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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道理,雷堡主狐疑尽消,捏碎蜡衣,毫不迟疑地将丹丸吞入腹中,说:“那么,走吧,回府城。”
大荒毒叟等雷少堡主也将丹丸吞下,方哈哈大笑道:“好,这就走,时辰不多了。”
雷堡主一怔,问:“你笑什么?”
“咱们已成为可推心置腹的同伴,不值得一笑么?”大荒毒叟笑问。
“你不是这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你那些解药,是真是假?”
大荒毒叟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人怎么啦?在下不是已说明了么?如果不是解药,对我有何好处?早知你这人疑心重,我何苦给你解药多此一举?”
雷堡主总觉得对方的暧昧神色不对劲,可是又无法指出有何不对,哼了一声说:“如果你捣鬼,哼!”
“走吧,还等什么?”大荒毒叟说,却不动身,显然不愿走在前面以背示人。
刚要动身,不远处的树林中,踱出右粯、小菁、小祥。
右粯在中,左手按住佩着的剑把,亮声叫:“要走么?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未结清呢?”
雷少堡主眼都红了,重重地放下妖道,拔剑叫:“印小狗,今天不是你便是我,来吧,在下等得太久了,上次没宰掉你,太爷一直就在遗憾。”
三人渐渐走近,在三丈外止步。
右粯呵呵大笑道:“本来,昨晚在下便要按原定计划,将你们全部除歼的,但随即发觉有修改计划的必要,因为你们之间,应该有机会结算新仇旧恨,在下也盼望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所以你们尚能活到现在。雷奇峰,先不要激动,不必先找我,因为你如先伤在印某剑下,那就九泉难以瞑目了。”
“在下要结算的人是你。”雷少堡主怒叫。
“是我?你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印某是受你迫害的人,找我岂不是倒因为果?我不找你,已是天大的幸运了,你该找害你的大荒毒叟才是。”
“怪事,为何要找我?”大荒毒叟怒声问。
“呵呵!你的解蛊药共有两种,一种是一劳永逸的纯粹解药,一种是包有丸心的毒药。这种毒药十分恶毒,外层是解药,服下后慢慢溶化,药力行开,化解体内原有的蛊毒。丸心需一昼一夜之后方可溶解,那是新的蛊毒。这就是你们为何每十天半月,需向教主讨取解药的原故,旧有的蛊毒离体,新蛊毒随即在体内滋生,循循相因,你们一辈子也逃不出九阴教的控制。纯粹解蛊药是没有蜡衣的,刚才在下远在百步外,好像看见你父子接过老毒魔的解药后,剥去蜡衣吞服,不对么?”
雷堡主脸色大变,迅疾地拔剑。
大荒毒叟更快,侧射丈外叫:“雷兄,你竟听他胡说八道?小畜生不惜千方百计唆使咱们自相火并,他的话还能信?”
“你说,那是什么药?”雷少堡主怒吼。
“是解药……”
右粯大笑道:“我替你说吧,那是十二个时辰之后,腹裂肠穿的剧毒,瞧,谁要服食,我送一瓶给他。”
他探手入怀,取出与大荒毒叟相同的一只玉瓶,顺手向雷堡主抛去,又道:“这是在下从双尾蝎身上所获之物,双尾蝎是老毒魔的大弟子,已获衣钵真传,老毒魔所有的毒物,他也该有一份。”
“你把小徒怎样了?”大荒毒叟怒声问。
“呵呵!在下放他走了,希望他今后真能永远不沾毒物,改邪归正做一个有用的人。”
雷堡主倒出瓶中的丹丸,果然与所吞服的丹丸一模一样,厉叫道:“姓于的,这是解药?说!”
“当然是解药。”大荒毒叟硬着头皮说。
雷堡主将玉瓶抛过,咬牙道:“好,你把这十颗药丸都吃掉。”
右粯呵呵笑,接口道:“别忘了叫他嚼烂吞下,不然他与你一样囫囵吞下,那就得等十二个时辰,方可在腹中溶化,十二个时辰,他尽可从容另找解药除毒。”
大荒毒叟倒出丹丸,信手向远处一丢,冷笑道:“雷振声,你真想知道?”
“说!”雷堡主狂怒地叫。
“不错,是穿肠药,一个对时药力发散,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
“你……”
“五毒瘟神已经在前天到了武昌,他与你交情不薄,为免你去找他,因此于某不得不另打主意。等你能将于某与教主带至府城,时辰也就差不多了,你便没有工失去找五毒瘟神啦!”
雷堡主大吼道:“你这恶毒的老狗……”
吼声中,剑光一闪,剑气爆发,像是响起一声乍雷,猛扑大荒毒叟,用上追魂夺命的霹雳剑术,以雷霆万钧之威,突下杀手。
大荒毒叟冷哼一声,举剑接招。
双剑行将接触,大荒毒叟左手的大袖猛地挥出。
雷堡主早有准备,急剧冲进的身躯突然折回,抢至上风。
毒雾飞腾,三枚淬毒透骨钉也随雾急射。但劳而无功,雷堡主已先一刹那闪开了。
大荒毒叟一声长啸,身剑合一反扑。
雷堡主再向侧闪,移位快逾电光石火。
大荒毒叟跟着旋转,洒出了一把毒针。这一转转坏了,背部恰好暴露在雷少堡主眼下。
雷少堡主怪眼彪圆,杀气直透华盖,悄然发出了一把小匕首,无声无息一闪即至。“嗤”一声响,不偏不倚射入大荒毒叟的右肋背近腰处。
大荒毒叟浑身一震,突然僵住了,身形一晃,竟未倒下,厉叫道:“你们将要垫于某的背。”
雷堡主为闪避毒针,已飘出丈外,重新急跃而上,剑挟着殷殷雷鸣,排空而至。
雷少堡主也扑上了,剑挥向大荒毒叟的下盘,前后夹攻,形如疯狂。
大荒毒叟想挥袖,可惜已失去活动能力,袖底漏出一团毒雾,失去洒出的机会。
双剑一合,大荒毒叟的脑袋飞起,双脚也齐膝而折。
人影乍分,雷堡主父子俩同时飞退,以免被漏出的毒雾所沾。
“噗噗……”人头尸体先后坠下。
雷少堡主再进,厉叫道:“不剁碎了他,此恨难消。”
一剑大开膛,第二剑尚未砍下,右粯已飘然而至,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损毁尸体,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少管闲事。”雷少堡主怒叱。
“你父子的夹攻手段,委实够熟练,高明高明,可惜有失光明。好了,现在该由你我作一了断啦!”
雷堡主却抢先迫进叫:“你杀了老夫许多弟兄,老夫要与你了断。”
“在下正要领教阁下的霹雳剑术。快制止令郎,打消他重施故技的愚蠢念头,公平决斗,他最好退远些。”
“来吧,不是你便是我。”雷堡主怒叫,扑上了。
右粯却不拔剑,左手一拂,吐出青锋录交与右手,沉声道:“在下内力修为没有你精纯,因此不宜用长剑与你决死。一寸短一寸险,在下就用小匕首与你决斗。”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雷堡主咒骂,猛地疾进,出招,风吼雷鸣,剑吐十道长虹。以小匕首拼长剑,八寸封三尺,一寸长一寸强,这简直是自杀。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急攻,右粯在漫天彻地的重重剑网内八方游走,争取贴身的机会,短期间似乎无法突破剑网,快速绝伦神奇莫测的移位术,消耗了雷堡主不少精力,但仍然难以近身,姜是老的辣,黑道一代霸主果然了得。
雷少堡主紧张地随情势而移动,似在见机插手。小菁则监视严密,随着移动冷笑道:“你如果妄图加入,死路一条。”
雷少堡主不加理睬,阴阴一笑道:“看,追魂夺命霹雳三剑出手了。”
雷堡主的剑突然雷鸣,虹影化为重重剑山,罩住了右粯,其中一道剑虹,以全速吐出,在无数如虚似幻的快速剑虹中,并未显得突出,但却是真正的致命一剑,射向右粯的七坎要害,强劲无匹的剑气,足以震偏防守者封架出来的任何兵刃,让剑虹排空直入,行猛烈的雷霆一击。
八寸长的小匕首,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威力骇人的绝着。
“哎……呀!”右粯惊叫,身形诡异地一扭。
雷堡主大喜过望,眼看剑尖及体,却发觉对方中剑之后仍能扭动身躯,颇感意外。但经验令他不假思索地拂剑,要将右粯腰部拂断。
已慢了一刹那,右粯身形如电,乘对方被惊叫声大喜分神的瞬间,抓住机会贴剑切入,近身了。
雷堡主大骇,侧射八尺。
右粯疾冲而过,也冲出八尺外。
雷堡主脸上变了颜色,沉声道:“醉里乾坤步果然名不虚传,确有鬼神莫测千变万化的惊世绝着,可是,在天下无双的霹雳剑术逼攻下,依然无所施其技……嗯……下一招,必定将你……嗯……毙于剑下。”
说完,迈进一步。
右粯将青锋录收入臂套,淡淡一笑道:“算了吧,你最好是先裹伤。”
雷堡主猛低头,脸色突然苍白如纸。右胁近腰带处,有两块卵大的血迹,血迹仍在徐徐扩大。
看到了血迹,便知挂了彩,吃惊地用左手一摸,突然哼了一声说:“小小创伤……嗯……”
话未完,迈出的一步似乎踏虚,膝盖一软,向下一挫,赶忙移动重心,总算站稳了。
右粯冷冷地说:“两处伤口,每处深入三寸整。你如果再迈出一步而不倒,便是名副其实的黑道霸主。”
“你……”
“如果在下不用点而用拂,阁下不断腰也将肠断腑流。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念你成名不易,放你一条生路。”右粯大方地说。
“我不信。”雷堡主厉叫,迈出一步。
“砰!”有人倒了,是雷堡主。
雷少堡主大骇,蓦地大吼一声,旋身挥左手,三把飞刀分别袭击右粯与小菁小祥姐弟,同时以奇快的手法急拔另三把飞刀。
来不及了,右粯右手一挥,青锋录入手,轻轻一拨,拨落了射来的飞刀,怒豹似的扑上了。
小菁小祥不接飞刀,向侧移了半步,飞刀便呼啸而过,飞出六七丈外去了。
雷少堡主不敢再拔飞刀,大喝一声,洒出重重剑网,阻止扑来的右粯。
右粯这次不再取守势,从剑侧无畏地急闪而入,青锋录骤吐。
雷少堡主骇然收招闪避,岂知右粯又吸住他的左侧,如影附形捷如电闪,冷锋彻体,锋尖射向他的左胸胁。
雷少堡主心胆俱寒,旋身后退剑向上挑封架。
右粯再次闪身切入,“铮”一声轻响,青锋录拂过雷少堡主的剑锷,剑锷断了一块下端护锷,吹毛可断的青锋录,几乎连带伤到雷少堡主握剑的右手中,无名,小三个指头。
雷少堡主再飞退,惊惶地挥剑护身。
右粯毫不放松,紧逼进攻不让对方喘息,更不许对方脱离圈子,如同附骨之蛆,连攻七录之多。
雷少堡主疯子般闪避旋转纵跃,只想摆脱对方的逼攻,只要能拉远双方的距离,长的剑便可发挥威力了。
但一切徒劳,只看到右粯像影子般附在他身侧,忽前忽后如同鬼魅幻形,只急得心胆俱寒。
他以为右粯身法快,故能紧随在身左右,摆脱应该不会有困难,原地转身应该快极,绕着转的人再快也决难跟上。其实,他神智已乱,恐惧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右粯并不完全的附着他逼攻,更不是避实击虚绕着他转攻偏门,而是快速绝伦的青锋录吞吐如电,逼得他本能地躲闪移位,反而绕着右粯旋转逃避,只要慢一刹那,便会血溅青锋。
右粯的手长,青锋录又短,虽面对面站立,青锋却可侧攻他的左胁背。等他扭身右闪,右胁背便自然而然地撞向右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