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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跪磕四方,哀哭道:“老夫人,姨娘,三夫人,求求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了,玉如给你们磕头!”
她在地上磕得邦邦响,那来拖人的婆子却依然毫不留情的一左一右将面色苍白如纸的巧薇挟起往外拖。玉如一声尖叫,忽然像疯了一样跪到傅誉面,磕头如捣蒜,“少爷,少爷,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害三奶奶,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以前玉如为少爷挡过一刀的份上,救救我姐姐吧……”
她又哭又磕,泪水和着血水在脸颊纵横交错,真正让人看着辛酸。
傅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九雅听玉如说曾为他挡过刀,当下便不再犹豫,立即就要追着被拖走的巧薇去,却被傅清言一把拉住,“弟媳不必管她,她刚才想害你,是罪有应得。”
九雅回头怒瞪他,“不管她的身份是不是一个丫头,但是最起码她是属于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有了身孕,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个男人不仅不怜惜她,反而还给她致命一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不要变成跟你一样的冷血无情!”
傅清言被她的怒吼斥得瞳孔直缩,眸光的深邃之处似有浪涛在涌,他紧紧盯着她,抓住她,抿紧唇角,一句话不说。
然而下一瞬,另一只手将傅清言的手自九雅手臂上慢慢分开,傅清言扭头看,是傅誉。傅誉笑了笑,无声道:“大哥,这个女人目前还是我的,所以请你尊重我,放开她。”
其实当他看到九雅霍然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小女子眼里的热血,是的,他非常确定,那是热气澎湃的血。在这个宅子里,人与人之间要有的亲情几乎被利益占满,母与女,父与子,兄与弟,除了那写在条条框框上的规矩,除了那立在祖宗牌位前的家法,只有冷漠。不论是对上,还是对下,热血这个东西,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许曾经存在过,都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给彻底抹杀。
所以,这种东西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看到过了。
而现在,他的小九雅却有,尽管别人害过她,她还是有那么一颗纯善真挚的心,这是她的天性。
那么他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不能将她那耀人眼目的纯真给抹杀在这座宅子里。
或许将来有那么一日,她的纯真和血性,将会变成这座宅子里所有人羡慕的一道明丽风景,因为她活得坦然,她活得自在。
傅清言黯然松开了九雅,九雅立即奔了出去,将那两个婆子喝住,她把巧薇扶起,一手拿她脉门,一边问道:“巧薇,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巧薇的一张脸比纸还白,她微微睁了睁眼,结果却没有力气睁开,又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却是断断续续,“玉如……三奶奶……对不起……是我害了玉如……她……她本是不想把那东西拿……拿出来,是我逼的她……求你放过她……是……我没想到那个男人那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都利用……”
最后几个字的吐出,似乎已经将她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完,她的眼猛然一睁,然后浑身就松驰了下来,阖眼,一条鲜活的生命,带着一个还在孕育中的小生命,就此告别了这个险恶的人世。
玉如趴在那血迹斑斑的身体上痛哭,傅誉将九雅拉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划道:“娘子,你已经尽力了。”
九雅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她勉强拉了下嘴角,轻轻道:“傅誉,将来若是你有了孩子,会这样让他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疏离又冷漠,傅誉笑着摇头,扶了扶她额际被吹散的碎发,然后写,“别人的言行我无法左右,但是只要娘子一直在我身边,我的一切都可以由娘子支配,更不用说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眼睛一样呵护他。”
九雅别过头去,看着玉如的背影,淡淡道:“她也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辈,这件事我也并不怪她,看在她当年对你的情份上,就饶了她吧。”
傅誉点了点头,写,“娘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相公一定不敢有违。”
本来此事自一开始是朝着极其不利于九雅的方向发展,然而经过九雅的一番旁征博引,又从各个方面拿出证据来,终于将局势逆转,由一个施害者,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巧薇突然被傅清言毫无征兆的一脚踢死,玉如因为担着陷害主子之名,本当要被杖刑,但是在傅誉的要求下,老夫人方才下令饶了她,不过这次已经不能在萧姨娘院子里当差,把她派到了最苦的浣衣房,也算是对她的惩治。
至于赵妈妈,老夫人自然交给九雅自己去自治,由于第二天便要回门,九雅便准备将赵妈妈随车送回宋府,看肖氏怎么交待,怎么处治。
出了这样的事,想及肖氏的恶毒,九雅根本无心吃早饭,草草扒了两口,就退了席。而候府的人巴不得她早走,想到之前那么多人围攻她一个,你一言我一语,再厚脸皮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九雅先一步回到淳华院,秀彩扶九雅进了内室,刚把赵妈妈拉回房间的裴妈妈也进来,雨蝶守在门口,防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来偷听。
秀彩帮九雅把银针和药瓶放好,转身道:“刚才好险,如果不是我趁回来取银针和药的时候把事情告诉才醒来的姑爷,怕是赵妈妈被人一请出去三奶奶就要遭了殃。”
正准备翻了本书随意靠一下的九雅抬头诧异道:“刚才是你告诉了姑爷?裴妈妈,我之前不是让你把那东西照原来的样子备了一份么?”
经此一事,裴妈妈此时额头也见了汗,想必刚才也吓得不轻,她小声回道:“东西自然是准备了一份,但是三奶奶肯定没想到赵妈妈会那么不顾宋府脸面的反水,所以若不是姑爷立即把那东西塞到赵妈妈床下,又让寒子鸦将那段我准备随便找个地方丢的红布放到巧薇屋里,那些个人定然还要咬住三奶奶不放。幸好姑爷想得比我们更周全,不然事情可能不会这么快收场。”
九雅笑了下,身边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想以前在宋府,若是遇到这种事,不管好摊子烂摊子,都得自己一个人抗着。现在则不一样了,有个还算聪明的男人相帮,似乎会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就算自己算有遗漏,相信他也会帮她擦屁股。
“不过三奶奶,你说那个盒子既然是太太送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了西园去呢?那个穿绿裙子的又是谁?她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东西埋了?”秀彩到现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九雅也是觉得奇怪,裴妈妈却道:“这事昨天我没查出来,不过刚才把盒子放赵妈妈房间去的时候,倒是有个人把这后面的事告诉了我。”
秀彩问道:“是谁?”
裴妈妈压低声音道:“是春菊。她告诉我,昨天一早,她和春梅两个在屋里整理衣物,她说口渴想出门喝水,未料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放了那个盒子,她是认得那盒子的,当时也没多想,随手就打开一看,发现是姑爷的灵牌,就知道事情要糟,于是谁也没说,赶紧把盒子包好了找了个铲子准备悄悄把那东西埋了。所以说,玉如说的穿绿裙裾的,根本就是春菊。幸好她还小心,没有露出脸面,一回来又将那裙子给剪烂了,才没让人抓到把柄。不然不仅她要跟着出事,连带三奶奶无论如何一下子也难脱干系。”
九雅蹙紧的眉终于松开了,“怪不得,原来是她做了好事,还真是万幸,没人说要查穿绿裙的,不然这一查下来,春菊也总要露出一点形迹。”
“可是那个盒子怎么会到门口?裴妈妈不是说放穿堂了么?”秀彩还是想不明白。
九雅笑道:“这个我倒能想明白,你们最后没有听裴妈妈说那个什么明明么?她明明的后面是什么?既有可能是想说,我明明把那个盒子偷走……所以我敢说,盒子是赵妈妈趁裴妈妈不注意偷走的,然后因为裴妈妈出来得急,怕被看到,只得随意找个地方一放,这才被春菊钻了空子。”
秀彩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裴妈妈叹道:“太太还真狠心,用这个东西来害三奶奶,幸好昨天我禀报这事的时候姑爷在场,他又还信任三奶奶,不然这事说到哪里都扯不清。”
三个人同时都有些唏嘘,果然觉得这事遇到傅誉这么个通情理的还真是万幸。
“不过三奶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巧薇突然要惹上你这个才进门的新奶奶,好像有点蹊跷?还有,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当时巧薇似乎有什么极紧要的话对萧姨娘说,但是恰好世子爷进来,没待她说出什么话,竟然一脚就把她踢成重伤,只过那么一小会就死了,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若是故意,他为什么如此恼恨巧薇害喜?若是无意,当时他的脸色又好可怕,似乎想撕了巧薇一般,是不是很奇怪?”秀彩思索着,将刚才所见心中所产生的疑问一一问了出来。
九雅点点头道:“这事我当时也感觉出来了,难道是……”想起巧薇最后死时说,想不到那个男人会那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利用,是说傅清言在利用她吗?怎么个利用法?巧薇又说玉如根本不愿意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是不是傅清言想害自己,于是就把巧薇推出来,逼迫玉如为救姐姐而将证据拿出来,从而达到陷害自己的目的?
她如此一想,便觉越想越是如此,想起巧薇被自己反过来指证,而她当时还要对萧姨娘说话的时候,傅清言就恰好进来,时机太巧妙,肯定是他怕事实败露扯上他,于是他干脆一脚将巧薇踢死,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九雅只觉一阵发冷,这个候府世子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心机深沉,竟还心黑手狠,连自己的骨肉都利用,枉自己之前还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所以说对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当初在宋府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就不太喜他,想不到事实果然也是如此。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自己?昨天还听姑妈说太子是叫他娶宋府九姑娘,结果又怎么会变成傅誉?是他看不起宋家的人,于是就让傅誉当了冤大头吗?
秀彩还想问她沉思了半天想到了什么,外面就有小丫头禀道:“三奶奶,老夫人叫您现在过去一趟。”
几个人赶紧收了话,九雅忽然想起老夫人患病的事,立即写了个方子,才跟着来请的丫头到荣福堂去。
荣福堂里,萧姨娘和三夫人都在,老夫人随口问着候爷的病情,萧姨娘听了眼圈儿就红了起来,“想不到候爷那么威武的人,只出一趟门,就成了这般模样回来。昨儿晚上太子又请了御医过来,说是候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似乎内气叫一股气给封在丹田,所以才引起半身不遂。说这事就是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治好,除非找到那个封丹田的高手,不然,怕是候爷一时半会儿难以复原。”
三夫人不由急了,大了声道:“那个太子不是说会还我们一个安然无恙的候爷么?叫他去找那个高手啊,难道叫候爷就这么在床上躺下去?”
听她如此大呼小叫,萧姨娘不舒服道:“太子自然说话算话,不是每天都在张罗这事么?好说候爷也是璟雯她爹,不看别的,就看在这媳妇的面上,也定会让候爷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