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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池大嫂与孙女小菁。池大嫂一怔,说:“咦!你没受伤?”
“这是佩儿诱敌的手段,你老人家与菁妹把他们吓跑,他们便不来上当了。”
小菁气虎虎地说:“你倒会装,可把我们急死了。”
“菁妹,这……”
“你为什么要留书偷跑?”
“我也是不得已……”
池大嫂摇头叹息道:“你来晚了。即使你不在舍下耽误一月,也赶不及了,令师……”
“佩儿已见到恩师,他嘱咐佩儿谢谢你老人家援手之德。”
“哦!酒狂目下在何处?”
“在城中养伤,左姑娘在旁侍候,十天半月便可痊愈了。”
“小祥呢?”池大嫂关心地问。
“他在九鲤山。”
“九鲤山?你把他……”
右粯赶忙说:“佩儿不让他冒险,因此安排他看守机关埋伏。”
“哦!你是说……”
“妖道妖术惊人,只宜智取,不可力敌,因此佩儿布下死亡之阱,引他们至九鲤山就歼,以报恩师穷儒中伏之恨。”他恨恨地说。
小菁愤愤地问:“穷儒他老人家真的不幸了?”
“是的,家师迟来一步,几乎也葬送在蒋王祠。”
小菁哼了一声说:“我娘也来了,爹也将赶到,咱们一家同心协力,把九阴教连根拔掉。”
右粯苦笑,说:“菁妹,妖道的妖术,说来你也许不信,那决不是咱们这些具有真本事硬工夫的武林人所能抗拒得了的。小祥弟起初也是不信邪,后来见识过之后,至今犹有余悸。除非能请到佛门高僧助阵,不然……”
池大嫂接口道:“哥儿,能不能等一段时日?”
“奶奶的意思……”
“等你爷爷到来,福慧双仙重入江湖,琴箫降魔必可置妖道于死地,破妖术当无困难。”
“妖道早萌退意,本来他们早些天便打算离开武昌,如果他们一走,遁回秘窟便无奈他何了。除非能由官府派兵进剿,不然毫无希望。此时不将他们除去,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等不及了。”
“你打算……”
“佩儿已布好死亡陷阱,迄今为止,一切按计进行,佩儿有八成把握。”
“我不放心你。”小菁急急地说。
池大嫂沉吟片刻,说:“哥儿,说说你的计划,奶奶参详参详,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右粯抬头望望天色,说:“奶奶,天色不早,他们就快追到了,已无暇多说。这样吧,奶奶可先到九鲤山会合祥弟。如非生死关头,请奶奶不要出面,请答应佩儿。”
池大嫂点头应允,说:“好,我答应你,我倒要看看你们年轻人的智慧与武艺,是否能当大任。”
“谢谢奶奶,佩儿这里将祥弟的隐身处奉告……”
说完,小菁微笑道:“奶奶,我要与佩哥留下一同诱敌。”
“不,菁妹,太危险……”右粯断然拒绝。
“我要留下,我才不放心你呢。你讨厌我,是么?”小菁娇嗔地说。
“这……这从何说起?这……”
池大嫂笑道:“佩儿,小菁留下也好。”
“这怎么可以?妖道们……”
“我对你有信心,并不是怕你有意外,而是菁丫头非留下不可。”
“奶奶的意思……”
“奶奶与菁丫头惊走了老毒魔,他该知道你已来了帮手。如果我与菁丫头突然失踪,岂不引起他们的狐疑?假使他们生疑不追,你的死亡陷阱岂不等于是废物,枉费心力?”
“哦!这……”
“我去挑衅,也假装受伤逃走,你便可以与菁丫头偕行了。她扶你逃生,岂不名正言顺?这并不有损你的预定计划,有菁丫头在,反而有助计划达成,是么?”
“好,奶奶,就这么决定。”右粯深以为然地说。
“你们小心,我走了。”池大嫂说。
不久,西面林缘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叱喝声震耳。片刻,有人叫:“拦住那女人,她伤了咱们一个人。”
右粯握住小菁的手,低声说:“天色不早,该走了。”
两人向北走,疾冲出林。右粯弄了一根树枝作拐杖,在小菁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居然十分快捷。
右方突发枝叶擦动声,接着飞来三枚淬毒透骨钉。小菁拉住右粯向下一伏,三钉落空呼啸而过。
黑影飞扑而来,怒啸声震耳。
右粯长身而起,急叫:“不能被缠住,扶我走。”
“快走!”小菁叫,扶住他一跃两丈。
一阵好追,看看天色发白,两人急赶急走,不赶不走,配合后面追的人,先向西逃。天色大明,他们已逃至东面湖沼密布,桑园麻林罗布的丘陵地带。
跳入一处桑园,右粯说:“在这里,咱们要解决追来的第一批人。记住,留一两个活口。”
“其他的人都杀?”小菁惊恐地问。
“是的,慈悲不得。”他恨声说。
“可是……”
“由我负责,你替我防范偷袭便可。”他拍拍小菁的肩膀说,知道小菁从未杀过人,他也不希望小菁开杀戒,苦笑一声又道:“这是不得已的事,如果不杀他们一些人,激起他们的愤怒,他们不会穷追的。”
“佩哥,吓他们便算了,要杀就杀元凶首恶,杀那些小爪牙,委实于心不忍。”
“不要小看了这些爪牙,九阴教所收的第一批徒众,决不会是二流人物,任何一人皆可名列黑道一流好手。他们是吓不走的,可能有大多的人,服下了大荒毒叟的蛊毒,他们只有依命进退一条路可走。”
“那……”
“菁妹,你心肠软,女孩子所以不宜走江湖。这样好了,我击伤他们,尽可能不杀,可好?”
“佩哥,我不希望你走江湖。”小菁傍着他坐下,垂下螓首含情脉脉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一朵没根的浮萍。”他无限感慨地说。
“问题是你想不想生根,不是可不可能。”她说。
“我的好姑娘,你生长在锦衣肉食之家,说这种话并不足怪。”
“我又说错了什么?”
“我是个孤零零的人。”
“佩哥,我……”
“我既不能昧着良心为非作歹,又不能下田耕种上山砍柴,家无恒产,两手空空,如何落业,如何生根?”
“我不信你的话。”小菁睥睨着他微笑着说。
“你说我说谎?”
“在我家一月,你总是谈起身世便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吐露,似有难言之隐。”
“家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肯上进。”
“当然我也不重视家世门风。但依你的才华与琴棋书画的造诣来说,决不是一个江湖浪人所能……”
“江湖浪人便该斗大一个字认不得一箩筐?”他笑问,神色似无问难成份。
“我虽不知你第一位先师九现云龙的为人,但他也决不会传授你琴棋书画。穷儒老前辈仅与你相处半载,即使倾囊相授,也有限得很,是么?”
“这……”
“你浪迹江湖,必定另有苦衷。”
“我们不谈这些,好么?”他想改变话题。
“当然,江湖人绝大多数的人,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尽力避免暴露自己的底细。”小菁锲而不舍地说。
“对,所以我要求小祥不要以池家子弟的身份,卷入江湖恩怨的是非场。”
“我们算得是好朋友?”小菁问,含笑握住他的大手。
他默然,久久方说:“岂只是朋友?该说是情同兄妹。”
“那你……”
“师仇报后,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佩哥……”
“九鲤山生死一决,吉凶难料。我如果不幸身死,那么,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不想留些什么在人间。”
“佩哥,你说得多么可怕啊!”小菁惊恐地说,紧紧地依偎着他,似乎怕他会突然飞走似的。
他换上笑容,开朗地说:“菁妹,看开些,志公和尚说:人生本是梦一场,富贵荣华瓦上霜。一个饱经忧患闯过江湖的人,他对人生的看法大概可分三种。一是热爱生命,知道生之可贵,一只活的老鼠,总比一头死的狮子强。一是看破了人生,漠视世情,游戏人间,生死等闲。一是贪生怕死,不惜丧尽天良,不择手段去追求财与势,希望用财与势来保障他的生命,他们自以为勇敢,其实骨子里却是懦夫怕死得很,一旦财势全失,便成了丧家之犬。”
“你是第二种人么?”小菁问。
“希望是第二种,但我没有第二种人看得透彻。”
“你似乎对佛门弟子……”
“我恨和尚。”他爆发似的叫。
小菁一怔,楚楚可怜地说:“佩哥,我说错了么?”
他叹口气,拍拍小菁的掌背,柔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佩哥……”
“是这样的,我五岁那一年,家父一生对礼佛颇为虔诚,一位号称神僧的和尚向家父说,我命犯恶煞,过不了二九,必须在八岁之前,赶出家门化万家缘,在十八岁之前,决不可接近家乡百里以内。本来,家父在八岁那年便要将我赶出家门,幸而家母苦苦哀求,一个八岁的孩子赶离家乡,哪还有活路?总算我被留下来了,度过了九岁。要命的是那年春天不巧大病了一场,险些过不了初九第一关。家母也慌了,不再坚持,就在十二岁那年,我终被赶出家门避煞,要不是碰上恩师九现云龙,恐怕我早就成了小叫化,也许早被饿死了。”
“哦!原来如此曲折,你总算度过了第二关。”
“第二关是十八岁,我那一年活得最惬意,所以我恨死了和尚。”
“你过了煞关,该回家了吧?”
“我不回去。”他大声说,悻悻地咬牙。
“你……”
“我不留恋那相信和尚胡说八道,而不顾骨肉亲情的家。”
“佩哥,伯父也是为你好啊,你……”
“哼!算了吧,如果我在外饿死和被人杀死,那贼和尚大概乐死了。”
“这些事,你对左婷姐说了么?”小菁突然问。
他呵呵笑,说:“除了你,谁我也不会说,这些事并不光彩,我不要博取任何人的同情。”
“奶奶说,左婷姐是个好女孩,她愿为你生为你死,所以奶奶曾经对她说,要撮合你两人的姻缘。”
“哈哈!这岂是一厢情愿的事?奶奶未免慷他人之慨。告诉你,我从没想到自己的婚姻,当然日后我可能会成家,但这一天不知会不会到来呢。准备了,他们来啦!”
南面的小径中,六个青衣人飞掠而来。
追来的六个青衣人中,右粯认识第二个人,正是屡战屡败的玉郎君梅中玉。领先那人是位年约半百的英伟中年人,相貌与梅中玉相同,一看便知两人是父子,四川涪州梅家的主人,梅林山庄的梅庄主到了。
这位与雷堡主彭寨主齐名的江湖大豪,人才果然出众,雄健、威猛、精力充沛,剽悍之气外露,虎目中冷电四射,令人不敢仰视,天生的慑人气魄,似乎命定他是个威名显赫的霸主。
六个人渐近,浑身热气蒸腾,可知他们曾经用陆地飞腾术赶路,而且赶的是冤枉路,总算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老鼠,赶上了。
右粯直等到对方接近至百步内,方与小菁动身逃走。
追来的人发现了他,脚下一紧。
逃至桑林深处,追的人快赶上了,叱喝声似沉雷:“印小辈,站住!”
两人火速转身,右粯左手以木棍支体,右手剑伸出,咬牙道:“你们上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梅庄主哼了一声,站在两丈外,不住打量右粯,也打量美丽的小菁。
梅中玉脸色不正常,用衣袖拭着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