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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三人就商定了日后李婉云帮着两位嬷嬷养老,两人自会尽心竭力帮着李婉云打理内宅。日后就算李婉云出嫁,两人也自会跟过去。
一时间三人皆大欢喜。
两位嬷嬷跟着许珍去了之后,不到几天就回来了,神色之间颇有些不忍。
李婉云问了才摘掉,许家的事情还当真麻烦。
许琦中毒,居然是有人不辞辛苦在许琦每日所用的蔬菜瓜果中用毒而造成的。偏偏这毒是从蔬菜还在生长时就开始施喂,从庄子上送过来之后害的是一家人的性命,只因为许琦年岁小身子弱才第一个显露了出来。
听两位嬷嬷这样一说,李婉云也不由得脸色沉郁。
这样处心积虑地害人,连一府人的性命都不顾及,当真是……
许家的事情还在闹着,沈勋这边在发现了许家的情况之后,一番调查得到的结果也终于送到了他手里。
看着这后面牵出来的一系列忍受,沈勋不由得咬牙。
就算成国公和镇国公是今上的拥立者,却也当不得这样费尽心思的算计。随后他却又想到这件事也是因为自己而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最后拿起送消息过来的卷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报给了自己的父亲。
成国公见了那些已经成了太妃送到各自封地的妃嫔们兀自其心不死的消息,也是暗暗吃惊。当看到镇国公府上已经有人动手甚至已经受害的消息,成国公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当初若不是他一时心软,求皇帝留先皇血脉一条性命,只怕如今那些年纪尚小的先皇皇子早已殒身,哪里还轮得到那些太妃用了那些后宅的阴私手段来捣鬼。
想到自己一念之仁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成国公也不由得心中不快。
“所以说,斩草要除根。”沈勋在一旁凉凉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相反地灿烂,“就向你当初的姬妾对我做的那样。”
成国公不渝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思索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沈勋却无心继续与成国公商量下去,自己转头就出了门,去了李府寻求李牧言的安慰了。
就算他知道,李牧言更多的可能只是口中打击人。
沈勋上门的时候,李牧言正和李婉云商量着一些事。听到沈勋上门的消息,李婉云不由得笑道:“他倒是来得正好。”李牧言含笑,眸中眼波流转,若是让沈勋见到,只怕转头就会逃得远远的。
可惜他并不曾见到,因此一头栽了进来。
等到听李牧言慢条斯理地说完事情,沈勋的脸已经拉得像个苦瓜,看着李牧言的神色也颇为哀怨:“你自己的婚事,为何非要让我在里面掺和?你就不怕我……”
李牧言不等他说完,就笑微微地打断了他:“若是你弃了对妹妹的心思,我……”
沈勋立刻沉默下来,瞪了李牧言一眼。
两个人说到这个话题,顿时沉默了好一阵。
然后李牧言才轻声说:“这几年我阻拦于你,并不仅仅是男女大防。一来京中规矩本就比南疆森严,若是真的闹出什么流言来,受苦的终究是我妹妹,我是不乐意见到的;二来……”
沈勋听到他沉默了片刻,方才有些黯然地说:“妹妹心思重,有时候连我都看不清。一开始我只当她对你无意,自然要阻拦一二。”
沈勋精神一振:“难不成,你发现她对我有意?”神色之间颇为振奋。
李牧言却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她对谁都无意。甚至……有厌世之意。”
沈勋大吃一惊。
“为何……”他看着李牧言,试图找出他在说笑的迹象,却发现李牧言很是严肃认真,“婉云妹妹如今不过十三四,为何有这种情绪?难不成李家……”
李牧言摇了摇头,原因如何,他却是不能对沈勋说的。
“我家内宅简单得紧,自然不是这个原因。”李牧言这样说着,郑重其事地看向沈勋:“因为妹妹有这样的心思,我却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人生苦短,若是这样郁郁寡欢,又何必在人间走一趟。”
“所以是我?”沈勋问着,有种馅饼砸到头的感觉。
他在南疆几年,一开始与李家兄妹相识也不过是觉得是幼时玩伴,后来相处下去,反而有了几分真感情。等到十三四岁情窦初开,就算李家的女儿还只是小女孩,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却也水到渠成地变了味道。
可惜这几年,他的行动被李牧言拦阻,颇为不顺。如今听到李牧言肯首,一瞬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我一起长大,我自然知道你的性子。”李牧言说,“虽说有些时候还是有些不着调,但是对妹妹来说却也足够了。”
听他这样说,沈勋在旁边瞪眼,却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若是李牧言有心,他会再度如同这几年一样一寸都进不得。
“所以,妹妹就拜托你了。”
沈勋刚准备笑,就听李牧言接着道:“宫中和成国公,就要靠你来说服。”
最后不忘补充一句:“别让妹妹在其中受了牵连,被长辈不喜。”
沈勋顿时觉得分外牙疼。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写的时候又打雷了,于是我想着过会儿再写,结果……我!就!睡!着!了!捂脸,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然后,这文最近几天可能会入V了,具体时间,要看我什么时候写出入V三更来不过大家放心,入V前的更新也不会停的希望到时候大家多支持~
☆、第五章
天气一天一天冷下来的时候,李婉云和李夫人忙完李家的各种交际年礼,才有闲情逸致坐了下来聊天。
李夫人说起李牧言的婚事时,李婉云的唇角慢慢浮上笑容。
好几个月来,李夫人已经不说这件事了。
“牧言马上就十六了。”李夫人说,“就算我愿意放纵他,也该上点心了。”
“婉云你可不能再帮着你哥给我找麻烦事了。”李夫人这样说着,看向李婉云的目光却是笑微微的,温柔的。
李婉云知道她已经发现自己帮着李牧言转移她注意力的事情,于是含笑低了头。
“但是娘,哥哥心里,只怕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想了一阵,她还是决定说,“娘只怕要好生说服哥哥才行。”
李夫人含笑:“我知道,我的儿子我还是知道的。那孩子现在心里只怕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
李夫人的眼角眉梢有种温柔的宠溺,看得李婉云在心中抽了抽嘴角。
“没关系,总会说服他的。”李夫人最后说。
当这个消息被李婉云转告给李牧言的时候,刚刚从衙门回来,正为了他国来访之事焦头烂额的李牧言都难得地变了颜色。
“不是说,已经将娘的心思压下去了吗?”他分外无奈。
这个时侯正是他一团忙乱的时候,如果真的要娶妻生子,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在计划当中。
“不知道被谁挑起了心思,”李婉云轻快地说,笑眯眯的,“而且看娘的样子,只怕这回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得了。”
“哥哥如果真的不想将来被娘逼着在几个她看中的淑媛中选一个,那就快点将自己还看得过去的人带回来。”李婉云说,“那样,娘就不会逼哥哥了。”
李牧言皱着眉,心中叹息。
重活一次,居然还是要面对这些琐事,当真是……
沈勋知道这件事之后,拍桌大笑,有种调侃李牧言的冲动。但是转头看到李牧言唇边变得格外温柔的弧度,他立刻就蔫了下去,激昂笑意人在心中,问李牧言:“你准备怎么办?”
李牧言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若是我不同意,娘总不会压着我去给对方下定。”
沈勋默默点头,转头说起太妃们的不安定来。
“皇上的意思,是趁着这件事,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沈勋说,“那个位置太动人心,只怕那些曾经的皇子们年纪小,被人带坏了。”
李牧言沉默,过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些事,其实你大可不必与我商量。”
沈勋张了张嘴,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李牧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北宁国的使者来访。
“本朝与北宁交战多年,如今能够交好,也是一件好事。”李牧言刚刚这样说完,沈勋就道:“你认为有可能吗?”
“百多年的仇恨,哪有那么容易就消了。”沈勋说。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李牧言在心中叹了一声。
北宁是前朝余孽——若是按照本朝的意思来说。
本朝的开国太祖的位置,其实来得不那么正规。辅政大臣辅国到最后,动了心思,逼着年幼的小皇帝禅位给了自己,转头想来斩草除根的时候,结果某个读书读傻了的文官偷偷地将人送走了。
逃出生天的小皇帝收拢了还愿意归心的大臣,与篡权夺位的新朝皇帝打了十几年的仗,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划江而治。于是本朝成为南齐,原本的小皇帝治下成为北宁。
那个送了小皇帝逃出去的文官自然是被满门抄斩,结果最后还是逃出去一丝血脉,十几年后那丝血脉却在南齐高中,在朝堂上去潜伏好长的时日,给北宁送去了不知道多少消息。
但是最后身份泄露,被皇帝找了个由头砍了。
李牧言想到这里,垂下了眼帘。
董昱就是那个功败垂成的间谍。
也是从这件事之后,南齐所有的皇帝都对文官有了天然的心里戒备。
皇室本身就是从文官辅政夺位,连续两次大岔子也是出在文官身上,所以开国百多年来,文官们没有了那种在朝堂上天然高人一等的优势。比起武将们的受宠,文官们的地位有些微妙。
这样的日子一长,再加上皇帝不喜欢那些对他的执政指手画脚的官员们,文官的的地位越低。一来二去,治下的臣民愿意走武将路子的更多,朝堂上文官却少了起来。
李家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成功作为文臣的代表,结果却又被没能继续控制住脾气的皇帝抄斩的。
好在李老爷原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子,早早地被嫡母打包丢了出去,逃过了抄家的那一劫,日后又在流放途中幸运地凭借着健壮的身体活了下来。
如今,他倒是成了李家的正宗。
因为这些事情,李牧言总对皇座之上的那个作为皇帝的人充满了不信任感。
所以为了改变自己生活状况,让李家有一个好发展,他愿意去拥立一个新皇帝。却不肯将自己全副身家都投进去,宁愿做了那背后之人,日后慢慢地往上爬。
但是,这些内心的事情,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
如今沈勋说起这些私密之事,他在沉默一阵之后,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沈勋知道他不想说,于是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提了一句。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李牧言说,“尤其是一些阴私的事。”
沈勋转头离开,回到家中发现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他忘形了。
沈勋转头去对成国公坦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成国公在大怒之后,也不得不为自己现如今唯一的嫡子出谋划策。
在他知道之前,沈勋已经帮着皇帝做了好些暗中的事,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如今这把刀想要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