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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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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焉而现的是韦烈,乔扮货郎的小牛皮是王道,而这老头正是“瘟神”裘一介的化身。

布线伏候已经三天,终于有了收获。如果裘一介早看出小牛皮是韦烈的跟班,他逃命都来不及,绝不敢招惹,现在一切都晚了。

裘一介之所以被封为“瘟神”,是因为他里里外外整个人都是毒,毒功外加毒心,偏偏韦烈不怕毒而武功又在他之上,所以成了他的克星,任何人或物一旦碰上了克星,那就没话可说了。

“裘一介,俗话说事不过三,你在本公子手下免脱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这点我敢打赌!”王道插了一句。

“韦烈,你想怎么样?”裘一介略为镇定了些。

“不怎么样,只要你在能开口之时回答几句话。”韦烈淡淡地说。

“哼!”裘一介哼了一声,仿佛有恃而不恐。

“别鬼哼,待会你想哭都哭不出来。”王道又插口。

谷兰的能耐,没几人能制服,所以他急于想知道。

“以‘血龙金剑’作饵,钓她们上钩。”

韦烈倒是愣了一愣,这真是想象不到的鬼计。

“你们门主是谁?”这是问题的核心,关键的所在。

裘一介的嘴没张开。

韦烈不再重复,因为他说过每一个问题只问一遍。

洪流一伸手。

“哇!”裘一介惨叫了一声,右耳已被活生生撕了下来,半边脸立时被鲜血染红,这种手法够酷虐。

洪流没开口,手指又触上左耳。

“我……说,门主就是……‘邪祟童子’皇甫亦经!”他的脸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韦烈的内心激动至极,为什么早没想到这邪恶之尤,“邪祟童子”皇甫亦经集淫毒、诡诈、邪恶于一身,出道以来还没听说过他失过手.吃过亏,上一次遭遇,他是跟“神女翠姬”

臭味相投而一道离去的。韦烈随即也想到王道从总坛厨娘口中探到的线索,门主到总坛时身边总随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那便是“神女翠姬”无疑了。

“皇甫亦经平时窝藏何处?”

“就……就在山中……不知道确实地点……哇!”又是一声惨叫,左耳也被撕落。

一个人如果没有两耳,那形象是滑稽又可怕的。

“洪流,到此为止,地点我知道。”韦烈沉声说。

“公子知道?”

“嗯!”

“我也知道,我曾经光临过!”王道不说话很难受。“春光无限的香巢,销魂蚀骨的……”他倏然住口,还伸了下舌头。

原来风老头父女已经来到,在小云雀面前,王道必须尽量保持正经。

“怎么不说下去?”,洪流有意整他。

“嘻嘻!”王道顾左右而言他。“公子,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解决了这没耳朵的我们好计划行动。

“韦公子,除恶务尽!”风老头冷冷地说。

“当然!”韦烈点点头,目光瞟向洪流,这很明显,等于是下达处决的命令了。

“嗯——”一声长喘,裘一介的头歪垂一边,他自知不免,在瞬间自我了断,毒物、杀人自杀都是便当事。

一代毒魔就这么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断谷,竹楼。

地下密室。

两名少女并排坐在床沿,两个都很美、极美,然而神情呆木。天生的美是外在的形象,必须亲以灵秀之气一也就是所谓的神韵,才算是真正的美,否则便与布偶无异,徒具造刑的美而没有灵魂。

她俩,正是中计而陷身的冷玉霜与谷兰。

由于神智被控制,她俩已不再有自己的思想,两具美丽的行尸走肉,真正的“失魂人”,所剩的只是生理上的本能,吃、喝、睡觉与方便,亦就是听令于施术的人。

昏昧的灯光照着两个木美人,仿佛是梦的境地。

静极,不知是什么时辰。

两条人影幽灵般出现,一个掩入室中,一个留在门外。进入室内的赫然是韦烈,他算是旧地重临。

“冷姑娘、谷姑娘!”他抑住激动轻唤。

两个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其他反应。

意料中的事,韦烈并不惊怪,只是情绪非常地激动。谷兰是“神农夫人”的嫡传弟子,当然不是受制于药物,那是中了什么门道呢?邪术还是阴功?看样子她两个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意念,更不必说回答问题。

六眼对望,韦烈束手无策。

王道蹩了进来。

“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之不出。”韦烈摇头。

“先把人救出去如何?”

“只好如此了!”

“可是,公子,两位姑娘会乖乖跟我们走么?而且……断涧无路,处处险阻,空身行动都十分吃力,要带人走岂非难上加难,要是被对方发觉,来个逃之天天,要再找人恐怕要费上百倍心力。”

“那你的意思呢?”

“我先到外面竹楼探探风色。”

“好,你去吧!”

“什么人?”一个女子的娇叱倏地传来。

韦烈与王道急闪到门后背光之处。

一个妖娆的女子进入室中。

可能她是专司看管冷玉霜和谷兰的,她两个脸上立即现出恐惧的神情,紧紧靠在一起,怯怯地望着她。

韦烈一眼便认出这进房的女子是“神女翠姬”的亲信弟子姗姗,上次到竹楼来救冷玉霜——那时她的身份是多事书生王雨时,她曾露过一手“兰花拂穴手”,一般来说武功已达高段,如果被她发觉情况而声张,定然会误大事。

“刚才什么人进来?”姗姗大声问。

冷玉霜与谷兰的目光同时瞟向韦烈这边,由这点看来,她两个多少还保留了些神志,且是记忆全失无法认人。

姗姗回身。

韦烈出手如电,连哼声都没有,姗姗便已被点倒。

冷玉霜与谷兰没有反应,一点表情都没有。

“王道!”韦烈似有了决定。“把人带到出口处。”

“公子,怎么不趁机带走两位姑娘?”

“不成,那会打草惊蛇,这地下密室一定不时有人巡查,要是发现人质失踪情况便会起变化,不如保持原状,反正她两个不会表达意思,我们从这女的嘴里挖线索,了解状况之后,着手便容易了!”

“有道理!”王道上前挽起姗姗。这么妖娆的少女入怀,他可是头一次,不禁有些飘飘然,不过,还没有涉及邪想,跟韦烈这么久,气质已经改变了,在别的事上他可以打哈哈,对女人可不敢露轻薄,这是韦烈的大忌。

暗道出口在涧底。

两人来到,王道放下姗姗。

此时,这里是漆黑一片,但两人的,目力还能清晰辨物,韦烈是靠深厚的功力,而王道是基于老本行的需要而苦练出来的,别人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他俩等于是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不只能看而且可以及远。

韦烈点开了姗姗的穴道,但又点上另一个穴道以控制她的行动。

姗姗醒转,口里“啊!”了一声。

“我……怎么会……你们是……什么人?”她看到了身前的两个人影,但无法辨认出人的面目。

“天涯浪子韦烈”韦烈坦然道出身份。

“啊!”姗姗惊叫了一声。

王道相当机伶,不待韦烈吩咐,他已退入暗道监视。

“你叫姗姗应该没错!”韦烈的语气很平和。“我们曾经见过也动过手,闲言免叙,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好好回答我不会难为你。”

“你……你……”

“现在回答我,‘邪祟童子’皇甫亦经现在竹楼?”

“唔!”

“他知道大造门总坛被挑的事?”

“知道,他在等你来。”

“他怎知我会来?”

“这是迟早的事。”

“他准备如何对付我?”

“这点……我不知道”

韦烈略作沉默。

“那两位姑娘是如何受制的?”

“说是给她们放了苗疆的什么……迷魂蛊。”

“迷魂蛊?”韦烈自语了一声,这名称是他头一次听说。司马茜在方一平与‘鬼算盘’合谋暗算之下也曾经迷失过,但那绝不是“迷魂蛊”,否则绝迷不倒谷兰,可以想见“迷魂蛊”不同于中原道上所用的毒。心念之中沉声道:“有解药么?”

“有,皇甫门主一直带在身边,我只是无意听到。”

“好,委曲你在此地躺两个时辰,到时穴道自解。

韦烈急匆匆在回进暗道。

王道迎上。

“公子,怎么样?”

“两位姑娘中的是苗疆的‘迷魂蛊’,这不同于一般之毒,解药带在皇甫亦经身边,你试着去表现一下。”

所谓表现,就是要王道展现一下他的老本行特技——偷。

“好吧,这满好玩的。”

“你不可大意,男女两个你都惹不起。”

“公子放心,这我懂!”

竹楼上很静。

楼廓檐口吊了盏气死风灯,灯光也很柔和。

可是连通竹楼客厅的卧房里却不静,灯光也很明亮。

房门虚掩的,有一线光透出。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足以令人为之发狂。

“格吱!格吱……”是竹床受了大力的震动所发出的声音:很有节奏,似配合了某种韵律。

“嗯!嗯……”不是呻吟的呻吟,不像哼的哼,中间偶尔夹上一声尖叫,还有不太明显的喘息。

春光满竹楼。

王道藏身在近房门的橱柜之后,那种声音使他全身发烧,满肚子烦躁,值得称道的是他意不乱情不迷,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房里的一对是人妖也是人魔,他的任务是非常凶险的,可以形容之为老虎口里拔牙。

房里灯亮,解药是带在皇甫亦经身边,如何下手?

“好哥哥,你……饶了我吧!”神女翠姬荡声浪气。

“你也会……告饶?”

“我……受不了……你……”

“这才够意思!”

杂脍的声音更大了。

王道暗骂了一声:“狗男女,不是东西!”

“好哥哥,快些……完事,我们……谈点正经……”

“什么正经?”

“关于天涯浪子……”

王道竖起耳朵听。

神女翠姬这句话似乎很有效,不堪入耳的声音很快便停止了。

“谈吧,天涯浪子怎样?”

“你说……”女的还在喘,声音也显得无力。

王道又暗骂了一声:“他妈的,狗公狗母!”

“我说什么?”

“你说……韦烈迟早会来?”

“对,这小子不除,大造门休想翻身。他当然会来,那两个小娘儿们在我们手上,他能不碰破头地找么?”

“我很担心……”

“担什么?”

“他能血洗总舵,难道不能毁这竹楼?”

“除非他愿意牺牲两个小娘儿们。”

“跟他同路的没一个好惹,我吃过亏上过当,要是两个女的先落回他的手里,情况岂非太严重了?”

“心肝,我的销魂人,你用不着瞎担心,我那‘迷魂蛊’是我在苗疆化了三年的工夫,才从一个老苗子那儿弄到手的,那不是一般的毒,也不是药物,除了放的人没人能解,只消百日不解禁,哈哈,两个花不溜丢的小娘儿们会烂成一堆,比生蛆的尸体还要难看,而况她两个只听我的令,我就是要她们死,她们连眉头都不会皱。”

“你那解药可不能大意……”

“在衣袋里,除了上床从不离身,呵……”

“怎么了?”

“呵……”又是一个呵欠。“是想好好睡一觉!”

“那就睡吧,我也……熬不住了。”

“把灯灭了吧,太亮刺眼。”

“姗姗这浪蹄子居然不来伺候……噗!”

灯灭了。

王道比拾到了黄金还要高兴,他施身手的机会来了,但他不敢大意,他这一行的信条是细心、耐心和沉稳,他静静地等。

不久,房里传出了微微的鼾声。

他仍然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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