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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黄巢。”
“可是黄巢的人品,可就比不上这位老弟了。”
“这样说咱们就该把今天发现奇才的经过转奏教主,说不定咱们两人都能独记一次大功!”
“暂时别急,他们还有很多关口要过,如果能完全通过,再斟酌情形处理也不迟。”
杨老头和白衣老者一对一答,似乎已忘记还有一人不曾应试。
岳小飞等得有点不耐烦,自动走出几步道:“大主考,还有一人没考呢!”
杨老头这才对岳小飞留上了意。
只见他丰姿如玉,骨奇神清,论仪表气质似乎胜过袁小鹤。
但他却不认为岳小飞的学问能比袁小鹤大,因为他总是年纪太小,即使读过不少书,根基也不会太深。
杨老头因为心里高兴,有意放岳小飞一马,即便不考也让他过关,随即笑呵呵的问道:“小兄弟,你读过书没有?”
岳小飞只好点了点头。
杨老头摆摆手道:“读过书就算了,用不着再考。”
他本来以为岳小飞会既惊喜又感激,岂知岳小飞却正起神色道;“大主考是否见晚辈年纪小,瞧不起,所以才不屑一试?”
杨老头大感一愣道;“老朽没有这意思,连这位没读书的人都能通过,你已读过书,预料必可通过,那就用不着再麻烦了。”
岳小飞冷冷一笑道;“大主考这番好意,晚辈十分感激,但免试过关,晚辈总觉得不足一件光荣的事情。”
这时袁小鹤也帮腔道:“大主考,若论这位小兄弟的学问,可比晚辈强多了,你老错过甄试高才的好机会,实在是件憾事。”
袁小鹤这儿句话,确是出自肺腑之言,因他知道岳小飞不论文、武,都超过自己很多,而方才自己已尽风头,若不让杨老头见识见识岳小飞的才华,对岳小飞来说,实在是一种委屈。
袁小鹤有这种想法,可见他对胜过自己的岳小飞,毫无嫉妒之心。当然,这也是岳小飞对他肝胆相照所换来的。
杨老头一听袁小鹤这样说,不由捻着山羊胡子道:“老朽相信他的学问可能也不错,但若说能胜过你,那就未免太夸张了。”
袁小鹤道:“你老人家是否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才有这种想法?”
杨老头领首道:“不错。学问是随着年龄累积的,就像你们学武功一样,年纪越大,功力火候越深,这位小老弟就是天资再高,总是岁数太小。”
袁小鹤摇头道;“大主考的看法固然有理,但却不能一概而论,当年甘罗十二岁便被封做上卿,孔夫子以七岁的项橐为师,这又做何解释呢?何况这位小兄弟已经十三四岁了。”
杨老头笑道;“你说的照样也不能一概而论,甘罗和项橐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来不世出的奇才,虽所谓神童不过如也,这位小兄弟纵然聪明绝顶,也决不可能和他们两人相比。”
袁小鹤道:“在主考没考试过他,又怎知他不能和前面所说的两人相比?”
杨老头不愿再辩,只好连声道:“好了好了!老朽考考他就是。”
他虽然这样说,却不想把题目出得太难,以免岳小飞回答不
上而让袁小鹤没面子,因为他现在已把袁小鹤视为最得意的门生。
他随即望向岳小飞道:“老朽想先测验你的智力,下雨天,既不打伞,又不戴帽,结果头上和身上全湿了,就是没湿头发,有
这种可能没有?”
其实这题目还真不简单,若考丁涛和甘霖,准是答不上来。
连袁小鹤也难免为岳小飞着急。
岳小飞想都没想道:“当然有这种可能,和尚和尼姑就做得到。”
杨老头照样也是一惊,不住点头道:“的确反应够快。现在再出个迷面荤些的:上下都有毛,上床之后毛对毛,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题目若让丁涛答,那就非荤不可了。
只听岳小飞道:“大主考问的可是眼睛?”
杨老头又吃一惊道:“了不得,仍然不曾难倒你。再出个迷,
迷面是重男轻女,打一地名。”
岳小飞道:“贵阳。”
杨老头道:“一个字,下雪的雪,打两个地名!”
岳小飞道:“天水,横山。”
此刻杨老头已知岳小飞的确高才,反而不再吃惊,接道:“牛头虎尾,打一个字!”
岳小飞道:“先。”
杨老头擦了下额角的汗水,顿了顿道:“小兄弟,你对四书一定很熟吧?”
岳小飞道:“谈不上熟,只是读过而已。”
杨老头道:“用四句诗射论语四句,听着:当今皇上去偷牛,文武百官爬墙头,公公搂着媳妇睡,儿子打破爹的头。”
岳小飞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杨老头道:“从现在起,老朽准备摘四书章句,老朽读上句,
你接下句,不准思考,必须马上答。”
岳小飞道:“大主考请念!”
杨老头道:“学而不思则罔,”
岳小飞道:“思而不学则殆。”
杨老头道:“质胜文则野,”
岳小飞道:“文胜质则史。”
杨老头道:“君子泰而不骄,”
岳小飞道:“小人骄而不泰。”
杨老头道:“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
岳小飞道:“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杨老头道:“仁者以财发身。”
岳小飞道:“不仁者以身发财。”
杨老头道:“悠远则博厚。”
岳小飞道:“博厚则高明。”
杨老头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岳小飞道:“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杨老头道:“徒善不足以为政。”
岳小飞道:“徒法不能以自行。”
杨老头道:“养其小者为小人。”
岳小飞道:“养其大者为大人。”
杨老头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
岳小飞道:“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杨老头见始终无法将对方考倒,心里也难免不是味道。
这倒并非他妒才,而是觉得先前他不曾把对方看得太高,若一直连个小孩都难不倒,自已的面子上总是有些不好看,同时他
又不愿岳小飞小小年纪,恃才而骄,因之便决定来个歪的制服对方。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位神童.令人佩服,
老朽最后再出另外一题,孔门弟子七十二贤你是知道的,你是否知道七十二贤当中,有几个是娶过媳妇的?有几个是打光棍的?”
这一题果然把岳小飞难倒,他呆子一呆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曾在书上看到有这种记载。”
杨老头个动声色道:“这事情清清楚楚记载在论语上,你不曾看到,可见你还是没把论浯读通。”
岳小飞心头一震,暗道:“莫非他读的论浯和我读的不一样? ……”
杨老头见岳小飞愣在那里,笑道;“就在论语‘先进第十一’
那一篇上。”
岳小飞道:“大主考所说的是鲁论?齐论?还是古论?”
杨老头道:“当然是二十篇的鲁论。”
岳小飞暂钉截铁般的道:“若是鲁论,晚辈可以倒背如流,绝没有这种记载!”
“你敢打赌?”
“当然敢!”
“赌什么?”
“随大主考的意,即便摘下晚辈项上人头,晚辈也决不皱一下眉头!”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拜在老朽门下做老朽一名门生就够了。”
“大主考请说出这种记载在‘先进第十一’的那句话里?”
杨老头摇头晃脑的道:“‘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岳小飞道:“当然读过。”
杨老头嘿嘿笑道:“这就是记载,所谓冠者,就是娶过媳妇的,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就是说娶过媳妇的有三十人;所谓童子,就是没娶过媳妇的,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就是没娶媳妇的有四十二人。三十人和加四十二人,正好是七十二人。小兄弟,还有什么话讲?”
岳小飞明知这是一番歪理,却又不便就冠者和童子的意义和杨老头争执,只是淡然一笑道:“大主考,晚辈承认你说的并非没道理——”
站在旁边的袁小鹤心里一急道:“小飞,大主考说的明明是强词夺理,连我都可以驳倒他,你怎么承认他说对了?”
岳小飞道:“大主考说的的确对。”
袁小鹤有些死气憋裂的道:“你若承认他对,就得拜他为师,咱们怎可乱拜师父?”
杨老头似乎有些等不得,大声招呼着道:“既然承认老朽的话有理,还不拜师等什么!”
第五回 特殊优待
这时最着急的,并非岳小飞,而是袁小鹤。
袁小鹤早就听说过:武林人物,不可随便拜师。岳小飞对圣手书生庐云都没拜过师,怎可和杨老头刚见面就拜师,何况杨老
头也决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物。
杨老头本来对袁小鹤颇具好感,如今见他竟拦阻岳小飞拜师,不由也动了气,瞪了袁小鹤一眼道:“你怎么反而打搅起来?”
袁小鹤正色道:“并非晚辈打搅,而是大主考那番解释,根本不是道理。”
杨老头两眼直眨道:“老朽所说的哪里没有道理,你讲!”
袁小鹤道:“所谓冠者,不过指的是大人,古时以二十岁为弱冠,这与娶媳扪根本谈不上关系。至于童子,指的根本就是小孩子,晚辈想问一句,大主考娶过媳妇没有?”
杨老头脸上一热道:“惭愧,老朽至今还独身。”
袁小鹤淡然—笑道:“如果照大主考的说法,你老人家现在还是个童子,若晚辈从现在起就称呼你老人家为童子,你肯不肯答应?”
杨老头顿时红了脸答不上话。
袁小鹤继续道:“再说五六人就是五六人,六七人就是六七人,难道孔夫子说的话还带加减乘除的?”
杨老头被弄得越发哑口无言。
谁知就在这时,岳小飞却转过头来道:“袁大哥,别说了,大主考的解释很对,因为咱们的学问都不如他,童子就是没娶媳妇的,你现在虽然二十出头了,仍是个童子,大主考也是童子,你看他哪一点不像童子?”
袁小鹤急得一拍大腿道:“莫非你是有意向他拜师?”
杨老头虽然脸色胀得更红,却紧接着道:“连他自己都承认老朽说的对,你还插的什么嘴?来,快来拜师!”
袁小鹤大声道:“大主考,你既然是个童子,为什么还自称老朽?”
杨老头呼吸一窒,干脆不理会袁小鹤,再度叫道:“听见没有,快来拜师!”
岳小飞抬手摸了摸鼻子,慢条斯理的道:“晚辈耳朵不聋,童子的声音这么大,怎会听不见。”
杨老头顾不得岳小飞也称他为童子的难堪,抬手拍着桌子吼道:“听见了为什么不来拜?”
岳小飞反而稳得很,不慌不忙道:“童于请别这样急躁,我还有话要说。”
杨老头气急败坏道:“好啊,把老朽由大主考改称童子,你自己却由晚辈改成了我,连一点礼貌都没有了么?”
岳小飞道:“先前找还以为你是冠者,所以才自称晚辈,现在知道你也是童子,彼此都是一样,还哪里来的晚辈?你为什么和我说话不自称晚辈呢?你刚才已经赚了我不少便宜,连我都不计较,你反而计较,吊个坎儿,这不是猪八戒下山——倒打一耙么?”
杨老头气得脸色由红变紫,亚赛猪肝,用力的摆着手道:“好了好了,别说题外话,只把你不拜老朽的现由说出来就好!”
岳小飞道:“我先请问杨童子一件事,娶媳妇的年龄有没有限制?”
杨老头见对方不但仍称自己为童子,而且连姓也加上去,气得他简直要发昏,但他顾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