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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其中以东、西洞庭山为最大。太湖水寨便建于西洞庭山之北的一个岛上,周围芦苇连片,港道复杂,官家莫能触及。由于太湖处于江南水运的中心,所以太湖水寨也便成了江南第一大寨,亦是第一富寨。这总寨之下尚有十座分寨,分属湖区各处水域及芙蓉湖、长塘湖、赤山湖、扬子江等处,统管范围包扬州以南、杭州以北、和州以西到海的广大区域。
太湖水寨的寨主便是穿水鹈鹕施子山。
我们到了常州城,这是江南一个很大的州城,街市繁荣,城门高大。到的时候正是腊月初八,传说这一日佛祖释迦牟尼的成道日,也是佛教的一大盛会。常州城有一处著名大寺院,便是天宁寺,建于太宗贞观年间。这一日寺前寺后也是人山人海,四乡八镇的人都来此逛庙会。那寺僧们以香谷及果实合烹成粥,名曰“腊八粥”以供佛祖,其实全施舍给了那些善男信女们。
赶上这一个节日,对于丁哥儿来说却是头一回。我只好决定在此多住一日,也去凑一凑热闹。我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我却觉得我成了丁哥儿与娇儿之间的陪衬,当下打了声招呼,自往寺中去看佛像,让那两人自己尽性玩耍。
从寺中出来,早不见了丁哥儿与娇儿的身影,便一个人在人群中闲逛,说是寂寞,却不寂寞;说不寂寞,却也寂寞,不由得又记起与灵儿在长安逛街的情景。啊,那个时候我们都那么纯情,都那么天真,管它什么风花雪月,管它什么爱恨情仇,就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样。可是只过了一年,一切全变了。好姻缘是恶姻缘,不怨他人不怨天;但愿有情人长久,千里相伴共婵娟。
总有些游玩的士女姑娘从我身边走过,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想这个秋月浑是不是哪一世欠下了风流债,让这些人们随处评说。正走之时,忽见前方人影闪动,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跑在前面如惊弓之鸟。是空空儿,他不是和灵儿在一起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一阵纳闷。却见他的身后有人一边追,一边高喊:“抓住他,他是贼!”我看清那个人,一副乞丐样,已经认出正是无影神偷一枝梅。嘿,这才是奇怪,贼喊捉贼,也不怕别人笑话。一枝梅的速度虽快,但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却发挥不出来,始终追不上武功平平的空空儿。不管怎么说,空空儿是绿林中的人,我斜里一蹿,已经挡在了一枝梅的面前。
“野龙!”他惊叫了一声,转身要跑,我哪能放过,左臂一探已扯住了他的衣角,他一挣,那破衣角吱地扯掉,他向我打了一拳,我一闪,不防他这是虚晃一招。此人虽打不过我,但逃跑却很在行,我还要扑上前抓住他,他却已腾空而起,踩着人们的头顶,只两个起落又消失在了人群里。若是在荒郊野外,他或许再难逃脱,可如今又一次从我手下溜走。我暗自气恼,还想从他手里夺回七星宝剑呢。我再去寻找空空儿,也早没了他的踪影。
我在人群中寻觅着,希望能够看到灵儿的身影,可是灵儿没有找到,翩翩却站在了我的面前。
“是你?”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露出太大的惊异。翩翩没有说话,却委屈地呜咽起来。我开始心软,不管我喜不喜欢她,我们毕竟是前生的续缘,她已是我的妻子了。我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她瘫倒在了我的怀里,低声呢喃着:“阿浑,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不得不再一次推迟行期,对于丁哥儿与娇儿来说,正是巴之不得的,常州为江南大州,有许多地方他们还没有去玩过。
我不知道翩翩曾与谁搏斗过,她的肋部有一处很深的伤口,虽然包扎了,但血依然殷殷而出,不算好,好没有要她的命。可是一连两日的高烧不退却叫我担心,只得将她留在身边,亲自看护。
没有谁看到地过翩翩真正的面容,除了我,她的丈夫。这张绝色的脸便是为生的,可是已然枯槁,已然憔悴。我没有却动她的东西,她随身的也只是一个长形包裹和那支又可作暗器又是乐器的排箫。
我坐在她床头,让她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敢抽回,只要一抽手,她便会绝望得如梦魇般地喊着:“别……别走,阿浑,别丢下我。”我震颤了,便是铁石心肠也要感动,她对我太痴心了,这一份爱我又该如何面对呢?难道我能忍心对她说我爱得不是你吗?不,我不能。我在心里暗叫着:“秋月浑啊秋月浑,这才是你应该的爱人,这才是你应该的姻缘,去爱她吧,把爱给她,了结你和她之间百年的的情债吧!”
直到第三日,翩翩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却偎在她的身边睡着了。当我醒来,看到她泪水流了一脸,一双忧郁的眼睛正深情地看着我,一种说不出的怜惜涌上心来,柔声问着:“你醒了?”她点了点头,紧握着我的手无力地问道:“你一直守着我?”我“嗯”了一声,她笑了。啊,这是多么迷人的笑啊,我原以为这张迷人的脸缺少笑的,不知她也会笑,笑得我都看痴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那个面具不在了,有些惊慌。我这才道:“是我摘去的,你放心,除了我,没有看到。你不是说你的面容只给我看吗?我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总带着面具。”她的脸红了,宛如一枝醉人的玫瑰。
半天,翩翩才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的包呢?”
“在这里。”我递了过去。
她摇了摇头,问着我:“你没看吗?”
“没有。”我告诉她。
她道:“既然我整个人都属于你,它也是你的,你把它打开。”
我怔了怔,打开包裹便为之一愣,这不正是丁哥儿在厌次城丢的那把被一枝梅抢去的七星剑吗?怎么会在这里?一转念,我马上明白了。
“是你夺回来的?”我问。她点了点头。“你那伤口也是这么来的吗?”我又问。她又点了点头。
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有感激,有悔恨,有痛心,有迷惑,也许更多的是对翩翩的怜爱。
“我听说你在找七星剑,便找到了一枝梅,抢来了这把剑。”她缓缓地告诉我,就那么简单,但我想来这个过程不知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她接着道:“可是我……我打不过他……”
我再不听她说下去,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我不是爱那把剑,我爱得是她对我的这一片痴情。
我几乎忘了,还要到太湖水寨去。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终日与翩翩厮守,起则相随,卧则共眠,将灵儿也抛在了脑后,连丁哥儿与娇儿看着都觉得不对头,时不时地提醒,我只是不听。
这一日晚饭后,我正细细地听着翩翩为我吹着排箫,忽然窗前人影一晃,我便听到了丁哥儿的厉喝:“什么人?”我一跃而出,却听得一声长啸而过,一个黑影投南而去。丁哥儿见到我,急急说道:“大哥,那人在你屋前偷看。”我好生纳闷,想起了那个蒙面人,飞身追去。
奇怪得很,那人并不急逃,等我快追到,这才转身疾驰,让我始终随在他后面十丈开外,仿佛是要引我出来似的。我心中有气,一阵狂奔已离他越来越近。他见我快要追上,却在河边停了下来。
“一枝梅?”我到了近前,马上认出了他,生怕他再逃,也不答话,挥起拳打去。
他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咦,你这人好不讲理。”
“与你讲不得理。”我答着,手不停顿,依然招招对他紧逼。他连连躲闪,嘴却不停:“怪不得你会叫阿浑,你果真混蛋。”我不再答话,拳脚一变,展开了天魔拳,马上将他罩在了急风骤雨中。他慌乱地抵挡着,连连叫喊:“哎哟,你这人是够浑的,我便是喜欢偷些宝刃名剑的,也是罪不致死,你却招招要我的命。”我有些好笑,不由得手下一慢,让他缓了缓,问道:“是你重伤地翩翩吗?”
“你说得可是那个七杀门的丫头?”他问。
“就是她。”我说着。
他却呸了一口道:“你怎么被她迷住了?哼,那丫头我真后悔没有杀了她。”我好生恼怒,再不相让,又加快了招式。他累得呼呼直喘,又叫了起来:“慢些,慢些,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这果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偷儿,我又放慢了拳脚,牢牢缠住他,只不让他逃走。他却自言自语着:“妈的,你小子和那个丫头是什么关系?这般向着她。”
我冷冷地告诉他:“她是我的女人。”
他仿佛愣了一下,嘴里喊着:“完罗,完罗,你再信不过我了。”
我嘲笑着:“我能信你什么?先是偷我的匕首,后是抢走我的剑。”
“完罗!完罗!你更不信我了。”他依然道。
我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问道:“你让我信你什么?”
他一边躲过我的一拳,一边说着:“你先停手,我再告诉你。”
我想了想,看他这疲惫的样子,就算再跑我也追得上,当下便停住了手,马上又后悔起来。他一得空,便纵身跳进了河里,我果然又上了他的当。
我正暗自气恼,却见一枝梅从河中央露出头来,叫道:“哎呀!好凉也!今夜一定要冻死。”我却道:“今日算是饶了你一命。”说着转身要走,他却在后面喊着:“相思野龙你别走呀,有本事到水中与我打一打。”我很是窝火,但又无可奈何,我根本不会水,只有不理他,依然走我的路。
他又在后面大喊:“喂喂喂,你真要走吗?且听我说了话再走呀!”
“要说话就在岸上来说,在河里会得病的。”我不怀好意地道。
“嘿,在岸上我觉得不安全。”他笑着说。
“你不怕冻,就在水里说吧。”
“我要告诉你,你的女人不是好人,七杀门里没有好人,都是鬼,不要被她迷住了,这样你要吃亏上当的。你听我的,杀了她!”他大声地说着。
我摸起了一快石头,向他砸去,他早已机灵地钻进了水里。这果然是一个难以对付的神偷,他恨翩翩从他手里抢走了宝剑,却要在我面前骂人。
我转身离开,却听到他还在后面喊着:“你别走哇?听我说。”我只是不理,随他在后面喊叫,只听他急急地说道:“你不是要去太湖吗?怎么不去了?七日前我还见过项冲与吉灵儿在一起。”我心中一动,站在了那里,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却又甩了甩头。我已经有了翩翩,难道就不许灵儿有个项冲吗?我大踏步走去,隐隐听到一枝梅最后的话语:“他们也去了太湖,却一去不返!”我管得着人家的事吗?是我对不起灵儿,难道还要拆散那对有情人吗?我知道项冲早就在恋着灵儿,只是为了我的缘故,使得有情人难成眷属。如今他们能在一起,我应该高兴,可是这泪怎么就流下来了呢?哎!我太没有出息了。
我仰起了头,大声吼了起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哪来儿女情长;沽一壶阵年老酒,莫让那愁把心伤!”
第十八章 太湖水寨(二)
“剑挺青萍意气豪,纷纷鬼胆落儿曹,休将七尺昂藏骨,却向狂夫换浊醪。”我喝着酒,舞着剑,听着楼上翩翩的排箫声,只想忘记自我,只想忘记一切,其实只想忘记的只有一个,她便是吉灵儿。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在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不知道我是在唱些什么,也不知道在舞得什么剑。许多人推开窗户,大声地为我喝采,只有丁哥儿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