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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玉哥哥”三字,真情流露,听在秦玉耳中,顿时心中一震,扭头看时,适巧那化子小钟秽手一探,在柳媚粉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哎呀,我的小妹子,你这脸蛋儿真嫩呀!”
秦玉瞥见柳媚被辱,勃然大怒,把满腔怒火,全转到化子身上,脚下略一错步,甩手一掌,向那化子搂头猛击而下。
掌起处腥飙顿卷,飞砂扬石,那化子突觉一阵暴热临身,忙不迭扭身旋躯,双掌平推,拼接一掌。
也是化子口舌太损,手上缺德,两下里掌力一接,“砰”的一声暴响,高下立判,那化子虽说也是内功精纯的高手,怎挡得血影神掌,旷世难敌,加之秦玉含怒施击,力势威猛,但见化子一个闷哼,被秦玉掌力震得一连七八个筋斗,滚入人群之中,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大乱,尖声呼叫,被压躺下十几个,一个个均是折腿断骨,有人大声嚷道:“不好了,出了人命了!”
秦玉一掌之威,非但将那化子当场击毙,连看热闹的无辜百姓,也跟着倒霉,死掉了五六个。
众人一阵乱,眨眼之间,跑得干干净净。
但秦玉气尚未出,身形一闪,跃落在那化子身边,一脚踏住左腿,一手捉着右腿,用力一抬,将化子尸体,撕成了两片。
场中一片鲜血肢体,连柳媚也吓得惊叫出声,双手蒙眼叫道:“算啦,别再这样了,啊!
吓死人!”
左宾看在眼里,心胆俱裂,自己虽然强过小钟,但手中这半截青竹杖,哪还敢再行动手,指着秦玉厉声道:“好,你这小子手段好辣,报个名来,我姓左的总要找你算算这笔血债。”
秦玉两眼尽赤,飞身又扑了回来,喝道:“只怕你今天也活着离不了此地,就让你死后做个明白鬼,你就记住血影人秦玉吧!”
说着,双掌一错,回身又向左宾抢到。
左宾未等他掌力吐出,半截青竹枝疾抡,抖起一圈护身青光,脚下一连后退了四五步。
秦玉正欲再度递掌进招,却被柳媚拦腰一把抱住,哀声求道:“玉哥哥,玉哥哥,求求你不要再伤人了,放他去吧!”
秦玉被她柔声一叫,只得收住前扑的势子,探臂环抱柳媚香肩,低头问道:“媚儿,可吓着你啦吗?别怕,玉哥哥不再杀他就是!”
“阎王帖子”左宾冷眼见他们搂之抱之,全沉浸在一股柔情蜜意之中,白果眼一转,恶念陡生,悄不吭声,忽然向前疾跨数步,半截青竹林倏的探出,暴点柳媚背心“命门”穴。
这一招迅如石火电光,臂出杖到,柳媚偎在秦玉林里,犹如未觉,直到技尖逼进数寸之内,倒是秦玉觉察,连忙手臂上一用力,提着柳媚的娇躯旋空一转,避过枝头,但避过了柳媚,他自己一条右膀,却送上前去,“嗤”的一声轻响,衣衫划破,连肩头也被杖尖撕下一片皮肉。
待得秦玉要放下柳媚去追,左宾早已撤身后跃,几个翻纵,退到三四丈以外,用断杖指着秦玉骂道:“今天权且寄下你这颗头颅,迟早要叫你知道左宾的利害。”
说完,头也不回,飞驰而去。
柳媚见秦玉肩上泊泊出血,忙撕衣襟,亲手替他裹伤,激动地说:“真该死,害你肩头也被这瞎子伤了,玉哥哥,我没让你伤他,你会恨我么?”
秦玉淡淡一笑,道:“这点皮肉之伤算得什么?今天要不是你拦住我,我定然叫这瞎子也横尸当场。”
于是,两人匆匆找到马匹,返回客栈,也无法再在城中逗留,连忙出城,避免地方官府的追烦。
两骑马并辔而驰,掠过北国荒漠的原野,柳媚变得出奇的温顺,眼角不离秦玉左右,偶尔回顾,四目相接,总表现出一丝深情的笑意。
世事是难以解释的,女孩儿的心事,更如黄昏时空际变幻的彩霞般不可捉摸。柳媚开始不过欲笼络秦玉,将他看作自己报复亲仇的依赖,虽然忍受了师兄鲁庆的不惜以绝裂相逼,但她的的确确并不是对秦玉生了爱,她忍泪相随,实别有深奥的用心。
但是,经过新乐城血战左宾,她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秦玉,这份爱,从秦玉受制时可以清晰地看出来,短短二日相处,她已经那么真实的不能离开秦玉,在那一刹那,她忘了一切,包括师门恩谊,父母血仇……整个身心,全部以秦玉的安危为喜乐的依归,这是何其玄妙,何其突变的转变呵,转变得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左宾扣住秦玉的穴道,她多么急迫的想为他解救,甚至叫她牺牲自己去替代,她也是情愿的,左宾败走之后,秦玉抱着她,她又感觉多么需要那种热情的拥抱,秦玉叫她“媚儿”,叫得那么亲切和自然,那决不同于师父师叔,或其他任何一个人所呼唤她的。
她默默骑在马上,任凭马儿去奔驰,侧面,她瞧着秦玉那英俊秀丽的面庞,少女的心扉开了,她真后悔在新乐又买了这匹白马,如果没有这一匹,那么,她可以在这时候,偎依在秦玉强壮的胸怀中,让他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的腰肢,让自己乌黑而长的秀发,飘拂在他的面颊上……想着想着,她自己羞涩地低头笑起来。
秦玉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只手握着缰绳,却捏得紧紧的,好像他已经抓住了什么,又怕它会从手缝里溜掉似的,两只眼凝视着远方,一瞬不瞬,端丽的嘴角,挂着一丝矜持的笑。
两人谁也没有再讲话,听凭那马儿奔驰在旷野里,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时候躲进远处山后去的。
天色慢慢暗了,阵阵归鸦,低飞着掠过他们的头顶,“呱呱”几声鸟鸣,才把两人从幻梦中惊醒过来。
秦玉游目四顾.周围全是一望无涯的荒野,几处起伏的小丘陵,也远在数里以外,他笑对柳媚道:“媚儿,咱们今夜怕要露天睡一夜了。”
柳媚嫣然一笑,说:“也好!”
秦玉也笑道:“瞧你,没有地方睡觉了也不急,还是也好?”
柳媚抬手理了理被风吹散了的长发,说:“管他呢。反正我是跟着你,你去那儿,我也去那儿,你不是说,我还是你的俘虏吗?”
秦玉格格笑起来,道:“我今夜里就在马上坐一夜,你也坐一夜?”
柳媚非常自然地点点头,说:“那当然,你能坐,我也能。”
秦玉笑着用鞭向右侧一座小丘一指,道:“喏,你看那边不是有个小山吗?咱们也不用赶路了,今夜就到那小山上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柳媚毫无成见,点头称:“好”,两人一圈马头,赶到那小山下。
这小山说不上是山,只不过是略比平地凸出的丘陵而已,两人策马登山,转眼就到了山顶。
说也奇怪,这山头一块丈余方圆的平地,却在正中,用竹子粗枝大叶的架着一栋简陋的茅屋,看样子还是盖好不太久的。
柳媚叫了起来:“好呀!谁还给咱们准备好了房子咧!太美了!”
秦玉也是满心欣喜,真想不到在这旷野中还能找到这间茅屋。从马上一跃而下,喜悠悠扶下柳媚,道:“这必是常从这里过的人,知道这里前不沾村,后不接店,才盖了这栋草屋,当作歇脚用的,你不见这房子足够五六个人住的么?”
柳媚道:“你看,还是新近盖的,喏,这儿还有现成的灶,可以弄东西吃!”
果然,就在屋侧,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灶,灶肚里还有烧过的枯枝焦灰,显见还是使用过的。
秦玉道:“咱们去看看屋里,说不定还有现成的炕床,那才好呢!”
两人手执着手儿,欢欢喜喜走近屋前,秦玉向里一伸头,又缩了出来,道:“咦,里面有人住!”
柳媚道:“有人住也不要紧,咱们借宿一夜,总比露天过夜强些吧!”
说着,也探头向里一望,却见这屋内地上,满铺了干草,靠屋角果然躺着一个人,面朝里,倒卧着,就位熟睡着似的。
柳媚站在门外,故意咳嗽了一声,高声叫道:“喂!屋里有人吗?”
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回音。
秦玉笑道:“别是个死人吧?”
柳媚顿时毛骨悚然,尖叫一声,一把搂住秦玉的脖子,两只脚全离了地,颤声叫道:
“快走,快走,一定是个死人!”
秦玉笑着放下她,说:“别怕,死人有什么关系,让我去看看。”
柳媚抱住他,叫道:“不行,不行,你别去,我怕!”
秦玉道:“我进去,你怕什么?死人在房子里,又不在屋外面!”
柳媚扭着娇躯,见夜色已笼罩下来,夜风吹着野草,窸窸窣窣,益显恐怖,便死缠着不让秦玉进去。
正在此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呻吟之声。
柳媚又是一跳,忙又抱住秦玉,叫:“玉哥哥,快走吧,鬼来啦!”
秦玉忽然面色凝重,道:“不对,这人没有死,却是受了严重的伤,咱们快进去看看。”
柳媚侧耳倾听,再也没有听到第二声呻吟,不过,她转念也觉得刚才那一声呻吟有些蹊跷,紧捏着秦玉的手,颤声说:“那么,你拉住我,咱们一块儿进去。”
秦玉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晃燃交给柳媚拿着,然后自已一只手牵着柳媚,一只手立掌护胸,两人挨身进人茅屋内。
地上干草约有寸许厚,脚踏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两人慢慢走近那人身后,仍未见他有什么动静。
从背影看来,瘦瘦长长的,个儿不会矮,一头乱发,卷身侧卧,隐约尚有一丝呼吸。
秦玉接过火折子,举起来伸过前面,一照之下,奇道:“咦,这人好面熟?”
柳媚也放大了胆,探头一看,口里“哦”道:“怎么会是他躺在这儿?”
秦玉便问:“你也认识,他是谁呢?”
柳媚道:“他就是在清风店,和咱们作对的那个瘦高个儿,叫做九尾龟马步春。”
秦玉也记起来了,道:“不错,他们还有好几个人一起的,怎么就只他受伤躺在这里,'奇'咱们'书'把他'网'弄醒来,一问就知道了。”
他仍把火折子交给柳媚,轻轻翻转马步春的身体,只见他眼口紧闭,气若游丝,嘴角隐隐还有血迹。
柳媚道:“这家伙是个坏蛋.咱们要救醒他吗?”
秦玉说:“先把他弄醒,问问其他几个人的去向再说。”
柳媚想了想,说:“唔,对啦,咱们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去抢了九龙玉杯。”
秦玉也不再多言,伸手疾点了马步春“人中”、“气门”、“七坎”三处穴道,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倒了两粒,喂入他口中,叫柳媚从马背上取来一壶清水,灌了少许,再放平了他身子,在他胸前一阵推拿。
过了约有一刻,马步春呼吸已趋正常,只是仍然紧闭双目,尚未回转。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的一声马嘶,接着人声急乱,有人叫道:“哪儿来的马匹,吁!不对,屋里有火光,快些,有人找到这里来了。”
柳媚听出那正是“酸秀才”金旭东的声音,连忙“噗”的一口吹熄了火折子,挨到秦玉耳边,低声道:“另外那几个家伙回来了,咱们出去!”
秦玉带着柳媚,悄悄挨到门后,却不立刻出屋,他搂过她的粉颈,也低低在她耳旁说:
“别出去,瞧我表演一手守株待兔看看。”
一忽儿,门外是龚彪的声音在骂道:“是什么人,我操你奶奶,有本事出来呀!”
秦玉和柳媚暗暗窃笑,只不出声。
果然,龚彪第一个沉不住气,骂道:“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