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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此可能。”
“咱们分为两路,抄至山脚再往上搜,他躲不住的,任何人走过这种草木蔓生的野
林,也会留下踪迹的,只要留心察看,不难把他搜出来。”
“也好,他可能就潜藏在这附近,前面是内坛三法主的地段。三法主功勇化境,法
力无边,周小车如果逃至三法主的地段,决难活命,迄今尚未听到警讯,可知小辈并未
逃至三法主的地段。”
“走,分开搜。”中年人断然下令。
两个从右面绕出的人,一前一后沿途小心地搜索,留心察看目力所及处的可疑征候,
手中的匣芬随时准备发射,小心翼翼逐段搜寻踪迹。
在前面那人目光犀利,接近树下的一丛杂草,先察看树上是否有人隐伏,再细看本
丛的例方,突然贴在树后,扭头向同伴低声说:“看到草丛中分的情景吗?有人经过此
地。”
同伴左右察看片刻。狐疑地说:“按常任,从此地下山应该从右面走,犯不着穿越
草丛开路而行,而这附近的矮树,地面的枯枝败叶短草,看不出任何人畜走过的痕迹,
可知那是草丛自然中分的结果,不是有人经过而留下的遗痕。”
“你再看看,自然中分怎会有交错重叠的情形?”
“这……唔!是有点不对。”
“我去看看,掩护我。”
“小心了。”
两个人因此而分开了,不幸随即降临。
在后面掩护的人目送同伴走出十余步外,突觉后脑一震,便失去知觉向前一栽,人
未倒地便被一双坚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上前察看踪迹的人,竟未能听到身后的声息,尚未到达可疑的草丛前,突然听到身
后传来一声冷笑。
笑声吸引了这位仁兄的注意,本能地止步转首回顾,首先便看到宝蓝色的身影,接
着看到地下躺着的同伴。
这位仁兄身手迅捷,但仍然不够快,惊骇中火速转身举弩,同时想张口大叫示警,
但已慢了一刹那。
崩簧声震耳,九枝劲失有五校贯人这位仁兄的身躯,有一校正中喉部,矢尖直送颈
背,矢的力道十分可怕。
蓝影一闪即至,是永旭。
持有铁骨折扇的中年人,带了两位同伴换了不少地方,却毫无所见白费功夫,渐渐
地感到心中焦躁,警觉心也因此而逐渐松懈,对搜寻可疑踪迹失去了耐性。
绕至山腰附近,三个人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分别掩护逐段搜索了,而是三个人
走在一起,大踏步而行,一面走一面不住咒骂神龙浪子没得虚名,见面便扮兔子溜之大
吉,害得他们辛苦了两条腿。
绕过几株大树,中年人不耐烦地止步,扭头向同伴说:“咱们转回去吧,周小辈大
概由原路逃掉了。这该死的东西狡狯如狐,逃走的功夫高人一等,难怪他在江湖混得有
声有色,被他混出头来了,居然把咱们闹得食寝不安,岂有此理。”
“孙护法。”生了一只酒糟大鼻的大汉说:“周小辈在咱们地段里失踪,咱们如何
向诸位长上解释?”
“这……”
“何不到三法主的地段碰碰运气呢?也许他躲在三法主的地段内,等候天黑再出来
活动,如不早些将他搜出来,晚上咱们就无奈他何了。”
“这个……”孙护法不安地把玩着铁骨扇,脸色阴沉:“三法主不好说话,咱们闯
进他们的地段,要是他们责怪咱们藐视他们,岂不自讨没趣?”
“可是……”
“不必多说了。”孙护法显得无比烦恼:“各人自扫门前雪,你管他人瓦上霜;人
逃至三法主的地段,那是三法主的事。咱们追不及,不是咱们的错。走,去和从右面搜
索的人会合。”
左侧方一株巨树后,闪出永旭高大的上半身,嘿嘿怪笑扮鬼脸说:“怎么?这么快
就泄气了?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相距在二十步外,地面野草荆棘高及腰际,古木丛生,不可能正面接近。
孙护法举手一挥,示意两同伴左右分张,由两侧包抄用弩袭击,自己则轻摇手中未
打开的铁骨扇,大刺刺地举步斯进,苏笑道:“好啊!你跑得真快,可是仍然不够快,
仍未逃出老夫的地段。小辈,咱们谈谈。”
两个同伴已经不见了,悄然绕出包抄,身形已消失在树影草丛中。
永旭的身躯仍然隐在树后,仅露出头部,似乎不介意其他两人的去向,也不追究消
失的原因,目迎缓步而来的孙护法说:“孙护法,有什么好谈的?在下要走了。”
孙护法心中暗急,心念一转,说:“谈谈顺天王的事,如何?”
永旭不走了,呵呵大笑道:“你可抓着在下的痒处了,妙啊!咱们就来谈谈顺天
王。”
孙护法大为兴奋,脚下更慢了。心中在猜测,两同伴该抄到后面去了吧?
“阁下。”孙护法慢慢迈出一步:“你为何要一而再跟踪顺天王,处处与顺天王作
对?他与你有何深仇大恨难以了断?”
“那是我和他的事,必须与他面对面了断。”永旭大声说:“姓孙的,不要再走近
了,阁下的铁骨扇中,有三把细小而强劲。见血封喉的所谓无影飞刀,十步内百发百中,
中者必死,在下害怕得很。”
孙护法心中大喜,正中下怀,依言止步拖延时刻,以便让两位持匣弯的同伴包抄接
近。
“哦!阁下似乎知道孙某的底细呢。”孙护法站在十步外的一株大树旁说。
“当然,你不但扇招霸道绝伦,扇中藏刀杀人无数,而且你马上的功力,也超人一
等。”永旭平静地说,先前见面时的激动神情已一扫而空,这证明他已可控制自己的情
绪,面对死仇大敌已可淡然处之了。
经过九华与黄州山区的涉险,他终于逐渐成熟了,这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
乃是难能可贵不可能办到的事。
当他大闹香海宫,逼出了麻面虎梁彪,误认麻面虎是顺天王,情绪控制不住,全力
一击失手误毙了麻面虎,为了这件事,他仍感心中歉疚。
现在,他不再激动。大敌当前,他必须冷静地面对即将发生的变故。
“马上的功力?”孙护法开始惊讶了:“阁下,你胡说些什么?江湖人从不练马上
的功夫。”
“孙护法,你好像很健忘。”永旭说。
“老夫健忘?”
“忘了你翻天王的名号。我记得,你是第一任顺大王的右臂,也是第一个领兵三万
攻人剑州的贼首。”
“你……”
“翻天王孙景,手中的火焰蛇矛重有三十二斤。阁下,你目前姓未改,名是否改
了?”
孙护法脸色一变,不自觉地踏出一步,眼中凶光暴射,杀气直冲华盖。
永旭身躯略为移动,语音提高了:“翻天王,你在四川和汉中,到底屠杀了多少生
灵,你是否记得?”
“湖说八道!”孙护法沉喝。
“顺天王廖麻子之所以能潜来茅山藏匿,一定是你阁下在中间穿针引线。要不就是
顺天王早就差遭阁下在此潜伏,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阁下,你们并未能完全控制
茅山的势力。不然你就不会对内坛三法主心存顾忌,顺天王也不用召集绝笔生花一群外
围党羽至茅山自壮声势,对不对?”
孙护法冷冷一笑,厉声说:“老夫不知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也不知你的底细,但
你的猜测,可说大部份是正确的。”
“那就好,人总不能把全局完全料中的,大部份正确,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与顺天王有何过节……”
“谈不上过节,在下只要他的老命。”永旭一字一吐地说。
“为何?”
“没有理由。翻天王,在下也要你的命。”
“你还不配,为你自己的小命耽心吧,阁下。”
“在下……”
“哈哈!因为你已经要死了……”
话未完,永旭的头向下一沉,不见了。
接着两声崩簧声响,弩矢破空声令人头皮发麻。
永旭的左后方,传出一声惨号,人体重重倒地声,与枝叶被压倒的声浪同时传出。
接着又是一声匣鸣,有后方也传出一声闷哼,也有人栽倒。
孙护法飞跃而进,大叫:“小辈……”
永旭在巨树的另一侧闪出,将两具已发射过的匣弩抛出,徐徐拔剑冷笑道:“阁下,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孙护法冲过了头,骇然转身,注视着正向下坠落的两具匣弩,惊骇地问:“你……
你也有诸葛连弩?”
永旭一步步接近,说:“那是阁下另一路两个党羽的。”
“你……”
“他们都死了,这两位仁兄,也死在匣弩下。现在,咱们来算算你在四川和汉中造
反期间,你所造的率债,有多少善良百姓被你们屠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翻天王,你
看你那双手,你那双沾满了血腥的手……”
孙护法一声怒啸,无畏地冲上,铁骨扇向前一指,电虹破空而飞。
永旭向侧一闪,一把细长的薄薄白刃贴肩飞过,危机间不容发。
“叮!”剑奇准地拍中第二把飞刀。
孙护法急冲而过,永旭却从树的另一侧绕出,扬剑冷冷地说:“你康中还有一把飞
刀,机会不可错过。”
树林中使用暗器,如果不是偷袭,暗器的威力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种茂密的树林,每一株大树皆粗有合抱,藉树隐身躲闪容易,加上林下的
及腰草丛荆棘可乱人视线,发射暗器必须将手抬高,想射中功臻化境的高手谈何容易?
两飞刀劳而无功,孙护法心中大为震骇,不得不慎重其事,不敢胡乱发射最后一把
无影飞刀。
永旭的确对无影飞刀怀有戒心。
这种细小的飞刀长不足六寸,窄小而其薄如纸,利用强劲的内劲,藉拂扇的力道发
出,速度骤增数倍,快得令人肉眼难辨,所以称为无影飞刀。再就是刀上淬有奇毒,见
血封喉,歹毒绝伦,即使被划破皮肤,也可构成致命的灾祸。
他必须诱使对方发射最后一把飞刀,不然将是两败俱伤之局,他不能冒险以身试刀,
刚才那两把飞刀,的确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最先近身的一把,贴肩衣擦过险之又险。
他算定孙护法必定重施故技,必定急冲而来将他还离大树,再乘机发射飞刀,因此
语音未落,身形突然倒纵丈余,身形一扭,单足着地身躯斜飞,问到另一株大树后,出
现在另一面冷冷地说:“在下手中没有旧器,因此间下占了九成优势,来吧,咱们在这
古林中玩玩。”
孙护法冷静下来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永旭一怔,讶然问:“阁下,你怎么啦,你早年赶尽杀绝,勇冠三军的英风豪气到
何处去了,怎么在死了四名同伴之后,而且占尽优势,却要措命溜走?”
孙护法心中一动,突然一跃两三丈,如飞而走。
永旭不上当,冷哼一声,向下一伏,蓦尔失踪。
孙护法运出百步外发现永旭并未跟来,心中一原,在一株大树后伏下回头察看。
林空寂寂,一无所见,侧耳倾听,也毫无声息。
“咦!这小辈为何不追来?”孙护法自言自语。
永旭的确不曾追来。
这种未经整理的原始古林,稍大的兽类在内行走,也不可能不发出声息,人更不用
说,走一步也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即使是轻功已练王化境,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