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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听得冷汗淋漓,她早知大户人家中有不少阴私,但是没想到头一件血淋淋的事情,就是这么被霍正东轻猫淡写的说出来。
霍正东继续说道:“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又续弦娶了继室,那妇人后来也生下了儿子,她不肯让我独大,便想方百计的说服了我父亲,将这奸生子记在自己名下,成了霍府的庶长子。”
宝珠一阵心惊后,又有些心疼,这样的环境长大,真不知道他都受过些什么委屈,“那你……你以前受苦了……”
霍正东一怔,随即爽声大笑着将宝珠抱在怀里:“你想哪儿去了?还当是你们乡下继母随意虐待先前的孩子?先不说我祖父和父亲是否答应,我母亲留下的那些老仆人也不是吃素的,我这个霍府的嫡长子怎么会受半点委屈?”
宝珠一脸的窘态,看来自己还真是少见识,白白表错了情,只得含糊应付道:“那……那你后娘也算是识大体,你爹也疼你啊。”
霍正东冷哼:“那继室也算是大家出身,自然不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我父亲虽然倚重我这个嫡长子,但其他两个也是他的儿子,至于心里有没有偏失,那就另说了。”
宝珠见今日话已经说开了,霍正东也不再避忌谈论自己家事,斟酌下就直白开口:“那你的未婚妻呢?你家人给你定下门当户对的婚约,总也是为了你好吧?你能推拒的开?”
霍正东揽着宝珠无奈叹气:“你到底还是不放心,都说了我会解决,你就是不肯信我?”
宝珠摇摇头:“不是不信你,只是希望你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二。”
“嗯,其实说与你也无妨,只是不想让你一起忧心罢了,跟我定亲的催家小姐是继夫人的娘家侄女,这么说你明白了么?”霍正东轻声说着。
宝珠继续摇头:“我不明白,若说你后娘别有所图,说服你爹将自己侄女嫁给你,那你当初怎么不反抗?既然当初无能为力,现在你又能改变的什么?”
霍正东嗤笑着在宝珠额头上轻弹了下,“还说你没有不信我,原来心里早就这么多质疑了,之前不拒绝是想着娶谁不是娶?她婚后不过是内宅妇人,一辈子都要仰仗我依附我而活,倘若连她都制服不了,我干脆也呆在内院不要出来混了,不过现在有了你,我倒是不想再婚后较量了,甘愿争上一争,图个日后夫妇一心。”
宝珠瞬时疑云尽散,只觉得这世上仅剩彼此二人可以相互依赖,默默地抱紧了霍正东,好长一会儿才松开,从怀里掏出早就带在身上的契约递过去。
霍正东接过展开扫了一眼便嘲笑道:“啧啧……姑娘好大方啊,竟将陈记的五成干股赠与我,这一个月下来也有二十几两银子吧?”
宝珠恼怒:“前儿还说情义不分贵贱,今天你就嫌弃我给的少了,不稀罕就还给我!”
霍正东挡开宝珠伸过来的手,将契约揣进怀中笑道:“小的哪敢嫌弃?一片心意感之不尽,姑娘莫恼……”
说着就又吻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女红
不知不觉中就过完了大年三十,初一早晨霍正东过来拜望张氏,又碰了一鼻子灰,宝珠一旁看得心急,但是又不能公然站在霍正东身边指责自己的娘亲,最后还是姜妈妈打圆场糊弄过去。
“陈夫人这一定是思乡情切了吧?依老奴说,只要娘俩高高兴兴有商有量的,在哪儿团聚不都是一样?”
张氏苦笑着摇摇头不肯多说半句。
趁着正月里清闲,姜妈妈抓紧了时间教宝珠学针线,宝珠原本也一门心思认真的学,奈何之前做惯了农活的手,抓起细小的银针总是力不从心。
宝珠放下手里的绣架无奈叹气:“姜妈妈,今儿就算了吧?这还在正月里呢,按说都不该动针线。”
姜妈妈笑道:“姑娘又在找借口了不是?咱们京城可没这规矩,再说了,就算以后针线活不用姑娘亲力亲为,但新媳妇入门,给家翁的鞋袜,夫婿的里衣,总还是要亲手做上几件的吧?”
宝珠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又捉起那小小一根调皮银针,用力扎进绣架。
这边姜妈妈刚放过宝珠,吃过午饭,教习写字的女师傅苏氏又过来了。
宝珠一边惦记着烟袋斜街的生意,一边持了笔在字贴上描红。
苏师傅皱眉:“陈姑娘,写字最忌心浮气躁,一旦意乱,下笔也不得章法,不需内行也能看得出你这字写的粗糙,姑娘原本就握笔不正,用力不准。再不用心恐怕是很难写出像样的字体了。”
宝珠无力叹息,以前为了图方便,都是自制了硬笔涂画,早就习惯了下笔力道和握笔姿势。这乍一认认真真的学写毛笔字,一时还真的难以改过来习惯。
宝珠见苏师傅不悦,只得陪笑道:“不过是陶冶性情罢了,我学个样子就好,没必要太较真了吧?”
不曾想苏师傅更加的不悦:“陈姑娘此话差矣,字迹是一个人的脸面。可不是只用来陶冶性情的,就算将来有识字的奴婢帮着记账登册子,那姑娘与之来往的闺中密友呢?是不是亲自下帖子方显诚意?还有拜会尊长,总不能让下人代写帖子吧?以姑娘现在的字迹,如何见人呢?”
宝珠顿时无言,只好深吸一口气,抛去咋念,认真握了笔练习,直到写完几大张小楷,手腕发软了才为止。
转天一早。宝珠吃过早饭,不等姜妈妈搬出绣架,就赶紧拉着小梅躲了出来,叫了轿子直奔城西。
大年初六一开市,陈记也随着恢复营业,此时孩童们手里还有压岁钱。对十几个铜板一份的炸薯条甚是热衷,早早的就围在铺子门口。
“掌柜的来啦?常师傅在里面正忙和着呢,您先坐。”何五娘热情招呼着。
当初经纪将人领到跟前,宝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实的中年妇人竟是泼皮何九的亲姐姐,她的丈夫魏老六也是个勤快憨厚的,两口子就住在烟袋子斜街附近的巷子里,靠四处打零工为生。
宝珠虽然刚吃过早饭,但是闻到诱人的香气禁不住也食指大动,吩咐何五娘盛了一碟子,自己端了在角落小桌上坐下来。
一旁的小梅看宝珠吃得香。一副跃跃欲试又下不了手的表情,“姑娘,这个真的就那么好吃?”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宝珠怂恿。
姜妈妈自己不动外面的吃食,也不许别人吃,怕是染上杂病带回府中。小梅在宝珠的鼓动和诱人的香气中最终还是没忍住。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一碟子薯条,小梅早就赞不绝口,这会儿来店里买炸鸡的顾客也多了起来。
宝珠自己动手,将一张店铺转让的布告贴在了门口,人群中顿时哗然,常氏听到声响急忙跑了出来。
“掌柜的,咱这生意好好的,你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宝珠笑道:“常师傅你先别急,生意还在,只是咱们不卖薯条和炸鸡了。”
“那卖啥啊?”
“卖铺子。”
三日后,何九来报信儿,说一位姓钱的掌柜有意接手,要在登瀛楼见面商议,宝珠带了小陆掌柜一起赴约。
“陈掌柜,咱们开门见山,我听说你在街尾和铜锣巷那边又租了两家铺子,不会是还要做一样的生意吧?与其那样的话,不如我再多加五成的银子,将这炸鸡炸薯条的方子只卖我一人,你再另作别的生意如何?”
宝珠轻笑:“钱掌柜,咱们事先已经说明了,租约和方子一起转让,但不是买断,你猜的不错,我照旧还是要做这行生意,只是咱们拉开距离,各占一方,谁也不会抢了谁的客人,天下有独门的绝技,可是没独门的生意,钱掌柜何必拘泥于此呢?”
钱掌柜略作思索,便揭开这一层又问道:“陈掌柜,我还有一事不明,如果你将铺子转让与我,那名字自然就该换做钱记才是,为何又不许改名呢?”
统一名称自然是为了方便管理,就算再一致的配方,各个店里的师傅掌握火候不可能完全一致,如果赵钱孙李都另起名字,时间长了难免会被食客比较谁家的分量大些,谁家的味道更好些,同行间相互攀比,很容易恶意竞争下去。
钱掌柜也是生意人,宝珠一点即透。
“陈掌柜的虽然是姑娘家,难得做生意竟心怀宽阔颇有章法,实在是令在下佩服。”钱掌柜赞道。
宝珠汗颜,心说要不是自己银钱不凑手,也不至于借用加盟店的搞法,早就直接开连锁店了……
本来就是小买卖,钱老板资金雄厚,当即便拍板决定要签契约。
小陆掌柜在一旁听得早就五体投地,当即也没二话,立即执笔起草。
“钱掌柜,有言在先,之前订立的各项条款您都遵守的话,后期我还会有新方子推出,必定会同时间传授,倘若您擅自变动价格配方或者自行开设分店的话……那就恕不奉告了。”宝珠郑重提醒道。
“那是自然,既然都写进契约了,我自当遵守,陈掌柜放心就是了。”
小陆掌柜将各项条款都写进契约,给宝珠过目后拿给钱掌柜签字,双方都签完付了银子,两厢告辞后,小陆掌柜又陪同着钱掌柜一起去市政司办红契。
宝珠将何九留了下来,从刚收的转让金里拿出十两的银票递过去。
“这次买卖谈成,全靠何大哥穿针引线,一点酬劳,何大哥就收下吧。”
何九顿时两眼发亮,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故作推辞:“别呀,人家钱老板是看了你的告示来的,我就跑个腿儿的事儿,哪敢要赏钱啊,何况陈姑娘你不计前嫌,还留了我姐姐姐夫做工,我这……嘿嘿,这多不好意思。”
宝珠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哪来的前嫌?再说了,之前街上的泼皮来铺子里打乱,还不是何大哥你仗义出手的么?着点银子只不过是请何大哥喝个茶,无需见外。”
何九见宝珠说的诚恳,当即也不再推辞,收了银子说道:“嘿嘿,陈姑娘够意思,往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您尽管吩咐着。
送走何九,宝珠冲屏风后扬声喊道:“出来吧。”
好半响,霍正东才懒洋洋的从屏风后打着哈欠走出来,“谈完了?好不容易见次面,你倒是比爷还忙。”
宝珠掏出银票,得意的晃了下:“我忙着赚钱呢,这会子功夫,你那五成干股可不止二十两银子喽。”
霍正东拉过宝珠的手,在银票上扫了眼嗤笑道:“就知道在这些蝇头小利上下功夫,就算你卖个十家八家的总共又才多少钱?怎么就不能把心思用在正经事上?”
宝珠自然知道他说的正经事是什么,年后霍正东不停地赴宴,两人隔好几天才能匆匆见一面,每回见面霍正东都要问及毛笔字和女红学的怎样,偏偏宝珠对这两样实在是没天分,规矩也学得马马虎虎,到现在什么都没入门。
宝珠刚才的兴奋一下子被扑灭,神情恹恹的说:“那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的,那么难……”
“有多难?又不是让你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写个字而已,还有女红,哪家姑娘还不会做点针线,真就这么难?”
宝珠被说得哑口无言,赚到钱的好心情全然不见,闷闷的点头随意应和了几声便不再说话。
霍正东见宝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