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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离茅屋只有十几丈远时,突见竹篱外闪出一条人影。
那人影穿一身紫色劲装,看起来是个壮年人物.身法甚是快捷轻灵,一望便知具有上乘轻功。
“袁大哥,咱们快过去看看!”
岳小飞的话刚说完,正要纵身冲出,却被袁小鹤迅快的探手拉住,接着低声喝道:“禁声,快在暗处藏起来!”
袁小鹤话未说完,便强拉着岳小飞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土坡下。
岳小飞并不清怎么问事,愕然问道:“这人好像要到茅屋里面去,也许是庐伯伯的熟人,袁大哥应该过去招呼一下才对,为什么反要躲起来?”
袁小鹤依然声音极低:“你不明白,这人我认识。”
“既然认识,就更该过去。”
“暂时别讲话,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果然,这时那紫衣人已进入竹篱,在竹篱内略一停顿,便又直奔正屋。
袁小鹤这才想起临走时各房门不曾加锁。
岳小飞忍不住道:“这人实在唐突,屋里没人,竟敢自行进去,袁大哥为何还不快进去看看?”
袁小鹤道:“看看他什么时候出来,出来时再和他照面也不迟。”
岳小飞心知有异,便不再加入意见。
足足顿饭工夫过去。那紫衣人才匆匆走了出来。
当他走出篱门外,却又游目四顾,像在希望发现什么。
突见袁小鹤跃过土坡.直向那紫衣人走去。
岳小飞也随即在后跟了过去。
距离渐渐走近,岳小飞已看清紫衣人只有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大魁梧,皮肤白皙、面貌颇为俊美,只是眉宇间却隐泛着一股难言的阴险,淫邪之气。
当他发现袁小鹤和岳小飞山上坡后现身而出,并未开口说话,只是把视线紧盯在两人身上。
袁小鹤走前几步,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大师兄,小弟难得在这里看到你,有事么?”
紫衣人不答反问:“老头子哪里去了?”
“师父外出访友去了。”
袁小鹤说完话才觉出不对,紧接着又道:“大师兄,你把师父称为老头子,未免有些过份了吧!”
谁知紫衣人却哼了一声道:“这样称呼,已经算客气了,我是被他逐出门墙的,和他早就毫无瓜葛,莫不成让我叫他一声老混蛋。”
袁小鹤不觉气往上冲,双眉扬了一扬,但瞬间却又忍了下道:“大师兄,请恕小弟斗胆说句话,如果你肯遵守师门规诫,怎会被师父逐出门墙,实在是你的所作所为,也太不应该了!”
紫衣人顿时两太阳穴青筋暴起,眉宇间泛现杀机,暴声喝道:“你敢教训我?”
袁小鹤带着惶恐.低下声音道:“小弟怎敢冒犯,只求大师兄离开师……”
他说到这里,回头望了岳小飞一眼,似乎不愿再接下去,顿了一顿道:“若大师兄不肯听小弟的劝告,只怕便无法在武林中立足,师父他老人家也将永远无颜面对武林故旧,你不难想到师父他老人家这十几年来在内心受到多大的伤害,还望大师兄三思!”
“住嘴!”紫衣人大喝:“我马昭雄若不看在曾和你有过同门之谊,现在就要你死在我的面前!”
袁小鹤带着哀肯的神色,道:“大师兄息怒,小弟完全是说心里的话,总希望大师兄能听得进去!”
忽见马昭雄杀机一敛,笑嘻嘻的直向袁小鹤走了过来。
袁小鹤心头一震,不知他要做什么,急急向后连退几步。
马昭雄的一只手却轻轻搭上了袁小鹤的肩膀,霎时声音变得十分柔和:“小鹤,大师兄对你有个要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袁小鹤两眼发直,情不自禁又退后—步:“大师兄有话请讲,只要小弟做得到的……”
马昭雄不动声色道:“你自然做得到,如果做不到,我也不会要求你了。”
“可是大师兄还没讲明白?”
“很简单,离开老头子,跟我走,我决不会亏待你。”
袁小鹤摇了摇头,正色道:“大师兄要求小弟什么事都可以,要我这样做,办不到!”
“那么我要你杀了老头子,办不办得到?”
袁小鹤脸色一变,大声道:“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已经欺师灭祖了,但小弟却决不做师门叛贼!”
这几句话,说得够重了,袁小鹤在说过之后,便暗中全神戒备,以防对方突施杀手。
谁知马昭雄竟并不在意,拍了拍袁小鹤肩头道:“小鹤,老头子能调教出你这样一个徒弟,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不过我总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下次我再来带你走。”
“这是不可能的事,大师兄最好断了这种念头!”
马昭雄忽然视线又转向岳小飞:“这孩子是什么人?”
袁小鹤顺口道:“是师父亲新近收下的弟子。”
马昭雄嘿嘿笑道:“老头子野心还真不小,竟然又收了弟子!”
袁小鹤:“大师兄错了,师父收弟子只是为武林正义的下一代,怎会扯到野心上去?”
“他来这里多久了?”
“不久,只有几个月。”
“如果有一天我把老头子宰了,只怕他就学不成武艺了。”
袁小鹤虽内心怒火狂炽,但却不敢和对打硬碰硬,索性转过脸去,不再开口。
忽听马昭雄皮笑肉不笑的道:“小鹤,这些年你跟着老头子习艺,武功一定大有进境,说不定超过了我马昭雄,可不可以露几手给我瞧瞧?”
袁小鹤语调冰冷的道:“小弟天资愚鲁,年纪又轻,怎敢和大师兄相提并论!”
“用不着客气.露几招让我看看,如果需要找个对手,大师兄是现成的。”
袁小鹤再退后一步,大声道:“大师兄用不着这样,小弟不敢献丑。”
但见马昭雄右手一扬,闪电般向袁小鹤扑出一掌。
袁小鹤没料到对方会转变得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一声脆响之后,左颊顿时浮了五条指痕,同时人也踉跄向后摔出了好几步。
马昭雄冷森森笑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敢不听我的吩咐,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袁小鹤被激起真火,捂着面颊高声道:“大师兄,你若再苦苦相逼,只怕小弟就无法再忍了!”
马昭雄耸眉笑道:“你本来就用不着忍。”
他边说边解下腰间的长剑,抛在地上,接道:“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未带兵尺,我也决定不用剑?同时,你纵然败了,我也决不取你性命,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袁小鹤早知自己的武功,无法与对方相比,所以先前他不得不一忍再忍,此刻见已无法躲过,也只有硬起头皮一拚了。
当下,他暗暗运起功力,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大师兄就请赐招!”
马昭雄冷笑道:“我若先出手,那就以大压小了。”
袁小鹤道:“若小弟先出手,那就以小犯上了,小弟担不起这个罪名!”
“哪里学来这般罗嗦,看来我是不得不先出手。”
马昭雄话声未毕,腿不屈膝,肩不晃动,人已欺至袁小鹤身前,只见他左臂一圈,掌扬起后突然幻化出十几个掌影,闪电般向袁小鹤又顶罩去。
袁小鹤心头一凛,只感眼花缭乱不敢硬接,惶骇中立即向后闪退。
岂知马昭雄的掌势,如影随形,袁小鹤刚退出两步,左肩头便被掌势击中。
好在这一掌份量不重,显然是马昭雄故意留了几分情。
袁小鹤在又羞又恼之下,已顾不得一切,一咬牙,也双掌齐出。
他随庐云习艺十年,若论造诣,已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拚命施展之下,攻势顿时锐不可挡,大有雷霆万钧之概。
若对方是一般高手,必定难以招架,但马昭雄日前的武功造诣,已是出神入化,他在微微一愕之后,很快又把袁小鹤逼得不得不向后退。
袁小鹤只感自己的每一出手,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就像对方已预知他如何出式如何出招一般。
实际上,袁小鹤的出手招式?正是被马昭雄逼出来的,逼得他非这样出手不可,所以袁小鹤在感觉上以为已被对方预知一般。
武家过招,贵在抢占先机,马昭雄尽得先机,袁小鹤岂有不败之理。
果然,就在七八招过后,马昭雄在飞起一脚之后,袁小鹤直被踢飞一丈多高,然后摔了个倒栽葱,直打了三个滚翻,才站起身来。
马昭雄气不出声,面不改色,搓了搓两手,冷笑道:“不错你的确没被老头子白教,居然在我手下走过七八招!”
他的口气,是多么自大,多么狂傲。
袁小鹤红着脸道:“大师兄高明,小弟这点微末之技,如何比得。”
马昭雄嘿嘿笑道:“用不着客气,看你方才的身子,已经很难得了,不过你该心里有数,我已对你大大手下留情。”
袁小鹤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多谢大师兄还念着同门之谊!”
“既知同门?你为什么不跟着我走?”
“大师兄又为什么不回头向善,重返师门?”
“大胆,你可是要找死?”
“如果大师兄实在容不下小弟,尽可把小弟杀死在你面前。”
“好硬的嘴,那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必要时我也许老的小的一起成全。”
接着又指了指岳小飞道:“连这个小子也别想留下活口!”
他说完话,刚要俯身取起放在地上的长剑,忽听—个朗朗的声音道:“姓马的,你不妨现在就来试试!”
马昭雄愣了一愣,再望向岳小飞道:“你刚才说什么?”
岳小飞稳站当地,双手握拳道:“你的耳朵应该不聋,莫非塞进驴毛去了?”
而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马昭雄的确愣多于惊:“你这小子好像是买碱鱼放生——不知死活!”
岳小飞昂然道:“不知死活应该是你这叛师灭祖的武林败类!”
此时袁小鹤却是大感惊骇,他万没料到岳小飞竟会自找麻烦捅马蜂窝。
原来他和岳小飞相处三月打余,却并不清楚岳小飞不论在武功相轻功方面,都已达上乘火候,如今见他闯下祸,怎能不感惊骇,一旦马昭雄对岳小飞下了毒手,他如何向师父交待?自己又如何心安?,情急之下,立刻转头喝道:“小飞,你真的想找死么?”
边说边又挡在两人中间,望着马昭雄拱手一礼道:“大师兄,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小孩子,不懂礼貌,冒犯了大师兄,小弟情愿替他赔罪!”
只听岳小飞道:“袁大哥,你不必管,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以受他的气,小弟却实在看不过去!”
经袁小鹤说了好话赔罪,马昭雄本已不想再计较,但岳小飞却又火上加油,教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一把拨开袁小鹤,
直向岳小飞走去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发了疯,老子现在就干脆把你送上西天!”
在他的想法,别说岳小飞习艺了三五个月,即便他一出娘胎就开始练功,一掌也足以把他拍成肉酱。
岂知他刚走出两三步,对方便已失去所在,接着一道黑影,从半空里直向头顶扑水,人未到两道锐利的掌风,便直袭脑门。
马昭雄当真被弄得大吃一惊,情急之间双掌齐出,猛向空中迎去。
双方拳掌一接,“扑”的一声沉响,那黑影立即又反弹上去。
显然,岳小飞的内力无法与马昭雄相比。
但他身子虽被震起,在空中却依然能控制自如。
只见他在半空打了个回旋,竟又俯冲向下,正好又扑向马昭雄头顶,方位拿捏得分毫不差。
站在一旁观看的袁小鹤,此刻已由惊骇变为惊异,他做梦也没料到,岳小飞竟具有奇妙绝顶的身手,仅凭他凌空不坠飞旋自
如的身法,就令自己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