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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地等待宣判。将军你可知,就算是同一个母亲产下两个外貌相似的孩子,但她们的内心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姐姐伪装得太好,将军又怎会知方家有两个女儿。”
文祁只是怔怔地看着方锦娘:“你,觉得痛的吧?”
方锦娘有些怔忡,疑惑地看着文祁:“是有些痛,跟这腿一样,到某个时节就会隐隐地痛。”然后疼痛难耐,“将军无需担心王爷,皇帝顶多罚上一罚就过去了。”
马车外的雨下得很是缠绵,方锦娘坐在马车中有些犯困,她将脸埋进手心中,闭着眼想着林漠莲的那最后一眼,顿时感到也许从今以后,这次见面便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罢。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即便她庆幸自己不是影子,可是能一直伴着她的,除了影子还有什么呢?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文祁看着她似乎也懂了她的刻意隐瞒,也不便多说什么,看着她的睡颜回了将军府。
☆、肆、大漠孤烟
这日聂无双来到将军府,告知唐珣已平安归去,稍感了风寒,容方锦娘在将军府多住上几日。素秋也将寻梅送到了将军府,两只狗常在一同戏耍,而一连几日的雨也让方锦娘受尽了折磨。
文祁这几日却奔波够了,本和唐珣一样秉持着“事不关己的人,高高挂起”的态度,他说白了也就是个无所事是的将军,放荡惯了。而这几日皇帝却时常召他入宫,说北境又开始了躁动。
文祁每次也都只是象征性地听着,就是皇帝问话他也是不甚上心的,回到府中之后他又直接去寻了方锦娘,同她说一些当日的朝堂之事。
面具送来的这天,文祁依旧没在府上,方锦娘出门却也没见到林漠莲。当夜文祁派人去城南查看,回来的人说城南的豆腐摊前两日便已没做生意了,昨日那户人家就离了城。文祁将这事告诉方锦娘时,方锦娘怀中的踏雪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方锦娘直直地看着文祁的眼睛,似是不能相信,她摸了摸踏雪的头,微垂首才慢慢开口吐出“我知道了”几个字,而后文祁便为她关上了房门。
文祁关上门回头便看见素秋站在他身后。初春开始,花已经打苞了,这几日的雨也将冬的寒洗净了些。素秋穿了红色的长裙,撑了把油纸伞,那伞印刻着春日盛开的繁花,素秋就站在雨中浅浅地笑着,仿似出淤泥而娇艳绽放的莲。
“祁哥。”文祁好似不识得这个表妹了,似乎还是很早以前他的表妹素秋是一个爱穿白色素裙的丫头,和一些街头小孩子一同在泥土中打滚,曾还打架抓破了额头。那时没见着她哭,她将手中糖葫芦一扔直接扑上去就咬,咬得那小子直呼娘。
想到这里文祁笑了,这素秋,长大了啊。
“怎么到这儿来了?”文祁接过素秋手中的伞,搂过她的肩,同她一道走。
“我是来瞧瞧方姐姐的腿有没有好些。前几天我瞅着那假神医落平阳给姐姐瞧了病,可姐姐也都疼了这么多天了,不见有好转,那神医的名号果真是唬人的。”素秋努了努嘴,红色的衣衬得她的肤色极白。
“锦娘患的是顽疾,怪不得平阳兄。你倒是为方锦娘着急得紧。”文祁伸手揉了揉素秋的发,眼中带着宠溺的笑,瞳孔中细碎的雨就如同黑夜中零碎的星光。素秋这时也戏谑地笑了:“我真真觉得祁哥和方姐姐般配。”文祁一听低下头没有说话,也敛了笑,神情有些落漠,就像此刻下得缠绵的雨。素秋也不再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同文祁撑着伞向前走去。
方锦娘坐在铜镜前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那是一张美艳张扬的脸。眉细而长,眼角上扬像是狡黠的狐,瞳孔中闪烁着不甘、不解、不愿、不能,星星点点的光在黑夜中充满了诱惑,微挺的鼻,小巧的唇,她透过这张脸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唤作姐姐的人。她
对着铜镜笑了笑,眼角轻轻上扬了一个更大的弧度。倾国倾城的笑大抵就是如此了,而后她将轮椅滑到桌案前,提笔蘸了墨轻轻落笔,工整娟秀的小楷便洋洋洒洒在纸上渲染开来。
文祁沉默着回了房间,素秋有些摸不透他的情绪,当下也未多说什么,只由得他回了房。文祁回房抱起角落里的寻梅坐到床榻前喃喃:“嘿,毛团子,来了该接受的,对吧。”
直到夜色渐渐没了大地,唐珣躺在床上,忽扬声道:“进来吧。”窗户打开,来者身穿黑衣,只露了黑色的眼,唐珣失笑,“堂堂将军,成什么样子?”
“你这几日被你老爹罚得可好?”文祁扯下黑布显出英俊的脸。
“甚好。”
“你该也猜到了吧。我原以为你老爹唬着我北境来犯为支开我,但我这两天也有派人去细察,虽说是来犯,其实是北境有所准备,你老爹也做个顺水推舟支开我。”
“方锦娘这几日做了些什么?”文祁为自己倒了杯茶,小啜一口道:“定制了很多易容面具。”
唐珣皱了皱眉,忽而眉目一展:“随着她吧,你带她同去北境,由她做你军师。”
“不太好吧,她一个女孩子,腿脚又不便,北境是战场,她如何承受得住。再说了,她同我去,你身边岂不只剩下了无双?”
“你小瞧方锦娘了,她定制易容面具便是想着同你一道去北境。她既是想去,便是做了万全的安排。唐珏要的就是看我孤军奋战,想必方锦娘明了。明日早朝父皇应是会下旨让你去北境,应下便是,好好照顾方锦娘,她才是我们整盘棋的操纵者。”
文祁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唐珣,直看得唐珣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才开口道:“你一向自负,倒从未见过你对一个女人这般赏识。”
“你仔细想想,我进宫只留下一个‘等’字,她便安安分分等了么?她去城南定制了易容面具,因她从这个‘等’字看到了北境的境况,那边在等待着时机进攻我方要塞,她看出不是让你们等着我回来。
“她自是不能以女子的身份同你进军营的,那些面具便是她乔装的手段。你以为她为何让落平阳在府中等我,因为她体弱,同你随行,她得有一个了解她身份,替她做掩护又能照顾自己的医师。在这期间你可有料到父皇在罚我之后召你入宫探讨北境之事?你我皆未料到,但方锦娘却是事事掌于手心之中。我本也未曾想到唐珏的称赞符实,当终归是我当初小瞧了她。”
文祁此刻笑出了声:“你是小瞧了她,我从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便觉着她不简单了。对了十四。”文祁走近唐珣,忽红了脸,唐珣一怔,心下忐忑:以前没见过文祁有这方面的爱好呀!文祁清了清嗓子,听得唐珣只想开溜,奈何这双腿跪得太久动弹不得,“我想……我想我是喜欢上那个方小妖女了。”
唐珣终于呼出一口气:还好,你不是真喜欢上我了!但转念又有些凄然,用落平阳的话来说就是:“这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被你说成妖女呢!”
唐珣抬头,看见文祁有些微红的脸,双眼却亮如星晨。他几时见过这样的文祁,文祁对待感情从不忸怩,对别人的赞赏也从不吝惜。曾见过他赞洛才子家的妹妹美貌,别人从此对他念念不忘,他却只道那是中肯的评价,从未对某个女子上心过,听到他说喜欢一个人也更是头一回。唐珣也笑:“这话你该对她说才对罢。”
“我以为你有些喜欢她,所以来知会一声,竟未想你未对她上心,是我唐突了,先走了。”说罢又翻过那扇窗,黑色的身影隐在了雨幕之中,唐珣看着屋中的雨渍有些怔然,他道不清听完文祁的话后是怎样的心境,他明白自己不是没有对方锦娘上心,只是这个他上心的对象,她本无心。许是她曾经有心,但如今早已失却了。
一个为着自己身体要带走他信得过的大夫,她的自私明明白白地展现啊,只怕从今苦了文祁要对一个无心的女人掏出自己的心了,而他与方锦娘,只能存在交易关系。
文祁出窗后没有迅速回府,只慢慢地走着,淋了雨的发服贴地垂下。其实他也懂自己喜欢上的是怎样的人,只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如飞蛾扑火一般。
在她向林漠莲要面具时说“越多越好”时,他就知她不信任何人,包括她的胞姐,文祁想笑,这个女人自私、乖戾,表面平静谦和,内心奸诈阴暗。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
第二日早朝,文祁应下了北境的战事,唐珣让落平阳收拾了东西去找文祁。文祁回到将军府中只看见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站在他的面前:“我可同去么?”文祁扬眉:“能阻止么?”锦娘低下头浅浅地笑:“好似不能。”
文祁走得匆忙,没有在府上找到素秋,想来又是出去耍了,只让管家给素秋带话,然后换上戎装,英姿飒爽。他走到锦娘身侧,微低下头靠近方锦娘的耳朵:“会骑马么?”锦娘摇了摇头。
“方军师可以和我同乘一骑。”落平阳也靠了过来,痞痞地笑,“对吧,方小师妹。”
“唔,平阳兄,这是你的军师还是我的军师啊?”文祁拉过方锦娘,瞪了眼落平阳。“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将军是万人注意的焦点,同军师同乘一骑怕是要招别人闲话吧。”
“不劳平阳兄操心,我在军中是何作为,那些兄弟们早已司空见惯了。就算我今个儿是同身为女子的锦娘同乘一骑到北境去,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转头对方锦娘眨了眨眼睛,然后将方锦娘的包袱丢给落平阳,落平阳踉跄了一步,看着走到前面的文祁和方锦娘,有些想泪奔:他娘的文祁,同唐珣是一个级别的浑蛋,他的方小师妹呀……
军队当日便出发了。文祁驾马走在前方,方锦娘坐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铠甲。落平阳跟在他们后面,垂头丧气不甚委屈。方锦娘本也是想见见素秋,让素秋帮忙照顾踏雪,却因没见着素秋只好将踏雪交与管家照看。
几天几夜的行程让方锦娘有些疲惫,本就不好的腿因这几日的奔波疼痛难耐,几度在马背上昏睡过去。偶尔文祁会感到抓他衣角的手松了松,他便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拽住她的手,到休息时落平阳才能找着机会给方锦娘瞧瞧她的腿,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也感到有些心痛。
越是接近北境,环境越发地恶劣。
北境,便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金色,通眼的金色,金色的沙子在黄昏中看上去恢宏霸气,长河落日圆大抵便是如此了,那满眼金碧之中最有生气也许就只剩那几棵三千年不死不倒不朽的胡杨树了。
方锦娘笑了,长这么大像这样大气的风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拽紧了文祁的衣角,文祁一愣:“这北境的环境是恶劣了些,这些日子恐怕得委屈你了。”文祁下了马伸手向方锦娘,他抬头看见方锦娘笑得异常美艳,即便身穿男装,将青丝束成马尾,也使用了易容面具,可那上扬的眼角和唇角,以及眼眸中异样的光芒,无一不透露着她对这方土地的热忱。
他瞬间明白刚刚抓紧他衣角的方锦娘,面对这片沙漠不是畏惧,是兴奋,是恶狼见血的狂热。
“看来真不能小瞧了你。”文祁牵着她下了马,扎了营,便陪着她在这大漠黄沙之中散了散步。
方锦娘见过烟雨江南,见过巍峨的山,波涛的海,却从未见过如狼般野性的沙漠。她看着红日变成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