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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诅咒之家时,宅邸在墨汁般黑暗中沉睡着;没有一丝灯影,恍若死亡宅邸!
我绕至宅邸后,敲门,或许是在打盹吧,一位警员边揉着眼睛,边开门让我们进入。
“辛苦了,有什么异常吗?”
“到目前为止并无任何异常,只是,那老头子说是要进行击退怨敌、驱除恶魔的祈祷,不听劝止的正拚命念咒,吵吵闹闹个不停。”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听见了划破夜晚静寂,仿佛响自地底的低沉咒声,阴沉沈的,仿若在诅咒世间,痛恨世人般的,停顿又响起!
我蹑手蹑脚的走向声音传出的房间,那是约莫二十张塌塌米大的宽敞房间。
在更高一阶的祭坛上,身穿白衣的舜斋静坐着。不过几天之内,身材更瘦削的这老人,高耸的颧骨在晃动不定的烛光中浮现出微笑的阴影。在他那苍白、朽木般了无生气的脸上,只有两眼还燃烧着动物般强韧的生命之火!
他口中不断念着听不清内容涵意的言词,令人忍不住想大笑出声,事实上却更衬出周遭发生的事件之凄惨印象。
“松下,让你久等了。”神津恭介来到身旁。他也对濒临疯狂边缘的舜斋之祈祷情形投以怜悯的视线。
“事情处理好了?”
“嗯,好不容易。”
“那么,今夜在这里打算怎么办?”
“设法逮捕卜部鸿一。”
我差点惊叫出声。他到底有几分自信敢断言卜部鸿一今夜会回到诅咒之家来呢?
恭介转身进入香取幸二睡的房间。
也许吐根素之毒对这牛马般健壮的男人没多大效用吧?他坐在床上,独自啜饮着威士忌。
“打扰了。”
“请进,反正我也无聊在喝着酒。怎么样,要不要也来一杯?绝对不会掺毒的!”
“谢谢。只是我烟酒都不沾,松下也一样。”
“是吗?那太遗憾了。这里实在是阴森恐怖的地方,令人坐立难安。”边说着,他一口气喝光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津津有味的舐舐嘴唇。
“香取先生,有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什么事呢?”幸二以红浊的眼睛凝视着恭介。
“这次事件的凶手之真正身分,你难道完全想不出是什么人吗?”
“这简直开玩笑嘛!你们这些专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像我这种门外汉怎么知道?”
“不,我还有一些问题不明白,譬如,你随身携带的药物究竟是谁暗中掺入吐根素的呢?你是贴身携带着吧?”
“不,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何况那也不是很贵重之物,只要是住在这宅邸里头的人,都有机会下手。”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外面的人,像是菊川医生、卜部六郎、千晶姬等人,是否有机会下手?”
“这绝对不可能!”似乎一听到六郎的名字,他就非常气愤!
“还有一件事,第一次杀人发生时,没有人从房门进入,但是,有没有谁经过你面前,走向热水炉口呢?”
“大概是看热水的温度吧?在澄子进入浴室之前,从浴室出来的时子曾去过,此外就没有别人了。”
“谢谢,我想问的事就只有这些。”
但香取幸二却提出反问:“神津先生,我不能够永远在此逗留。一方面也是因为东京那边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舍弟的葬礼过后,我希望能马上离开。”
“不会拖太久了,也许,今晚就能获得最后的解决!你说到葬礼……墓场就在此地吗?”
“是的,红灵教徒都土葬,只有像烈子那样,开始就成为枯骨者不同,哈!哈!哈。这凶手对红灵教实在极尽捉弄之能事……卜部家在后山有一块坟场,这次事件的牺牲者大概都会被埋葬该处吧?”
“包括时子和千晶姬?”
“什么!千晶姬也被杀害了?那未免太可怜啦……像她那样细皮嫩肉的女人很难得的!虽是土生土长在这种寂寞的山村,却犹如长年在东京待过的娼妓般,懂得种种技巧……或许该称之为天生的娼妓吧!不过,她并非为了钱而出卖肉体,完全只为了享乐!如果是男人还没话说,女人的话,可就难得一见了。”
“反正,常有人说,娼妓总是比正常女人更接近神!她大概因此才当巫女的吧?”
“这该怎么说呢?神津先生,很抱歉,在这方面来说,我要比你的经验丰富多了。那女人应该算是胃口奇大吧!对于菊川医生、鸿一和我,已经一点都没有食欲了!”他唇际浮现轻狂的微笑,舐舐嘴唇。
我也大致感觉到千晶姬是这样的女人,只是,解决红灵教杀人事件的关键之一,也在于千晶姬这种娼妓本性。
“对了,神津先生,如果土岐子也死了,红灵教的财产会如何呢?”
“这个嘛……她现在还没死,但若演变成这种事态,只有另外更改遗嘱内容了。”
“如果更改遗嘱之前,舜斋教祖被杀害呢?”
“我又不是法津专家,不了解该怎么处理。”
“毕竟是几千万圆的财产呢!就算我们冒着最大的危险去从事黑市交易,要赚到这么多钱,恐怕也要花几百年时间吧!还是宗教家有利,不必怕被控告诈欺,只要抓住人性弱点,就能大发利市!”或许已经醉了,他终于吐露出肺腑之言。
“我们该告辞了。”神津恭介站起身。
“有什么关系呢?再多聊聊嘛!事情既然演变成这样,我看最好找舜斋教祖或土岐子商量了……只要借我三千万圆,一个月就能获利九百万,不,若以每个月一成利息来计算,三百万圆累积八次复利,很快就能拿回本金!”
我们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出房门。
现在仍相信自己所残留的能力,独自持续祈祷的舜斋老人和这计算着尚未到手的巨款之利息的势利小商人,实在令我感到可怕。
“神津,你怎知鸿一今夜会回到这里呢?”我问。
“也许会出我意料之外也未可知,但我是这么想……凶手已经开始感到焦虑了,不管是今夜土岐子的杀人未遂或千晶姬的遇害都显露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色彩……因此,凶手的第四乐章‘风’之悲剧,也可能不经过预言和杀人未遂的过程,出人意表的在今夜进行。”
“那么,真凶究竟是谁?”
“有两个人!姓名大致上已知道,只是缺乏决定性的证据!除非以现行犯加以逮捕,否则,这么狡猾的凶手很难令其俯首就擒!”
夜渐渐深了。
舜斋的祈祷不知何时已停止,后山时而传来阵阵猫头鹰的叫声。此外,周遭一片死寂!不知自何处传来轻微的声响。一直侧耳倾听的恭介拉住我手臂,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有人在走廊上走着,在黑暗中摸索,慢慢前进。神津恭介的手动了,手电筒光圈集中于对方身上。
“谁?”
“谁都不是,是我,神津恭介。如果你认为我还在浅川,那就大错特错了。”
光影中出现的苍白脸孔,确实是卜部鸿一。
“神津,发生什么事件了吗?”他在一瞬间似很慌张,却马上回复冷静。”
“没什么!只是,千晶姬遇害了,被杀而埋在地下。”
“什么!千晶姬被杀?神津,你又被这恐怖的杀人魔领先一步了……”
“那完全是因为你从中搅乱之故!我不知你是否预定采取这种行动,但你迷昏了刑事,从饭店逃走,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可是,也因为这样,土岐子才会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笑死人了。你难道要说你不知道她的最后一包药被掺入番木鳌剧毒?”
“番木鳌?”他愕然似的后退一大步。
“还有,你为何回到这里?”不容对方有机会出手,恭介紧跟着追问。
“神津,看来你怀疑我是这次事件的凶手了?”
“当然怀疑了。”
“这也是我最难过的一点!我一直希望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因为,凶手的目的就是要巧妙的嫁祸于我……吐根素之事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其他的人都曾因服下这种药而躺在床上,只有我却什么事也没有。我完全不知今夜的番木鳌毒素之事,但,澄子和烈子被杀,只有土岐子活着,于是认为我和她联手杀人,目的是为了夺取红灵教财产的继承权,这也是不得己!可是,六郎已经预言今晚会发生‘地’之杀人,其目标对象当然是土岐子……我只好送她至安全地带,自己再暗中赶回来。”
“你想杀死舜斋吧?”
“为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已经疯狂了,根本不会想到杀了人是否犯罪,只希望能将卜部一家人完全毁灭!”
“开玩笑!像你这样的人,怎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呢?证据在哪?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证据当然很多,但必须等你被逮捕之后,我才会交给楠山探长。不过,第一点,能有机会将吐根素掺入各种东西的人,一定是这宅邸里的人……但有人被杀,有人被它下毒躺在床上,只有你安然无事……还有,你雇用时子,和千晶姬又有关系……为什么你会持续接触对红灵教怀恨的人呢?第二点,‘水’之杀人只有你能够做到,对此,我握有确实的证据。你并未说实话,这从你当时的话中就可得知……不管怎么说,你和我总是老同学,不管你是如何穷凶恶极,我也不忍亲自追究……松下,你去叫警员过来。”
这时,卜部鸿一的表情实在可怕,嘴唇咬得都快出血了,似乎随时会朝恭介扑过来。
我冲向走廊。照理说,宅邸里应该留着好几位警员,可是,范围毕竟太大了,我到处寻找好不容易在内侧房间找到,立刻拖他前来。这中间大约花了五、六分钟时间。
两人还是互相对峙着。
不知何故,卜部鸿一笑了。那是神津恭介在这短时间内告诉他什么秘密,令他终于死心的冷笑!
“你是卜部鸿一?”警员踏前一步,严厉的问。
“不错,我是卜部鸿一。”
“你是红灵教杀人事件的嫌犯,目前紧急追缉令已发出,我依职权将你逮捕!”
咔擦一声,手铐戴上他的双手。
“神津,你的明察秋毫真令我惊讶!方才那句话使我无话可说!”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外面。
“神津,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就是这样。”
“我不在时,你对他说了什么?”
“只是关键性的一句话罢了!”
“什么话?”
“算了,这以后再告诉你。今天我很累了。”
虽然身体一向硬朗,可是,连续多日的苦战恶斗,已使他的眼窝下陷,眼圈出现黑晕。见到忧郁的他,我决定自己先回菊川医院。
他并未阻止。就在我们走到后门,我正准备穿上鞋子时,黑暗中慌慌张张的出现一位警员。
“神津先生,神津先生。”
“什么事?我在这里。”
“浅川警局来电话……卜部土岐子好像服下番木鳌毒药……已经死亡!”
神津恭介踏上前一步问:“是自杀或他杀?”
“她是趁讯问的刑事不注意时,服下药包里的毒药,所以,可算是自杀,也可说是他杀!”
“我也猜是这样……”恭介双肩颓然下垂,深深呼出一口气,一直凝视着黑暗之中,“这次事件的打击令她的精神无法忍受了……包括两位姊姊在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几件连续杀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