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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笑笑:“章良。那位颜姑娘被人几次转手,你救她出来时候。帮她赎身了没有?卖身契现在何处?”
“我……我没想到这些……”章良的脸更红了。
“现在你手上没有任何契约,颜姑娘本身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真要是去官府,追究起来,拐带人口的是你才对,要是摊上官司,咱们两家谁也甭想消停。你的功名也保不住了。”
宝珠说完,章良直擦冷汗,一旁的常氏和张氏也着了急,你一言我一句的数落起章良来。
宝珠看看天色。心想今儿一天是彻底被耽误了,叹气道:“章良,常师傅平时忙着上工,你在家没事的话,就提早将房子租好吧。换个大些的院落先搬进去收拾着,也就两个来月的时间了,省的到时候再忙乱。”
常氏本来就是心虚,数落章良给陈家母女出气,现在一看宝珠不但不追究。还给章良台阶下,当即也放下心来,连忙应声承诺会督促着章良。
过后张氏对章良也颇有怨言,唠叨着宝珠成亲后一定要多加劝导,宝珠一笑了之,心想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劝解还是免了,人是自己选的,大不了以后见招拆招罢了。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尽管宝珠郑重警告过何九跟伙计不许乱嚼舌头,结果还是被霍正东知晓了前因后果,少不得又是一番嘲笑,宝珠不理,面色不变只当是没听到,仍旧每天闷头忙碌酒楼的生意。
转眼间又到了陈老爹的忌日,张氏带着宝珠去郊外烧了纸,一回家就迫不急待的让宝珠脱下素衣,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衣裳。
“樱桃红的最是衬得脸皮子白净,看着也喜兴,这才像快要嫁人的样子。”
宝珠看看自己这一身鲜艳衣裳,乍一穿上还真有些不习惯,但是想想婚期将至,一身素服确实让人无法释怀,也难怪自己感觉不到喜悦。
这阵子酒楼的生意一切按部就班,有军中那块肥差,宝珠对前面大堂继续亏本售卖也不再介怀,任由着霍正东降价,对面的会宾楼早就门庭冷落没了客人,但还是强撑着维持,丝毫没有半点要关门的意思。
这天宝珠查看新一批的订单,发现居然有上万斤的大米,军中副食供应还属寻常,大米是朝廷粮仓供给,就算有补差也不会这么大的量。宝珠心存疑惑,去找霍正东询问。
刚才还看见他在自己的那间雅室里,宝珠寻过去却是空荡荡的不见人,沉香木的茶几上一本账册半翻开着。宝珠不由得走过去,坐了下来。
一页一页的翻看,触目惊心的数字一笔笔的记得清清楚楚,直看得宝珠心惊肉跳。
“你在看什么?”霍正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倚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宝珠。
宝珠再合上账本装作没看到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开口直接问道:“这本账是怎么回事?我好歹也占了两成的股份,你有必要给我个交代吧?”
霍正东关上房门,面不改色的走过来坐下,“做生意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军中的将士不是各个都跟我一样不缺钱花,以往的军资采买不管给哪家商行,大家都有好处拿,交到我手里反而都两袖清风了,你觉得合适么?”
宝珠气结:“这个规矩我当然懂,以往那些我都做平了帐,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是问你大利商行的钱是从哪儿挤出来的?他们只赚了四成的利润,却拿出几倍的银子回扣给军中将士,你不觉得这样有问题么?难道他们是自己亏钱走关系?”
霍正东嗤笑:“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采买的价高,留下的利润自然就少,或许人家另有门路呢?赚得多自然分给大家的好处就多。”
“可是市价都是明摆着的,他们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赚那么多差价,除非……他们以次充好?”
霍正东轻笑,不置可否。
宝珠急道:“那要是他们采买了病猪死羊陈米这些……士兵吃坏了怎么办?生意是从我们手上转包出去的,这可是和军中打交道,真要是吃出了人命,出了大事,不管是朝廷还是兵部都会严办,头一个跑不掉的就是我们啊!”
霍正东倒是半点也没着急的意思,反而笑着拉住宝珠的手问道:“珠儿,你跟我说实话,如果这次仕显又要找你要账本,跟他那个迂腐的爹去上凑朝廷削减军费,或者是告我中饱私囊……你还会跟上次一样维护我么?”
宝珠使劲挣脱开被霍正东攥住的手,退后了两步说道:“这次和上回不一样!我根本就不关心你们什么武将文臣的破烂争执,我不在其位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也没资格说谁错谁对,我只是不想被牵连!”
霍正东哂笑,坐回桌旁端起茶,一派事不关己的摸样。
宝珠心慌意乱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心里乱糟糟的想了又想,越想越是恐慌,银钱虽然赚得多,但是这份风险也不是自己能承受来的,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站住了急说道:“那我要退股!我只拿回本金,别的我都不要了,这事就当我不知道,我回家等着嫁人,将来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好不好?”
霍正东皱了下眉,煞有介事的说:“可是你已经牵扯进来了,让你走我又不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宝珠怒吼。
霍正东轻言调笑:“你嫁给我不就行了?进府来,让我天天看着你,自然就能放心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霍正东收敛了面色:“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章良是什么样的想必你也看清楚了,真要是嫁给他,你就甘心么?”
“那是我的事,何况嫁人不是一句甘心与否就能遂心如愿的。”
霍正东看了眼宝珠,走过去将账本收拢,站在一旁冷笑道:“当初在山上时候,我问过三次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如果最后一次你仍不答应的话……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只当是和你相识一场,不会再多做纠缠,现在也一样,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我进府?”
宝珠抬头看着霍正东,心里五味杂陈,难道只有你放的干脆,我就会多纠缠么?嘴角抽动挤出个笑意来,站起身走了出去。
宝珠出了门,叫轿子直接回家,此时刚过午,张氏见宝珠回来很是意外。
“珠儿,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宝珠勉强笑道:“娘,我将手头上的差事都推了出去,这阵子就专心在家待嫁,也省得你总抱怨了。”
张氏一听自然是高兴,下月初就是成亲的日子,虽然两家都没什么亲戚来,但仪式也一样不能减,要安排的事情还多着呢。别的也不多说,当即就张罗着小梅去给宝珠试衣试鞋子。
宝珠也配合着任由她俩折腾。
转天周仕显就过来了,让何九将宝珠叫出来,约在书管里相见。
“你这是闹的什么别扭?怎么说走就走了?”
宝珠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想了又想才谨慎开口道:“这阵子事多,也不能让我娘自己操持,我先在家忙一阵子,成亲后……以后再说吧,股份分红什么的……反正你们也不会贪了我的。”
周仕显皱眉看向宝珠,见她言辞闪烁不说究竟,便也不再追问,告辞离去。
第四十四章 祸起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宝珠的心里越发的恐慌起来,一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搅得宝珠终日都忐忑不安。
这天一大早,张氏跟小梅就热火朝天的收拾陪嫁的箱笼,隔壁的赵婶子也领着自己闺女大丫过来看热闹。宝珠这个待嫁女不能亲自沾手,只得坐一边喝茶,心不在焉的看着。
“她婶子,你还真是舍得给闺女陪送,这料子这首饰……啧啧,在咱们这胡同里头可算得上是头一份啦。”赵婶子半含酸的说着,还瞪了一眼旁边使劲攥衣角的自家丫头。
张氏笑道:“我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不给她给谁啊?何况这还都是她自己挣来的,这么一姑娘家见天的在外忙活,我哪能亏了她啊。”
宝珠看着地上几只塞得满满的樟木箱子和一脸艳羡的大丫,心里劝慰着自己,想也凑趣几句,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啪啪”的拍门声。
“陈掌柜,陈掌柜的在家么!”
宝珠一怔,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出屋。大门敞开着,登瀛楼的小伙计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面。
“出什么事了?”
“陈掌柜,出大事!登瀛楼被官兵查封啦!”
宝珠恍惚了一下,身子一个跄踉险些摔倒。
“珠儿,出什么事了?”张氏在屋里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宝珠强压下快要蹦出来的心跳,稳住心神说道:“娘,是酒楼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过去看看,你在家等我,不用担心。”
宝珠说完不等张氏再追问,跟着小伙计就飞快上了马车,急慌慌的驾车往酒楼驶去。
“霍公子和周少爷知道这件事么?”宝珠在车上问。
“那两位东家这几天都没过来,马掌柜的也不敢自己做主去府上找。只让小的来寻了陈掌柜的再拿主意。”
宝珠心里焦急万分,大利商行的以次充好赚取巨额利润,又抽成了大笔的银钱行贿军中,霍正东的中饱私囊……无论哪一条东窗事发都是不小的罪过,还有周仕显一心要帮他爹和武将对立。账本……还有账本!
宝珠顿时头就像炸开了一样。扬声冲驾车的伙计吩咐道:“先去城北的霍府!”
伙计领命,一带马头就又奔了城北。
马车停在霍府门前,宝珠掀开车帘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见并没有官兵出入才放下心来,吩咐伙计赶紧返回去酒楼。
此时的登瀛楼可就不像霍府那般安静了,马掌柜和伙计都被赶了出来,惶恐不安的看着兵士进进出出将账册搬出来,四周围满是看热闹的人群,正在指指点点。
宝珠表情麻木的站在原地,马掌柜焦急的迎了上来,“陈掌柜的,你可来了。你看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宝珠怔怔的看着,自己要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陈掌柜,恐怕要劳烦你要跟本将走一趟了。”王参将站在宝珠面前生硬说道,似乎是不认识她。
宝珠僵硬的点点头,顺着王参将的指引上了一辆马车,车轮滚动。宝珠坐在车里脑子一片混沌。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宝珠麻木的跟在王参将身后,穿过走廊,来到跨院跟前。侍卫上前打开院门,厚重的锁头和铁链叮咣作响。
宝珠心里一个寒颤,猛地回头问道:“王参将,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不过堂不审讯就直接关押我了么?”
王参将笑道:“陈姑娘言重了,这里只是兵部的后院儿,因为登瀛楼采买军中伙食一事,有些账目需要找掌柜查证,只好暂时委屈姑娘了。”
宝珠垂下头,默默进去,侍卫随手锁上了院门,哗啦啦的铁链声又震得宝珠心惊胆战。
一小间平房,装了铁栅栏的窗户,里面靠墙处一张硬床板,桌子上有一把满是黄渍的茶壶。
宝珠坐在桌子旁愣神,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院门外又传来开锁声,一个健壮的仆妇进来,放下饭食,留了一床半旧棉被就有锁上了门。
宝珠坐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