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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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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可是豪情万丈,气贯云霄。

“神农夫人”的脸色为之变了变。

“好,老身答应。”

这句话大大出乎韦烈和“花间狐”意料之外,她居然答应了这就是女怪人之所以怪吧?

谷兰和老女人也为之动容,太不寻常了。

“夫人答应不是无条件的吧?”韦烈心细如发。

“不错,你很聪明。”

“请说出条件。”

“龙生留下,等他娘来。”

韦烈愣了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在下可以留下作质。”

“不!”花间狐大为激动。“韦兄,这断乎不可,小弟之事怎能连累韦兄,能如此,小弟已经感激不尽了。”他居然泪光浮动。“小弟功力已失,与死无异,能救玲苓,此生已了无所憾,夫人赐药之后,就烦韦兄带到垣曲城北的空宅汪翰林府,小弟会泰然留此。”他并没说要他娘来践约的话,母子天性,他宁愿牺牲自己不愿他娘涉险。

“你回去,我出口的话从来不改。”

“不可以!”花间狐大叫。

“不可以也要可以,用不着争辩了。”

“韦兄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高兴如此!”韦烈神情严肃。

“好!韦烈留下。”神农夫人作了决定。“等蓝文瑛来到之时,你便可以自由,现在说,所求何药治何症?”

“花间狐”由于太激动而抖个不停。

“有人……突然变为痴呆。”

“突然变为痴呆?”

“是的……被药物所制?”

“哦,这……下药的是什么人?”

“大刀会总管‘鬼算盘’冷无忌。”

“是他?”目光转向身边的老女人。“莲姑”被称作莲姑的老女人“噗”地跪下。

“莲姑该死!”

“我没怪你,起来。”

莲姑起身。

这情况使得韦烈和“花间狐”惊愕莫名,“鬼算盘”冷无忌下药,怎会牵扯到神农谷里的莲姑?

“谷兰”,去拿解药。

“是!”谷兰应了一声,奔进小屋。

“花间狐”侧身对着韦烈,此刻,他的脸上已找不到丝毫邪意,形为心之表;以后不知道,至少目前他已经有顿悟前非的迹象。韦烈暗自高兴,他是师父的遗孤,自己已经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改变一个人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如果付出诚心,人非木石,那一点灵性和良知是可以唤回来的。

“韦兄,小弟……不希望你如此!”

“事情已成定局,不必多说了。”

“那以后要小弟如何报……”

“龙兄,你这一说,岂非抹杀了我的用心?”

“花间狐”无言,言词在眼神中。

“冷无忌现在何处?”神农夫人寒声问。

“在下正在找他,他是在王屋山失踪的!”韦烈回答。“正因为搜寻他,才误打误撞闯到这里来。”

“你因何不惧‘散功草’的花香?”

“在下坦白说,来时没穿过花丛,是沿峰脚来的。”

“哦,你很诚实。”她居然赞了一句。

谷兰来到。

“神农夫人”略一抬手道:“给他!”

谷兰把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花间狐”手上。

“神农夫人”冷冰冰地道:“你可以走了,记住,要你娘立刻赶来,她如果失信,留在这里的会很凄惨,至于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后自会恢复。”

这倒是一个可喜的意外。

韦烈感到“神农夫人”人虽怪但心术很正,她跟师母之间结的是什么怨?好在自己决定留此,到时也可相机行事,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不过。

“韦兄,那……小弟就走了。”

“请便。”

“花间狐”深深望了韦烈一眼,所有心意无在这一眼之中,然后,他又向“神农夫人”

深深一揖道:“多谢夫人不计上代嫌隙,仁心赐药,感激不尽!”说完,又转向谷兰道:

“谷姑娘,在下过去行径荒唐,多有冒犯,就此告罪,请姑娘海涵!”

说完,转身,蹒跚行去。

“韦烈,你留下来不后悔?”神农夫人问,语音已不若先时之冷。

“何悔之有?”韦烈朗然回答。

“我们进屋去。”

小屋,外表精致,里面也不俗,布置得很雅致,一明两暗,后面还有附建,正面看不出来。

韦烈没被当人质看待,仿佛是座上之宾。

坐定之后,他不禁想到了驼峰石屋,两处的情况大同而小异。想到石屋,连带便想到蕙质兰心,冰肌玉骨的冷玉霜,无心邂逅,夜一盘桓,印象却无比地深刻,她说过双方会再见,可是这么久了却鱼沉雁杳。

叫莲姑的老女人进门之后便到后面去了。

谷兰端上香茗之后也转到后面。

厅里早剩下韦烈与“神农夫人”相对。

“韦烈,你出身何人门下?”。

“家师业已仙去,恕不再提他老人家名讳。”这是对师父的尊敬,同时也防到“鬼脸罗刹”来时会有许多不便,就不定现在就会有情况发生,如果“神农夫人”知道师母与师父之间那一段往事的话。

所幸“神农夫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韦烈不得不回答。

“成过亲没有!”

“有!”韦烈觉得问的话很怪,但只有据实回答。

“神农夫人”面色一沉。

“不过……”韦烈接下去说,“很不幸,成亲第一载,拙荆便已因难产而亡。”触及心创,不禁黯然神伤。

“神农夫人”沉默了片刻。

“没有续弦?”

“没有!”说了便很后悔,偏偏他不惯于说谎。

“嗯,很好!”

什么很好,韦烈听不懂,但意识到必有文章,答不上腔,只好保持沉默,但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谷兰是老身唯一传人,人你已见过,不必老身加以褒扬,老身的绝学都已传给了她,因为她是孤儿,所以老身唯一挂怀的便是她的终身大事。”

“唔!”韦烈顿时省悟,后面的话不说也知道了。

“你知道老身何以同意你留下?”

“这……”韦烈明知,但无法接口。

“老身见你人品心性都很不错,所以留你下来,目的就是想了多年来的心愿,她今年二十,对你很相当。”

这种直截了当而且又一厢情愿的说话方式,韦烈还是头一次领教,一时之间他愕住了,该如何应付?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不必马上回答,你可以慢慢考虑,五天的时间该够了,到时再回答老身。在五天之中,你可以跟谷兰多多接近,互相了解。”怪人,可是却又表现得相当开明,而且是依情顺理。

韦烈只好点头,五天后如果予以拒绝,不知后果会是什么?

谷兰来请用餐。

这一餐当然是食不甘味。

第十一章仁心赐药

垣曲。

城北汪翰林府,是一栋废宅,“鬼脸罗刹”暂时借住栖身,她怕住客店会有诸多不便,在此完全不受干扰。

“鬼脸罗刹”守护着状颊白痴的儿媳玲苓,她在等儿子龙生求药回来,这本来是毫无把握的事,因为“神农夫人”出现太行山只是一种传言,就算传言是实,偌大山区找一个隐匿潜居的人,也属大海捞针,但还是一线希望,她一向不信鬼神,但现在她不断念佛,希望菩萨保佑,但求得解药使玲苓复原。

呆呆地望着玲苓,她似乎也成了白痴。

“娘!”一声呼唤,儿子已出现眼前。

“你……回来了,怎么样?”

“皇天不负若心人,药求到了!”

“啊!”鬼脸罗刹喜极而双眼潮红。“谢天谢地谢菩萨,龙生,你辛苦了。”

“娘,孩儿一点也不累!”他上前抚了抚玲苓。“你就要复原了,玲苓,你就要好了,可怜的玲苓!”

玲苓对着他傻笑。

“龙生,你是怎么找到‘神农夫人’的?”

“说来话长,先看药灵不灵!”说完,掏出小瓷瓶,倒出仅有的一粒珍贵药丸,倒了杯温开水,服侍玲苓吞下,然后把她放平睡倒。

静候着等待变化。

这时刻,一分有一年长。

逐渐,玲苓木木然的眼珠有了光,转动着,然后她坐了起来,惊愕地张望,一脸茫然。

“我……我……”

“玲苓!”鬼脸罗刹一把将她搂住,泪水长淌而下。

“娘,龙哥,我……好像在做梦……”

“你是在做梦,一个很长的噩梦。”花间狐含泪带笑。“玲苓,你想想,在王屋客店冷无忌对你做了什么?”

“冷无忌……”玲苓苦苦思索了—阵,突地双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在客店房中等你,小二送来一壶热茶,替我倒了一杯,我喝了,不久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上了床,接着冷无忌出现,我发觉情况不对,想挣扎起已经力不从心,冷无忌得意地大笑,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记得的只这些。”

“跟我所料的一样!”

“这到底……”

“冷无忌给你服下当初方一平对付司马茜的迷药。”

“啊!”玲苓目瞪口呆。

“玲苓,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求到了解药。”

“怎么求到的?”

“好,现在我说求药的经过。”花间狐把太行山找“神农夫人”求解药的经过从头一一叙述……

说到紧张之处,玲苓紧抱“鬼脸罗刹”。

最后余述到韦烈甘为人质一节,“鬼脸罗刹”表现出无比地激动,而玲苓则是泪光晶莹。

“鬼脸罗刹”心里明白韦烈为什么这样做,而玲苓更深受感动,因为双方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对手,感动之余是极度地困惑。

“韦烈为什么要这么做。”玲苓忍不住发问。

“我也不知道,当时又不便问他,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想……将来会明白的。”

花间狐只好如此回答,然后话题一转。“娘,您要去赴约?”

“鬼脸罗刹”沉默了许多。

“娘!”花间狐大为发急。“您不去,那韦烈怎么办?他是自愿做人质的,‘神农夫人’的个性……”

“龙生,你去!”

“娘,您……这是什么意嗯?我去……那不是等于多陪上一条命吗?当然,我不在乎生死,可是韦烈何辜?这不是太不公平吗?娘,我真不明白您如此做是什么原因,您不去……

对方难道不会找上门。”

玲苓起身下床,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发愣。

“她不会找上门,也不会杀韦烈。”鬼脸罗刹很平静地说。

“怎么会?”花间狐错愕莫名。

“等你上路时我会告诉你。”

“花间狐”深深吐了口气,脸上仍是茫然。

第五天,“神农夫人”的最后期限,单独在大厅里约见韦烈。

“韦烈,今天是你该提出答覆的最后期限。”

“在下知道。”韦烈已经打好了主意。

“这几天来,你跟谷兰每日相处,对她应该多少有些了解,你对她的看法如何?”神农夫人温和地说。

“很难得的女子,人品才艺都是第一流的。”

“你愿意答应这门亲事?”

“不能!”

“神农夫人”容色大变,这答覆大大出她意料之外。

“为何不能答应?”声调已变冷峻。

“夫人,在下丧偶才一年,一夜夫妻百世恩,夫妻有夫妻的义,心伤未愈,不适于谈喜事,请夫人体谅。”

“尽夫妻之义,一年已经足够,你这分明是遁辞。”

“夫人,这是不能勉强的。”韦烈保持冷静。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谷兰?”神农夫人脸色很可怕。

“在下没这么说。”

“强辩,你忘了你在此的身分?”

“在下不敢忘,是人质。”

“如果蓝文瑛不履约,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在下既然自愿留下,便不计较这些。”

就在此刻,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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