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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妈妈问。
“去厕所。”
雅树毫不迟疑地走着。可能是地毯很厚,我没听见脚步声。来到洗手间时,我终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穿着外出拜访时穿的皮鞋。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叫住他。
“喂,小朋友。”
一个压低的声音,是个女的。雅树转过头去。
“你好。”那个声音说。不晓得是不是对方靠过来,雅树稍微退后了一下。
“小朋友,你是来参加塚田先生的结婚典礼的吧?”
雅树没有回答。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
“用不着那么害怕。我是新郎的朋友。哪,我可不可以请你跑个腿?我想请你把这个交给塚田先生。乖孩子,你可以的,对吧?”
接着她好像迅速地塞了什么东西到雅树手里。雅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呆立在原地。
那个女的走远了。虽然铺着地毯,我仍然听得见她的脚步声,高跟鞋发出“登、登、登”的声音。
雅树一动也不动,之后他就像藏起女孩子亲手交给他的情人节巧克力似的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裤袋。那个东西滑到我的旁边。
看样子,那似乎是张名片。
那个女的是谁?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莫名其妙,雅树或许也和我一样。他顿时变得垂头丧气,直到喜筵结束,都一言不发。
结果,雅树没有把那个奇怪的女人托他的疑似名片的东西交给塚田。
他不是忘了。因为他有时候会把手伸进口袋,确定东西是不是还在,然而他却没有交出去。
好奇怪!为什么呢?
回家之前,雅树又去了厕所,将那张像是名片的东西放进我的怀里:那是个既不能丢也不能掉的东西,因此它一直收在我的怀里。像名片般的奇怪东西,似有隐情的高跟鞋女——她说她是塚田先生的朋友,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向他道贺呢?
仿佛被那个奇怪的东西给染上怪病似的,雅树又闷闷不乐了,和成了新婚夫妇,喜气洋洋地拜访小宫家的塚田以及早苗迥然不同。
“又觉得寂寞了吗?”妈妈对爸爸小声地说。
“再看看情况吧!他很快就会打起精神的。”
在爸爸和妈妈没有发现的最深沉的黑暗里,雅树又开始辗转反侧地度过无法成眠的夜晚……
“保险?”
“嗯。他说,去蜜月旅行之前先投保比较好。”
结婚典礼一个星期之后,早苗到小宫家和妈妈聊天。
雅树刚从学校回来。他一看到早苗,也不先将书包放到房间,就直接坐在两人旁边。他现在的表情如何呢?
想投保的是早苗。听说塚田提议趁着结婚,一起投人寿险。
“就算塚田本来就该投保,你应该不用吧?而且你都已经辞掉工作了,保费可不是笔小数目呢!”
妈妈这么说,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早苗笑着说:
“不用担心保费,我付得起。既然要保就保多一点也比较放心。哪,就是那种不是只有单纯的人寿险,还包含住院给付跟其他一些别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个老板,万一生病倒下来就麻烦了,而且我也不想在自己万一有什么的时候,给他添麻烦。”
“可是,怎么这么急?”
“因为想赶在蜜月旅行之前啊!姐,这是买安心的。”
妈妈好像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可能是不想扫早苗的兴,于是用一种像是说“天气真好呢”的语气喃喃地说:
“刚结婚就提保险,这我不太喜欢呢!”
早苗咯咯地笑。她原本就是个很少生气或闹别扭、粗声粗气的人。
“姐,讨厌啦,你电视剧看太多了。说要投保的不是塚田,是我啊!”
“你?”
“啊,对啊。他啊,对这种事一点都不熟悉。畠中先生也笑他,说他从不投保。他这个人甚至还说只要有健保就够了。”
真的吗?听到这里,我开始怀疑早苗的话。我不认为塚田对生命态度是那么随意的人,而且从早苗热衷的样子看来,与其说她是在做自己想到的事,倒更像是无意中被人煽动而有了这种念头。小孩子对这种事很敏感的。因为小孩子都是在大人的掌握之中,所以小孩子会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他说他跟保险公司也没有往来,契约什么的就交给我处理,所以我想到了姐姐家的那位,就是——”
“远山先生?”
“对,对,远山先生。我想拜托他,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
妈妈一副“唉,就是拿早苗没辙”的样子,她笑着说:
“可以啊!我会联络他。他也是个大忙人,不过大概下星期三应该可以请他过来吧。”
“谢谢,帮了我大忙。”
早苗说完,便跟雅树说话:
“小树,你怎么啦?肚子痛吗?阿姨买的蛋糕不好吃吗?”
雅树从刚刚就好像忘了说话似得闷不吭声。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没听见他回答。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可能是妈妈对早苗使眼色吧,早苗温柔地说:“小树别这样嘛。”
虽然爸爸说“不要告诉早苗”,不过妈妈或许已经偷偷跟早苗说明雅树复杂的心境了。
可是她们两个人都不晓得出现在结婚典礼会场的那个奇怪的女人。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对吧?雅树。你会这么闷闷不乐,都是因为结婚典礼上那个女人交给你的那张仍然藏在我怀里的疑似名片的东西吧?
当然,我是得不到雅树回答的,但是这个谜团以更离奇、更令人意外的形式解开了。
这个星期六下午,雅树出门去了新宿。今天是新的电玩游戏软体的首卖日。
话虽如此,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劲,可能是觉得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但是那款游戏非常抢手,没有号码牌时买不到的,要放弃又觉得可惜,妈妈也说:
“雅树,你不去买吗?你不是一直存钱想买它吗?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所以妈妈才那么努力排队帮你拿到号码牌的啊!真是个怪孩子。”被这么酸了一下,雅树决定出门了。
因为有号码牌,所以雅树轻松地穿越周围的人群,买到了游戏软体。离开店之后,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去逛其他卖场,而是直接回到车站。虽然我看不到,不过他是不是低垂着头呢?
他从新宿搭乘电车,在离家最近的车站下车。穿过检票口之后,雅树犹豫了一下,便往传来音乐的热闹地方走去。那是车站大楼,他好像要去上厕所。
接着他就在厕所里被一群可怕的人给捉住了。
她们可能是从新宿一路跟踪过来的,目标当然是刚刚买的游戏软体。
真的有这种人。我吓了一跳。是拿不到号码牌,还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抢别人的?总之,那群人把雅树围住,他们好像有三个人。他们把雅树按在厕所的墙上,一声“拿来”就把游戏软体抢走了。虽然语带威胁,但声音还是小孩子,顶多是国中生吧!
“喂,钱包拿出来!”
怎么这么过分!还来不及愤慨,我已经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里。
“不要!游戏软体给你们,钱包还我!”
他们不理会雅树的叫喊,抢走我的家伙愈跑愈远。我听到那家伙一边跑一边大声地笑着说:
“活该!”
那家伙在回到家之前都把我放在裤袋里——口袋的角落黏着零食的碎屑,脏得要命。 这家伙的妈妈不像雅树的妈妈爱干净,而且这家伙回到家也不会说“我回来了”。他马上就跟朋友关在房里,开始玩游戏。他们用我怀里的钱买了些什么,狼吞虎咽地吃着。
你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在那个房间的垃圾桶里。
那些人只拿了钱,其他东西都没碰。所以我揣着雅树妈妈的名片、那个怪女人给雅树的疑似名片的东西,还有纪念邮票、电话卡等等被垃圾淹没了。
直到星期一早上我才从里头被救了出来。大概是把我抢走的那家伙的母亲走了过来,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倒进塑胶袋。
只是这样的话,小小的我一定会被混在纸屑里,但是我身上挂着早苗送的铃铛。
“铃铃”的声音让母亲注意到我。
之后便引发了一场大骚动——是一阵对骂。
“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你又干了是吧?”
“啰嗦啦!不干你的事,死老太婆!”
“妈不记得是把你养成小偷!”
啊!啊!这是什么家庭啊!
那家伙的母亲只要从那家伙口中问出实情的经过,调查我的怀里,然后打妈妈名片上的电话不就好了——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她把我塞进手提包里,出门去了。
一时之间,我不晓得她到了哪里。那个地方有“欢迎光临”的声音,还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请问,这里有一位塚田先生吗?”
那家伙的母亲这么一开口,我便吓了一跳。原来这里是塚田经营的餐厅——“洁娜维芙”。
可是,为什么来找他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塚田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八成是他的办公室吧——和那家伙的母亲谈过之后,很快地说:“令公子偷走的这个钱包,的确是我外甥的东西。”
“哎呀,不是偷的啦!”那家伙的母亲厚脸皮地说。“小孩子嘛,只是玩的过火了些。哪,游戏软体也一并奉还了。所以,这件事——”
“我知道,我不会张扬的。”
那家伙的母亲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来拜访你这边,真是太好了。因为有两张名片,害我犹豫着到底该去哪边呢!”
有两张名片?一张是雅树的妈妈,另一张呢?
当然是那个女人拜托雅树交给塚田的东西。原来那是塚田的名片!
那家伙的木器发出犹如指甲抓过玻璃窗般的声音——她在笑。
“哪……上面写着‘我没有忘记约定 我爱你 N’对吧?这到底是什么呢?可是我一看就明白了——‘哦,这要是被名片上的太太知道就不得了了’。我啊,对这种事最机灵了。”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塚田生硬地说。
“哎呀,是吗?是我太鸡婆了吗?对了,说到钱,我不晓得带着这个钱包的小朋友在里面放了多少钱。”
“不用,不劳费心了。我会处理的。”
“哎呀,真不好意思呢!”
好过分。那家伙的母亲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意思要归还自己的儿子从雅树哪里抢走的钱。
不,不止是这样。特地跑来通知不说就没人知道的事,也是奢想把握——正确的说,是装在我怀里的那张名片——送回来的话,搞不好还可以捞一笔谢礼。
有这种母亲,才会有那种儿子。
塚田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然后将那家伙缠人的母亲赶出办公室。剩他一个人时,他“砰”地拍了桌子,我跳了起来。
接着他拨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好像是电话答录机接的。塚田吼也似地留话:
“喂,你干吗做那种事?那张名片是怎么回事?差点就把事情搞砸了!听好了,我现在可是新婚。按计划行事,你不要在我身边碍事,知道了吗?”
他砸也似地挂上话筒。接着他调整呼吸,又打