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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慕岚道:“也不会。”
谢小馨道:“何以见得?”
韦慕岚道:“很简单,只因为他二位均非世俗中人,故而存在于他二位之间的情操,超然而不寻常。”
谢小馨眉锋微皱道:“我倒希望娘能留在中原……”
韦慕岚道:“我何尝不希望二位老人家相伴余年,鲍葛双修,做一双神仙眷属,但是我又明知这绝不可能。”
谢小馨沉默了,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她二位这段情,足以使后世有情儿女心酸垂泪,这段情残缺不全,让人心里好不难受,但也唯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二位超拔,才能显示出他二位的这段情不凡。”
韦慕岚道:“是的,小馨,人有悲欢離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本如此,有缺陷的东西往往是世间最美的……”
两个人就这样说着,聊着,几天之后,他两个到了洛阳,一到洛阳,他两个便直奔了白马寺。
洛阳白马寺是中原第一古刹。
史传东汉明帝永平八年,某日夜梦奇人,身长丈余,顶有白光,飞行于殿廷之间,醒召群臣问兆,大臣傅毅称为西天之佛。
汉明帝遂遣王遵、蔡情及秦京等赴天竺求经迎佛。
郎中蔡惜偕梵僧伽叶摩腾、竺法兰二人归,住于鸿胪寺,诗经四十二章,王公贵人好而信之,佛教大盛,当年以白马驮经盛事,因改寺为白马寺。
伽叶摩腾及竺法兰二高僧居洛六十年,先后圆寂,葬于白马寺内,在寺内思庐阁墙上嵌有所译四十二章佛经。
韦慕岚跟谢小馨二人到达洛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等他二人抵达白马寺前,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头一次瞻仰这圣地古迹,谢小馨站在寺前广场上,眼望宏伟庄严的“白马寺”
不住地惊叹。
她正惊叹间,韦慕岚突然扯了她的衣袖一下,轻声说道:“小馨,快看!”
谢小馨闻言转眼,她看见韦慕岚一双目光正凝注在寺门里,她忙转眼望去,却只看见寺门里站着两个人,两个穿黑衣的中年汉子,她当即说道:“怎么了?”
韦慕岚道:“你没看出来么,那两个是谁的人?”
谢小馨道:“是谁的人,难到会是白玉堂……”
韦慕岚道:“你说着了,这两个是门玉堂带往鹰愁涧的众高手中的两个,看来白玉堂已经到了。”
谢小馨道:“这么说白姑娘确实——”
韦慕岚道:“还难说,不过咱们要快,要让他早一步找到白姑娘跟那位老人家,只怕那位老人家—走,咱们闯!”
拉起谢小馨大步走了过去。
谢小馨忙道:“你要想不惊动人就别动手。”
韦慕岚道:“你以为他们会放咱们进去么?”
谢小馨道:“你看我的,我会让他们乖乖地放咱们进去。”
韦慕岚一怔忙道:“我忘了,你会——”
谢小馨以玉手压香唇,“嘘”地一声道:“别说了,到了。”
韦慕岚转眼—看,可不是么,两个人已到了寺门石阶下,谢小馨扯了他一下,两个人抵头上了石阶。
忽听一声沉喝传了过来:“喂,你两个,站住,别再往里走,了。”
谢小馨跟韦慕岚倏然抬头,那两个黑衣汉子就拦在眼前,那两个黑衣汉子一见是韦慕岚,脸色立即大变,抬手就要探腰!谢小馨跨前一步开了口:“二位是叫我兄妹么?”
两名黑衣汉子都—怔,遂听左边那名道:“是啊!是叫你两个。”
谢小馨道:“二位叫我兄妹有什么事么?”
左边那名黑衣汉子道:“我们大人现在寺里,除了这寺里的和尚外,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出—一一”
谢小馨“哦”地—声道:“你们大人到这儿来干什么?”
左边那名黑衣汉子道:“听说我们夫人跟姑娘在这儿……”
谢小馨忙道:“你们夫人跟姑娘在这儿?”
左边那名黑衣汉子摇头说道:“不知道,大人带着人进去找去了—一一”
谢小馨忙道:“那么我兄妹是来烧香还愿的,二位放我兄妹进去行么?”
左边那名黑衣汉子一点头道:“行,你两个快进去吧!”
谢小馨回眸一笑,拉着韦慕岚就走。
韦慕岚抬手两指点出,那两个就象泥塑木雕的门神,直挺挺地站在寺门口。
这座白马寺是够大的,进了寺门往里是一个大院子,正面大雄宝殿宏伟庄严,石阶高筑,两旁画廊上一间连一间,有的是禅房,有的则是小一点的神殿。
站在院子里看,大雄宝殿里寂静空荡没见人影,不闻人声,两边画廊上也是这样。
韦慕岚道:“多半在后头,咱们往里去。”
绕过大雄宝殿往后走,刚绕过大雄宝殿,迎面走来一个老和尚,他步履匆匆,神色惊慌,一见这两位先是一怔,继而头一低,迈步要走。
韦慕岚忙道:“大和尚,我请问一声一—”
老和尚停步强笑道:“不敢当,施主,贫衲现有急事—一”
韦慕岚道:“我只请问一句。”
老和尚只得说道:“施主请说。”
韦慕岚道:“刚才来的一帮人现在何处?”
老和尚脸色微笑,道:“施主问这……”
韦慕岚道:“大和尚有急事,我也没工夫多说,请告诉我他们现在何处?”
老和尚迟疑了一下,往后—指道:“就在后面。”
韦慕岚谢了—声,拉着谢小馨就往后头闯。
老和尚怔了—怔,遂又迈步匆匆而去。
韦慕岚跟谢小馨走没多远便看见了那后院门,便听见了后院里的人声。人声,是叱喝!
他—声:“小馨,你跟在我后头。”
把谢小馨往身后一拉,当先闯了进去.进门他便看见这花木到处清幽淡雅的禅林后院里,站着几十个和尚,有年老的,有年轻的,还有十几个小沙弥。
和尚们站在一处,挤成—堆,白玉堂的汉蒙两族高手,就站在一旁,个个如狼似虎,凶恶异常。
韦慕岚看见了这些,也有人看见了他,只听—声惊呼:“你,姓韦的……”
两名黑衣汉子扑了过来,近前便动手。
韦慕岚双眉一扬,两掌并出,两名黑衣汉子躺下一个,另一个的肩井扣在韦慕岚五指之下,韦慕岚冷然问道:“你们那位总管大人呢?”
话刚说完,汉蒙众高手,十几个—起扑了过来,一个个佩剑出鞘,生似要把韦慕岚剁成肉泥。
就在这时候,—声轻喝传了过来:“住手,佛门清净地,岂容挥刀动剑厮杀。”
是白玉堂!韦慕岚循声望去,只见身左画廊上,一间禅房门口站着白玉堂,他背着手,洒脱飘逸,毫不惊慌。
韦慕岚刚一声:“白玉堂……”
白玉堂已然含笑说道:“年轻人,你来了?”
韦慕岚道:“不错,我来了……”
白玉堂道:“我知道你会来,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怎么,只有你跟这位小姑娘两个?”
韦慕岚道:“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一—”
白玉堂道:“我那韦兄他们几位呢?”
韦慕岚毫不隐瞒,道:“我义父几位上雁荡去了。”
白玉堂笑道:“我那韦兄他可真放心,年轻人,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韦慕岚道:“要回两片紫贝叶,阻拦你逞凶害人。”
白玉堂一笑说道:“要紫贝叶?年轻人,你行么?”
韦慕岚道:“你何妨试试看。”
白玉堂笑道:“那是当然,我定要试试。”
他抬起了手,一眼瞥见韦慕岚身后的谢小馨,他手停在了那儿,望着小馨问道:“小姑娘,令堂会摄魂大法,你会么?”
谢小馨道:“我娘会,我当然也会,不过我的修为远不如我娘,是不是能制住你,我没有什么把握。”
白玉堂一笑说道:“那好,咱们都试试吧。”
手掌一扬,虚空劈向了韦慕岚。
韦慕岚没动,也没还手,砰然一声,韦慕岚身形只晃了两晃,脚下微微退了半步。
韦慕岚心头一跳道:“白玉堂,你用的是残掌?”
白玉堂霎时间转趋平静,—笑说道:“年轻人,残掌我向不轻用……”
韦慕岚道:“你该用残掌拍我一下试试。”
白玉堂一点头道:“行,年轻人,且试试我这第二掌。”
他一掌劈了出去!韦慕岚仍没动,没还手,砰然一声,韦慕岚又往后退了两三步,连衣服都破了,但人却安然无恙。
他冷笑一声道:“白玉堂,如何,残掌岂奈我何?”
白玉堂脸色一变,惊声说道:“韦慕岚,你真练成了……”
韦慕岚道:“要不然我义父岂会让我两个来?”
白玉堂咬牙狞笑道:“说得是,年轻人,只是你既然来了,就走不了了。”
闪身便要扑过来!韦慕岚陡然一声沉喝:“站住,白玉堂,先答我一问。”
白玉堂收势停身,道:“年轻人,什么事?”
韦慕岚道:“告诉我,白姑娘跟那位老人家现在何处?”
白玉堂道:“你要干什么?”
韦慕岚道:“我问问,同时也为阻拦你逞凶害人。”
白玉堂道:“年轻人,刚才我就忘了问你了,你说阻拦我杀人,什么意思?我会杀谁?”
韦慕岚道:“你当然不会伤害你的女儿,可是你却有可能伤害那老人家,我指的是这,你明白么?”
白玉堂笑道:“我明白了,只是拙荆母女并不在白马寺里。”
韦慕岚冷笑说道:“白玉堂,你把别人都当成了三岁儿童?”
白玉堂道:“年轻人,我说的是实话。”
韦慕岚冷笑说道:“既然是实话,你就让开点儿,我过去看看。”
白玉堂笑道:“年轻人,你怎么这般不能相信人……”
韦慕岚道;“我相信任何人,但唯蚀不相信你,白玉堂,我懒得……”
白玉堂道:“年轻人,我更懒,我老实告诉你好了,两片紫贝叶已然我属谁也别想再把它夺走,至于后者,别说拙荆母女不在这儿,就是在这儿,这也是我的家务事,谁也管不着。”
韦慕岚道:“我就要夺紫贝叶,就要管这件事,白玉堂,你太卑鄙了,以一个老人家胁逼我……”
白玉堂笑道:“这是兵法,这是战策,运用之妙,全在—心,年轻人,我白玉堂为达到目的,是向不择手段的。”
韦慕岚道:“白玉堂,你我都没有太多的工夫,还我紫贝叶,交出裴老人家,我不为己甚……”白玉堂道:“我的女儿呢?”
韦慕岚道:“白姑娘是你的女儿,只要她肯跟你……”
白玉堂仰天笑道:“韦慕岚,你管得太多了,我也说一句,别再动要紫贝叶的念头,也休管我家务事,我不为已甚,放你出白马寺。”
韦慕岚道:“白玉堂,你要明白,我已经不怕你那残掌了……”
白玉堂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你是至死不悟了。”
韦慕岚道:“我但有三寸气在,誓非夺回紫贝叶,护卫裴老人家不可。”
白玉堂目中杀机暴闪,仰天大笑,道:“好吧,韦慕岚,看在韦兄的份上,我成全你。”
功凝十成,力聚右臂,扬掌便要劈出。
突然,一声娇喝从韦慕岚身后响起:“住手,你除了这还会什么?”
这不是谢小馨的声音,韦慕岚—怔四顾,看得他心里一跳,那位美艳的白秋霞跟乃母,竟然双双站在后院门口,谢小馨—喜忙道:“白姑娘……”
白秋霞微—点头道:“姐姐,等等咱们再谈……”
只见白玉堂满脸讶异地道:“琼妹,你娘儿俩怎会……”
白秋霞脸色一寒道:“佛祖暗中庇佑,解开了娘跟我被制的穴道,并且把娘跟我带出了后窗,你信不信?”
白玉堂脸色一变道:“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