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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用葡萄酒碰杯了。这是第几次干杯,已经记不清了。总之,一直在不停地喝。
同桌的法国警察大声说。“干!”
还有些刑警挨桌转着敬酒。
“我要是去了,没人给你们当翻译了。”
白井说。
“关于这一点,回头问问大会会务组吧。明天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看能不能正式地给我们配个翻译。如果能的话,白井君就可以去给大越夫妇作警卫了吧。”
十津川说。
晚宴结束时已经过了12点了。
十津川问巴黎警察局的查尔。从明天开始的活动,能否为他们配个翻译。
“如果需要就可以配。”
查尔漫不经心地用英语答道。
本来邀请函上写明了应该配备翻译的,十津川这么想着,说道:
“我们想准确地回答电视台的采访,届时请务必配备翻译。”
查尔为大会准备的翻译,却是正在格勒诺布尔教讲日本文学的日本教授。
他把对方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告诉了十津川,让十津川自己进行具体交涉。对这种事马马虎虎,还这么疲懒,真让人没办法。回到饭店尽管已是后半夜了,十津川还是给那个叫做长田的教授打了电话。
看来长田是个爽快人,接到电话马上说:
“好吧,明天我去饭店接你们。没关系,我有车。”
第二天是10曰16日。上午10点,长田开着自己的BMW车来到饭店。
同时,克里斯蒂娜也驾着雪铁龙来接了,于是只有十津川上了长田的车。
长田四十五六岁。他说自己是作为两国交流互换的教授,于去年4月来到格勒诺布尔的。
到达市民会堂时,先一步到达的白井已经在那里等候十津川他们了。
“我是不是马上去大越大妇那儿呢?”
“可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你知道吗?”
“我查过了,上午在饭店。听说下午要会见与格勒诺布尔奥林匹克有关系的人士。问题是我不好跟他们一块儿活动、刑警和他们在一起,会使他们难堪的。”
“这倒是。”
“所以,我准备暗中保护他们。到时候,车是必不可少的呀。”
“我和龟井坐长田先生的车,大会会务组配的雪铁龙就用不着了。我和会务组打个招呼让你先用用。”
7
10月16日这一大,大家都很忙。
十津川和龟并两个人应付电视台的采访,就日本的警察机构的设置情况作介绍,还针对现代城市犯罪问题同美国、劳国、法国等国的城市警察局的刑警展开研讨,另外还须回答报纸记者的提问。
十津川虽然是作为东京警视厅的一员进行介绍的,但事实上形成了代表日本警察的局面,弄得他十分紧张。
这天的活动持续到傍晚,下午7时的晚宴简直是头天晚上宴会的延续,又是不停地喝葡萄酒。不胜酒力的十津川一再推辞、闪避。法国人虽不勉强他喝,可那副不屑的表情好像在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呀!还是个老爷们儿呢。在他们看来,光吃饭不喝葡萄酒是不可思议的。
和头天一样,回到饭店又过了12点了。
“这伙人可真够厉害的。”
十津川真有点儿迷惑不解。
开车把他们送回来的长田笑了笑说:
“我现在倒习惯了。刚来法国的时候,有三个月时间光喝葡萄酒,量还不少,再加上甜呼呼的法式饭菜,弄得胃总是不舒服,还去医院看过。半年之后终于习惯了。现在再吃日本菜,反倒觉着不够味儿呢。”
在今天的晚宴上,这位教授的表现确实和法国人不相上下,大口喝葡萄酒,津津有味儿地吃法国菜。他在日本人中也算是小个儿,可却十分健谈,看来算是入乡随俗吧。
十津川回到房间休息,这时龟井领着白井进来了。
“会务组已经同意了。车子仍由克里斯蒂娜驾驶,我们注意着大越夫妇的安全。晚上10点钟他们进了饭店,我就回来了。”
白井报告道。
“向会务组说明情况了吗?”
“怕引起误解、简单地说了一下。和克里斯蒂娜说了,她很高兴协助我们。”
“没有迹象表明有可疑人物在大越周围活动吧?”
“老实说,不太清楚。要都是日本人的话,凭直觉就会知道。若是法国人或欧洲其他国家的人,直觉就不起作用了。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我委婉地请克里斯蒂娜查了一下,原来是政府的高级官员什么的。”
“今天,大越夫妇没见日本人吗?”
十津川问。
“日本驻法国大使专程到格勒诺布尔饭店去拜会了大越大妇二人。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大越的社会地位了。”
“大使为什么来见呢?”
“不知道。好像大越还把架子端得挺足呢。”
“别的呢?”
“今天,大越夫妇见过的日本人只有大使。”
“能看得出来他们知道日本发生的事情了吗?”
“向秘书打听了一下,他听说东京方面来过电话。可是,大越夫妇说这是常有的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据秘书讲,每当开展一项新的业务时,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干扰和破坏,至于恐吓也司空见惯了。”
“是呀!”
“明天我还和警部分开行动吗?”
“是的。”
十津川说。
白井返回自己房间后,龟井笑着问十津川:
“你不觉得他精神头儿格外足吗?”
“哦,是挺兴奋的。”
“和那么一位年轻的法国美人儿在一起行动,能不精神抖擞吗。你是不是有点儿艳羡呐?”
十津川也笑着说:“要是年轻时学法语该多好哇!龟井也在这么想吧。”
“的确如此。只是这俩年轻人在一起让人操心呀!”
龟井说。
“你是说他们发生恋情了?”
“有点儿。另外也担心大越夫妇真遭到袭击时怎么办?白井本人是被派保护他们的,为此而受伤是职责所在。可是,克里斯蒂娜也将会卷进去。她还年轻,万一和白井联手蛮干起来,后果堪忧哇。”
“明白了。那么你就提醒白井,让他多加注意吧。”
十津川说。
8
当龟井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之后,十津川给乐京的本多科长挂了个电话。
虽然巴黎和东京有8个小时的时差,本多仍在警视厅。
通报了大会第二天的情况后,他又把派白井刑警护卫大越夫妇的安排告诉了本多。
“巴黎警察局很友好,特派了一位女警官跟随白井,还随着一辆汽车。”
十津川说。
“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请继续监视吧。告诉你吧,在这一个月里,大越已收到三封恐吓信、最近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本多说。
“什么样的恐吓信呢?”
“有的装着剃须刀刀片,有的言词激烈,说一些‘快去死吧!你不下台就小心脑袋’的话。这些信都没有署名,但从笔迹看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们会特意赶到巴黎,向大越夫妇下手吗?”
“这很难说。也许正等着他回国再找机会,也许会觉着法国戒备不严……”
“知道了。”
“你和龟井都好吧?”
“除了葡萄酒和法国饭菜把肠胃弄得不舒服外,别的都好。”
十津川说。
翌日,10月17日,这是大会的最后一天。活动到上午就结束了。
世界各城市的刑警代表在会后合影留念,之后驱车前往位于格勒诺布尔北面的巴土底狱城堡。
这座城堡海拔500米,现在可以登到上面俯瞰四周。城堡内设有咖啡厅。
十津川和龟井乘坐长田驾驶的汽车直登城堡。河对岸设有缆车站,有不少游客就是坐缆车上去的。
考虑到开往已黎的TGV的开车时间,十津川他们在咖啡厅只简单地用了午餐。就在这时,大越夫妇也上来了。
“又凑到一起了。”
大越轻松地和十津川打招呼。
“今天回巴黎吗?”
“嗯,打算乘14时44分的TGV回去。”
“那我们又同行了。出席大会的各国刑警大部分都坐这趟车回巴黎。”
十津川说。
“那么说,火车上我们也在一块儿了。”
大越微笑着说。
这时,白井和克里斯蒂娜也宛如一对珠联壁和的情侣般走进了咖啡厅。
白井若无其事地来到十津川的桌子旁,瞅着移到另一桌的大越夫妇说:
“好像和咱们乘同一趟TGV回巴黎。”
“已从他本人口中证实了。”
“乘汽车来的这里。听他夫人说,下去时想坐缆车。”
白井说。
十津川急忙说:
“最好设法阻止他们这样做,危险啊!”
缆车是悬挂式,每车可乘二人,外观呈球形,周围全镶着玻璃。两三辆车为一组一起移动。
缆车运行得相当慢,如果凶手有枪,坐在车上将成为绝妙的靶子。
“我去说服他们。”
白并说着就快步走到大越的桌子旁边。
大越夫妇好像采纳了他的意见,乘车下去了。
仿佛是在追他们,十津川他们也坐长田的车下山了。回到饭店,拿了行李,他们就向格勒诺布尔赶去。
站台上,儒黄色的TGV已经停靠在那里。这是法国人引为自豪的特别快车。
最近,已达世界领先水平的TGV磁悬浮列车由巴黎开往大西洋岸边,车体是银灰色。
十津川他们将要乘坐的TGV是以前制造的,车体颜色是橘黄色加白道,最高时速为二百五六十公里。”
距开车还有点儿时间,于是十津川他们在车站广场上的咖啡厅喝起了咖啡。
这时,也该和临时充当翻译的长田分手了。十津川请长田把他的住址写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需要什么告诉我,回日本后马上寄来。”
“我太太老是闹着要吃酱汤和日本荞麦面条儿。快餐的就行。”
“马上就寄来。”
十津川保证说。
出席大会的刑警们也陆续聚集到广场上来了。
大块头儿的纽约警察局的刑警,还是那身运动鞋加上T恤衫、牛仔裤的打扮。
伦敦苏格兰场的那一对男女搭档也到了。同白井一起行动的克里斯蒂娜说陪同大家去巴黎。
意大利罗马警察局的刑警们特意到车站送行,他们说自己开车就可以越过国境回国了。想想也是,格勒诺布尔离法意边境也没有多远。
十津川一行离开咖啡厅,进了站。
他们从站台登上了开往巴黎的由10节车厢组威的TGV。
乘客中除返回巴黎的这些刑警之外,还有一般的游客,也有职员模样的法国人。
在格勒诺布尔市内很少见到日本人,可在这儿却碰到一对年轻情侣在站台上大声说着日语走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拖着带脚轮的提箱,一看就知道是来游览的观光客。俩人像是在争论着什么,表情都很严肃。
听说外国列车不响铃就突然开车,可这里还是尖锐的铃声响过之后,开往巴黎的TGV才慢慢启动。
长田在站台上挥手送别,他那瘦小的身躯转瞬间就消逝了。
十津川还是惦记着大越夫妇,一开车就和龟井一起向头等车厢走去。
TGV车内比日本新干线的车厢略小,更像飞机的机舱。
这趟车虽说由10节车厢组成,但两头儿的两节是机车,真正能载客的只是中间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