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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带着胸前长剑,向着大海奔出数步,蓦地将身一跃,跳入海里,一袭青衫在波涛中起伏数下,随着波浪翻涌,消失无迹。
谷缜挣扎欲起,却又无力躺倒,汪洋海水从四面涌来,灌入口鼻,又苦又涩,谷缜只觉一阵窒息,身子重似千钧,不住下沉。一缕晨光划破夜色,投在上方水面。谷缜望着逐渐明亮的海水,绝望之意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后领陡然一紧,已被人牢牢揪住,谷缜耳边哗然,头已浮出水面,在海中漂浮时许,边磕磕绊绊,上了沙滩,谷缜躺在实地,神识陡懈,倏尔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明月
谷缜醒来时,东方已摆,旭光满天,体内一股雄浑劲气流转不绝,说不出的温暖惬意。陆渐见他苏醒,便撤去内力,关切道:〃你醒啦?〃谷缜笑笑,说道:〃醒啦!〃忽又闭上眼睛,运气一匝,自觉有了气力,慢慢站起,陆渐伸手将他扶住。
谷缜望着大海,久久不语,陆渐见他神色奇特,忍不住道:〃你想什么?〃谷缜一笑,答非所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渐道:〃我为阿晴造好‘劫海’,回头却不见你,不知怎地,便觉担心,阿晴‘劫海’已成,自能驾驭诸大隐脉,劫力修炼也算有小成,我腾出手来,便来寻你,你离开时看底呕埃的那口长剑,鬼使神差也带出来了,不料竟派上了大用。没有这口剑,不但我的‘天劫驭兵法’用不了,更迫不得万归藏的护体真气。〃
谷缜叹了口气,笑道:〃那口剑就是西昆仑的‘天罚剑’了,这下弄丢了,你可做不成西城之主了。〃
陆渐摇头道:〃我对这城主没兴趣,只要大家平安就好。〃
谷缜哈哈大笑,笑了一阵,说道:〃姚大美人孤零零呆在那儿,她身子不好,迟恐有变,我们还是早些回去。〃陆渐答应了,扶着他回到阴阳池边,他轮流为谷、姚二人疗伤,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姚晴亦知万归藏已死,惊喜之情,自不待言。
过了半日,陆渐见二人无碍,便修好舢板,进入水阵,远远便瞧见仙碧一行,众人看到陆渐,初时甚是吃惊,随即猜到岛上情形,心中均是一阵狂喜,陆渐驶到礁石下方,将众人接上舢板,告知战况。
众人得知万归藏死讯,惊阅之余,亦是唏嘘,仙碧对万归藏的感情最为复杂,笑过之后,又望着大海垂下眼泪。
到了岛上,见过潜龙,众人商议前途,虞照说道:〃来这一趟不易,既然找到干隆,不妨带回中土。〃左飞卿、姚晴均表赞同,仙碧却很反对,说道:〃此物杀气太重,倘若落到恶人手中,岂非造孽?〃
陆渐、宁凝对此无可无不可,都无一定主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虞照见谷缜不做声,忍不住道:〃谷老弟,你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谷缜笑了笑,说道:〃我在想思禽先生烧书之事。记得他临死前说‘民智未开,不足以运用我之智慧’。那么敢问诸位,如今民智可曾大开?〃众人面面相对,左飞卿叹道:〃怕是没有,如今大明朝每况愈下,还不如朱洪武的时候呢。〃
谷缜点头道:〃西昆仑将此物名为‘潜龙’,其实已有深意,干卦初九道:‘潜龙勿用’,勿用者,不可用也。西昆仑命名如此,足见他深心之中,是不愿运用此物的。所以不曾毁掉,不过希望来日天下无战,民智大开只是,有识之士运用此物造福于民,比如降伏海啸、驱赶鱼群,灌溉良田。可是如今看来,距他理想之日,尚且遥遥无期,此物带回中土,一定祸乱天下。〃
说道这里,众皆默然,虞照忽地哈哈一笑,拍了拍谷缜的肩膀,笑道:〃老弟说的对,我听你的。〃左飞卿也微微点头,陆渐回头问姚晴道:〃阿晴,你说呢?〃姚晴白他一眼,冷笑道:〃臭狐狸一贯自以为是,又有什么时候错过?不带就不带,谁稀罕么?〃
众人计议已定,谷缜未防万一,索性按照《驭龙策》将潜龙调至〃静〃态,平息水阵,掩好入口,方才和众人一起离开。铁箱中的算经医典作为祖师遗物,由众人带回西城,《万国海图》则由谷缜保管。
出了水阵,远远便看见女王号停在远处,还没靠近便瞧见五大劫奴和青娥、兰幽在船头奋力挥手,众人劫后重逢,又知强敌败亡,均是喜不自胜。
谷缜见船上船员一个也无,心中奇怪,询问莫乙,莫乙笑道:〃你们一走这些胆小鬼便开溜,德雷克说这不好,便被打了一顿,关在底舱。我见状不妙,就让鹰钩鼻子放了一些迷香,将他们迷到了,现在还在舱底睡着呢。〃
谷缜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这番游历,他们受了不小惊吓。〃说罢举起目望去,却已不见鲸群乌贼,便问莫乙,莫乙道:〃不知怎地,早上还在,过
了晌午,便不见了。〃
众人大奇,谷缜则猜测必是潜龙归静,大乌贼就此散了,鲸群追踪乌贼,自也一哄而散。谷缜说罢,沉吟半晌,向仙碧笑道:〃我拜托姊姊一件事好么?〃仙碧道:〃什么事?〃
谷缜道〃这些英人见了此间奇迹,不免心中好奇,将来一定又来探险,若被他们找到潜龙,颇有不妙,还请姊姊施展'灭智'之术,将他们这段记忆通通灭去。〃
仙碧笑道〃这法儿好,可保万全〃于是抱起北落师门,自去施术去了。
霍金斯一行醒来,便被抹去记忆,只隐约记得发生大事,何种大事,却市想不起来,而且这段记一去,便没了心结,霍金斯与谷缜重归于好,言听计从。
谷缜察看海图,又询问霍金斯,召集众人说道:〃西人曾周游世界,据他们所说,我们所处的这快陆地乃是一个圆球,倘若循此向西,便能返回中土。我看饮霜先生的所绘,也是如此,倘若远路返回,少了许多乐趣,不如大家也仿效饮霜先生和西方海客,来个环游世界如何?〃
众人唯他马首是瞻。闻言均无异议,唯独霍金斯不大乐意,说道:〃我们这船太小,给养不足环球航行又花工夫,耽误我做生意,况且再往西去,就是新大陆,西班牙守再那里,不喜欢我们过去。〃言辞间找了许多借口,总之就是不愿意环球航行,德雷克一旁听见,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谷缜大事已了,也不愿强人所难,变与霍金斯商量,将众人送到新大陆便好,这一回霍金斯倒是答应爽快
如此向西,又行月余,其间姚晴隐脉练成,借取劫力,化为精气注入经脉五脏,那里本已枯竭,精气源源滋润,渐有回复,一月之后,已能站起,看到新大陆时,她已能够由陆渐陪着,在船头徐徐散步了。
谷缜在海港附近找到一艘要去东方的葡萄牙商船,转回女王号,交讫船资,众人兴高采烈,上了葡萄牙船,唯独虞照,仙碧留在女王号船边,站立不动,含笑望着众人。
谷缜颇为诧异,叫到:〃仙碧姐姐,虞兄,你们不过来么 ?〃仙碧笑笑,和虞照对视一眼,说道:〃好弟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姐姐怕是不能陪你们回中土了。〃众人闻言,无不诧异,谷缜忍不住道:〃虞兄,你们……〃
虞照大手一摆,哈哈笑道:〃谷老弟,我和仙碧商量好了,不回中土,就随这条船去英吉利。〃
谷缜恍然大悟,脱口道:〃虞兄要自废神通么?〃
虞照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早已有心自废神通,只恨重担在肩,不能抽
身,如今万归藏已死,大劫烟消,西城又有陆老弟这等英杰。你和他交情如铁,东岛西城自当和睦相处,再也不需虞某操心。我生平疾恶如仇,在中土树敌极多,若无神勇,性命不保,没办法,只有扮成缩头乌龟,藏在民国,苟全性命。〃
谷缜哈哈大笑,拍手道:〃虞兄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这可是天大好事,从此二们比翼齐飞,真是可喜可贺,只恨不能立马成婚,叫小弟没了闹洞房的机会。〃
虞照脸皮了烫,挥手道:〃去,去,你的洞房我也闹不着,大伙儿算是扯平,你若有良心,这些年头来瞧我,咱们再来喝个痛快。〃谷缜 大拇指一跷,笑道:〃一定,一定。〃
他二人只顾打趣,仙碧目光一转,落在左飞卿身上,见他呆呆望着自己,俊目通红,泪水流滚来滚去,只不流下。仙碧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道:〃飞卿……〃左飞卿身子就声一颤,蓦地挥一挥手,转身去了。
虞照见状,也不禁住口,目视左飞卿萧索身影,长长叹了口气。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均是亮堂。
仙、虞二人托词逃避仇敌,长留本文,其实都是借口,以西城的声威,仙碧的神通,纵有宵小要向虞照寻仇,也都只是飞蛾扑火。究其根源,还是回禀左飞卿,只盼关山万里,能够断绝他的痴念,若不然,留在中土,三人牵纠缠,仍是一个不了之局。
仙碧叹了口气,说道:〃当日在姚家庄,令尊失忆,的确非我本意,当时我的念头只求自保,令尊后来遭遇不幸,我心中也很难过,欲要跟你致歉,可你对我成见太深,沿途都不理我,我几次话到嘴边都只好收回去了……〃
姚晴怒道:〃你还狡辩,分明是你不理我才对。仙碧不觉莞尔:〃令尊身故,我心怀愧疚,怎好意思跟你说话。如你还是不平,我此间向你道歉好么?〃说到这里敛衽施礼。姚晴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仙碧叹道:〃晴丫头,我想拜托你两件事,好么?〃姚晴冷冷道:〃什么?〃仙碧首:〃第一件事,就是托你照顾好陆渐。〃
姚晴啐道:〃这还用你说?〃仙碧笑笑,又道:〃这第二件事么……〃她俯身,将北落师门放在甲板上,温柔抚摸它的颈毛,笑道 :〃北落师门啊,你陪我好多年,想必也很厌烦啦……〃北落师六懒洋洋瞅她一眼,轻轻叫了一声。
仙碧微微一笑,说道〃我想给你换个新主人,你答不答就。〃北落师门闻声,歪过头瞧着她,仙碧指了指姚晴,笑道:〃就是她呢,你喜不喜欢?〃北落师门喵了一声,抬起脑袋,在仙碧手上蹭了两下。
仙碧喜道:〃北落师门,你答应啦。〃笑着笑着,眼泪忽地流了下来,北落师门又在她手上蹭了两下,轻叫一声,迈着懒散碎步,走过甲板,来到姚晴身前,抬起头,瞪圆双眼,盯着姚晴。
姚晴惊疑不定,却听仙碧道:〃晴丫头,这第二件事,便是拜托你照顾北落师门。〃姚晴呆了呆,俯身抱起那波斯猫儿,用脸贴着那雪白长毛,新中时紧时热,竟不知说什么次好,得到北落师门,无疑就是下代地母,仙碧托付灵兽之余,亦将地母之位交到她手里。
仙碧见状,莞尔一笑,挽着虞照胳膊,这时姚晴抬起头来,大声道:〃臭仙碧,你,你就这样走了么?我,我才不会放过你的。〃陆渐急道:〃阿晴,你说什么话。〃姚晴怒道:〃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陆渐大皱眉头,仙碧却笑道:〃晴丫头,若你还想报仇,不妨来到英吉利寻我。〃姚晴咬了咬嘴唇,默不作声。
仙碧扫视众人,轻轻叹了口气,蓦地挥一挥手,与虞照转过而去。〃女王号〃拔起铁锚,风帆劲发,在身后流下一溜儿白水,缓缓驶向远方,姚晴望着船影,眼看就要消失不见,忽地按捺不住,抢到船边,欲要举手挥舞,可举到一半,便又垂下,眼眶一热,两行泪水潸然落下。
东南风起,船行甚速,行了月余,绕过一个岬角,又入一片汪洋,沿途虽有风浪,倒也无甚大碍,姚晴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肌肤渐丰,回复往日神采,陆渐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只觉此生已足,纵然眼下死了,也无遗憾。
仙、虞二人去后,左飞卿再未说过一句话,只是终日坐在船尾,望着西方,怔怔出神。众人知他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