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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的肚子,已饿得绞痛了。他不顾一切地拿起了这团物事来,咬了一口,可是那东西却十分韧,咬之不下,袁中笙索性张大了口,将那团物事,完全塞进了口中,胡乱嚼了几口,便吞了下去。
袁中笙直到吞下了那团物事,他仍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吞下之后不久,他觉得似乎好过了些,又继续找寻了一会,见到有一些类似何首乌也似的东西,更是乱嚼乱吞,肚子似乎不像刚才那样饿了。
直到这时,袁中笙才看到费七先生的全部宝藏。
这时,他也感到武林中以讹传讹,实是十分可怕的事。因为根据武林中传说,费七先生的宝库中,似乎什么武林秘笈都有。
但事实上,宝库中却大都是些极其珍贵的玉器、珍珠,这些东西,或者可以使世俗之人,为之搏命,但在学武之士看来,却算不了什么。
武林秘笈倒也有三册,但上面的文字,袁中笙却全然不懂。
袁中笙也不是随便取人家东西的人,他只不过拿起来看一看,看到那几本书上,圆文并茂,像是教人练功的书,便知道那是武功秘笈,只是随便看了一看,便又将之抛在地上。
他肚中塞了不少东西,精神为之一振,又用力去推那门,可是却仍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又俯身在地上,用力按在每一块砖头,然而又没有一块,是可以按得动的。
忙了许久,袁中笙又有了睡意。他倒在地上,不知睡醒了之后,将会怎样,他不想阖上眼,因为他可能在几天之内,就要死了,而将这有限的几天睡去,不是太可惜了么?
但是他的睡意,却越来越浓,眼皮重逾千斤,不一会,便已沉沉睡了过去,发着稀奇古怪的梦,忽然之间,梦见了文丽.持着一柄利斧,向他追了过来,他奔着,但是跌了一跤,文丽的利斧,猛地砍在他的头上……
袁中笙在这时候,猛地跳了起来。
他一跳起来之后,双手捧着头.怪叫起来。
他自己听到了自己的怪叫声,也猛地吃了一惊,因为那简直是在怪嚎一样,而他头上的剧痛,却又令得他不得不这样的怪叫!
刚才,他梦中被文丽砍了一斧,但是事实上,他头部当真在生着剧痛。
那穿心入骨的剧痛.一下接着一下而生,一下比一下更厉害,袁中笙起先,还有气力怪叫,到后来,剧痛一来,他整个人便弓也似地反弯了起来,他将自己的头,用力地在墙上撞着。
可是,墙和头相碰所发出的痛楚,和他发自头内的奇痛相比,简直如同搔痒一样,袁中笙只觉得他衣衫已为那阵阵剧痛所出的冷汗而湿透了。
到最后,他只能发出“霍霍”的呻吟声,每当痛楚袭来之际.他便双手紧紧地捧着头。
袁中笙在这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如何忽然之间,会生出那么剧烈的头痛来的,他只是要设法止住那么厉害的头痛。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止住剧痛,最后一下剧痛,令得袁中笙的身子,反抽了起来。
而当他的身子再挺直之际,他牙关紧闭,面如白纸,竟痛昏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袁中笙才又有了知觉,他立即双手捧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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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头,好一会,仍没有奇痛袭到,他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暗忖那阵阵奇痛,已经过去了么?想起刚才的痛楚来,袁中笙仍不免全身发抖。
他坐了起来,只觉得体内真气,似乎都向头部涌了过来。袁中笙连忙盘腿而坐,试运一下真气。只觉得顶门处,似乎有一股极强的力道,将体内的其气,全都吸了上去。在吸了上去之后,又缓缓下降。
袁中笙的内功根基,本就十分平常,他不但在以前练功时,从来也未曾有过这种现象,连听也未曾听得人说起过。
袁中笙一觉出这种怪现象之际,心中十分害怕,生怕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奏,然而试运了几遍,却又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顶门上老是有一股大力,将真气吸了上去而已。
袁中笙不自禁地伸手在自己的顶门之上,拍了一拍。那一拍,又令得他吓了一跳,因为白他的顶门之上,竟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力道,将他自己的手,震了开来,手腕震得好生疼痛。
袁中笙不禁莫名其妙,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呢?
他呆了一呆,又伸手拍了一掌。
这一掌,他用的力道大了些,才一拍中了自己的顶门,那一股反震之力,更是大得出奇,袁中笙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的顶门上,会生出那样大的力道来的,他缩手缩得略慢了一些,只听得“格”地一声响,他的腕骨,竟被震脱了臼!
袁中笙连忙忍着痛,将腕骨推上,心想这倒奇了,自己打自己一掌,却又被自己的力道,将自己的腕骨震脱了架,这样的怪事,若不是亲身经历,那当真是杀头也不敢相信!
袁中笙不敢再打自己的顶门,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了几次,肚子倒又“咕咕”叫了起来。
刚才,凡是可以人口的东西,都已经给他吞吃了,这时,肚子又饿了起来,袁中笙望着满地珍宝,唯有苦笑!
他心中暗忖,等人来开宝库,只怕是没有希望的事了,不如自己来想办法。然而,办法又怎么想法呢?以前,还未曾想尽了办法?袁中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颓然坐了下来。
这一次,他才坐了下来,突然听得石门之外,传来了“格格”两声响。
袁中笙自从被关进了这个藏宝库以后,不知将耳朵贴在石门上向外倾听了多少次,但却没有一次是听到声音的。
这时,居然有“格格”声传了进来,那怎不令他喜出望外?
他连忙一跃而起。
就在他刚一站定身子之际,只见那两扇石门,竟向旁移了开来!
袁中笙简直不能相信他自己的好运气!他等着那一刻的来到,不知有多少天了,可是以前,他虽然一面在等着,一面心中,总以为那是没有希望的了!
然而,如今,石门却已打开了!
袁中笙高兴得眼泪直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只见人影连闪,三个人从石门中,走了进来。那三个人,才一进门,便看到袁中笙直挺挺地站着,三人也立即停了下来。
袁中笙一面流泪,一面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那三人互望了一眼,向袁中笙看了一看,又向凌乱之极的藏宝库看了一看,正中那个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袁中笙道:“我是被关在这里的,费七先生——”
他讲到这里,才去打量那三个人。
本来,他只见到有三个人进来了。至于进来的三个什么样人,虽然那三人迎面而来,但是他却根本未曾留意。
他因为听得费绛珠说过,除了她和爷爷之外,谁也不知道启藏宝库之法,更不知道藏宝库是该由何处前往的。
所以,他以为来的三人之中,必定有费七先生在内的了。然而,当他叫了一声“费七先生”之后,再定睛一看之际,不禁呆了一呆。
那三个人中,并没有费七先生在内。
那是三个面容瘦削,面目十分相似,神情极其诡异的中年人。
那三个中年人,背后都带着一件长形的兵刃,以布裹着,也看不清是什么。
当袁中笙突然停了口之际,正中的那个便冷冷地道:“费七先生怎么样,说下去啊!”
袁中笙笑道:“三位可是费七先生派来的么?”
那三人似笑非笑,阴恻恻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袁中笙一听,这话不像。
因为如果是费七先生派来的人,是绝不会说那样话的,他在一呆之际,左首那人已道:“大哥,与他多说什么,将他打死算了!”
袁中笙一听人家要将他打死,心中更是大惊,想要申辩几句,然而,他话未曾说出口,那左首的一人,倏地伸出手来。
本来,那人离袁中笙还有几步路的距离,然而,在他一伸出手来之后,身形如烟,突然向前,滑了过来,袁中笙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胁下一麻,穴道已被封住。
那人一出手,点住了袁中笙的穴道,身子立即向后退了开去。
他身形一进一退之间,实是快得出奇。
袁中笙刚才是因为高兴得过了头,所以才呆如木鸡地站着不动的。这时候,他胁下的“渊液穴”已被封住,想动也不能动了。
袁中笙心中大是着急间,只见右边的那人,又已向前疾掠了过来。
那人带着一股劲风,欺到了袁中笙的身前,“哼”地一声冷笑,道:“臭小子,回姥姥家去吧!”手起掌落,便向袁中笙的顶门击下。
袁中笙想要告诉他,不要打自己的顶门,因为自己的顶门上会有一股怪力,会反震出来的。
然而,他穴道被封,根本就开不了口。
那人的出手,又奇快无比,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叭”地一声巨响,那人的一掌,已齐齐正正地击在袁中笙的顶门之上。
袁中笙眨了一眨眼睛,一点也不觉得痛,反倒因为顶门上的一击,连胁下被封住的“渊腋穴”,也被拍活了。
然而,那动手打他的人,面上神色,却为之陡地一变,咬牙切齿,向后退了开去,一连退出了三步,竟“咕咚”一声,坐倒在地!
其余两人大吃一惊,齐声道:“老三,什么事?”
那人道:“我……右……腕……”
他只讲了三个字,身子一挺,已昏了过去。
袁中笙也是直到此时,才看出那人的右腕,已经肿得极粗,而且青紫色,那分明是腕骨已碎之伤,腕骨一碎,绝不能愈,他的一只右手.可说是废了。
连袁中笙都看出了这一点,其余两人,自然更看了出来。
他们一面为那人封穴止痛,一面回过头,向袁中笙望了过来。
袁中笙见两人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心中不禁歉然,一摊手,道:“若不是你们一上来便点了我的穴道,我的确是想出声警告你们的。”两人中,一人怪叫一声,又待扑来。但是另一人,却一伸手,将那人拉住,道;“二弟,咱们走。”
那人怪叫道:“老三的亏,难道吃定了么?”
另一人道:“先走了再说,邪门得很!”
他刚才分明看到袁中笙是被点住了穴道的,忽然之间,袁中笙的穴道也解开了,事情倒的确是“邪门”得可以。
两人扶起了受伤的那人,身形疾幌,便已出了石门。
袁中笙唯恐他们一出石门,门又关上,自己再度被锁在宝库之中,连忙也向外奔了出去。
他才一出石门,那两人便站定了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道:“朋友,你还不肯歇手么?”袁中笙一楞,道:“你们不让我出去么?”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仍是那人说话,道:“朋友,你在宝库中,应得的东西,谅必也取够了,又出手伤了我们一人,还想怎样?”
袁中笙道:“我实是不想怎样,只是想出去。”
那两人道:“那么你先请。”
袁中笙见那两人的情形,大有怕自己暗害他们之意,心忖你们三人,伤了一个,那是你们自己要来取我性命之过,我焉会对你们不起?
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道:“好,我先走就我先走。”他向前走出了几步,抓住了那条山藤,手足并用,向上迅速地爬了上去。
他在藏宝库中,不见天日地过了几天,这时,肚子虽仍饿得咕咕乱叫,但是想起不久便可以重见天日,不由得精神为之大振,行动也格外迅速。
他身手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