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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三人抱拳一礼,与小祥立即放腿狂奔,头也不回地走了。
甘姑娘主婢站在岔路口发怔,目送两人的背影冉冉而去。
冷剑周晃长叹一声,无限感慨地说:“如果他在江湖多闯荡几年,他将是江湖上最出类拔萃受人尊敬爱戴的英雄豪杰。”
甘姑娘也幽幽地说:“交上这种朋友,我愿为他赴汤蹈火。我想,我该留下替他尽一番心力。”
冷剑周晃摇头道:“你如果留下,必定成为他的累赘。大敌当前,他如果分心照顾你,他必定陷入困境。只有艺业与他相当的人,方能免去他内顾之忧,你能么?”
“这……”
“走吧,你离开他远些,便是帮助他了。”
城门日落即闭,城内城外交通断绝。城外的夜市有两处,一是码头一带,一是长街。城内则是平湖门一带,灯火辉煌热闹非常。
至于布政使司衙门以东,入夜即冷冷清清,尤其是王城附近,闲杂人等根本不许走近,刁斗森严,王府护卫与丁勇往来巡查不绝。
宾阳门附近,只有几家小食店,夜间供应那些在附近鬼混的夜不收一些酒菜,但到了三更正必定关店门,三更正,也就是夜禁开始的时辰。
三更初,一座街角小平房的大门悄然而开,附近没有街灯,街道狭窄,人在街上行走,很难分辨相貌。
一个老女人的身影跨出门槛,顺手带上门,提着一只大竹篮,向街口的灯光走去,举步迟缓,弯腰驼背,显得老态龙钟。
大门又开,又走出一个老太婆,低叫道:“二婶,我也去。”
二婶回身低声说:“不,你在家照顾。三姑,病人要紧。”
三姑带上门走近,说:“我不放心你,公公已不需人照料了。”
“你不放心我?”
“这几天好像不太对,小店附近不论昼夜,皆有可疑的人徘徊巡逡,可能他们留意这一带了,你一个人我委实不放心。”三姑压低声音说。
二婶不再反对,两人并肩前行,步履维艰,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晚上在黑暗的街道上行走,确是不便。
前面的灯光不是门灯,而是店堂中透出门外的灯光,照亮了门外挂着的酒帘子,原来是一家小食店。
门外有两张长凳,但没有人坐,初冬寒风萧萧,谁还愿意坐在门外闲聊?进出食店的人,皆来去匆匆。
距小食店尚有五六家宅院,店门出现三个客人。
领先那人是个英俊青年,佩了剑,站在门外向里瞧,剑眉攒聚,有点不乐地叫:“喂!店家,你这里有些什么可口的酒菜?”
店小二在门旁迎出,欠身含笑招呼道:“客官请里面坐鸡鸭鱼肉烧卤,小店皆可张罗。酒嘛,白干够劲,保证客官满意,喝两杯暧暖身子……”
“少废话!”青年人说,推开店小二跨入店堂。
两名同伴都是中年人,一挎刀一佩剑,十分神气,大刺地跟入。
两个老太婆像是乏力,倚在檐下歇脚。两人的大眼张得大大地,清澈明亮有神,与她们的年龄极不相称。
但在附近有人时,她们会垂下眼皮显得半死不活。
三姑用肘碰碰二婶,附耳问:“是这个人么?”
二婶用压抑的嗓音说:“是他,你也认出他了?”
“把他烧成灰,我也可以认出这畜生的丑恶面目。哼!我们拼了他。”
“你急什么?你与他的仇恨和我与他的仇恨相比,简直像是泰山比鸿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二婶用阴森森毫不激动的语音说。
“哦!你打算……”
“等他走了之后,我跟踪,你带酒菜回去。”
“跟踪?你想跟踪一个机警阴狠的老江湖?何况他还有两个党羽,太危险了。”
“放心啦!我也是个老江湖了。”
“这次不下手,恐怕……”
“恐怕没有机会了?”
“是的,他一走,恐怕再也碰不上他了。”
“这……”
“我回去取兵刃暗器,还来得及。”
“好,一同回去,在此地等反而碍眼。”
两人不买酒菜,从容往回走。
小食店中食客不多,店堂八张小桌,只有三桌有人。青年人与同伴占了后角落的一桌,叫来了酒菜,惬意地慢斟浅酌。
坐在下首的中年人已有了三分酒意,一口干了一碗酒,开始口没遮拦,牢骚满腹地说:“令狐兄,他们在城外接船,到长街的大酒楼快活,把咱们赶进城来做更夫,这算公平么?”
青年人是追魂浪子令狐楚,笑道:“你算了吧,该埋怨的应该是我。”
“你当然也该埋怨……”
“你想知道原因么?”
“哼!当然是把咱们当外人,否则为何连你师父也被放在一旁?”
“呵呵!我所想的不是这么一回事。老实说,要不是雷堡主要表功,以为凭他的交情声望,可以轻而易举地套往姓梅的,自告奋勇前往接人,老实说,凭姓梅的那块料,还不配家师去接他呢。教主深怕雷堡主坏事,怕他存心结党与姓梅的暗中捣鬼,所以也暗中前往监视,可知雷堡主讨得的并不是好差使。”
“那……令狐兄的原因是……”
“随来的当然有金梅梅碧云,她是武林三佳丽之一,没机会把她弄到手,怎不该埋怨?”
“哈哈!原来如此。”
“不过,我还有机会,只要我能接近金梅,她必定是我的。雷少堡主把两佳丽弄到手,然后辣手摧花,只要把这件事告诉金梅,哪怕她不跟我走?”
三人有说有笑,一顿酒直喝至三更正,方醉步踉跄会帐出店,不知大祸临头。
令狐楚领先出店,整整头上的英雄巾,抬头看看天色,自语道:“咦!三更正了,要夜禁啦!咱们不能大摇大摆逛街了。”
“找个雌儿乐乐,怎样?”中年人打着酒呃问。
“对,我赞成,酒是色之媒,半点不假。他娘的!我这里酒意一起,色心又生。”另一名中年人说。
令狐楚向街尾走,说:“跟我来,我知道哪一家有闺女。”
“不,我不要闺女,闺女像个未熟的桃子,涩涩苦苦,我要懂风情的娘们。”
正走间,令狐楚向前一指,大笑道:“赵兄,那老女人年老成精,更懂风情,我看哪!你找她岂不更妙?哈哈哈哈!”
“令狐兄,别缺德好不好,怎么说这种恶心话?我的酒……呃!酒都被你把胃倒尽了,呃……”
幽暗的小街视界有限,但看前面老女人走路的背影,不用猜也知是个没有七十也有六十的老太婆。
令狐楚不再打趣,到了老太婆身后,叫道:“哈哈!老太婆,闪开,没有人对你有胃口……”
话未完,老太婆突然转身。
令狐楚不愧称老江湖,首先便发觉老太婆转身的身法不合身份,再就是看到老太婆的手有异,本能地向下一挫,不假思索地扭身侧倒并一腿扫出。
但他已来不及警告同伴了。
老女人的双手,打出了暴雨般的可怕牛毛针。
同一瞬间,屋角的暗影中,先射出一把飞刀,另一老女人挺剑扑到。
可惜,令狐楚已伏下了,牛毛针与飞刀皆劳而无功,功亏一篑。
“啊……”两名同伴惨叫着倒下了。
“砰!”发射牛毛针的老女人同时倒下了,被令狐楚一脚扫中左胯骨,摔出丈外伤得不轻。
令狐楚一声怒啸,飞跃而起,迎进、拔剑、攻招,一气呵成,悍勇绝伦。
用飞刀袭击落空的三姑,发觉不对已来不及了,“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剑突然断成三段。
“我要活的!”令狐楚怒叫,剑乘势递出。
三姑向侧急闪,恰好中了对方的圈套,“噗”一声响,小腹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掌。
“嗯……”她闷声叫,砰然倒地。
令狐楚一脚踏住了她,厉声问:“老猪狗!谁叫你来暗算我?”
“畜生!你……”
“我追魂浪子是暗算偷袭的第一流专家老手,你在班门弄斧。快招……哎……”
最后一声狂叫,其声凄厉。接着,身躯凌空而起,急升至瓦面。
原来他只顾逼供,疏忽了顶门,檐口悄然抛下一只五爪可以张合的飞爪,抓住了他的右肩将他向上猛拉,爪尖深入骨肉内再往上拉,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整个右肩骨碎肉裂,拉上瓦面他已剩下半条命。
瓦面有两个人,右粯和小祥。
右粯将人拉上,先一把扣住令狐楚的咽喉以免发声,再将人拖倒在脊心拍了一掌,令狐楚立即浑身发软,失去了活动能力。
右粯收了飞爪百链索,呵呵大笑道:“你如果不报名号,在下便错过大好机会了。”
令狐楚痛得魂游太虚,未听出右粯的口音,强忍彻骨奇痛,嗄声说:“你……你偷袭……”
“哈哈!你不是说你是暗算偷袭的专家么?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你……你阁下……”
“你暗算在下多少次了?从咱们初相识开始……”
令狐楚终于听出口音了,狂叫道:“看老天爷份上,再饶我一次。印兄我……我发誓……”
街下面,三姑已挣扎而起,突然狂叫道:“佩哥,佩……哥……”
右粯吃了一惊,飘身而下急叫:“左婷,是你么?”
“天!天可怜见……”扮成老太婆三姑的左婷喜极呼天,突觉精力交瘁,向前一栽。
右粯及时抱住了她,柔声说:“不要哭,危险已经过去了。”
她哭了个哀哀欲绝,迷乱地叫:“我……我在做……做梦,我……”
“婷婷,清醒些,你不是在做梦,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你支撑得住么?”
小祥已拍昏了令狐楚,扛上肩一跃而下,说:“快走,屋里的人已经醒了,更夫也快接近啦!”
左婷神智一清,说:“我还有同伴……”
二婶已挣扎着,掩住胯部吃力地站起说:“我……我受得了。右粯,天幸你……你及时出现……”
“你是……”
“白河程……”
“哦!原来是程大小姐。你们往前走,我带尸首,必须赶快离开现场。”
左婷急忙扶住程大小姐,说:“我们走,有话以后再说。”
右粯一手一个挟了两具尸体,众人急急离开现场。
踏入堂屋,左婷兴奋地说:“佩哥,进内堂,看看谁在里面?”
后堂门是开着的,天井里站着一个人,说:“孩子,真是你么?”
右粯浑身一震,丢下两具尸体,发疯般抢入,扶着对方的双脚跪伏着颤声叫:“师父,师父,师……父……”
是酒狂,伸出巍颤的手,扶起他怆然地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我却以为不然。总算为师能活着见你,你得好好谢谢小婷。没有她,为师早已骨肉化泥了,这孩子真难得。”
说完,师徒俩相挽着进入堂屋。
小祥上前行礼,笑嘻嘻地说:“你老人家躲得真稳,可急坏了不少人。”
酒狂一怔,笑问:“小哥儿,你是……”
“晚辈池祥。”
“哦!池大嫂的孙公子,是不是令祖全家福都来了?”酒狂颇感意外地说。
“不,仅家母同来。家祖慈不放心你老人家,因此留下来监视魔崽子们的动静。”
酒狂呵呵大笑道:“看来,池家的人这次要卷入漩涡,不得不仗剑除魔了,果不出老夫所料啦!”
小祥摇头道:“不,你老人家料错了,家祖慈仍然坚持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迄今扛尚冷眼旁观。”
“哈哈!我亲眼看见你扛着一个人进来,那就够了,你脱不了身啦!哈哈!”
小祥脸一红,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