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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飞拭去泪痕,重新入席道:“城主可知道晚辈上午到过灵堂?”
严寒道:“老夫听周总管说过。”
“晚辈前天随大公主来时,也曾到过灵堂,无意中发现家母竟然在灵堂中做了一名守灵奴!”
“令堂是怎样进入天谷的?”
“家母三年前撇下晚辈,决心投入天谷效忠教主,她也是通过五关进来的,后来不知为什么得罪了宵关的凤统领,而被打进育比城灵堂里来。”
“令堂叫什么名字?”
“家母姓何讳慧仙。”
“何慧仙?……”严寒若有所思的道:“老夫听说过这名字,是周总管偶然提起过的,你今天上午可和令堂正式见过面?”
“承周总管帮忙,晚辈和家母见过。”
“令尊呢?”
“家父早在几午前离家出走,到现在音信全无。”
严寒默了一默道:“求老夫为令堂脱罪,以目前你我的关系,
只是小事一件,待会儿老夫就下令要令堂到这里来!”
岳小飞喜出望外,正欲再离位拜谢,严寒已抬手阻止道:“不必拜谢,否则那就是见外了,只是令堂离开灵堂以后如何安排,你可有什么高见?”
岳小飞道:“晚辈希望能让家母暂时留在城府,至于以后如何安置,当然仍须仰仗城主鼎力帮忙。”
严寒颔首道:“也好,不过依老夫之见,最好暂时别让人知道你们是母子关系,以免又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岳小飞道:“但凭城主作主。”
严寒做事果真爽快,随即派人把总管周海山找了来。
及到周海山来到,酒菜已然撤去。
周海山深施一礼道:“城主有什么吩咐?”
严寒道:“岳公子方才和老夫谈起灵堂有位女守护奴,名叫何慧仙,据说这人是受了冤屈被宵关的凤统顿陷害,老夫很同情她的不幸遭遇,决定暂时把她调到府里来,你马上到灵堂把她带到这里!”
周海山似是面有难色,近前两步道:“依属下愚见,最好先把马香主叫来,城主先和他说明之后,再把何慧仙叫来较为合适。”
严寒面现不悦之色道:“为什么要先知会他?马昭雄算个什么东西?”
周海山带点尴尬神色陪笑道:“城主一定知道,马昭雄是教主直接派下来的,何慧仙也是教主亲自裁示打到本城灵堂做守灵奴的。若城主不经马昭雄直接把她调到府里来,只怕对教主的面子上不大好看,何况马昭雄是个小人,万一他在教主面前挑拨是非,也很容易伤了城主和教主之间的感情。”
严寒沉吟了半晌道:“说的也是,你就先传令要马昭雄到这里来!”
周海山应声而上。
岳小飞轻吟了一声道:“晚辈很佩服周总管,因为他很有知人之明。”
严寒哦了声道:“这话怎么讲?”
岳小飞道:“他能知道马昭雄是小人,便足以证明他有知人之明。”
严寒愣了一愣道:“莫非你也认识马昭雄?”
“晚辈从前和他虽仅见过一面,但对他的为人却知之甚详。”
“你说说看!”
“他是中原武林名宿圣手书生庐云的弟子,后来不但叛出师门,而且做出乱伦之事,竟然和庐云的妻子淫奔。”
“有这种事?庐云的妻子是谁?”
“就是目前的宵关统领凤嫣红!”
严寒只听得怒火直冲而起,他一生最恨的就是好色之徒,而马昭雄的行为居然是乱伦,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下,不觉蓦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可恶的东西,岳公子,这该不是骗我的吧!”
岳小飞正色的道:“不瞒城主,三年前当家母投奔天谷有意效忠皇元教时,就把晚辈托付圣手书生庐大侠抚养的,否则晚辈对马昭雄的所作所为,怎会如此清楚?像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如今不但逍遥法外,而且居然受到教主重用,怎不令人为之气结!”
严寒咬了咬牙道:“难怪老夫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原来他比老夫想象的更坏!”
岳小飞道:“待会儿马昭雄到来时,最好暂时别止他看到晚辈。”
严寒道:“那是自然,客厅隔壁,就是老夫的书房,你不妨暂时先到我书房里去。”
岳小飞随即由壁门进入书房。
顿饭工夫之后,周海山果然陪同马昭雄进入客厅。
第二十一回 狗男鸟女
马昭雄虽然和周海山一路同来,却并不清楚城主何故召见他。
这是因为周海山事先并未向他透露任何口风。
此刻,马昭雄见严寒脸色傲然坐在那里,难免有些吃惊。
他见过礼后,垂手躬身站在一旁,等候城主有何令谕示下。
严寒看也没看马昭椎一眼,不动声色问道:“灵堂里可有一位叫何慧仙的女奴吗?”
马昭雄谨声道:“有的。”
严寒道:“老夫有意把她调到府上来,你可有什么意见?”
马昭雄脸色变道:“启禀城主,使不得!”
严寒冷笑道:“有什么使不得?”
马昭雄道:“何慧仙是总坛有案的女犯,当初是教主亲自批示打到本灵堂的,而且属下奉命来本城灵堂担任香主时,教主还曾特别传谕对她要好好看管,若出了差错,唯卑职是问,卑职不得不把这段经过禀报城主。”
严寒嘿嘿笑了几声道:“依你之见,老夫该怎么才能把她调出来?”
马昭雄道:“何慧仙本来身犯死罪,教主把她打入灵堂为奴,已算是对她从轻发落了,没有现由把她放出。”
“如果老夫非要把她调到府里来呢?”
“请恕卑职不敢作主,城主最好先向教主请准才成。”
“非这样麻烦不可吗?”
“并非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而是不这样做卑职不敢放人。”
严寒笑了笑道:“马香主,你近前几步!”
马昭雄依言来到严寒身前。
突见严寒拿臂疾挥,猛地一掌,甩上马昭雄面颊。
暴响声中,马昭雄一声闷哼,直摔到壁角边,才被墙壁挡住。
待他稳住身形,口鼻间已是鲜血直流。
严寒怒目喝道:“混蛋,老夫想调人还要给你讲?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育化城归老夫掌管,老夫要怎样就怎么样,动不动就把教主抬出来,难道教主还能压死人不成?”
马昭雄捂着面颊,敢怒而不敢言。
周海山忙道:“禀城主,你老人家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叫他回去把何慧仙送到这里来就是。”
严寒掠了马昭雄一眼,再喝道:“马香主,老夫要特别警告你,从今后行为要好好检点,若有半点差错,休怪老夫对不住你,别以为你是教主身边的红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夫从来不吃这一套,等有一天老夫要处置你,即使教主讲情也没用!”
他顿了一顿,又哼了一声道:“现在就滚回去,马上把何慧仙送到这里来,若耽误了时间,小心你的狗命!”
马昭雄刚走,周海山立即提醒严寒道:“禀城主,属下现在该跟去看看!”
“你为什么又要去?”
“马香主心狠手辣,万一他回去后对何慧仙不利,不是闹着玩的。”
严寒被一语提醒,随即吩咐道:“好,你马上跟去!”
方才的这段经过,岳小飞在隔壁书房,都听得清清楚楚,他除了有“大快人心”之感外,更对严寒和周海山有说不出的感激。他又来到客厅。
严寒道:“待会儿令堂求时,为了不使别人看出你们是母子。
你还是暂时躲到隔壁书房去。”
岳小飞再三向严寒拜谢。
周海山很快便把何慧仙带了来。
在路上,他照样也没告诉何慧仙城主因何召见。
不过何慧仙却已猜到了八九分,因为岳小飞上午曾对她说过将设法说动城主救她之事,只是没料到会如此之快。
在严寒来说,此刻何慧仙已是自己的儿女亲家,他必须在客厅门口相迎,否则若仍高高在上坐着,何慧仙进门之后必定行跪拜大礼,那就显得自己太不该了。
他来到客厅门口,刚好何慧仙已到。
周海山道:“这就是城主,还不快快拜见!”
不消说,周海山是一番好意。
城主的身份地位,仅次于教主,何慧仙平时在香主面前都要必恭必敬。如今见了城主,那能不大礼参拜。
但严寒却紧跟着说道:“来到这里,不必拘礼,用不着拜。”
他担心何慧仙真的要拜,又不便上前扶持,说话间用手虚空一托,暗发出一股奇大无比的内力。
在这刹那,何慧仙突感到身前似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即使想拜也拜不下去。
她万想不到,城主待人竟是如此亲切客气。
严寒直把何慧仙让到座位上坐好,自己才在对面坐下,一面吩咐道:“周总管可以去了,老夫要和何女侠单独谈谈。”
周海山随即离开客厅。
何慧仙见城主称自己女侠,更是受宠若惊,这种称呼,对她早已很陌生了。
严寒带着歉意的吁了口气道:“这三年多来,何女侠在灵堂受苦受难,严某实在于心难安!”
何慧仙强忍着泪水,低下头道:“罪女蒙城主如此关怀,衷心感激不尽!”
严寒道:“何女侠用不着客气,只怪严某到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世以及含冤受屈经过,否则早就不会让你在灵堂受苦了!”
他默了一默接道:“听说上午你和令郎曾会过面,你的身世以及含冤受屈经过,正是令郎告诉严某的,何女侠教子有方,才能培育出令郎这种少年英雄,严某和他,称得上相见恨晚。”
何慧仙既感激又激动的道:“城主过奖,小女子愧不敢当!”
严寒顿了顿道:“严某要正式告沂何女侠,我已答应把小女如霜许配给他,不过这事暂时还不能声张,何女侠,实际上彼此已经是儿女亲家了,所以休对严某才用不着多礼。”
事情会进展得如此之快,这倒使何慧仙大感意外,她连忙在原位裣衽一礼道:“城主虽不嫌微贱,但小女子如此和犬子总嫌太高攀了!”
严寒正色道:“莫非何女侠不同意这门亲事?”
何慧仙又裣衽一礼道:“城主不嫌我们母子微贱,小女子怎敢见外?”
严寒拂须呵呵笑道:“这就好,现在严某就请令郎出来,让你们母子相见!”
岳小飞不等严寒召喊,立即自动来到客厅,先拜严寒,再拜母亲。
严寒道:“从现在起,何女侠不必回灵堂了,就留在府里,至于今后的事,慢慢再安排。”
他说着,随即把夫人和大小姐召来和何慧仙相见。
严夫人对待何慧仙像亲姊妹一般亲切,忙道:“老爷子,我陪亲家母先到后面换换衣服,再安排她的住处,晚上再设筵好好为她庆贺庆贺!”
严寒颔首道:“好,你先带何女侠到后面去。”
接着又道:“记住,何女侠和咱们的关系,目前除了你和如冰如霜知道外,对其他的人绝对要保密!”
严夫人笑道:“用不着你交代,我早想到这一层啦。”
当晚,严寒夫妇备下盛筵,就在内室客厅里款待何慧仙。
作陪的除严寒夫妇外,只有岳小飞和大姑娘严如冰,至于二姑娘严如霜,当然不便和准婆婆以及未婚夫婿见面。
何慧仙早换上一身锦绣新衣,再加上一打扮,和在灵堂时已判若两人,似乎又恢复了昔日仙姿玉质的容颜。
这是岳小飞一生中最兴奋最愉快的一晚。
相信何慧仙也不例外。
席间,严夫人道:“老爷子,你是否想到把小飞也调到咱们这边来?”
严寒道:“当然想过,只是他和如霜还要等几年才能成亲,若调到这边来,霜儿和他都有些不便,想来想去,还是让他暂时留在五关总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