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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儿去追他。”
“走吧,你爷爷已跟去了。”
右粯远出里外,方停下躲在树丛中,起出扇骨,撒上一些解药,用撕来的衣袂裹好伤,静静地思量自己的处境。
伤并不严重,他受得了,怕的是毒,有了解药裹好伤,休息片刻便已恢复元气。
他非弄到风扫残云不可,心中一发狠,取出百宝囊中的一具小巧弩箭。
所谓弩是指不需借手臂之力发射,仅凭机簧之力发箭的器具,大者有弩炮,一枝箭重有两百斤,用来攻城,可击毁城砖。小者有袖箭,藉筒内的机簧发射,虽称之为箭,其实是弩。
他所制的小弩很精巧,匣中以硬竹为簧片,簧片弹出打击箭杆,一次可发三箭,可及二十步左右,劲道并不猛烈,但因箭小而锋利,挨上一箭,在十步内可贯穿胸腹,颇为霸道。
接着取出了援绳机筒,这玩意正是他藉以渡过危险沼泽的强劲法宝,锋尖带有倒钩,钩丝制的强韧援绳长有三丈,用来射人,两丈内威力之强,令人不寒而栗。
“我要用这些玩意来对付他们。”他咬牙切齿地说。
除了交手时为了保命,不得不自保而杀人外,他很少在平时动杀机。神风羽士这三根扇骨,勾起他久蕴于心的无边孽火。
第十五章 力歼劲敌
……………………………………
准备停当,他动身觅路。他算定老魔们不是宗姑娘的敌手,定然向山下逃回巢穴,到山下的村落去找,不难找到他们的藏匿处。
他想起了风华绝代的宗姑娘,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他居然把一位举手便将一名老魔摔飞的女英雌,看成一位深闺弱质,岂不可笑?
路并不难找,看地势便可猜出何处该有路。
不久,他找到小径,走了半里地,前面小径折向处,出现曾被他制住的福老,正背着手向他迎来。
他一怔,心中有点不快,不满地说:“大叔,你是不是想阻拦我?”
“不错,你不能加害我的客人。”福老笑答,在他身前八尺止步。
“你苦头尚未吃足么?”
“村落就在前面,我不信你敢行凶。”
“哼!你不要估错了。”
“只要我一叫,村人将一涌而出,你……”
“你走开!骗子。”他焦躁地叫。
“什么?我是骗子?”
“小可要找的人,根本不在你家作客。”
“你胡说!”
“不久之前,小可已经与那人见过面了,他带了两个爪牙,小可差点儿便丢了性命。”
“这……”
“站开!不要惹我,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你有何用意,犯不着与你饶舌。”
“不!你必须……”
他向侧疾射而出,绕过福老飞掠而走。
“你想干什么?”福老高叫。
“与你无干,少管闲事。”他叫,加快下奔。
远远地传来水声,不久,溪流出现。沿溪下奔里余,水坝在望,巨型水车吱呀呀怪响,溪对岸出现村落。
村与其他的村落一样,村前村后建了栅门管制出入。栅门外,多了两个提刀把门的青衣大汉。
他向拦水坝走,对面水车旁就是纸坊,沿溪建了不少水池,泡着不少去皮的竹丝,臭味溢散,刺鼻难闻。
守门的人发现了他,大叫道:“不许走水堤,退回去。”
纸坊的工人闻声涌出,有人大喝:“干什么的,想死么?滚回去!”
他站在水车旁,大叫道:“在下要找一个叫公冶风的人,快叫他出来见我。”
“这里没有叫公冶风的人。”
他哼了一声,说:“在下知道他躲在这里。给你们片刻工夫叫他出来,在下在对岸等他。他如果不出来,在下便要杀入村中找他,看他有何脸面躲在里面做头乌龟。”
说完,他退回对岸,往林内一钻,蓦尔失踪。
神风羽士脸上的创口上了药,即使痊愈,日后脸上也会留下疤痕,恨死了右粯。听打手们报称右粯找来了,直恨得猛挫钢牙,立即派人出外踩探,村中严加戒备。
不久,踩探的人派人返回报称,只有右粯一个人在对岸的树林内坐候,附近两里内没有第二个人。
神风羽士不怕右粯,只怕击败鹰爪王与风扫残云的那位小姑娘,一听只有右粯一个人来,胆气一壮,愤火中烧,立即带了打手与鹰爪王、风扫残云外出,越溪直趋右粯藏身的树林。
右粯知道村中有备,双手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因此不敢入村,算定风扫残云忍不下这口气,必定出来一拼,所以早有准备。他早知村中派人外出,更知道有人在附近监视着他。
他藏身的地方,可从树隙中看到村内的动静,等老魔们出村渡河,他立即向山上撤走。
共有四个人在附近监视着他,发出了信号,便现身急追。
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四名打手追来。出林百十步,四周全是茂密的竹林。竹林未加整修,林下草高及肩,视界不良。
四打手已追至身后,为首的人大叫:“阁下,留步,你走不了的。”
他仍向前奔,分枝拨草响声震耳无所遁形。
四打手脚下一紧,放胆狂追,追至身后了。
为首的人最快,猛地挺刀飞扑而上,一刀扎出,猛点他的背心,刀风虎虎,刀沉力猛颇见功力。
他直等到刀尖行将及体,方扭虎腰左闪,急退。
打手一刀落空,右粯已贴刀暴退而至,背部撞入打手怀中,右肘凶狠地后撞。
“噗!”肘尖撞在打手的左胁上。
“砰!”打手仰面便倒。
他一声虎吼,转身回头猛扑冲来的第二名打手。
打手追得太急,刚发现前面的同伴无故后退,还不知同伴挨了一肘,以为同伴失足滑倒,因此本能地向侧一闪,并伸手急扶。却不知右粯反扑而来,听到虎吼声人已近身,一切都嫌晚了。
“噗噗!”两劈掌急如星火,劈在第二名打手的左右颈根近耳门处。
“嗯……”打手叫,向后仰。
第三名打手绕出,大喝一声,一刀劈到。
右粯向下一伏,一脚蹬出,正中第三名打手的下阴,伏倒出脚攻下阴要害,这一着够毒够狠。
“嗯……”第三名打手丢刀掩下阴,一头栽在一株巨竹上,枝叶摇摇,打手被震倒了。
右粯伏地转身,扑向打手遗落的单刀。
第四名打手恰好冲到,一刀下劈。
他抓刀、扭身、挥刀。“铮!”崩开了第四名打手劈下的一刀,挺身而起,一腿横扫。
“噗!”腿扫在打手的右胁上。
“啊……”打手狂叫,跌向左侧,撞在竹上被反弹倒地。
只片刻间,四打手全倒了。
神风羽士一行十余人追到,已失去右粯的身影。
打手们受伤不轻,为首的人向上一指,叫道:“向上走了,夺……夺了一把刀走……走了。”
草太深,人经过必定留下踪迹。鹰爪王丢了两节手指,恨重如山,遁踪狂追,说:“咱们快两步,追!”
四个打手的狼狈相,把其他的打手吓得心惊胆跳,身不由己,双脚不听指挥,不但不快,反而慢下来了。
不久,除了神风羽士三个人之外,打手们已经不见了,全落在后面啦!
到了竹林最浓密处,突听身后传来右粯的冷叱:“站住!不要追了,打!”
竹林太密,株距最宽处也仅有三尺左右,有些简直就挤在一起生长,草短了些,高仅及膝。
在这种地方,不但无法冲错盘旋,甚至走动也感困难。
走在最后的人是风扫残云,这老魔最奸,从不奋勇争先,故意落在最后面,岂知反而弄巧成拙,右粯突如其来反从后面出现。
老魔机警绝伦,闻声知警,不回身反而向前伏倒。
走在中间的神风羽士走了楣运,三枝小巧的竹箭越过风扫残云的背部上空,全贯入神风羽士的臀部。
“哎哟……”神风羽士狂叫,向前一蹦。“砰”一声撞在两株巨竹上,摔倒在地挣命。
前面的鹰爪王火速回头,吼道:“好小子,你逃不掉了。”
右粯左胁挟着刀,熟练地装箭,喝道:“站住!在下找的是风扫残云,不相干的人,最好少管闲事。”
鹰爪王一声怒啸,急冲而上。
右粯心中雪亮,小竹箭可以出其不意偷袭,如果对方有备运功护体,便派不上用场了,将小弩纳入百宝囊,向侧方急窜。
鹰爪王疯狂地穷追,怒叫道:“小畜生!你插翅难飞……哎……”
叫声中,人向前一栽。原来下面被一只钓丝圈套所绊,套住了右脚踝骤不及防,人凶猛地仆倒,百忙中双手急张,抓住了两侧的竹子,幸未倒下。
这一来,胸腹完全暴露在右粯眼下。
印珊预先布下的小圈套,共有三个之多,果然有用,套住了实力最强的鹰爪王。他回身沉喝,机簧暴响。
“嗤!”有倒钩的尖刺贯入鹰爪王的左股。
右粯虽动了杀机,但他不知对方的身份,彼此无冤无仇,到底不忍下毒手,因此射股而不射胸腹要害。
鹰爪王终于倒下了,发出一声惨叫。
风扫残云已逃出五丈外,急似漏网之鱼。
右粯全力一拉,拉掉鹰爪王左股一大块肉,狂追风扫残云,怒叫道:“老狗!说出家师的下落,饶你不死。哎……”
“砰!”他撞在一丛巨竹上。
左股,又挨了一枝扇骨,如果上升两寸,便射穿下阴了。
他丢了刀,抱住了竹子支持不倒,扭头回望。
三丈外,神风羽士抱住竹子,右手仍握着折扇,脸色死灰,浑身在战抖,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他。
他忍痛用双手一推,吃力地向神风羽士接近,扶竹挣扎一步步向前挪,咬牙切齿地说:“我如不杀你,天道何存?”
两人的下半身皆受了重伤,看谁能撑得住。
神风羽士刚才发射了三枝扇骨,扇中尚有三枝,厉声道:“小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是谁?为何要助公冶老狗要我的命?”
“反正你要死了,何必多问?”
他取出了小弩,说:“咱们都用暗器,你活不成了。”
“不见得。”
“这次你的扇骨,并未射穿在下的股肉,可知你已力道有限。”
“你也差不多了。”
“正相反,你受伤沉重,手上力道大减。你的扇骨需指力弹射,而在下的弩箭用的是簧力,两相比较,你有多少机会?”
“哼!在下……”
“你先发射,在下让你优先。”他大叫,小弩向前指出了。
神风羽士已有点支持不住,口气一软,吃力地叫:“且慢动手……”
“在下让你先动手。”
“咱们谈谈。”
“谈什么?”
“咱们并无深仇大恨,而且素不相识,何苦拼个两败俱伤?就此罢手如何?”
“哼!在下已第二次伤在你手上了。”
“在下答应为风老助拳,为朋友事非得已。”
“你得为此而付出代价。”
“可是你也伤了我……”
“我不听你的了……”
“且慢动手!在下有交换条件。”
“是何条件?”
“告诉你有关令师的事。”
“你说说看。”
“风老将令师弄成残废,藏在章华台沼泽的下游里余一座渔寮内。”
恶贼狡诈万分,如果不说风扫残云已将穷儒弄成残废,右粯必定不予置信,这一着果然够高明,右粯果然上当,沉声道:“如果你说谎,在下会回来找你算帐的。”
说完,坐下起出扇骨,撕衣袂上药裹伤。
神风羽士痛苦地叫:“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