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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怎么?还没进门就心疼起他了?”
长乐公主恍然大悟的笑道:“是我想差了,欣妹妹早就晓得心疼他。”
待嫁的新娘子,总是会被闺中密友调笑的,宁欣再能言善辩,也不好在此时多说什么,“等我……我等着公主出嫁的时候。”
嫁人?长乐公主眸色暗淡,转瞬笑道:“我可不像欣妹妹,便是嫁人也不会被像你一样说不出话来。”
宁欣何尝看不出长乐公主强作欢笑,如果她不是为宁欣高兴,万万不会笑得像今日这么多。
“公主。”宁欣反手握住长乐公主的手,低声道:“皇后娘娘总会想通的,你有烦心事大可同我说。”
“我怎会舍弃你这个智囊?”
长乐公主笑道:“不过,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那些烦心事以后再说,有我看着母后起码不会做太多的事儿,你不是说过么,在宫中行事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现在想想,你说得很有道理,都说贤妃得宠,可不是母后一次次的争宠,给贤妃下绊子,父皇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疏远母后,宠着心疼贤妃!贤妃有今日的盛宠,起码有母后两分的贡献。”
宁欣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说,是皇后的愚蠢成就了贤妃!
“其实还是让皇后娘娘早日认清楚陛下的好,不提古往今来的贤后,就说……”宁欣做过宠妃,自是晓得怎么争宠,怎么利用后宫的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坐稳皇后位置的女子。大多会无为而治,无所求便不会乱了分寸。”
“无所求?”
长乐公主摇摇头:“你说得没错,如果母后无所求,也不至于这样,她就是求的太多,求的根本是父皇没法给的东西。所以她同父皇从没想到一处过,她越做越错,越做越让父皇厌烦……还不如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求。”
“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长乐公主不想让自己愁事破坏宁欣的好心情,笑道:“我方才看到了,来催妆的人都比你们家老太太吓到了,燕国公府等着开眼的宾客不会失望的,你家老太太真有钱呐!”
方才自信的宁欣无奈的垂头。“是啊,她很有银子家私,呵呵,呵呵。”
李冥锐请来催妆的人即便早有准备,他们也被眼前的嫁妆惊掉了下巴,装得满满登登的嫁妆……全是好东西,仿佛差一点都不配宁欣一般。早晓得宁家有钱,可至于这么吓人么?
不过想到,宁三元的为官经历,看过宁欣嫁妆的人相对来说淡定了许多。
宁三元做过盐政。哪怕他再清廉,也是可以能得到某些好处的,甚至宁三元查抄好多个盐商的家!
抄家是发财的不二法门,尤其是拿银子不当银子的盐商们。他们的家底远不是寻常人可以想的。
当然,随着宁三元配享太庙。宁三元为国捐躯,这些触霉头的话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宁欣又是宁家的独女,她便是搬空宁家也没人多说什么。
旁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让李冥锐同宁欣一样,额头冒冷汗,他已经将宁老太太想得够炫富了,可见了嫁妆后,李冥锐还是认为他低估了宁老太太!
“走吧。”
李冥锐领人抬着嫁妆走人,再耽搁一会功夫,指不定宁老太太又能想起什么。
宁家府门大开,一抬抬的嫁妆被抬出来,随着十里红妆全铺陈开,京城的百姓大呼过瘾,十里红妆……也不是只有宁家嫁女儿也能做到,勋贵人家嫁女儿摆放嫁妆是有一定的技巧的,嫁妆看起来似十里红妆,但价值并不是很高。
宁家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抬嫁妆的年轻小伙们在路上歇了好几回,肩头沉甸甸的嫁妆让他们在地上留下了就凌乱的脚印,懂行的明白的人便晓得箱笼里装的嫁妆是怎样的沉重!
李冥锐听着围观百姓频频爆发的惊叹声,他……面无表情,高兴呢,不好,不高兴,也不好,他这新郎官做得很为难,甚至不知该摆个什么脸色。
“兄弟。”
“什么都别说!”
李冥锐堵住凑上来的平王世子的嘴,“若是你还是我兄弟,什么都别问。”
平王世子翻了一下桃花眼,“我只想问一句话,你还坚持得住么?”
回答平王世子的是李冥锐在马上挥过来的拳头,平王世子觉得肩胛骨一痛,摸着鼻子道:“脾气不小,成了世子爷后,你的脾气见涨,”
……
当嫁妆完全运到燕国公府后,唱嫁妆的人嗓子都哑了,燕国公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对旁边羡慕的人得意道:“有本事你们也给自家儿子娶位这样的女子啊。”
燕国公对这门婚事满意的不得了,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没有嫁妆的女子,他侄子自己有本事,自然会赚银子养家,可这嫁妆是可以留给燕国公府后代的。
实话说,燕国公除了那批只能放着的珍藏外,家底很单薄!
如今珍藏大多献给了皇帝,燕国公连自我安慰自己有家底的借口都没有了。
宁欣的嫁妆中有不少的店铺田产,燕国公府各房头的人眼睛冒绿光。
即便得不到店铺,起码也能从中捞些银子。
僧多肉少的燕国公府中人是穷怕了。
李冥锐看着他们的表现,心向下沉重了一分,分家的念头首次进入脑子中。
……
摆设铺陈被摆放在新房中,一水的紫檀木家具,精致的盆景,锦缎的幔帐帘栊,镶金镶玉的屏风……燕国公府的女人们比外面的男人好不了多少,眼底爆发出一股难言的狂热。
在她们眼里,哪怕宁欣嫁妆里陪送的夜壶马桶都是香的!
未出阁的少女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做了太太奶奶的妇人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
二太太紧紧的握着长媳的手,嘴里念叨着:“太过分,太过分!”
长媳蒋氏合眼平静了好一会,偷偷的瞄了燕国公夫人一眼,话语中带了几许的幸灾乐祸,“她面子是有了,可国公夫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二太太没有点头,也没回话,只是一个人陷入某种疯狂中。如果这些嫁妆是她的该多好?如果她也能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不提李冥锐的世子身份,宁欣以宁家和的清贵和丰厚的嫁妆稳稳的压在燕国公府女眷头顶上。
燕国公夫人眼角眉梢也带出一缕缕的羡慕嫉妒,但她一直和蔼满意的笑着,仿佛真心为未过门的侄媳妇高兴,同旁边的女眷说话大多会帮着宁欣分担一些炫富的名声。“也是宁家疼女儿,才弄出这么一份嫁妆来。”
“宁三元可是惊才绝艳的人,有什么是他不精通的么?”
“世子夫人样样出色,便是没有这份丰厚的嫁妆,我也最疼她。”
燕国公夫人大方得体的应付着女眷们,做出了一副疼爱宁欣的好婆婆样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起码她和蔼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自然有人恭维她是开明的好婆婆。
……
送嫁妆的日子落幕了,除了京城多了一桩谈资外,有更多的人期待后日的婚礼。
应酬了整整一日的李冥锐总算是能歇息了。他先是送又喝多了的燕国公回房歇息。
随后他独自一人去了一趟新房,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该有的样样不缺,而且样样是精品。
八宝阁上的古玩摆设。能让大多数喜好古玩的人流连忘返。
李冥锐站在门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肩头靠着门框。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嘴角无奈又玩味的笑容上,“你现在一定也很恼火吧,如果你晓得皇上会亲自来主婚,会不会后悔嫁我?”
宁欣一直说,日子是他们过的,婚礼不用弄得太复杂,可惜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李冥锐给了宁欣一个比齐王娶妃还隆重的婚礼!
马公公方才让人给李冥锐递过话,在他成亲时,皇上会亲临!
这意味着他们的婚礼会被人念道很多年,同时皇上也借此机会打刚刚娶妃的齐王脸面……还有一分的可能,皇上想见新娘子宁欣!
……
在新房站了一会,李冥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他回燕国公府不久,又因为马上要娶亲,所以他暂住的院落不大,收拾得只是干净而已。
“世子爷安。”
李冥锐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眼前站着一位身材较好,容貌清丽的十五六岁少女,她穿了一件桃红色衣裙,嫩若豆腐的脸庞带着羞涩,“奴婢见过世子爷。”
“你是?”
“奴婢莺歌,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世子爷的。”
“奴婢杜鹃。”
从内室里有走出来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向李冥锐福身道:“见过世子爷。”
……
李冥锐转身就向外面走,莺歌和杜鹃愣住了,快走几步:“世子爷。”
她们柔弱含情的声音拉不回李冥锐,他越走越快,转瞬就出了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会?世子爷难道不明白么?哪家的勋贵少爷身边没有通房?
……
“主子,世子来了。”
李妈妈站在屏风后低声通禀正在卸妆的燕国公夫人,“奴婢看世子爷气色不妥,是不是莺歌和杜鹃那两个贱蹄子惹怒了世子爷?”
燕国公夫人淡淡对身边丫头道:“先绾个鬟。”
“是,夫人。”
“李妈妈,你请世子爷去西厢房,我随后就到。”
燕国公夫人有些拿不准李冥锐的心思,给他安排通房,引导他人事全然是为他好,燕国公夫人若是有坏心的话,会为李冥锐操心么?哪有男人不爱色的?
……
“伯母,请您叫回我房中那两个奴婢。”
李冥锐并没有进西厢房。在门口候着燕国公夫人,见她出现躬身道:“我不需要她们伺候!”
燕国公夫人没料到李冥锐这么坚决,淡笑道:“她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颜色也是好的,若是你用过后不满意打发出去也就是了,两个奴婢不值得世子爷专门跑一趟。你父母早丧,又一直在外面不晓得国公府的规矩,通房……这我都给你安排的迟了。”
“这是燕国公府的规矩?”
李冥锐抬头反问道:“必须得有通房?”
他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意,燕国公夫人一愣。“锐儿,你明日大婚,若是不懂得行房弄痛了你媳妇岂不是不好?世子夫人嫩弱娇蕊,你若不好好疼她,只怕会伤到她。宁家的家教门风我信得过,想来不会太教导她风月情事。你又是心心念念的全是她……我担心你们年轻不晓事儿, 这才安排了两个温婉柔顺的婢子……你不晓得万一你在新婚洞房伤到了你夫人,你以后再怎么疼她都弥补不回来……”
“我只想问是不是燕国公府规定必须得有通房?”
“锐儿!”
燕国公夫人解释了这么多,可李冥锐一句都没听进去,“便是不如燕国公府的人家也大多如此,你已经二十了。也中了状元,入了仕途,我不用再担心你在美色上分心而无心读书,她既是宁家养出来的。 这些事情她也是晓得的。”
李冥锐截断了燕国公夫人的话,“我比你了解她!自然知晓她的喜好性情!既然燕国公世子必须有通房,这个世子……我不做也罢,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