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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阿长,我爱你,你怎会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
你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你想着以不再见我,来惩罚我。
这所有的话宇文长都听不到了,胡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遥遥地冲着晗玥的方向笑了笑,然后提起了裙角,走向了那把匕首。
她拿着匕首走到宇文长的面前。
“这是我当年送你的,你可还记得?”宇文长闭着眼睛,没有答话,胡倩撇了撇嘴角,“若你不记得你也不会时刻带在身上的。”
说罢她又是笑了一笑,她将宇文长平躺着放在黄沙之上,自己在他的身侧躺了下来,她侧过头来看着宇文长,那眉眼煞是好看,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平静地看他了,却是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安心。
“阿长,晗玥还等着你呢。”她的手轻轻地抚过宇文长的眉,然后是他的眼,最后一直停在他的唇角来回抚摸着,她轻轻地为他拭去唇角边的血迹。
“阿长,倩娘也还等着你呢。”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将手摸去了匕首上的血迹。
“刺啦”一声,匕首入肉。
“娘亲——”
那嘶声裂肺的一声叫喊让胡倩皱了皱眉,随即泪就涌了出来。
她转身抱着宇文长,嘴中还不住地喃喃着宇文长的名。
“我以文志成来骗你,你可怪我?”胡倩又将宇文长抱紧了几分,泪沾湿了宇文长的衣襟,“我啊,当文将军是父亲,而你,才是爱人啊。”
“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就能说我不爱你呢?”
“你怎么就可以放开我呢?”
“谁允许你这样做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轻,轻到胡倩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最后一句她说得极淡,却又极为坚定。
她说:
“阿长,带倩娘一起走吧。”
风扬起黄沙,扬起两个相互依偎着人的衣摆,扬起晗玥的发。
“娘亲。”晗玥上前走了一步,轻轻地叫了一声,可是风沙太大,胡倩听不到。
“爹爹……”风又起,直将她的声音淹没在了黄沙之中。
那相互依偎着的那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
泪流下,在沙子之上留下了淡淡的一条痕迹。
晗玥没有再向前走,她回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方锦娘:“姨娘,姨娘,姨娘。”
方锦娘没有说话,只抱着晗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直至夕阳全部落下,大地被黑夜笼罩,她突然听到了晗玥说的话。
“姨娘,你和舅舅利用晗玥是么?”
那句话太淡,方锦娘却不能装做没听见。
☆、四三、阿长阿长
我站在城墙之上,前些日子父王才去世,我便是没有回来,耶稚替我打理了一切我也就顺利地瞪上了王位,这个位置,本也不是我的梦想,但是看着北境这块荒凉之地,想着劳累的人民,我又不得不担起这样的担子。
只是我站在城墙之上往下看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了胡倩,她穿了火红色的长衫,笑语嫣然,她和我北境姑娘的打扮不一样,所以我第一眼就瞧见了她,再则她着实漂亮,我也就不免多看上了两眼,这一看我就知晓了她定是从锦安来的,因着她的身边另一个骑马的男人是文志成,是每每都大破我北境的锦安将军,北境王宫之人,人人都识得他。
虽我也有些担心碰上了文志成,可是我却时刻放不下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那嫣然的一笑,就让我生生失了魂魄。
也许这便是孽缘,第二次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在北境市集上买钗,她撇撇嘴同店家说,我锦安城中任何一支钗都比你这里最好的还要漂亮。那老板气不过,扬手要打她,说她是来这里挑衅的。
我伸出手来直接抓住了那老板的手腕,那人吃痛慢慢放下了手,直恨恨地瞪着我,我也不便同他多计较,只拉过她就走。
她边走边跟我说着她的名字,她说她叫胡倩,我回过头来看着她,没有动,她却又笑了,说:“你呢?”
我不敢同她说我的名字,我嗫嚅了半天,才吐出“阿长”两个字。
她看着我笑了,说,很高兴认识你阿长,我来这里没什么朋友,你做我第一个朋友可好?
后来想起来,那时的胡倩想必是真心快乐的,也不至于到了后来,处处与我针锋相对,当时的我许也是很高兴的,因着我本就是想认识她,我想我还得感谢那个卖钗的老板,若非是有他,可能我一辈子也不敢上前同胡倩说话。
因着我不能时常出宫,胡倩见我的机会也很少,她常常埋怨我说我为何不去找她,我也不好同她解释什么,只由着她又打又闹,她那泼辣的性子却不像我听说过的锦安城里的姑娘,倒是和我北境的姑娘有些像。
每每和她说起,她便也是笑笑,再用脚踢踢我的小腿肚子,痛得我直跳脚。
我从不和胡倩争什么,也从不和她说不,只每次都静静地看着她,她也会冲着我笑笑,她从不和我讲起她过去的事,她说,她这一生中的良人是文志成,是他给了她生命,除此而外我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我知晓了,她对文志成的感情是不同的。
后来有一天,她跑过来同我说,阿长,你娶了我吧。
我记得我当时的心里是狂喜的,我喜欢她胡倩,这是连耶稚都知道的事情,那个木头看着我喜滋滋地回宫,便问我是不是胡倩同我说了什么。
我也只是笑,不理耶稚,后面的几天里,我却是再也没有出过宫,那几日我觉得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娶胡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胡倩不知道我是北境之王;第二,朝中大臣不会容我娶了京城中的女人为妃,再则,胡倩是文志成身边的人,就算我如何如何地自傲,我也不能百般肯定了胡倩就是真心想同我在一起过日子的。
胡倩的人本就不笨,甚至可以说她聪明得很,她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所以让我娶她这样的事,是经过她思考过的,想得透彻的。
可即便人们再怎么反对,我还是娶了胡倩,因着我的确是爱她的,我想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拜堂,洞房,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进行着,可直至我揭开胡倩的盖头,我看到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我轻轻吻上她的眼睛,我跟她说,倩娘,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勾过了我的头吻上了我的唇,然后辗转反侧,她的手颤抖着伸过去解我的衣带,可怎么都解不开,她急了,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轻轻地笑了笑她的傻,然后自己解了衣带。
红烛摇曳,婚床轻摇。
第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胡倩早已醒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床幔没有说话,我搂过她,她却是轻轻地挣开了,我看着她的眼睛,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温存,那双明眸中带着丝丝点点的恨意,和对我的厌恶之感。
我不明所以,轻问她怎么了,她却是坐起了身来,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清冷寡淡的胡倩,那神情让我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她光裸着背背对着我,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穿着衣服,直至将衣服穿毕,遮住了一大片春光,她才回过头来看着我,轻轻吐了吐气,道,我恨你。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想通胡倩为何会恨我,我之前没有告诉过胡倩我就是北境之王,北境之王的身份就是与文志成为敌,而胡倩又怎的会与文志成为敌,我千万推算,就是没算准胡倩对文志成的那份心思。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毕竟也还是自己行事手段不够君子,没有告诉胡倩真相在先,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同胡倩说什么,只是后来她跟我说,你放我走吧,我本也就不爱你,我知晓你是北王才跟你提出让你娶我的,如今文志成要回京了,我便也不想在此偷听什么机密了,只想同他回了家去。
那一句回家深深刺痛了我,我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以我的脾性,虽是平日里不太会说些什么,但我也不同意了胡倩是因着做一个细作才接近于我的,更何况她嘴里的家不是我宇文长的身边,而是文志成。
那些日子里,我将胡倩关了起来,我在房门外默默地站着,她在房间里却是十分地安静,后来我见她,我服了输,我说,倩娘,你留下来吧,在这里,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即便是留在我的身边,为文志成探听消息,我也不会阻拦你半分,若你想出去走走,像开家客栈什么的,我也都由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第一次发现,身为一介帝王,我竟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她看着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却也还是留了下来,在这北境王宫之中住下来了。
我时常在想,一定是我在做梦,她怎会在我的身旁熟睡,我会在半夜里醒过来,看看我的身旁,她在,我便是能安心地睡去。有几次她因着出去经营了那家客栈,而没有在我的身旁,我便是许久许久地睡不着,再后来,她说要出海经商一年,那一年里,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回来了,每次都是胆战心惊地从梦里惊醒过来,然后到外面走走,想想我和她从前那般平静与恬淡的生活,我想,若我不是一代君王,会不会同她拥有一个像样的家,没有争吵,没有相互伤害。
可是我也知晓,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她出海经商了回来,从不同我说起她到底去经了些什么商回来,我也不必去问她,对于我来说,她能够回来,就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
这般一打一闹就过了十年,十年间我与她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那般,她不闹腾,我也不便同她争执,只是每每想起躺在我身边的人却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而过活,我就怒火中烧,侧过身来撕扯了她的衣服,就是一阵欢爱。
她会挣扎,也会发出低低的喘息,可以一切结束之后,她便又是清冷了一张脸来面对着我,对此,我竟也是无能为力了,我知晓,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对文志成的那种悸动。
再后来就是方锦娘和文祁来到北境了,第一次见到方锦娘的时候,我竟是觉得她与胡倩有些像的,可是看得久了,就发现了方锦娘不是胡倩,方锦娘是从骨子里带出的那种清冷,而胡倩却不是,胡倩只对了我才这般冷漠,我看见胡倩每每看见文祁的时候,眼里带着深深的眷恋,这时候我便是十分不开心的,奈何我却是又不能说出来的,对于胡倩来说,我本就是一个棋子,而她若是想弃了我,只是一个眼神,我便是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没有勇气失去胡倩,我更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的冷漠。
在方锦娘她们来到北境这期间,我明白这其中有着他们不为人知的事情,以及再次见到莲二,我知晓他也不是我父王的亲生儿子,他不过也是想统治了这北境,而我又怎会成全了他,我想弄死他,可碍于他是胡倩的弟弟,我对他下了毒手,胡倩只会是更恨了我。
而我一直没有发现他莲二竟也是喜欢着胡倩的,那种喜欢不是姐弟之间正常的关心,而是爱慕,他看着胡倩的眼神同我看胡倩的眼神是没有区别的。
我问方锦娘莲二到底是想要什么,她说,胡倩。
我当时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我想,若是我死了,莲二得到了王位,整个北境就在胡倩的手中了,那时候,她会不会再对我笑笑,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