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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闻乐见之事,息王盘踞鲁西,势力多年雄浑不减,其独女之子停驻京都,病患缠身,就似被缚了手脚。若待一日自己的医术了得,将其病治得,就若放虎归山,卧榻之侧有了他人酣睡。那皇帝肯定好比如芒刺在背般辗转难受。
两人似心意相通一般各自一笑,傅誉的身形飞快的隐入人群,九雅随德公公上了皇殿。
经过深重的殿宇楼阁,九雅在众官注视中被带到议事殿,跪下后三呼万岁。
龙椅上,洪武帝金冠黄蟒袍,目光威严,他沉声朝跪在下面的九雅说道:“宋氏,日前你不是保证那治霍乱的方子有效么?朕还信以为真,当即封你县主,你是如何回报朕的?那方子根本不管用,前方已经被你的药方越治越乱,现在民怨愤起,百姓杀官闹事,你当给朕如何解释!”
九雅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凿凿,“回皇上,那方子是经过臣妇多方验证之后才递交出来的。当时臣妇把治病的机要,拿捏病情,依病开方的要点都曾告诉给华太医,只要把病人的症状掌握准,就绝不可能有把人治死的情况。”
旁边一个医署的官员立即出列驳斥道:“县主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医署派出了庸医,连给病人诊断病症根据病人的情况开方的能力都没有?”
九雅朗声道:“这位大人何必多猜测,我并没有那么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按我所开的那个方子如今在京城已经治愈不少人,为何会在疫情区出事,药方不见功效,这事有蹊跷,就应该拿出来大家探讨,并不存在攻击任何人。”
那官员哼了一声,退回原位。
马皇后见九雅如此临阵不畏,心内暗自点头,低声对洪武帝道;“皇上,如若她方子没有问题,便仍是功臣,而人没医治好,依臣妾看,既有可能是那些医署的人那边出了岔子,不能以偏概全,先让她起来说话吧。”
洪武帝看了她一眼,最近因为卢邑那边已经爆发重大疫情,又无药可医,正在与吴越相抗的齐王军亦被大面积传染,无力再直面吴越军,如今只能是死守卢邑,若是再照这般无药可医的拖延下去,卢邑必破,兵败五百里而无人能挡吴越军之锐锋。马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不仅担心的是灾民山河,更是担心她的儿子齐王。
此时此刻,他相信她是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出看事,是站在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去看事,所以,他不担心她此时心里还有什么私情杂念。
想到这里,他方转头沉声让九雅平了身,待九雅谢恩后,才又道:“既然你认为你的方子曾治愈过霍乱病人,可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现在前方出了事,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你又如何向朕证明你的方子没问题?”
九雅回道:“请皇上明察,经过华春堂治愈的病人不说上千,也有八百,就光凭臣妇的那些原有的药材,根本无以为继,整个华春堂后续医病救人的药,全是按着臣妇的新方下药救治,到如今,皇上可有听到一例被治死的事件?臣妇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那方子没问题,臣妇更不敢犯欺君之罪!”
洪武帝依然沉着脸,目光幽深难测,如果她开的方子没问题,那么定然就是医署中有人搞鬼,究竟是谁在搞小动作?目的又是为何?
作为皇帝,心智定非常人能及,他立即联想到,第一,有人想栽害这位县主,好让自己以欺君之罪将她处死。第二,齐王军染病兵败,势必大为受挫,那这受益者,便是太子这方。看来,此事定然是太子策划,那子,竟然胆子大至如斯,不顾失州破城,就为打压他的幼弟?杀一个女子?
他心念电闪,心里为太子的不顾大局眼光短浅而恼怒,同时心下便也有了将九雅趁此势除去的念头,方子是真,那么她就已全无利用价值……
天威难测,下面众官正在惴惴,马皇后侧后坐着,洪武帝幽闭不语,夫妻多年,如何不知这位皇帝此时已对九雅动了杀机,心下连跳,抓住洪武帝生性多疑的特点,当下就在后面低低道:“皇上,这京城里的人都是在她亲自指导下救治,她的手法又向来奇巧,恐怕是那些医署的人未将诀窍领会去,才延误了救治吧。此事不可排除那些人不懂装懂弄出来的事。”
洪武帝心里一紧,现在还未向太子求证,此事确实还不宜武断。正在他要开口之时,外侍来禀道:“皇上,傅家三少带着华春堂的大夫和好多百姓在外求见,他们在宫门外大呼,宁和县主用她自己的方子治愈了京中不少霍乱病人,望皇上不要偏颇了县主的方子。”
旁边的孙大学士怒斥道:“大胆,那傅誉居然在宫门外聚众闹事来威胁皇上,冒犯天威,皇上,恳请即刻将那子擒住,以正视听。”
洪武帝冷冷盯了他一眼,傅誉绝不是一个莽夫,他声势浩大聚众而来,分明是看准自己有动宋九雅的念头而下的药。眼下宋九雅在京城里声誉极佳,治愈病人无数,傅誉邀约多人来为宋九雅的方子证明没问题,若是现在动了他们,摆明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事非不分,将功臣冤了罪,将会引起京中民声载道,不公之声四起。
孙大学士猛不丁被洪武帝一盯,顿时打了个寒颤,看来他领会上意又领会错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赶紧就退了回来。旁边有官员对他露出嘲笑之色。
洪武帝沉声对九雅说道:“刚才听你的意思,应该是方子没有问题,问题是出在医治的过程当中。朕适才认真的想,县主的医术高超,外面又有如此多的病愈者为你声援,那么朕暂且就相信你。不过,任何事都要以证据来说话,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县主当着朕的面将霍乱病人用你的方子治愈,那么,朕将重重起用县主,你认为如何?”
九雅赶紧伏地,“皇上英明,谢皇上恩赐。”
此时此刻,不管皇上这个重重起用是什么意思,总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于是事情当廷就如此议定,皇上因下朝之后要急问太子事宜,便与九雅约定傍晚的时候让她到太医院去诊病。
九雅从宫中出来,只觉背后冷汗涔涔,她知道她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她的小命也很要紧。
出了宫门,果然就见傅誉笑吟吟地等在那里,她心里一暖,待感谢了那些突然就招集来的百姓之后,就同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里,她一脸犹疑道:“相公,之前爹曾经提醒过我,说重灾区依我那方子下药,病人并不见什么起色。我以为我的方子真的出了问题,后来我让秀珍按方子问诊下药,病人全都痊愈了,我才放心方子没问题。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我怀疑,是朝中有人动了手脚,想以此事致我于死地。”
傅誉盘膝坐在软垫上,“不仅你这样怀疑,我也这样怀疑。今天我是在仓促之下随便找了些百姓,下次若这方子还出什么问题,事情就不可能是几个叫冤的百姓能制止的了。”
他目光如天边明亮的星子般闪了闪,忽然笑了,“娘子,你别担心,今天下午就会有大事出,只要皇上找到了那些被人囤积的药材,相信他一时也不会有空再纠结于你的方子上的事,之后你便可以从此事脱身。”
九雅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傅誉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等着瞧吧。”
两人回到府里,傅誉便找了寒子鸦又出去了,九雅则拿着那些房契,又将官府下发的文书一起拿到了安平候屋子里,于是将事情的来拢去脉和她查证的事一起说了出来,“爹,这么多铺子,在二哥的掌管之下被人谋骗,府里的人可有听说过一句?府里的银子按年越来越少,您可有听人说过一句?爹,您说这事不让傅誉知道,媳妇都是在一人暗中查证,今天终于将此事彻底解决,把所有属于相公他娘的财产追回来,您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
她希望安平候能静下心来想,他若是真的还念想兰郡主的话,就该将这些财物全数原封不动的交到傅誉手里。
安平候听到这个消息,心内是沉重无比。虽然九雅没有明说铺子被谋骗的事与傅长亭有关,但是也暗示了出来,那些铺子的收益进账,这么多年来都由老夫人掌管,他也是没过问,更没听老夫人提起过一句。
这里面分明存了老夫人的私心。整个候府的底子并不厚,只有这些财产在,才能维持整个候府的花销用度。而进账越来越少,肯定是老夫人看傅长亭老实,他对她欺哄瞒骗也无法识破,所以才听之任之,放任不管。
当初,把这些财产交给老夫人掌管的时候,也就是因为公中需要这些财产,才将铺子交出来大家吃用。想不到老夫人越来越糊涂,又向来不喜傅誉,指望他一死,这些财产便可尽心为公中占有。自己早知她的心思,因为她也是为候府着想,便也由着。可是如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有人要将财产侵吞为已用,这候府日后还能撑得下去不?
若不是见傅誉的病现在渐有好转,又遇上宋九雅这样的医门高手,怕是也有痊愈之日,自己也没想过要去查一查这些事。这一查,果然还是有事,幸好现在宋九雅有能力,一起将这事给彻底解决,并要回了财产。
他沉思了一会,便道:“既然现在财物都已经追回来,爹现在也只能让长亭不再管铺子里的事……”
九雅气极,“爹的意思是要把这些铺子还归于公中用度花销不是?”
安平候面目一冷,“当时这些房契给你知道,只想让你去查查,并没有现在就传给傅誉的意思。”
九雅现在对安平候这样的爹确实失望透顶,不由深吸了两口气,慢慢道:“所以您才交待不让我告诉他,是吧?可是,爹,我们先不说别的,您可知道这府里的漏洞有多大吗?您一心一意就只想维持这府里繁荣昌盛,可您知道他们私下贪了多少?”
她把她带来的那些账本一下子摊开他面前,“爹,您看看,他们一天要贪墨多少银子,请您看看,您一心一意为这府里头人的锦衣玉食着想,他们可有想过积攒一些银钱来置办更多田产?没有,他们都只是中饱私囊,都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安平候之前就让她去管账面,一直都没见动静,以为她没查出什么眉目来,想不到原来已有眉目,只是在按兵不动而已。他慢慢翻着九雅亲自做的账面,由于她的记账方式都是以表格统计的形式展现,虽然没用阿拉伯数字,但是她用了炭笔,整个账面前上去又整洁又一目了然。
今年的,去年的,一笔笔数目,实账与虚账相比较,哪些银子跑了哪些路,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这么随便一看,就能看出一年亏空被虚吃掉的银子有二十多万两,这个数目,看得他暗自吃惊不已。
“爹,媳妇知道您想撑起这个家,可是,您是否知道,这些财产都是从兰郡主而来。您不是和兰郡主情比金坚吗?您因为兰郡主是生相公难产而死,所以对相公也不待见,不仅任他一个人孤苦零丁的长大,竟还将他母亲的财产供府中人大肆挥霍,最后还被谋骗去。这就是您对兰郡主不远千里嫁给您的回报么?这就是您对一个真心爱您的女人所生下孩子的回敬么?这么多年来,您可有对相公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根本没有,您自小对他不是打就是骂,无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