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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腕银刀也喟然长叹,举步走了。
雷少堡主的尊严受到挑战,向身旁的四名青衣剑士沉喝道:“上,把他们留下。”
两剑士脸色苍白,同声叫:“少堡主……”
剑光疾射,左右分张。
“啊……”两名剑士狂叫着躺下了。
原先跟随火麒麟活报应的人,惊恐地向外退走。
雷少堡主已被怒火冲昏了灵智,怒吼道:“你们也敢走?杀!”
这一声杀!众人立即扭头狂奔。
雷少堡主狂怒地飞跃而上,挥剑狂追。
程大小姐见对方飞射而来,大吃一惊,左右一看,人都走光了,剑虹已排空而至。她心胆俱寒,滚倒在地逃命,滚向最近的一丛矮林。
上了铐镣的令狐楚蛰伏不动,等雷少堡主疾冲而过,方伏地爬行,藉草木掩身溜之大吉。
六名青衣剑士在原地发怔,呆如木鸡。
人已逃散,雷少堡主终于自承失败,半途折回,眼中冷厉怨毒的寒芒,凶狠地注视着对面的拔山举鼎,咬牙切齿地说:“姓汪的,在下向你要求决斗。”
拔山举鼎冷笑道:“抱歉,汪某缉凶要紧,凶案与你无关,汪某毫无兴趣逞匹夫之勇。”
“你一度曾经是江湖人。”
“不错,但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曾是江湖人,因此在下有权要求公平决斗。”
“抱歉,在下有权拒绝。”
“在下坚持。”雷少堡主厉叫,挺剑逼进。
拔山举鼎冷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愚蠢得上前送死。在你冲近之前,每张弓最少可发三支无坚不摧的狼牙,二十四支箭你决难侥幸。”
雷少堡主不敢再进,只恨得直咬牙,转向虎牙双煞大叫:“虎牙双煞,还不将印三交出来?”
大煞狞笑,得意地说:“年轻人,你已无能为力了,目下你势孤力单,不是印三的得主了。”
“你好大的狗胆,你。”
“再进一步,印三便血溅青锋,那时,你雷少堡主也脱不了身。现在,你们都退下山去。”
“你……”
“老夫以十声数替你们送行,数尽你们如不退走,印三便要人头落地。一!”
金枪太保突然急窜而出,大叫道:“那人不是印三……啊!”
有人掷出一把飞刀,贯入金枪太保的背心,金枪太保惨叫着冲倒在地,突又大叫:“印三已掉落水……大湖死……死了。”
甘姑娘大惊,飞跃而上。
虎牙双煞回头狂奔,急急逃命。
雷少堡主相距最近,一声怒啸,人化龙腾,冲入逃散的人丛,剑光闪耀,所经处血肉横飞。
六剑士跟到,剑影浸天。
甘姑娘到了,一把抓起伏在地上的人,叫道:“果然不是他,捉两个人来问问。”
山头大乱,狼奔豕突,各找目标。
妙手天君早就逃掉了,但被虎牙双煞制住的六个人,除了已死的金枪太保,另五人脚下不便,四散而逃,怎逃得掉?奔出百十步,便被射倒了两个。
拔山举鼎要捉凶手,甘姑娘要擒虎牙双煞的人;雷少堡主要杀虎牙,双煞四散而去。
甘姑娘身法奇快,轻功已臻化境,迫至山脚下,追上了一名中年人,相距三丈外,叱道:“站住!不然杀无赦!”
中年人大吼一声,大施身手,剑发“回龙引凤”,先下手为强。
“铮!”甘姑娘轻搭来剑,架出偏门,急抢而入,左手一拂,“嗤”一声拂过对方的右胁肋。
“砰!”中年人摔倒在地。
甘姑娘上前一脚踏住对方的小腹,说:“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哎……哎唷……”中年人如丧考妣地狂叫。
“好好说。”
“饶命……”
“说实话,你死不了。”
“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印三在何处?”
“在……西南面的大……大湖底……”
“怎么回事?你们杀了他?”
“不!不是,不……他失足落水的,我们也掉下去两个人。”
“如何失足的?”
“在下不……不知道,你……你们索人时,印三由咱们两位弟兄,押在后面湖边藏身,没想到距湖过近,三人一挤,不慎一同掉下湖去了。”
“你们没下去救?”
“失足处深不见底,当时相距最近的只有两个人,奔近救应已来不及了。正好你们在索人,敝长上无奈,只好弄昏一位妙手天君的朋友,将人交给你们带走了。”
“你们知道印三谙水性么?”
“不知道,即使谙水性,也毫无希望,他受伤甚重,三个人抱成一团往下掉,死也不会分开。”
追魂使者到了,接口道:“叫他带路,我们去打涝。”
远处传来雷少堡主的狞笑,大声道:“你们不必去打捞了,留下命来。”
说话间,七个人飞掠而至。六剑士浑身血污,各提了一个人头。雷少堡主手中有两颗首级,是虎牙双煞的脑袋,血仍在往下滴。
甘姑娘挥手示意令追魂使者带了同伴后退,独自迎上冷笑道:“本姑娘不想与雷家堡为敌,但也不退缩。”
雷少堡主掠近,将首级往脚前一抛,冷笑道:“你已经与本少堡主为敌了。”
“就算是吧!”
“你姓甘?芳名呢?”
“你知道本姑娘姓甘便可。”
“在下也知道你长得美。”
“夸奖夸奖。”甘姑娘粉颊涌霞大方地答。
“你是在下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最动人的一个。”
“废话。”
“武林三佳丽在你面前逊色多了。”
“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在下杀了人,心情轻松多了。”
“众叛亲离,你居然……”
“咱们不谈这些。”
“你想谈些什么?”
“谈你,目下,在下指引你两条路。”
“你说说看。”
“本少堡主不追究你劫夺印三的罪过,不追究你屠杀敝堡弟兄的仇恨。”
“你不像是气量大的人。”
“这当然有条件。”
“妙,居然还有条件。”
“我要你跟我走,我会善待你,甚至会娶你……”
“狗东西!闭上你的脏嘴。”甘姑娘大骂。
雷少堡主仰天狂笑,笑完说:“骂得好,打是亲来骂是爱,本少堡主不计较。如果你……”
“住口!”
“本少堡主所提的两条路,跟我走是活路,不答应便走另一条死路。”
追魂使者大怒,上前说:“姑娘闪开,我宰了他这个畜生!”
雷少堡主暴怒地叫:“你上,在下三招必定杀你。”
追魂使者疾冲而上,剑发“飞虹贯日”抢先进击。
雷少堡主冷哼一声,剑一起雷声隐隐,“铮”一声吐出一朵剑花,轻易地化去“飞虹贯日”,电虹乘机疾进,风雷骤发排空而入。
追魂使者大惊,剑气彻骨光华迫体,百忙中撤招飞退,失去先机。
雷少堡主一声长笑,剑如影附形跟进,绝招发如狂涛,攻出一记“电耀霆击”,喝声震耳:“第二招!”
追魂使者祸不单行,剑招架不住已是心虚,要命的是暴退避招,左脚突然陷入一个小坑内,立脚不牢,向后便倒。
剑虹及体,生死间不容发。
光华及时从侧方射到,“铮”一声暴响,甘姑娘的逸电剑锲入解危,震开了致命的一剑。
雷少堡主的剑也是神物,而且内力已注剑身,逸电剑未能发挥威力,克制不了雷少堡主的剑。
雷少堡主含忿一击,非同小可。甘姑娘接了一剑,救了追魂使者,她自己却被震飘丈外。
“你也接我三招。”雷少堡主豪勇地叫,挥剑冲进,气吞河岳无畏地进击,吐出重重剑网,笼罩了甘姑娘全身的要害部位,声势之雄,无以伦比。
甘姑娘初逢敌手,怎肯示弱?定下心神全力周旋,展开了一场武林罕见的凶狠疯狂恶斗。
冲刺、闪避、冲刺……各展奇学拼命。
十招、二十招……愈来愈凶险,剑影飞腾,身形进退如电快速绝伦,剑啸声惊心动魄,一步一凶险,一剑一死亡,剑气直迫八尺外,三丈方圆的圈子内皆是死亡的陷阱,旁人无法接近。
好狂、好野、好烈、好险。
三十招……双方皆慢下来了,剑势却更为凶险。
蓦地,左近有人怪叫:“哈哈哈哈!简直荒谬绝伦,彼此功力相当,怎可逞强以力相制?该用机智决斗,制胜之途,非用诡奇招术不可。”
激斗的双方皆心中一惊,同时撤招疾退,准备出诡招应敌,同时也好奇地向发话者注视。
来的不仅是一个肮脏的酒狂,还有池大嫂、左婷、侍女、老苍头、老仆妇。
雷少堡主一惊,心中一跳。
甘姑娘突然弃剑,拜倒在地,娇喘着叫:“两位老前辈天恩,晚辈叩谢昔年救命大德。”
左婷却尖叫:“是她,她刺了印哥一剑,迫杀不休,她……”
甘姑娘大哭道:“老天爷,果然是印大哥,我……我该死。天哪!我百死莫赎……”
池大嫂上前扶起她,点头道:“哦!你是千手灵官的孙女?六年不见,你长成了。那次右粯救了你,你不认识他?”
“晚辈该死,不该听信公孙和的话,加以夜色朦胧,晚辈……晚辈该死,我……”
“过去的不提也罢,见到右粯么?”
“他……他……”
“他落在虎牙双煞手中。老身被早年一位恶妇所引走,这时方能赶来,虎牙双煞呢?”
雷少堡主冷冷地说:“在下已砍下他们的头了。”
“你是……”
“在下雷奇峰,绰号毒剑。”
酒狂怪眼一翻,向雷少堡主走去,怪笑道:“你好像认识老夫,仍敢如此狂妄?”
“哼!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该进棺材了。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们为何不早些退出江湖,也让年轻人出人头地?”
“你要出人头地么?”
“当然。”
“你能打倒老夫,便可出人头地了。”
雷少堡主徐徐举剑,傲然地说:“酒狂的名头,吓不倒在下雷奇峰,在下正要找你们这些老而不死的高手名宿……”
话未完,酒雨光临。
雷少堡主一剑振出,想迫散喷来的酒雨。
“叮叮叮叮……”酒珠击打在剑上,声如金铁清鸣,剑气迸发,但仍有酒珠排空直入。
“哎……哎……”雷少堡主掩面惊叫,骇然飞退丈外。
酒狂举步逼进,怪笑道:“哈哈!再给你一口酒洗洗脸……”
雷少堡主扭头狂奔,奔出十余步扭头厉叫:“老不死,咱们后会有期。”
“哈哈哈哈……好走,不送了,哈哈……”
六名青衣剑士,跟在雷少堡主身后狂奔。
甘姑娘拖过俘虏,垂泪道:“这人是虎牙双煞的爪牙,他知道印大哥的……的……天!我……我不要活了,我……”
俘虏将所知的事一一说了,最后哀叫道:“小的只是一个听候使唤的人,这件事与小的无关,饶命!饶命……”
左婷已哭倒在地,声如中箭哀猿。
酒狂沉思片刻,说:“你们都不要哭,右粯水性高明,池塘怎淹得死他?你们哭什么?”
左婷哀叫道:“老爷子,印哥受伤甚重,两名高手一同拖住了他,他水性再高明也是枉然……”
酒狂屈指一算,摇头道:“不对,他对金创医术根底深厚,按理,他的创伤该已无妨。”
池大嫂苦笑道:“如果创伤无妨,他为何不早些脱身?这样吧,到他落水处看看便知结果了,但愿打捞起来的尸体不是他。”
酒狂怪叫道:“都是那老虔婆可恶,用她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