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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若是普通百姓想食素斋是在外院的大堂,与咱们不是一道的。”
“原来如此!”
萧怀素恍然大悟,又跟着杜延云进了小间落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素斋,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杜延玉如数家珍一般地给萧怀素介绍了起来,“表妹你看,这是素锦祥云托,那是草堂八素,还有素鱼飘香、素雪螺、素饺、素面、素松白玉、素什锦、素鸭……”一一伸手指了过去,“你看这鸭和鱼做得像吧,最妙的是吃起来还真像那个味,若这里不是大相国寺,指不定你还吃不出来这是素食呢!”
萧怀素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听三表姐这一说,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两个丫头真是馋到一块了!”杜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又对众人道:“那还等什么,大家用膳吧!”
老夫人发了话,身后的丫环们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各自的主子,一顿素斋倒是吃得愉悦可口。
☆、第【38】章 梅林
用完午膳之后,杜老夫人与王氏便回厢房歇息,杜延云则带着两个妹妹转向了小后山的梅林。
萧怀素与杜延玉手拉着手,俩人一路说说笑笑,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
杜延玉初时看着腼腆,那也只是因为彼此不熟悉,慢慢熟识起来之后便展现出了她活泼可爱的一面,这样的小姑娘很难不招人喜欢。
不过杜延玉在男性长辈面前却要显得拘谨许多,也许是天性威严使然,她心里虽然怀着孺慕,但又不敢太过亲近他们,连对自己的父亲杜伯严亦是如此,又跟着杜延云长大,对这个姐姐的依赖反而更多。
“玉姐儿,别走那么快,当心些!”
杜延云走在俩人身后,见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一路而上,忙不迭地让几个丫环跟了上去。
杜延玉脚步一顿,站在地势高处,回身对着杜延云挥了挥手,“二姐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摔不着的!”
杜延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你也要顾着表妹,她第一次来也不熟悉路,昨儿个夜里下了一场雨,小心山道路滑,别崴了脚!”
杜延玉这才关切地看向萧怀素,有些兼然道:“尽顾着与表妹说话,倒是忘了你初次来这小后山,是我的不是!”
“哪能呢?”萧怀素摆了摆手,笑咪咪地道:“平日里在家窝惯了,难得能出来走走,今日我觉得很快活,还是托了两位表姐的福!”
杜延玉一扬眉,顿时一脸灿烂的笑容,“表妹与我投契,等你出了孝后咱们便常出来玩,你不知道城郊外的庄子上才好玩呢,夏日里可以钓鱼戏水,冬日里河面上结了冰还可以玩冰嬉!”
杜延玉一张小脸神采奕奕,连眸子都放着光,看得出来她很兴奋。
萧怀素心思一动,“冰嬉,莫不是走冰鞋、抢球那种游艺?”
“那可不是,”杜延玉拍手一笑,“不过如今花样子可多了,眼下也化了冰,得等到今年冬天才有得玩了!”
冰嬉亦称“冰戏”,一是在有河的地方专供游乐的冰床,二是冰上执球与踢球,三是跑冰,穿有铁齿的鞋,溜行冰上,争先夺标取胜,也有从冰山上下滑,称“打滑挞”,四是花样溜冰,五是冰上杂戏,在这个时作为世家贵族们冬季里的消遣,十分盛行。
趁着俩人说话的当下,杜延云也赶了上来,听了这话不禁摇了摇头,“那冰嬉是男孩子玩乐的东西,你也敢去?”又转向萧怀素道:“就是这两年带玉姐儿去看了一场,她回家后就念念不忘了。”
萧怀素也升起了好奇心,杜延云便一手一个拉着妹妹们往上走,一边说道:“皇城里每年都有冰嬉的比赛,只不过咱们庄子上没整这个,就是让杂耍艺人在冰上舞龙、舞狮、跑旱船等,权当一家子愉乐了!”
“去年二哥和顾五哥还参加了呢!”杜延玉捂唇笑道:“不过二哥回来时摔得一脸青,表妹你们回来得晚了没见着!”
“那是有些遗憾了,”萧怀素想了想,才道:“到时候等着二舅舅他们从福建归来,咱们还可以与大姐一同去看!”
杜延云怔了怔,不由缓缓点头,“大姐离开汴京的时候才六岁上下,二伯父在任上一待就是四年,再过两年任期才满,我都快不记得大姐长什么模样了……”话语中有些感慨,有些怀念,又转向看向两个妹妹,分别点了点她们的鼻头,“那个时候你们俩都还没出生呢!”
萧怀素与杜延玉不由相视一笑。
小后山到底没有多高,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顶,翻过了山顶便是一片内陷的凹形山谷,成片成片的梅花布满了山谷,红的、白的、粉的,自然也有杜延玉心心念念的绿萼。
有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含着清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萧怀素立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杜延玉带了青梅与红枣两个丫环已经直奔绿萼最多的地方,杜延云却是不急不慢地带着萧怀素漫步在林间,间或指了这一枝那一朵,便有她的贴身丫环奉春与奉喜帮忙给采了下来放入篮中,根本用不到她动手。
“原本这片梅林当初是没有的,”杜延云见萧怀素站在林中出神,便与她说起了话来,“小后山也就是一片山罢了,听说多年前有位贵人喜爱在这里赏梅,先皇便让人把这座山从中挖掘,生生地掏出了一片凹地,而后遍植梅花,这才有了今日的繁茂之势!”
萧怀素有些好奇,紧跟杜延云的脚步,“那这位贵人如今还在么?”
“还在!”
杜延云感叹了一声,顿住了脚步,伸手指向了南面那座高塔,“那是凌云庵的佛塔,先皇去世后她的归属,你看那座塔那么高,她若站在那边一眼也能看清这里的美景,或许也能忆起从前的美好时光!”
萧怀素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却不那么想。
美好么?
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了蔼蔼宫廷之中,年老了却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她可不觉得是一种美好。
进得梅林深处,好似又听到一阵极微弱的哭声,时断时续,悲悲切切……
杜延云与萧怀素对视一眼,眸中都写满了诧异。
还是小菊眼尖,伸手指了指那株矮梅后淡黄色的身影,“小姐您看,人在那里!”
杜延云微微凝眉,想了想才道:“过去看看!”
小后山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入山的路径又有武僧把守,能上来的人一定是今日来上香的香客女眷,而且只怕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
杜延云带着奉春与春喜当先走了过去。
萧怀素落后几步,小菊扯了扯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今日奴婢虽然没看清董四小姐的长相,可她穿的那身衣裙却是黄色的……”言下之意就是那株矮梅后的身影很可能是董嫣。
这倒是有可能!
萧怀素脚步一滞,缓缓点了点头。
今日她们走到后院女眷歇息的厢房本就听到了董嫣的哭声,眼下已经用过午膳,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若说董嫣到了梅林也不奇怪。
☆、第【39】章 相遇
杜延云的脚步很轻,当然这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大家闺秀习惯了步伐轻盈,落地无声,就连腰间的环佩也没有丝毫响动,裙摆稳稳垂落,极是服贴。
萧怀素跟在她身后,自然也是放轻了脚步。
梅树后不仅有那断断续续哭泣的小女孩,另一旁的石墩上还坐了个着豆绿色夹袄作丫环打扮的女子,只是那丫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非但没有劝阻安慰,反倒还举起了葱白的手指,事不关己地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粉色的丹蔻。
又因俩人是背坐,想来还并没有察觉出萧怀素她们的靠近。
“小姐,那丫环的背影我认得,就是抱厦里那个……”
小菊这下能够肯定了,萧怀素回过神来,刚想阻止杜延云,她却已是开了口,“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在这里哭可是不好,当心着了凉!”
那丫环一惊,赶忙站起了身来,回头见着来人脸色一变,又忙不迭地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急声道:“小姐,是杜家的人!”话语里竟无半丝恭敬的意味。
杜延云微微皱眉,以她的聪慧与机智,想来此刻心中已是了然。
萧怀素上前来挽了杜延云,低声道:“二姐,既然别人不想被打扰,咱们还是先走吧!”
杜延云微微点头,既然是董家的人,他们的确不应该掺和进去,刚才不过是一时起念,她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了。
俩人正待转身离去,那道稚嫩的童声已经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响了起来,“你……可是萧家三小姐?”
萧怀素一怔,目光反射性地看向了那说话的小姑娘。
淡黄色的身影很是单薄瘦弱,看那模样只怕也就四五来岁,头上梳着双丫髻,脖子上挂了金银相间的绞丝项圈,中间垂了个水滴形的白玉坠,通身的装扮很是素简并不出挑,只是她脸颊太瘦,好似凹了进去,神情又有些畏缩,全然不见高邑县主的一点影子。
难道这董嫣长得更像她父亲?
萧怀素心中揣着疑惑,却还是礼貌地答了一句,“正是!”
“你……你父亲……”
此刻的董嫣已经抹干了眼泪,不顾身旁丫环的劝阻,执意地走到了萧怀素的跟前,仰起一张小脸问道:“你父亲可是娶了我母亲?”
萧怀素敛了神色,客气而疏离地答道:“董小姐,这是长辈的事,咱们做晚辈的无权置喙。”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有母亲已经是幸事,还是要惜福的好。”
“那样的母亲……”
董嫣咬了咬唇,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张脸苍白如纸,眸中浮现出一丝屈辱,最后的声音也细若蚊蝇,“那样的母亲还不若不要得好……”
杜延云眸中神色一转,面上已是带了三分笑意,“今日遇到董小姐实在是巧合,不过说来今后你与表妹还是继姐妹,也算不得是生人,如今见着了……也好!”
董嫣的目光又转向了萧怀素,只是眸中的神色复杂极了,“我的继妹……继妹……”
“二姐,咱们走吧!”
萧怀素不知道杜延云是何意,可面对这样的董嫣,她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面孔来。
是气愤董嫣的母亲夺走了她的父亲,还是其他……
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着亦是一副可怜相,结合着小菊打探来的消息,她又亲眼所见丫环的怠慢,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董嫣的童年只怕也不好过。
“萧三,你可知道我如今就要搬到长兴侯府去住了?”
董嫣突然来上了这一句,萧怀素与杜延云早听到了风声自然不觉得惊讶,见俩人这样的反应她不禁呵呵一笑,只是笑中有泪让人看起来好是不忍,“我不想去的,不想的……”说着已是掩面轻泣了起来。
各家有各家的苦,没有到那一步,别人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萧怀素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董嫣的丫环很是尴尬,不免就抱怨了一声,“小姐,你今日这般口无遮拦的,回头被老夫人知道了,奴婢又要挨挂落,到时候……”
董嫣突然抬头,冷冷地瞥了那丫环一眼,目光如刀锋般尖利刺骨,让人直直地打了个寒颤。
萧怀素看在眼里,此时此刻才能真正确定,眼前的小姑娘果真是高邑县主的女儿。
同样的眼神她也见过,不过那时却是在萧家。
就算董嫣再软弱可欺,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