄这些年,他可知道你一丝一毫的心意?”
她说着又转身扫了一圈一行三人,“你们一个个早晚说什么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可站到心上人面前,没一个不是温吞敷衍。莫说有人来抢时无动于衷,即便真被人抢去了,怕是也不过叹一句情痴缘浅,真不知你们再等哪个表你们的情,等谁来牵你们的缘。”
段芊冲以桥说得利落,井灏却偏偏觉得这几句,句句都跟他打过照面。
被当头一棒的顾以桥一脸阴沉。
如果说刚刚辞了名衔的云窈青就是未来嫂子,那这位名人她可是早在三年前就见过了。
云送楼立店百年,即使在秦郡最不济之时,楼内也能日日歌舞升平,里面有多少绝色佳人可见一斑。更别说,这云窈青可是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出这么一位。
她还记得当初她跟井灏听说了这消息也来凑热闹,而当时来看云窈青的人,已经把四层的云送楼塞的满满当当。
开场各色莺莺燕燕的歌姬舞姬都是为了后来的云窈青做铺垫,以桥还记得正当气氛慢慢热络起来的时候,云送楼整楼的烛火全灭。
再有光亮时,一环水幕已从四楼垂下,而那水色与烛光围绕的一轮中,四名壮汉正用圆台托着压轴的绝美佳人缓缓登场。
即便当年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顾以桥也还是被当时不过十四五岁的水中仙震撼了。
其实井灏也记得当年的情形,而且记的很清楚。
那个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云窈青出场时,正身着一件碧霞云雾烟抹胸,薄纱覆肩,如脂的肌肤在水光下散着诱人的光泽。燕尾髻上坠一支金海棠步摇,给原本丝绸般的青丝又添了一丝精致。
那时圆台上做鱼跃式的美人一手挽纱,一手执一朵碗口大的睡莲轻抚于额前。台外清乐渐起,随后圆台上的美人便和着配乐唱了那首著名的《窈青曲》,果不负云窈青之名,色艺双绝,一曲歌罢,艳惊四座。
“以桥?”
顾家三徒弟完全没注意到她走神的功夫,四人已经到了云送楼,段芊驾轻就熟地选了一楼一张不起眼的桌子,顺便从怀里掏出一条绸带递给以桥。
“虽然我这张脸上不了什么台面,不过你这丫头被人占了便宜,那可有人要挑我刺了。”
郁处霆觉得在这方面这位段姑娘有些自谦了,这样中上的姿色,不过不喜妆扮,否则略施妆粉必定也是一方脱俗佳人。
果然用着别人的钱不心疼,别看段芊平日里死扣哭穷,如今有了井灏的荷包在身,点起菜来可是毫不含糊,一点没有小家子气。
云送楼的好就是即便此处为欢场勾栏,也很少一进门就见众人假意逢迎、虚与委蛇。即使你只是想来见识下云送楼的气派,并无与美人共赴春宵之意,也可以清清静静地品鉴歌舞,当然,只是这里的菜品水酒可要比没有秀色相伴的酒楼贵些。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四人点的酒菜还未上全,一个身材妖娆的姑娘就手托着一壶酒冲着四人走了过来,而且只打量了桌边的四人一眼,就自然地绕过井灏停在了郁处霆身边。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可是初次来我云送楼?”边说那位姑娘还边为郁处霆斟了一杯酒。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郁处霆倒是微微颔首答得自然,“姑娘有心了。”
“原来公子是筱州人。”
听她这么说,段芊立刻丢了一个眼色给以桥。筱郡口音偏软,秦郡口音爽利,若以此分两地之人自然简单,但仅凭几个字,就能如此精准道出他是筱郡筱州之人,郁处霆倒是对这云送楼的姑娘稍加青眼了。
“公子觉得这杯酒如何?”也不等郁处霆肯定之前的对话,那位姑娘便将刚刚斟满的酒杯往他手边推进了几寸。一抬手之间,自有一股脂粉香慢慢地散出来。
其余三人都瞟了一眼那酒杯,井灏倒是依旧没什么反应,以桥却忽然觉得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甚至非常糟糕地想,难道郁家在秦郡还有其他仇人,因此派了个青楼女子来暗杀。
还没等自觉颇有江湖经验的顾家三师姐来得及阻止,那边的郁家少爷已经一杯饮尽。
“五年的‘九州春’,此时饮此正佳。”
那位姑娘一听此言,立刻欢心大半,“我一眼便知公子是识酒之人,如此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四人云里雾里,再听那位姑娘这才道出了来意。
“在下云送楼的司酒,云醴。不怕公子见笑,我冒昧前来是想求公子一件事,公子听完所请若肯答应,我自然感激不尽;倘若公子听完不应,那只当云醴姑妄说之,这壶九州春留下给公子赔礼。”
井灏听完便觉得这位姑娘识人的功力可真是一流,求人正求到这位郁公子身上,哪还用料想不肯帮的情景。
果然,“姑娘有何难处直说无妨,在下若能若尽绵薄,自然愿意。”
此话说完,那位自称云醴的姑娘,已经满眼感激。
“云醴先谢过公子。云醴此行只想请公子与我一同鉴酒,并无他求,只要公子与我去楼上雅间尝上几杯水酒,并将公子所尝酒名、年份录于纸上便可。”
她言此稍顿:“说来惭愧,我虽身在这云送楼,身边却无恩客一人,幸得前任云窈青引荐,仗着粗通酒性凭空担了这云送楼司酒的名号,但求能安生度日,所应付的也不过陪好酒的客官聊上几句。”
“即便如此,却还是招惹了事端,”说着她脸色划过一丝自嘲,“楼里有姑娘瞧我不顺眼,撺掇她的常客来滋事,说我于酒不通丝毫,根本不配在这云送楼立足。我不服,让他随便选酒,我自然可以道出酒名来历;不过到头来,不论我是否言中,他都要为难。如此我才想出这下策,指望同有识酒懂酒之人与我一同品鉴,若我二人所答无异,想他自然不会再有非议。”
听她说完,旁边的段芊突然接了话,“你这哪里是下策,分明是撞大运。”
旁边的云醴听了笑笑,不置可否。
井灏观她待人接物,想在这青楼之中,贸贸然只为一事便唐突相请,眼中再无其他,说到底连这一桌之人都无法关照妥帖,可想她是因为何事惹来是非。不过失了圆滑却也多留了几分率真在其中,外加她言语中也道自己曾受之前的云窈青关照,说来却也与他们此行有些瓜葛。
听完这些,郁家少爷自然再没有退却的道理。
以桥突然在一旁开了口:“你可真是个懂酒才好,否则帮了倒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