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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顾二哥关心,我很好。”
杜延玉俏皮地回了一句,抬起头来对着顾清扬璨然一笑,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显出几分少女的活泼与娇俏。
若是没有顾清扬的援救,只怕那一日杜延云已经葬身沟底,她是亲身经历了那样的凶险,自然记忆犹新,对于这份恩情也记在心里的。
顾清扬笑着点头,这才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杜延玉他已经见着了,那么另一个就是……
萧怀素鸦青色的发顶上插着一只粉色小米珠攒成的梅花簪,在车内明灭的光线中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她微微抬起头来,秀致的长眉舒展开来,一双眼睛明若星辰含着浅浅的笑意,银线穿起的珍珠耳铛垂在两侧微微晃动着,显出一张纤秾合度的瓜子脸来,红唇微启露出洁白的贝齿,“顾二哥,好久不见!”
萧怀素嗓音清亮,音色柔滑,早已脱了童音的稚气,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柔婉转的音调,仿若一根拨弦的玉指,撩动着顾清扬心底的魔咒。
他的目光一下便怔住了,久久都未移开。
这就是长成后的萧怀素吗?
她的美不是夺人心魄亦不是绝尘脱俗,可之于他却好比朝露霞光,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前尘过往激荡眼前,顾清扬不由微微红了眼眶。
他还记得那一年见着萧怀素时,三岁的小丫头已经有一双明亮慧黠的眼,那玉雪可爱的模样便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
若说那时的她还会情绪外露,高兴时会对他笑,不快时会捉弄打趣他,那么如今这一切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选择便是一次错失,他已经踏错了步伐,永远也回不来了。
萧怀素深深地看了顾清扬一眼,心里只有惋惜,从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再也找不到了,在她面前的是因为失意却还要强撑着气度站在人前的景国公世子。
是的,他是国公府的世子爷,所以他要维持着国公府的体面和气度。
也只是一瞬间的失态,顾清扬已经很快回过神来,自嘲一笑,“看我,见到两位妹妹便想起了从前的日子,让你们见笑了!”
说着袖袍一挥,已是将那抹湿意不着痕迹地抹去。
“无妨!”
萧怀素淡淡地摆了摆手,便不再说话。
杜延玉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虽然有心再说两句,可见着杜老夫人都抿紧了唇,便也如大家闺秀一般只垂了目光乖巧地坐定。
“家里人还在等着,”杜延昭适时地插进话来,客气道:“如此就不与世子爷多聊了!”
“是我叨扰了!”
顾清扬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侧身避过,拱手道:“老夫人慢走,晚辈得空了再去府中拜访!”当然这是说的场面话,至于去与不去谁知道。
杜老夫人点了点头,香桃欲要放下车帘,便又听顾清扬朗声道:“两位妹妹珍重!”
“顾二哥也是!”
“顾二哥,保重!”
两道不同的声音先后响起,随着车帘被掩,杜家的马车缓缓离去,顾清扬有些心酸得闭上了眼。
错了一步,便再也不是自己的。
怀素……怀素……
难道这个名字只能永远地刻在他的心底?
侍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顾清扬,谨慎地问道:“世子爷,咱们还去不去大相国寺于少夫人拿平安符?”
去年的那场变故中,宋阁老被迫致仕,人年纪大了气得不轻,当时就病了一场,将养了一年有了好转,人大面大的觉得在京里呆不不下去了,如今准备携着家眷回乡长住。
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宋思渺便在大相国寺求了平安府,再由寺里的大师加持佛法七七四十九日,今儿个刚好够日子,所以顾清扬才会出门,这是为了宋思渺去取平安符。
宋阁老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受了顾家的牵连,当然也与他一心与杜老太爷作对有关,顾清扬到底是心里愧疚的,待宋思渺也好了许多,俩人如今算是患难夫妻。
顾清扬沉沉一叹,旋即增开了眼来,只是面色略显得疲惫,看了一眼不远处撑着棚子的茶肆,道:“我在那里坐一会儿,你去取了平安符再来寻我。”
侍从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又留下不少人守在顾清扬身边,这才往大相国寺而去。
杜家的马车上,杜老夫人却是感叹地摇了摇头,“从前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看来顾家的日子当真不好过了。”
萧怀素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此一时彼一时,从前风光,如今落难,人生几起几落是没有定数的。”
“那可不是。”
杜老夫人点头道:“你外祖父刚入仕时也不是没有得罪过小人,还被放到蜀地任职呢,那几年辛苦的日子咱们也熬过来了。”
“祖父曾到过蜀地?”
杜延玉却是有些惊奇,不由凑了过来,“怎么没听祖母提过?”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杜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眸中有着一丝追忆之色,“那时可还没有你大伯父……”
听着杜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从前的往事,萧怀素却是有些出神,景国公府如今落败,想必人人躲之不及,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会熬到几时,看着顾清扬那强撑着笑意的脸庞,她心里不禁生出了万般感慨。
☆、第【119】章 家人
杜老夫人归家,王氏自然率着一众女眷亲迎,恭敬地将老夫人给扶了进去,各人又是磕头又是问安的,将礼数都给齐备了这才一一落座。
回到杜家后,萧怀素不无意外地见到了杜延云,此时的杜延云已是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了。
说来也是巧,杜延云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赶往京城,结果这一路上便吐得稀里哗啦,还以为是坐马车的不适,可到了京里请了大夫一瞧才知道是有了身孕,这便在娘家安心地养起了胎来。
这个孩子得来不宜,不管是秦家还是杜家都极其重视。
九皇子回京后便被封了秦王,赐了府邸,秦致远如今暂时任了王府长史,算是秦王的家臣,掌王府政令,总管王府事务。
秦王也赏给了秦致远一座三进的宅院,只是平日里他多是早出晚归,怕照顾不到杜延云,便由得她暂回娘家住着,等生了孩子再行打算。
“恭喜二表姐心想事成了。”
萧怀素瞄了一眼那雪青色衣袍下挺圆的肚子,笑着对杜延云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一屋子的亲眷,熟面孔的便只有王氏,杜延雪已经是个五岁大的小姑娘,长得斯文可爱,只是人有些腼腆,见了礼后便安静地呆在王氏身边。
“这是清娘,这是美凤,你们也认识认识。”
王氏笑着指了身侧的一名着石榴红衣裙的少妇,这是杜延昭的妻子吴清娘,她长得清秀端庄,看人总是带着一脸柔和的笑意,听王氏这一说便笑着上前来与萧怀素她们见了礼。
另一个着淡蓝色衣裙的是杜延意新婚的妻子刘美凤,圆圆的脸蛋显得朝气蓬勃,上前来便拉住了萧怀素的手左看右看,捂唇笑道:“早便听说表妹是个妙人,你二表哥也是夸赞得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二表嫂笑话我了。”
萧怀素柔柔一笑,又转向了吴清娘,“大表嫂,怎么没见着淳哥儿?”
杜亦淳是杜延昭的长子,如今刚刚两岁有余。
吴清娘看了王氏一眼,这才道:“昨儿个夜里有些发烧,眼下吃了药睡下了,原本想等他好些了再带他来给老夫人见礼的……”
“怎么淳哥儿病了?”
果然杜老夫人一听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孩子要好生照顾着,可马虎不得,你若没有经验,尽可以向你婆婆请教。”
“是。”
吴清娘柔柔地应了一声,面上不见丝毫不悦,始终是一脸恭顺,“昨儿个夜里便请了大夫来看,如今已是好多了,就怕给大家过了病气所以才……”
王氏也点了点头,拉过吴清娘的手拍了拍,“你的心思老夫人都明白,眼下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照看淳哥儿吧!”
杜老夫人也附声道:“对,先去照顾孩子,咱们大人可没什么事,孩子要紧。”
吴清娘这才感动地应了一声,又与萧怀素她们颔首致意,这才静静地退了出去。
萧怀素留意到刘美凤的唇角几不可见地轻瘪了一下,显出几分不以为意,心里便暗暗摇了摇头,果然哪家哪户这妯娌关系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杜老夫人与王氏聊起了京里这几年的变化,杜延玉坐不住便凑在杜延云跟前问东问西的,间或刘美凤还插上一两句嘴,萧怀素在一旁静静听着,一家人看起来倒是有说有笑的。
“说是大姐跟着大姐夫去了任上,可是真的?”
杜延玉扯了杜延云的袖子轻声问道,一双眼睛还不住往她隆起的肚子上瞄,“大姐家的两个丫头一个小子咱们可都没见过,这下人齐齐地走了,再回来自然都认不得我这个姨母了。”
杜延萍倒是个生产大户,如今膝下三个孩子都是嫡出,两女一男,算是在李家站稳了脚跟。
“怎么会?”
杜延云不禁失笑,又点了杜延玉的额头道:“等着他们长大了再认你这个姨母,保准一记住就忘不了。”
杜延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孩子大些总比小时候的记性要好,便笑着点头,“倒是我糊涂了。”
刘美凤却是在一旁揪着杜延云的袖子酸酸道:“二妹,看着你们都有了孩子,我这肚子却还没影呢。”
“二嫂才新婚几个月便着急了,我这可都是三年才有孕呢!”
杜延云轻声安慰着刘美凤,如今杜延意已是入了工部任职,虽说走了些后门他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在工部勤勤恳恳学以致用,倒是很受他上峰的赏识。
“好,我不急,不急!”
刘美凤这才笑着摆了摆手,她就是这小孩子脾气,说起风就是雨,性子也算直白,虽然免不了小女人的嫉妒攀比的心思,但到底没有什么坏心眼。
当初王氏看中刘家的女儿,就是不想给杜延意找个精明的女人,儿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再找个比他精明的,到时候心思活络了那不得家宅不宁啊。
“对了,”杜延玉突地插进话来,小声道:“我们回府时还在路上遇到景国公世子。”
这话一落,杜延云的神色微微一僵,萧怀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杜延云这才缓缓摇头,露出浅浅的笑意。
那事到底已经过了好些年,她早对顾清扬没有了初时的感觉,不过回到京城后见到景国公府的那份光景,到底有些人去茶凉的悲哀。
“喔?”刘美凤却是来了兴致,赶忙拉了杜延玉的手,“快说说,是怎么遇到的?”
景国公府如今可不好了,难得还能遇到顾家的人出街,这可真是稀奇,连宫里的淑妃也是静心养气,轻易不露于人前呢。
杜延玉瞧了萧怀素一眼,抿唇笑道:“从前世子爷挺照顾咱们家的,这二嫂想必也知道,”说着看了一眼刘美凤,得到她肯定的点头后,这才接着道:“只不过和宋家结亲后才与咱们疏远的,今儿见到大哥来接咱们,便上前来拜见祖母,也就寒暄了几句罢了。”
“景国公世子从前何等风流潇洒,如今是否还一如往昔?”
刘美凤好奇地问了一句,顾清扬那时不知道迷倒了京城多少少女的芳心,她虽然稍稍年幼,可也听得家中姐姐们谈论过,不想最后却是娶了宋思渺,这一度让不少闺阁千金扼腕长叹。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