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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为何知道呢?”
“我在治疗卜部六郎时,从他时而梦吃的片断中推测出来的,我想,应该不会有错。红灵教的阵营因而分裂为二,其中还存在着财产的继承权问题。三位孙女之中,有一个死了,其他两个都会获益,就杀人的动机而言,这是不可忽视的。”
“追求三位女性的三个男人呢?现在澄子和烈子相继遇害,只剩下土岐子,而她的恋人是卜部鸿一。”
“不错,他本来顺依红灵教,最近似乎清醒了。对红灵教而言,土岐子和卜部鸿一等于是异教徒。”
“靠你的帮忙,我可以清楚了解那些人的立场了。不过,幸二和睦夫都失去财产继承人的资格,剩下的只有土岐子一人,如果她也被杀,这件案子会变成怎样呢?”
医生有些震惊:“你认为土岐子也会被杀害?”
“是的。如果我们无法采取有效的方法阻止凶手的企图,她会被杀而埋尸地下。”
“被杀害而埋尸地下……神津先生,这么说……”
“你猜得没错,这次的杀人事件乃是地、水、火、风的杀人,凶手已经完全疯狂了,只是表面看起来,或许仍和我们一样,是个很平凡的人,但其内心深处已被红灵教的教义腐蚀殆尽。若只想杀害剩下的两个人,凶手很轻易能做到,不过,他却尝试利用尸体加以恐怖的戏谑,以便夺走活人的灵气,看是否能还原成地、水、火、风四项元素。黑猫在红灵教的教条内乃是具有神秘力量的神之使者,凶手首先从卜部家偷出黑猫,将七只黑猫中的两只在第二次杀人行动中堂堂夸示。而卜部六郎祈祷所内的玩具短刀,每发生一次杀人命案就会消失一把……这个凶手一定是靠着他这种装饰狂和过度的自信。”
“是吗?神津先生,这是我的想法,我总觉得这凶手有可怕的能力,他具有常识无法解释的魔力,能预言杀人,又能照预言所说的付诸实行!我实在难以想像他会自我毁灭,或是被捕!”
“不,凶手在第二次杀人行动中暴露出了致命的失败!”
“你所谓的失败是?”
“杀死时子!和主要的杀人行动看似毫无关联的这项杀人,让我发现了某种可怕的意义,亦即,我看出了凶手此刻的焦虑。”
“你的意思是?”
“先别谈这个。还有一件事请教,时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村子里农户的女儿,双亲也是红灵教的狂热信徒,失去全部财产之后,父亲发疯,母亲病死,她从小头脑似乎就不太正常,智能不足。”
“这么说,她对于红灵教绝不会有好感了。不过,依我看来,她个性温顺、言听计从的……为什么卜部家会用她当女佣呢?”
“我刚刚也说过,村人们对卜部家非常反感,就算出再多的薪水,也没人愿意让女儿去那里当女佣……”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雇用她的人是谁?”
“那是……卜部鸿一。”菊川掏出手帕,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实在不可思议,这次事件每到紧要关头,都会出现卜部鸿一的姓名。”
就在此时,陷入深深沉默的我们耳中忽然听到恐怖的第三次预言了。那声音很轻,仿佛从地底深处响起……
“应该被杀!被杀而埋尸地下!最后的孙女应该被杀而埋尸地下……”
没错,是那个疯狂预言者卜部六郎的声音。
“又发作了。”
“我们去看看。”
恭介和菊川医师忽然互相对望着。一瞬间,我感到莫名的恶寒!不过,回过头来一想,也没什么不可思议,卜部六郎被限制在这医院里,那么,他又陷入起乩状态的说出预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第一次的水之预言和第二次的火之预言都成为事实,这么说,第三次的地之杀人预言,岂能一笑置之?
我也站起身,紧追在已踏出走廊的两人身后。恭介担心的抬起头望我一眼,不过并未阻止。
隔壁是西式房间,白色墙壁有一扇厚厚的木门。菊川上前打开门锁。卜部六郎坐在床上,眼神朦胧的望着我们。瞳孔焦距不定,骨碌碌转动,几乎已是濒临崩溃疯狂的边缘了。而且,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出现!
“应该被杀!被杀!被杀而埋尸地下……”
从他喉咙深处,不停的挤出沙哑的声音来。
他的膝上有一只黑猫正两眼迸射出金黄色光芒,静静凝视着我们。同时,喉咙咕噜出声。不,让我们战栗的不只这点!
枕头上一把白柄短刀正闪闪发光,刀刃在早上柔和的阳光映照下,通体白亮。神津恭介快步走入房内,拿起短刀。
“松下,第二把玩具短刀和第三只黑猫出现了,而且,窗户自内上锁……和昨夜时子遇害的条件完全相同,只是这人没死。凶手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冒险?”
第九章 地底的巫女
“菊川医生,你最后一次进入这房间是什么时候?”
“七点左右我曾进来看过一趟,不过,他还熟睡着,我就离开了……”
“当时你没有发现猫和短刀吗?”
“会不会是藏在棉被下呢?我没注意到。”
“也没听见猫叫声?”
“没有。”
恭介静静走向窗边:“窗外有铁栏杆,看起来很坚固,这本来是精神病患的病房吗?”
“应该不是吧!不过,这是前任医生建的,我直接使用,也不很清楚。”
“这么说,没有人能从窗户出入了,但说话或放入猫和短刀却是可能。”
“可是,神津先生,窗户是由内侧上锁的。”
“医生,第一次杀人和第二次杀人事件里,窗户都是由内侧上锁的。”
“你的意思是?”
“这是所谓的密室犯罪。第一次杀人事件中,我仔细调查窗锁的结果,发现无论用什么手法或机械方法,也无法从外面将窗户关上,又自内侧上锁。”
“任何方法都不可能吗?”菊川医师似乎有些怀疑。
“不错。理由我不能说,但我敢肯定在物理上这绝对不可能,那窗户一定是从内侧直接锁上的。”
“那么,这里也是一样了?”
“是的。这三次的窗户都是从内侧直接上锁的。”神津恭介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平日的自信,没有迷惑,没有犹豫,只是活在自己的信念之中。
“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你不明白也是理所当然,可能连凶手也没想到在第一件命案中,窗户会被关上。
“为什么呢?”菊川似乎开始产生兴趣。
“你说过,第一件命案发生时,你从厕所窗户见到有疑似卜部六郎的人在浴室外想窥视里面的样子,是吧?”
“不错。”
“可是,卜部六郎不在场的证明成立了。照这样看来,从窗外往内看的人并非他。”
“那么这是我的错觉了?”
“不,在昏暗的光线下,又隔着一点距离,很可能你见到的是别人打扮成卜部六郎的模样……”
“这么说到底是谁呢?”
“至少,不是当时在宅邸里的人。”
“那是凶手吗?”
“我还不敢肯定。但是,菊川先生,窗户的玻璃是毛玻璃!”
“神津先生,任何浴室的窗户都是毛玻璃呀!”
“不过,医生,你注意过一件事吗?房里亮着灯,窗户是毛玻璃时,从外面再怎么将脸孔贴近玻璃,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相反的,里面的人却知道谁在外面窥视。所以,凶手若想潜到窗边窥视,一定没预料到那窗户会关闭,他有充分理由相信窗户不会上锁!”
“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天进入浴室的人依序是松下、睦夫、卜部鸿一和澄子,但鸿一告诉松下的话中只提及自己曾开过窗户,并未提到又将窗户上锁。”
实在可怕的洞察力。此时,他不能说已充分掌握这事件的真相,但能注意及此点,已是接近到问题核心的第一步了。
这时为止,我几乎忘记坐在床上的卜部六郎,只是陶醉于神津恭介的推理之中,满心期待着他能马上就指出凶手是谁。
突然,卜部六郎开始了可怕的苦斗,喉咙咕噜作响,躺在床上,手指抓紧棉被,两眼布满血丝,呼出的气息像是口中含着火般的干燥,全身如波浪般扭曲挣扎,右手颤抖抓向虚空,同时,枕头上的玩具短刀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床上的黑猫像在嘲讽其姿势般的,长长的尾巴上卷,一面乱着鲜红的舌头,一面阴森的叫着。
“神津,会是中毒吗……”我脑海中掠过昨夜某房间内的情景问。
“不可能吧!这里又非红灵教总坛。”恭介弯下腰,审视着六郎的脸。忽然,他回头,诘问菊川,“医生,六郎会不会是麻药中毒?”
“好像是的……”
六郎边抓住胸口,边喃喃叫着:“给我药……帮我注射吗啡。”
“医生,你这里有吗啡吧?”
“是的,多少准备一些。”
“那么,你准备替他注射。”
等医生离开,恭介摇撼着六郎说:“马上会帮你注射。不过,你得说出所知道的事,否则不行。”
“我说……我什么都说。
“要你说出预言的人是说?幕后人物是谁?”
“没……没人要我说。快替我注射……”
“那你为何知道澄子和烈子被杀害的时间和方法。”
“是神的指示……是预言的能力……神附身我脑海里会自然浮现预言的内容……我只是时把它念出来而已……啊,好难过,药……药……”
“神津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菊川拿着注射器和橡皮管进来了。
“对不起,由我来吧!”恭介卷起六郎袖管,立刻征住了,“好密的注射痕迹,看来吗啡中毒相当严重。他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药物的呢!”
“神津先生,村里早就谣传着,在红灵教总坛还藏着战争期间自军部流出的大量麻药!”
“如果卜部六郎还能拿到,那么,他和卜部家之间的关系并未完全断绝。”说完,恭介将针尖刺入六郎手臂。
六郎变成紫色的嘴唇深深呼出一口气,用力耸耸肩,轻闭上眼,很快就进入梦乡。
“医生,这次的案子真是案中有案的事件,等他醒来,我要彻底究明预言的真相!”说完恭介紧抿着嘴唇。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那令低迷的心更往下沉的声音,往佛使这灰色景象更形寂寞了。
楠山探长走入:“医生,早,昨夜麻烦你了。松下先生,你觉得如何?轻松多了吗?那么神津先生,我们这就走吧!”
“要去哪?”我惊讶的望向探长。
“到卜部六郎的祈祷所去,已经拿到搜索令了。因为神津先生说,那祈祷所一定是这次事件阴谋的根源……”
“神津,带我一起去!”我无法忍耐的叫着。
恭介露出担心之色:“医生,松下不要紧了吗?”
“他本人既然这么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反正那只是暂时性的因过度疲累和兴奋引发的脑贫血,与其留在这里放心不下,倒不如一起前往更能使精神尽快复原。只是,千万不可过度勉强,等事情办完再回这里就行了。”
我迅速换上西装,和两人一起离开医院。头部还是不住阵阵抽痛,手脚和全身都如绑上铅块般沉重……
汽车立刻往前疾驰,不久,抵达山丘。这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